钟意摇摇头，坦然的和我说：“如果我实现不了，那我把剩下的都给你吧，等你成功了，花点钱，买一个靠近舞台的位置给我就好了......”

我听着钟意的话，有被她的无私和纯真感动到，我准备感谢她的时候，突然间，钟意轻轻的抱了抱我，和我小声温柔的说了句：“如果你刚刚说的梦想是真的，你一定过的很苦吧，但是也不要放弃呀！证明给我看，证明给我看.....你可以的。”

说完之后，便从我身上离开，晃了晃剩下的酒，和我碰了碰，小手指了指我的酒罐，示意喝完。

喝了酒的钟意，展现出不一样的自己，活泼、爱笑，甚至是掏气，这都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路灯下的她，仰头饮尽剩余的酒，喝完之后还不忘倒置过来，催促着我：“程枫，你可别养鱼呀，快喝光.....”

头顶上的灯光照映在我的脸上，被举起的酒罐反射着微弱的光圈，向四处散开....

我将一饮而尽的啤酒罐子也倒置过来，彼此相视笑了笑......

告别钟意之后，我回到家里，早早便睡下了......

周日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朦胧间我依稀能听到敲门声，心想着是哪个人周末一大清早的过来烦我，摸索找到手机，起身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宋子怡发了一句：“早安！”

我点进去回复：“早安。”

打开卧室的门，正准备询问门外的是谁，微信便弹出一条最新讯息。我看了看，是宋子怡的。

她回复了一句：“开开门。”并且发了张手拎早餐的图片，仔细看清楚，才发现她在我门外的楼梯等着。

我穿好衣服，打开门，宋子怡就坐在门前，听到我把门打开后，宋子怡站起身，拎着手中的早餐包装袋递给我，另一个手拿着已经喝过的拿铁，穿着件深棕色的大衣，里面内搭件白T恤，蓝色的阔腿牛仔裤很显出她修长的腿，一双黑色马丁靴也贴合她冷艳的性格。

“你来做什么？”

宋子怡笑了笑，反问我说道：“怎么了吗？我来你不欢迎？”

我稍微侧过身子，留出一条比较宽敞的门缝，示意允许宋子怡进来。

宋子怡走了进去，坐在我客厅的餐椅上，喝了一口拿铁，从一个公文包里面取出一个文件袋，上面是被密封的。

我放下早餐，拿在手中看了看，看不出其中的有什么东西，又担心是什么重要的文件，便询问宋子怡这文件袋里装的是什么，宋子怡刚开始没有回应我。

只是看我的眼神不对劲，我和宋子怡的交情，从她的眼神便知道这文档袋里面装着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

宋子怡先是愣了愣，支吾的说出这文档袋中的东西：“一份报告，几张照片，一个U盘......”

“这些东西是干嘛的？”

宋子怡迟疑了好一会，才开口告诉我：“这是顾姨所在的地方和有关与她的照片.....”

宋子怡口中的顾姨便是我未曾谋面的亲生母亲---顾芳卓。

我父亲程浩，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赌徒，我母亲顾芳卓也是在被欺骗的情况下才与他结的婚，结完婚之后才知道我父亲的赌博酗酒的行为，甚至家暴了很多次，在生下我后，我母亲便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一走便是二十多年。

对于我的父亲程浩，在多次的赌博欠款还不下，被村里比较凶恶的债主剁掉一根手指后，便抵了这个债。我父亲也因此戒了赌。虽然还是会时不时的买六合彩，但是相比于从前，他已经收敛很多了。


听着何柔清所说的缘由，我有些吃惊，但我并没有相信她的这番言论，因为像她这样的女人这个世间也是存在的，意外怀孕便想随便找一个人来当冤种赔钱，只不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来找我。

“你有病吧？！这都快两个月了，你怀孕关我什么事？再说了，谁知道你是真怀还是假怀。”

的确，对于那晚上的事情，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更何况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要是真的怀孕了，也不太可能是我的。

何柔清气愤的摘下口罩，对着我大喊：“程枫，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不想承认吗？”

看着她的态度转变，我也没有给她好脸色，以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内心谩骂道：“操！赖上老子了？装什么清纯小姐呢。”

我拿出手机，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的日期——8月25号，对她说道：“你会看时间吗？都快两个月了，就算真的有了，怎么可能是老子的！这期间你找过谁就你自己清楚，要赖也找一个时间相近些的好吗！”

何柔清听清楚我的话，猛然扇了我一巴掌，我也清楚这番话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侮辱，便没有说话，当作是自己的亏欠。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那种很随便，私生活很乱的女人，是吗？！！”

我没有去解释，或者说是辩解，因为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我通过何柔清紧绷的双手能够察觉出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随即对我怒骂：“你个人渣！我这几年以来只和你一个人睡过。”

何柔清冲我发泄式怒骂完后，便转身走出小巷子，我没有追，也没有理由去追.....

......

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我被突然的电话铃声吵醒，我接通后，愤愤的骂了句：“你丫的蒋羽，你凌晨三点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蒋羽的声音，他却一改往常贱样，着急的和我说了有关于何柔清要跳江的事情：“不过你不用担心，人已经被几个朋友救了下来。目前没有啥事......“

“没啥事还打电话给我干嘛？有心病就去看医生，别他妈烦老子。“

“她指名要你来！”

我：“......”

听到这，我没有先前的困意，依旧觉得这件事和我并没有关系，我一个在电影院做零工的人，又不是什么劝导专家，为什么一定要我过去？难不成真有了？还是我的？

“真就赖上我了？操！这一天天的烦心事，真他妈让人感到无语！”

蒋羽见我没有回应，接着说道：“程枫，我看这事不像是闹着玩的，你还是过来一趟吧！”

“操！知道了！”

我挂掉电话之后，在微信上问了地址，离房子并不是很远，下楼骑上自己的电动车往永和大桥的方向赶去......

大概15分钟便来到了永和大桥附近，隐约看到不远处的几个人影，走近些才看清楚，除了蒋羽以外，还有上次酒局和何柔清一起来的齐美玲，还有另外两个女生，看上去应该是何柔清的同学。

他们也看见了我，蒋羽率先跑过来和我简单说明情况，确认何柔清情绪稳定下来了，只不过怕她还会做出什么傻事，所以那几个女生就这样围在她身旁。

我再走进些，才看到蹲着的何柔清，还是刚刚见面的那套衣服，只不过衣服被拉扯的有些凌乱。鸭舌帽也不知道掉哪在何处，她凌乱的头发在风中轻轻飘荡。

秋天的南宁，晚上会有些凉，何柔清双手紧抱着自己。她知道我来了，刚刚耷拉着的头微微抬了起来，看着我。

其他人误以为我和何柔清是情侣关系，便很自觉地走开，给我们让出独处的空间。

刚刚还被围着的何柔清，现在面前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点燃根烟，吞吐一会儿，我主要是想看看何柔清是否还有轻生的念头。

何柔清见我静静地抽着烟，并没有搭理她，头又缓缓耷拉下去。

邕江的风吹得有点冷，这段时间并没有很多车经过这里，我和她没有讲话，静的可怕。

我自认倒霉，伸手摸了摸口袋的钱包，从钱包当中拿出来这个月剩下的1500块，坐到她身旁，往她的方向递去。

“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吧。”

我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沉寂，何柔清也抬起头，看到我递到她面前的钱。何柔清紧咬着牙，双眼直勾勾的死盯着我，对我说道：“生命就拿钱衡量吗？”

我没有心情要和她争论，我知道她很难受，但是我们之间并不存在所谓的爱情基础，我和何柔清也只是认识不到一天便在酒精的作祟下发生的关系。再加上对于这个孩子是否是我的问题，还不能够确定。只是出于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对于一夜情给她带来的伤害，这1500就当作是自己的赎罪吧。

我听着她的话，阐述出自己的内心想法：“我从来就没有认为钱可以衡量生命，我只是在用有价的方式来弥补我所做出的罪行，如果我们之间是有情感基础的，如果这个孩子真是我的，我会很开心这种情况的存在。只不过我们草率的认识方式也注定了我们的结局......”

何柔清低头不语，的确如此，她并没有什么要说的，静静沉默着，双眼无神的看着我递在她面前的钱，怅然地看了我一眼，伸手将钱接过，又给了我一巴掌，只不过这一次，何柔清却哭了，低声呢喃道：“对不起......”

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何柔清收下了钱，便离开了。何柔清离开前的哭泣和让我琢磨不清的话语，占据了我后半夜的思绪，最终落下了不知答案的悬念。

............


调休的一天，我不像之前那样匆忙，不过我并没有休息的欢快。在家里便意味着要和何柔清的父母待着。

何柔清今天没有课，她的父母觉得机会不多得，便提议我们一起出门逛逛。

我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我们一起逛了青秀山，何柔清比较柔弱，不舍得多走，我们便花了些钱，坐着卡通图案的观光车，前往观音禅寺。

我是个唯物的人，所以对逛寺庙并不是很感兴趣。我只是在他们身后默默的跟着。

何柔清故意放慢脚步，等了等我，和我并肩而行。我看着她手里拿着那供奉的竹立香，调侃的看着她：“咋了？祈祷姻缘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凑近些对她说：“别祈祷刘子良了，祈祷祈祷我，估计能实现。”

何柔清听完我的调侃，用手轻轻的推开我。跟我解释着，刚刚并没有祈祷有关于刘子良的事情，更不会祈祷我。

我装作伤心欲绝的表情，质问的口吻问她为什么不愿意祈祷我。

“我可是你男朋友呀，你咋就不愿意祈祷祈祷我呢。不保佑感情，也可以祈祷我发财呀！”

“假的……”

何柔清加快脚步，走进一处供奉的寺庙。

回去的路上，我和何柔清的父母聊着今天的景点，何柔清在副驾驶上不知道回复谁的信息。

吃过饭后，何柔清便以齐美玲约她出去买衣服，想要出门，被阿姨以太晚不安全给拒绝了。

她今天背的包有些鼓鼓的，我不懂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何柔清的眼神有些不自然，被拒绝后开始乱瞟，

我看出她的窘迫和说谎，我领上自己的衣服，走到她身后，搂着她的腰，她有些抗拒，但也没推开我。

我帮她解释，让她的这个谎话听上去更真实些，也谎称会和何柔清一起出门的，阿姨也没多说什么，示意我们早点回来。

起码搂了何柔清的腰，也不算白帮忙吧！

出门之后，何柔清推开我，虽然很气愤，但想到没有我的帮忙，她可能还不能出来。

“你妈为什么管你这么严呀？你都21了。”

何柔清面对我的疑问，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

“你穿着这么好看，是要见刘子良吗？”

何柔清这一次没有隐瞒我，她点了点头。

“还找他做什么？”

我很疑问，对何柔清充满怀疑，怀疑她是不是今天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怀疑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明明上一次说的很清楚，自己也哭的很难受，我以为她懂了，好像并没有。

“不用你管。”

何柔清从包里面掏出钥匙给我，我接过愣愣。

“我也要去？”

何柔清点了点头。

小声嘀咕着：“你在的话，我会安全些。”

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至少对于我来说，我不懂何柔清是怎么想的。

“那请你把这部分纳入加班时间。”

何柔清白了白眼，转了200块给我，便坐上车不讲话了。

车停在相思湖的路边，在不远处，有个男的站在路灯下。

离我有些远，只能看到穿着黑色的卫衣和一条工装裤，昏黄的灯光让我看不清是什么颜色。

我调侃着何柔清：“你初恋就长这样？还没我好看。”

何柔清轻蔑地看了看我，准备下车的时候，我拉着她。

“你想抽他就抽，千万别怕，我在这呢。”

何柔清听了这番话，浅浅地笑了笑，便下车走了过去。

我也下了车，听不清何柔清说了些什么，两个人并没有太激烈的争吵。

何柔清从那鼓鼓的包取出一个玻璃罐，里面装满着很多纸折叠的星星，满满一罐，递给了刘子良手上。

何柔清和他最后说了些什么结束语，便往我这边走过来。

刘子良抓着她的手，语气有些不耐烦，骂了些难听的话，对于刘子良的污言秽语，何柔清用手扇了回去。

刘子良也扇了回去。何柔清动手的时候我便赶了过去。

我也没惯着他，我靠着何柔清身后，刘子良看到我往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明显怂了，放开了何柔清。

我双手扶住何柔清的肩膀。把她往后拉了拉，结结实实的朝他脸上打了一拳。

玻璃罐也摔碎了，何柔清拉住了我，我看了看何柔清，脸上还微微红肿，我也明白何柔清不想纠缠下去，便扶着她坐回了车里。

刘子良只能在我们身后骂着些垃圾话，如果不是何柔清一直拉着我，刘子良要挨的，可不止这简单的一拳了。

在路过药店的时候，停下车买了些消肿的药膏给她。

回去的路上，何柔清没有和我说什么，脸一直侧着窗外，时不时传来很小声的抽泣声。我开着车，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

我很羡慕何柔清能有这种断舍离的勇气，在这方面，我没有话语权。

我抽了些纸递给何柔清，何柔清接过后擦拭干净，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只不过因为流眼泪，导致鼻子有些不通气。

我从刚刚买的药品当中找到了助通气的药和消肿的药膏，递给何柔清。

“你试试这个，应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何柔清被我的话逗笑，接过后轻轻的涂在脸上。

“你为什么要帮我……”

何柔清看着我，那双桃花眼紧盯着我。

“因为……我是你男朋友呀！”

何柔清低着头，没有说话，她明白我这话并不是真的那种意思。

坐在行驶的车中，路灯一晃一晃的照在我们脸上，我看了看她的眼睛和脸上的情绪，忧愁的眉宇间却没有愤恨的眼神，微微上翘的嘴角，让我也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那个药膏钱和打手钱你可以报销一下吗？当然你这么好看，我可以考虑接受其他支付方式。”

何柔清这一次没有对我表示很反感，她也大概清楚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噗嗤笑了笑，摇摇头，不愿意支付我刚刚的费用。

“那我今晚是不是可以跟你睡床上？”

“不可以！我还是给你报销了吧。”

……


我打电话约了蒋羽，我们一起坐在A大附近的网吧里玩着游戏，我只是来这里打发时间，心里的疑问催促着我，我也搞不懂为什么急的是自己，而不催一下正午的太阳。

几轮的游戏让我乏了，蒋羽的技术并不能阻止游戏的走向，蒋羽是很典型的游戏上头玩家，对于他的质问我早已习惯，他对我的掩饰一眼看穿。

“你今天状态不佳？”

我没出声，在烟绕喧闹的网吧，我没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点着跟烟，走去前台点了些填充胃的食物。

回来的过道，我被一声女生的声音吸引过去，她穿着短裤披着件条纹衬衫，戴着耳机，屏幕前是她玩着男刀收割着，身后站着一群网瘾青年看着她的操作。

她的操作很流畅，起码是我打不出来的那种，我也凑了过去，看清楚了她的游戏战绩和容貌。

长得很水灵，眼睛像狼一样，紧紧的盯着屏幕前的敌人，她咬着嘴唇，估计是有些紧张，随着收下最后一个人头之后，她的嘴唇才放松下来。

身后的青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女生，在他们的簇拥声里，女生打完了这局游戏，只不过她没有看向周围，戴着耳机的她只是盯着屏幕傻笑，和游戏里的队友聊着天。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一个人来的。身后的网瘾青年大部分也随着对局结束纷纷离开，身后站着两个纹身的小男生，看上去应该不到16岁的样子。

那个男生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在女生不远的地方嘀咕着什么，眼睛时不时瞄着女生的桌面。我也没有离开，就站在旁边，假装继续看着女生的操作。

那两个男生有些按捺不住性子，也凑了过来，一个挡在女生的视线，假装认真看着女生的操作，时不时和女生搭话。另一个就站在旁边，时不时看旁边。

A大的网吧是分隔开来的，为了更好的体验，前后都加了隔离木板，只能从左右过道进出。

按照这个位置，我原本的位置是在这个女生的右边，我给蒋羽发了信息，让他往我这边来一下。

女生看上去不太都社交，听着那男生的话也只是傻笑的点点头。

团战爆发的时候，另一个男生最后一遍确认右边没有人，他轻轻地撞了一下负责掩护的男生，手法很熟练，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桌面上的手机，女生在这种接团的时刻并没有察觉。

那个男生拿到手机之后，也没有很急匆匆地要跑，那样只会太明显了，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我按住了他。

我也撞到了女生的凳子，女生本能的反应站了起来看着我。另一个男生挣脱，想往右边跑，被蒋羽堵住了。

女生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示意让蒋羽小心一些，对于这些混迹网吧的扒手，我可不清楚他们身上有没有带着刀。

因为是小男生，力气自然没有我和蒋羽的大，我死死的按住偷东西的那个男生。让他把东西掏出来，我声音很大，不单单吓到了我旁边的女生，就连蒋羽也被我吓了一跳，让那个男生挣脱，从裤袋颤颤的掏出来刀。

声音很大，负责管理的男人赶了过来，从后面抓住了那个男生，把刀卸下来之后帮蒋羽抓住那个男生。

男生看到管理的男人没有很惊恐，只是颤颤巍巍的低着头说了声：“陈哥……”

我按住的那个男生也和眼前的男人打了声招呼。

那个男人伸了伸手指，让我放开这个男生。

“把东西掏出来。”

男人的话很沉，没有很大声，但是配上他的体格和眼神，这句话很压抑，像是一道命令般。

两个男生站的很端正，把裤兜里的手机掏出来递给了女生的手上。

这女生也真是呆，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两个小男生被眼前的陈哥放了。

陈哥和我解释的同时递给我们两根烟，烟是中华，从他的另一个口袋里面掏出来的，20根的烟盒挺满的。

奇怪的是他给自己嘴里塞的烟只是15块的真龙。

我和蒋羽还疑惑为什么要放了他们，陈哥只是给我们和那个女生赔不是。原来那两个男生和陈哥一个村的，小时候没人管，小偷小摸惯了，这次还带刀，是很过分了。

“那刚刚这种情况还不报警？很危险了。”

蒋羽是个直肠子，没过多的思考，疑问的看着陈哥。

“因为报警的话，这两个孩子就有案底了。何况人也不是很坏，没必要做到那一步，给一些教训就好了。”

陈哥呢喃着话被我说了出来，他的确不好开口。

蒋羽听着我的话很是不解，对于我口中的不坏也不认同。

“都掏刀了还不坏吗？”

陈哥听着这话有些难堪，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像是蔫了一样。抽着烟不好意思说话。

我和蒋羽解释，将陈哥不好开口的话说了出来。

“刚刚的情况，如果他要捅你，陈哥是赶不及的，我也一样。不过他没有，只是拿着刀，他们这两个男生应该好面吧，害怕我刚刚那一嗓子叫唤更多人过来，看到他们偷东西。”

这也是陈哥帮他们顾及到的情况，所以在让另一个男生掏手机的时候，并没有很大声。

陈哥向我们道歉，往我手中塞了那包中华，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前台拿了三杯奶茶给我们。我们也没为难他，接过奶茶之后便往自己的机位走了回去。


宋子怡拿起一个雪糕，仔细看了看，又把它放了回去。

最终，在最后一个角落里的冰柜，宋子怡找的了自己想买的---五毛钱的小布丁。

“为什么还拿这个，虽然我不像你这样有钱，但是一两百的雪糕还是可以承担的.....”

宋子怡将冰柜门关上，把那根小布丁放在我眼前晃晃，看着我说：“我就只是喜欢吃这个。”

说只喜欢的时候，宋子怡脸上露出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感，我不懂宋子怡的心境，她是个很能隐藏自己心绪的人。

结过账后，我并没有立即打开包装袋，确认不会化这么快，便领着和宋子怡继续走着。

宋子怡拆开小布丁的包装，因为这段路找不到垃圾桶，所以宋子怡把剥离出的包装袋递给我手中。我略微吐槽句：“丢地上就好了。”

宋子怡瞪了我一眼，大叫着：“不行！你拿着，车那边有垃圾桶的。”

我看着认真的宋子怡，只好作罢，把包装袋握在手里。

宋子怡浅浅的尝了一口，我本能的询问她是什么滋味，宋子怡抬着头，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似疑惑又像是失落。

猜想这根小布丁是不是变质了？我颇为担心，担心宋子怡吃坏肚子。

“怎么了？坏了吗？”

宋子怡只是迟疑了一下，又尝了一口，不懂为什么，脸上的迟疑变成了失望的伤感，愁眉的看着我说：“程枫，是我长大吗？还是它真的变了.....”

宋子怡看了看手中的小布丁，双眼间藏蓄的泪水，被她强忍在里面打转。

“为什么它不再是原来的味道了......”

原来，宋子怡从一开始便是奔着儿时的雪糕去的，我愣了愣，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支吾片刻说道：“可能是时间隔得太久了，你忘记了吧？”

宋子怡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着我说了句话：“选择它，是想通过它来找回些许的记忆，奔着记忆的味道来纪念你......。你是我回忆里不可多得的甜。”

昏黄的灯光照在宋子怡的发丝，橙黄色的头发被晚间小道的徐徐微风吹动......

我沉默，仰头看了看上方的灯芯，橙黄的光圈在我的视线里晕开，不知道说些什么，宋子怡等了一会，又开口说道：“程枫，请你不要忘记....不要忘记从前的我们。”

我没有点头答应宋子怡，我只知道空头的许诺只会变成刀剑般刺伤彼此。就像我挑的巧克力雪糕一样，我并没有选择小时候的小布丁，我走在了前面，宋子怡却一直困在原地。

我打开了已经半化的雪糕，巧克力的苦味刺激着我的味蕾，我没有咽下去，把它吐了回去。因为我的心里已经苦太多了，就好比现在，我们不再是我们了......

我们将剩余的雪糕丢进了刚刚的垃圾桶，走到了彼此的车旁。

我们的车就停在一前一后的位置，她抬头看着我，浅浅的笑了笑，好像忘却了刚刚的不悦，悠悠的说道：“程枫，把胡子剃了吧，虽然你现在也没变什么，但是我还是喜欢你没有胡子的样子。”

我点点头，这几天因为工作的原因，胡子也没有太在意，原本也有剃掉的打算。

我双眼注视着眼前的宋子怡，手里的电话一直在响，她没有接，打开车门，说了句：“晚安了，程枫！”

我接过她的话，也和宋子怡说了声：“嗯，晚安.....”

在这夜的帷幕下，两辆车，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