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小江有元良的武侠仙侠小说《长生玄途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林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仙人救我。”“怎么说?”江小江悬着的心,本等待着小夭获救,但是传入耳畔的声音,却令江小江怔了了一下。“仙人,孽龙无心害人,只为得缘,望仙人搭救。”青面小夭,一双睡眼尚在紧闭,可侵入她身的孽龙,却驱使着小夭躬身拜了两拜。“仙人,孽龙怨气太过凝重,根本近不得仙人丈内。”孽龙继续说道。“所以才借助阴盛极时,脱身仙人婢女之身,以求仙人指点迷津。”孽龙顿了顿。“女子本阴,又朦胧醉酒,倘非机会难得,孽龙就是万死也不敢冒进仙人婢女之身,害她性命。”言罢。江小江焦虑的心终于有所缓和,孽龙说明了来意,也点到了他所心虑之事。“倘若并非醉酒,孽龙侵身,必会惹来仙人的婢女抵抗,如此一来,仙人婢女则会阳衰身残无疑了。”孽龙言辞尊崇,站着阐述,不冒挺一步靠近...
“仙人救我。”
“怎么说?”
江小江悬着的心,本等待着小夭获救,但是传入耳畔的声音,却令江小江怔了了一下。
“仙人,孽龙无心害人,只为得缘,望仙人搭救。”
青面小夭,一双睡眼尚在紧闭,可侵入她身的孽龙,却驱使着小夭躬身拜了两拜。
“仙人,孽龙怨气太过凝重,根本近不得仙人丈内。”
孽龙继续说道。
“所以才借助阴盛极时,脱身仙人婢女之身,以求仙人指点迷津。”
孽龙顿了顿。
“女子本阴,又朦胧醉酒,倘非机会难得,孽龙就是万死也不敢冒进仙人婢女之身,害她性命。”
言罢。
江小江焦虑的心终于有所缓和,孽龙说明了来意,也点到了他所心虑之事。
“倘若并非醉酒,孽龙侵身,必会惹来仙人的婢女抵抗,如此一来,仙人婢女则会阳衰身残无疑了。”
孽龙言辞尊崇,站着阐述,不冒挺一步靠近江小江,也再不过分驱使小夭的身体,即便有那么几息谈话终止,孽龙也丝毫不敢率先打破宁静。
“害过人么。”
江小江屏住呼吸。
“多少人死于你手。”
江小江得知小夭性命无虞,是一场虚惊,这才把感知边放到店铺外的神息上,边应付了着龙几句。
“成冤魂前,济世救人不少,成冤魂后,善心良仁之人也害有不少。”
孽龙说着前言,语气中则含有愤懑,而说后半句时,言语中又明显多了几分颤抖、惭愧。
“为何济世,而又害世。”
江小江挺了挺右手无名指,想探觉一番那已稍微稀薄了些的汇聚神息。
可如此一来。
汇聚的神息经江小江意识一动,倒立时像塌方的大厦,栋摔梁倒,外缘的气息随着冷流下沉,内缘之处的神息,则还没被驱使着攀升两寸,便在冷寒夜气下四溃而落。
再聚精会神一探,江小江是彻底放弃神息了,那汇聚的神息确已不见,徒留地面一滩水渍痕迹,成了两方隐隐脚印。
“仙人。”
江小江极为颓废,但再转眼一瞧面前的小夭,或孽龙,精神又稍稍给提了上来。
有这么个玩意始终占据着小夭的躯体,跟他江小江谈话,江小江的心里终究不是个滋味。
“济世自是为了功德进宜,害人自是为了宣泄愤懑,孽龙虽然有过,但修行之功,抵也该将功补过了。”
“此言差矣,功怎能抵过,功为功,过为过,功积福报,过攒秽缘。”
江小江顿了顿,继续组织着下文语言。
“就说此时。”
江小江想到了什么,说道。
“你我阴阳两隔,本无此相见机缘,奈何小夭在此,才成就了你的因,造就了你的果。”
江小江感觉自己好像说的有点岔题,赶紧收了收心,收了收思,言归正传。
你我无缘相见,或为秽缘;你我得缘相见或为福报。
“仙人。”
孽龙有些激动,小夭的躯体好不颤抖。
可小夭毕竟是浮尘之人,孽龙毕竟为阴秽之灵,所以抖动的小夭,僵硬中,透着诡异,诡异中,显着毫无生气。
此时,小夭青色的脸忽明忽暗,直到好久,孽龙似是方稳定了情绪,摆脱了内耗。
“仙人所言,孽龙颇受良宜。”
孽龙嗓音忽然夹着了小夭的莺气之音,江小江乍听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说男不男,说女不女。
江小江恨不能孽龙快些离去,以缓解身体上带来的诸多不适。
“仙人。”
孽龙又说道。
“神果黄杏乃是城隍大人所赠仙人之物,仙人当真想要成就孽龙之功益,送给孽龙么。”
孽龙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出来。
“仙人果真不打算尝尝仙儿了?”
说到此处,江小江哭笑不得。
先前还以为小夭命在旦夕,权益之计才想到舍弃黄杏,好试一试能不能利诱到孽龙。
谁曾想孽龙说到底,都不曾忘过黄杏,看来神果黄杏,也终算得上是稀罕物了。
“这个么。”
江小江愣神的功夫,脱口而出。
“仙人不愿意了么。”
“倒也不是。”
“那孽龙就在此大谢仙人了。”
“什么。”
江小江一扭头,神果黄杏旁落孽龙之手,而后孽龙九十度弓了小夭的腰,便恭谨谢拜了一番。
“仙人。”
孽龙之音,好似云开见明,故临走前,再不敢多逗留于小夭体内,缥缈而去。
“孽龙不敢再积恶果,恐伤了小姐之身,孽龙这就离去,唯有改日再请教仙人搭救解厄。”
留言尚环转耳畔时,便先起来了一阵儿小风,把个氤氲茶烟吹逸在上下两层铺楼,弥漫。
豁然一阵阴风呼啸而出,店铺内的屏风便吱呀地摇晃造作了起来。
江小江想着黄杏就这么没了,太有些不甘,寻思着阴灵或许还走不远,下意识就放跑了气息,后面追赶而去。
“气息又能随心所动了。”
气息刚离开了小拇指,江小江顿时诧异。
“寅时三刻......”
又逢两位打更人走了回头路,从江小江的店铺外巡视,刚要晃灯喊下时令,那灯笼顿时一摆,竟差点掀翻在地。
提灯者和敲锣者相望一眼。
不约而同下,便面对面地说道。
“好一阵阴风,是从屋子里面刮出来的。”
两人就先后望屋里一探头,江小江的手臂亦才放将了下来,瞧着他们,笑了笑。
“二位,还忙着呢。”
不禁间,一老一少打更人,背上生了荆棘一样,冷寒刺骨。
直到他们跑了老远。
江小江才听到。
“寅时三刻,妖人放风。”
“寅时三刻,妖人放风。”
江小江怔在原地,气息亦无功而返,饶是阴息落往了南镇边陲,江小江方大概地猜测,阴灵或与晦气店铺紧密相关。
“小夭。”
来不及细想,江小江猛得想到,还有小夭趴扶于地,刚准备扶小夭起身。
小夭便睁开了双眼。
“呃,怎么这么虚。”
小夭紧蹙双眉。
“呃,痛。”
小夭连连捶打双臂;下肢;腰背部,又不自觉地长吁了几口。
“哎呀。”
小夭不能站着,双腿打软,那尚未彻底挺拔的娇躯,便朝着近在咫尺的江小江身上,倒来。
“公子,怎么了。”
“喔,没什么,刚才打了个冷战而已。”
“公子,咱们准备什么时候开业。”
“小夭觉着什么时候是个黄道吉日,开业么,得选个良辰吉时。”
问着,江小江的心底,便打算把三日后作为良辰吉日,刚想询问小夭行不行,门外就来了不速之客。
“笃笃。”
两声敲门声传了进来。
江小江即站了起来,拐至三十六开屏风留隙处。
但见窗花上,人影绰约,像是个老者。
“笃笃。”
老者又敲了一番。
然后江小江顿时纳罕。
这些天对神明的感觉太过熟悉、太过习以为常了,竟差点忽略了神明靠了过来,居然前来造访他。
门外的神明还未露出全身,一份忐忑便惹得江小江心跳加速。
“这真是小城隍老头啊?”
通过判断,江小江笃定,来者正是小城隍老头,只是他深夜造访,江小江不好猜出,他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小夭,备茶!”
江小江吩咐了句,就赤足踏离了屏风,但并没有直接迎出,而是在脚底门墙前,停步不前。
小城隍老头以礼敲门,说明他很谨慎,所以江小江才站过去等待,也正是想表达敬重,回礼相待。
可又不能直接迎出,这会显得敬重过了头,怕小城隍老头察觉出异样、起疑。
“进门是客,江小江稽首了。”
江小江轻轻地唤了句,门侧窗花上的黑影方动。
然后小城隍老头那整个老态龙钟的形象便出现在眼前,就形单影只的站着,不敢真地鲁莽进来。
“深夜造访,是老朽叨扰了。”
“哪里话,新店虽然刚盘下,不过,财狼来了有猎枪,可朋友来了有好茶,请进。”
两人均是恭谨,互相不敢怠慢,尤其小城隍老头,江小江已经表明了态度,小城隍老头还是率先从内怀掏出一物,脚还是没抬进来。
说道。
“开店么,不是做慈善,老朽怕铜钱会污秽了兄台的双眼,便准备了些薄礼,来讨杯茶喝。”
“见外了,请进,请进,小夭,上街打些酒来吧,顺便备些酱牛肉、二斤肘子、菜烩锅,再添些韭黄、花生米什么的。”
说罢,小夭怔了一下,许是觉着一个生人而已,怎么还打酒呢,但愣过神后的小夭还是照做了,只是临门时,小夭问道。
“要黄酒么。”
小夭与小城隍老头近在咫尺,江小江刚与小夭对了一眼,小夭遂直面着朝向小城隍老头,似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噢,烦劳小娘子了,八两花雕便可。”
说罢,小夭愣愣地点点头,方上街离去了。
“亥时一刻,黄酒暖身。”
“亥时一刻,冬寒勿贪。”
一老一少打更者,提着灯、晃着路,从新迎客来门口路过,小城隍老头这才把怀中一物,托在双掌,缓缓进来了店铺内。
“不成敬意,一枚寒杏奉上,换一杯茶、一杯酒。”
“好说,好说。”
江小江把寒杏接在掌中,示意了身后那环绕半个大厅的屏风正中的位置,就引领着小城隍老头过去。
“坐。”
“公子上座。”
“同坐,同坐。”
“请。”
“请。”
江小江心中仍在频跳,待两人一同落座,小城隍老头又着慌地起身,问道。
“喔,还不曾请教公子名讳,老朽怠慢了。”
“好说,好说,免贵姓江,字小江,外人多称我为江天士。”
见老城隍起身问自己,江小江也不好坐着,两人各自退后一步后,便均行了躬身礼,接着才又先后坐回原位。
“老朽免贵一个丰字,丰收的丰,单名一个科,科股的科。”
“喔,原来是丰老。”
“客气了,江公子。”
面前的小城隍老头丰老连忙拱手还礼,江小江得空,便偷眼瞄了眼寒杏。
黄杏边缘泛出润橙,莹而不涩,素闻黄杏熟在荷月,落在孟秋,如今寒凛三九,黄杏却丝毫不烂,反而还集聚了饱满汁液在内,竟轻微微得有些软糯感。
小城隍老头现身来访,送出之物,必然不凡。
黄杏虽然比不得瑶池蟠桃、仙苑人参果,可在浮尘中,也该是吸收了很多日月华光,天地灵气,不然放到现在,烂也该烂成泥腻儿了。
“此枚黄杏是老朽偶在一山林所得,今讨一茶一酒,还望公子不嫌老朽吝啬。”
“丰公过虑了,江某得见丰公,相见恨晚,不过薄酒一杯,热茶一盏罢了,就是没有黄杏,丰公也可随时光顾,江某随时恭候就是。”
两人所言均未开诚布公,又点到即止,可妙也妙在寒暄两言之下的你来我往。
江小江知道小城隍老头化身前来,未必真为一茶一酒,说不定已经瞧出了他就是那夜与其对话之人。
可小城隍老头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还送来黄杏,江小江也就不好提及雾气中所感应到的气息虚影,是不是他。
此时,账台前醒的茶水,火候已纯,但小夭尚未归来,为了谈话不至于谈到无话处,江小江索性头一次献丑,遂给丰城隍,过去斟茶。
小夭曾经斟茶,总会斟过三次。
第一杯浓茶先要倒掉弃之,接着续满水后,便把第二杯的渣茶洗出也给倒掉,直到第三杯渣茶已然爽身,这才倒出清香之茶,供其享用。
所以江小江按照见过的步骤,按部就班。
把第一杯浓茶丢弃,来洗第二杯的渣茶。
岂料茶壶太也袖珍了,江小江扭挽的力道又过于刚猛,因此倒出来的第三杯茶水中就依然留有茶渣。
江小江很是疑惑。
没想到小小的斟茶,也有如此之多的门道,想来是自己过于笨拙,才在手上、袖口上,都沾湿了茶津,浸染了渣茶末。
而且小夭斟的茶,上有悬色,沉含醇香,温热适中,入口爽身。
再一看自己斟的茶,江小江登时汗颜。
先不说悬色不悬色,单瞧见渣渣都浮在了茶面,想必都会令丰公倒去不少胃口。
然后才是醇香。
可江小江更狐疑的是,自己已经分不清杯中之茶,所外溢的,究竟是茶渣之气,还是茶水余香了。
反正说到底,是浓茶没洗好,茶渣也没弄好,江小江紧张地望去门口,心底就打了个问号。
“怎么小夭还没回来。”
时间一息息过去,小城隍老头,却也不敢催促。
待得一老一少打更人,提灯、敲梆又从门前喊着时至亥时四刻后,江小江方硬着头皮,把两杯拙茶,端在了丰公面前,一杯自己留着,一杯轻推给小城隍老头。
江小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情况?”
江小江暗忖着,又揉了几揉眼睛。
闭着眼的时候可见光虽然还在,但睁开眼后,眼下的小夭,确实成了往昔的秀珠。
待定睛细看几眼。
江小江镇定了些情绪。
方确定,原来是左眼里面的形象才是秀珠,而右眼里面的形象则方是小夭。
“等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小江刚要给自己的右眼打上没变化的标签,整个世界里面的人,似乎在右眼里面,多了些不同寻常的形象。
“不。”
江小江环顾四周。
“那些不是人,而是神明。”
江小江十分确定,夹杂在人群周围的形象,根本不是人,而是神明。
尤其门迎前,两位神将威武环视,似乎青梗镇百姓的太平盛世,皆在他们的职责范围之内般。
再看胡同拐角的小城隍神龛前,百姓正在为来年的穰穰满家祈福,且呈上了鲜果供奉,小城隍老头笑盈盈盘来鲜果,就咬了一口。
“呼......”
小城隍老头注意到了这边,江小江随即克制着激动情绪,当做什么事情都看的很稀松平常。
“噗!”
江小江扑开聚骨扇,强装着笑意在脸,这才使得小城隍老头放下了芥蒂疑虑,觉着面前的凡人,还是在只看着百姓祈福而已。
“小夭,公子我不走了。”
江小江折返回原座位,坐下,打算常驻青梗镇,而此时此地,身体里面的气,就顺着经络八脉,急急得像赶集一样,聚往双眼。
“真的?”
小夭笑得合不拢嘴,几近跳起来。
“嗯。”
江小江的话音刚落地,明显便感到,一股说不出的舒畅睡意,来了。
“呜哇。”
江小江打了个哈欠。
随即。
江小江喜不自胜。
“这,这真的就是打哈欠啊。”
江小江闭上了眼,头一次决定,对可见光视而不见。
且开始感受着自身八万四千毛孔中的气孔源。
他发现。
喝下粟米粥的自己竟能控制着气源的闭合,也能控制气流冲击双瞳的缓急。
“公子。”
小夭高兴坏了。
在小夭看来,自己无疑是幸运的,虽然公子拒绝了带自己上路寻医,但是公子改弦更张,决定留下来,便是看得起她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
四代人的等待,也算有了一个着落。
当即。
小夭盯着江小江,伺候而立。
“呼......”
江小江再一睁眼后,身体内那最后一丝的气流感,随即消逝。
接着。
整个世界又恢复如常,左眼没了秀珠,右眼没了神明。
不过。
江小江还是能明显地察觉出来。
如今的茶舍,不光只有自己和小夭在,四周虽然看似空无一人,但方才小城隍老头的神息,分明来到了自己的三丈之外。
“是注意到我的不寻常了么。”
江小江暗忖了一句,头却还瞥着眼前的空茶杯。
“小夭,满上。”
江小江吩咐了一句,心思却还在自己的一旁三丈外。
“好嘞,公子。”
小夭这就斟满了杯,把一双素手端着,递给江小江。
“......”
江小江抿了一小口,觉着三丈外的小城隍老头或许看会儿自己,就会自行离去了。
“咯噔!”
令江小江诧异的是,貌似三丈外的小城隍老头不仅没有离去的意思,似乎还走近了自己。
再细微地来感觉,等待。
就知道。
那小城隍老头是坐在自己的一旁了。
“几个意思?”
江小江喝着茶,有点对小城隍老头的决定,摸不着边。
“要不要让小夭再添一套茶杯,给他来口润润喉咙。”
想到这些,江小江的手抖了一下。
如果不给他敬茶,应该也算不上失敬,除非他像百多年前的太白金星一样,自主现身来访,否则,我就当他是空气,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小夭,以后在外人面前要称呼公子我为江天士,记住了么。”
江小江顿了一下。
“另外,再择一处店面吧,老茶舍小了点,也容不下咱们两人作家。”
“公子,咱们,咱们是要搬家么。”
“当然。”
“大一点的?要不要上下两层的?”
“这些琐碎的事情你来定,店面就还叫迎客来就行。”
江小江想了一下。
“还有草屋院,就留着做为咱们的菜圃园吧,公子我闲来无事,也会去那边躺躺、耕耕地什么的。”
“好嘞,小夭这就去盘问盘问。”
小夭喜不自胜,转身走的同时,江小江也注意到,身边小城隍老头的气息,也随着站了起来。
也就和小夭前后脚,小城隍老头的神息才越来越远,愈来愈稀。
“呼。”
江小江一人静坐。
才有了得闲的精力,来盘点一下方才喝粥后的境况。
自身的八万四千气孔源,如今再不能如愿以偿地控制打开了。
看来要想真真切切地左眼看前世,右眼看神明,还得打开气孔源才是。
怎么气流经由八脉后,都会汇聚双瞳呢。
而且。
刚刚打哈欠的感觉,明明就是舒缓了睡意,可为什么,可见光还在。
难道气孔源和睡意,都非得粟米来作引子么。
有了这个想法,江小江决定到了晚上,再喝一碗粟米粥试试。
毕竟。
小夭的前身为什么会是秀珠,很是让江小江喜闻乐见。
再者。
江小江也想知道,除了小夭的前身是秀珠外,其他人的前身会是什么,也很令江小江期待。
比如会不会是猪,会不会是狗,又或者会不会是别的什么。
“呵呵。”
江小江笑了笑,把茶壶端来,给自己续杯。
“不睡病总算是有了眉目,就算粟米给自己治不好,如今的这双眼睛,也算给自己指明了方向,人若看不好的话,便可以向神明探探仙方什么的。”
很快,小夭就打听到了一处街铺,回来了。
街铺大是挺大的,还是三层高,就是没人敢盘下。
传闻说是百年前,店铺的老掌柜开罪过神明被斩剐龙台了,阴息便不曾离开过老药铺。
凡是在此盘店开业的外人,也都死于非命了。
所以才会闲置,没人盘下来。
得知到理想的街铺太不吉利,江小江就首肯了小夭的想法,等明日再打听打听,看看其他的街铺还有没有空落闲置的。
毕竟选择店面,吉庆才是首当其冲的重中之重。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傍晚,是再喝一碗粟米粥瞧瞧。
傍晚。
江小江把一床粗布两头,系在两颗桐木间,作吊床,树干上挂了红灯笼,打算晚上喝了粟米粥后,就在吊床上凑合一宿。
顺便彻底感受一下自身的气孔源,究竟意味着什么。
“公子,粟米粥熬好了,现在吃,还是放凉了再吃。”
小夭喊了一声,就从屋里出来,见公子刚系了绳索床在树间,就会了意。
然后,小夭并不提粥的事,自己便先眼巴巴地把编织好的竹篾凉席腾了出来,且铺开在离吊床不远的地方,准备随公子一侧打地铺。
踱步入屋。
粟米粥虽然放在泥坯灶台上。
但瞧灶台的火候灰烬,尽到了星星点点的地步。
不知道现在的粟米粥,是温,还是凉了。
白日喝粟米粥的时候。
身体变化来得太震撼。
以至于。
忽略了自己小拇指尖上的一缕气息是怎么个情况。
江小江的精力,纯纯放在了左眼前身秀珠,右眼小城隍老头神明的身上。
不知道现在再喝一碗粟米粥。
不睡病会不会就会有其他的进展。
“哔哔。”
急走两步,江小江刻意地镇定情绪。
摸着碗不凉,还带有温气。
江小江便不再像白日那般彷徨,遂把粟米粥端起来,跟猴急喝酒的醉鬼一样,把个粟米粥,一股脑就全部倒入了喉内。
“咳咳。”
异常没先来,江小江就先被呛了几口。
然后缓了缓感觉,闭上双眼,对可见光还在,也便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个时刻。
江小江更期待的是。
会不会像白昼时的样子。
看到神明,或者看到夜晚的阴司什么的。
陡转身。
江小江憧憬着,把双眼瞪大。
可夜色中,没有稀罕的事物,更没有神明、阴司的种种身影,除了院落外围的薄雾,其他还是如往常一样,照旧。
“这。”
江小江喝粟米粥前,已经认定会出现稍微的变化了。
但他绝对想象不到的是,现在喝下粟米粥,不仅没有打哈欠,连感觉上,依然也还是方才的感觉,并没太大的变化。
这种没变化,才让江小江郁闷。
“怎么回事?”
“十万年的粟米粥,堪比蟠桃、人参果,喝第二碗,就......就没反应了。”
暗忖着,江小江闭上眼,又睁开,再闭上眼,最后还是睁开。
但无论远眺、近看,亦或者环顾四周。
压根就真没变化。
一时间。
憧憬之色顿去,一股说不出的颓废感,恰上心头。
“终究是我想多了。”
江小江搁下碗,连双腿在此时此刻都没了精气神,走路就跟无筋一般,软糯无力。
待刚出茅檐。
小夭眉眼上的凝霜、蜷缩一团抱暖扛冻的情景,江小江才尽收眼底。
“小夭。”
吓了一身的冷汗,江小江好似想到了什么,遂连忙跑到小夭身旁,欠下身,急得挠头。
小夭的鼻息已经很微弱了。
但没过几息。
小夭周身上下的霜粒很快就得以退去。
江小江这才审视着小夭的简陋床铺,摇头。
“真是个不要命的丫头,刚才自己的疏忽,差点把你给送走了。”
想着,江小江再探了探小夭的鼻息,待她眉眼边又渐上了暖晕,鼻息跟着缓和了不少后,均匀有力的呼吸方趋近正常。
然后小夭就不打哆嗦了。
江小江又触及了小夭的额头,确定小夭没染上急寒而发作闹热,这才把心搁肚里,又开始想怔了。
“呃,好累。”
小夭迷糊地睁开双眼。
“公子,你摸小夭的额头干什么。”
随即。
小夭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顿时清醒了八分。
“公子。”
江小江还在发愣。
“公子。”
小夭先是急,又是冥想,再然后是一抹红晕延伸至耳根,可能江小江不丢开她额头上的手背,才使得小夭不敢动弹。
“喔,小夭,你醒了啊。”
江小江怔了过来。
“数九寒天,刚才把我吓坏了,你鼻子上都凝霜了,可别再打地铺了,到屋里暖和暖和吧。”
江小江言语诚恳,不过小夭鼻子一酸,又泛出了泪花,江小江立刻便觉着,小姑娘的心细,或是又在瞎脑补着什么莫须有的事情。
“公子嫌弃小夭陪着,是不是,所以才撵小夭进屋。”
小夭仍是没动,就这么盯着江小江的双瞳。
“小夭就打个地铺,没感着真冷啊,公子为什么嫌弃小夭。”
小夭酸楚上来。
“公子,小夭铺的凉席上摞有两层铺盖,又有暖褥御寒,不比什么暖和啊。”
小夭解释着,江小江便往竹篾席、铺盖、暖褥看去。
久而久之。
小夭的容颜更红了,还捎带了些愠红,但不多。
“呃!”
江小江意识到,许是小夭认为自己在暖褥间,在感知着她的窈窕一切,登时丢开手背,直立起身。
“寅时二刻,打更收工,寅时二刻,打更收工。”
随着院落外传过来了打更者两人的梆音,江小江才转视着院落外的两个黢黑的影子身上。
“算了,都到寅时了,小夭就在此地再睡会儿吧。”
说罢,小夭脸庞上那最后的一点愠红消散,便高高兴兴地点点头,而后闭了眼又睁开了几次偷看江小江,方在惬意中,又进入了梦乡。
夜色灰蒙,雾气锁镇。
江小江就躺上了吊床,一双瞳孔便直视着吊灯,出神。
直到小城隍老头的神息居然莫名地出现在茅院外的几丈内,江小江才警觉地放出自己拇指尖的一缕气息,探知。
“他知道我了么。”
江小江的拇指气息刚探出茅院外,怔了一下,江小江的疑虑,便去了一半。
感情茅院外的小城隍老头,只是一缕雾气凝聚的神息而已,并非是小城隍老头亲临。
江小江刚要凭借拇指气息探查那凝聚的雾气究竟是什么的时候,雾气居然在穿透过来的旭光下,重新融合到了雾气当中。
“奇怪。”
江小江暗忖着。
“刚刚的神息是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江小江整个又陷入了双眼的可见光中。
沮丧。
心里没个底。
“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好歹让我再打个哈欠也行啊。”
鸡鸣三声。
“嗨。”
江小江在小夭的彻底苏醒下,分外得羡慕嫉妒恨。
“公子,你喝过粟米粥了么。”
小夭睡意惺忪,揉了揉双眸,然后根本没有征兆地直接问出这句话,当场就令江小江崩溃了。
“喝是喝过了,但没有打哈欠。”
“那怎么办?”
江小江的脸色难看,刹那间,令小夭的睡意去了九分。
“先不管了,反正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
江小江一双赤足着地,扑开聚骨扇。
粟米粥既然无效了,便将重心盯着左眼前尘、右眼神明上罢,这期间,先将落脚点安排了再说。
总不能一直在外睡着吊床,若老让小夭陪着,江小江始终放心不下。
这会儿。
小夭并没有直接伸懒腰起床,而是像干了一天农活的样子,把暖褥掀开,就揉来揉去她的胳膊、下肢,紧接着,便是锁眉。
从竹篾席上刚立起来,小夭年纪轻轻的,倒若一位年迈的老妪般,伛偻着背,缓了缓后,才能直身,然后又开始拿双手捶打着腰背部,挺了过来。
“治好了不睡病,就一直这样么。”
江小江极为纳罕。
小夭是说过,现在睡觉是睡觉了,但起来后就跟干了几个月农活一般,身上哪哪都疼。
可,听是一回事,见,则是另一回事。
青梗镇的人,对公子的态度,小夭再清楚不过了。
为了避免吓人,小夭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动向,在寻找门面。
毕竟看到雾气被驱散,连自己也有点小蚌不住。
虽然小夭不清楚公子是怎么做到的,但公子给小夭的震惊,也不仅仅限于驱雾开路。
所以旁人看在眼里的,也就形同小夭看在眼里的情形,感同身受。
可话又说回来。
公子坐在茶舍等候,还能想到方便自己,小夭的心理,就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甜感,美滋滋的。
一路走来,小夭靠对镇路的熟悉感,判断着自己是过了城隍神龛了,待再走出去一段距离,就能路过不吉利的店铺。
有传闻、有晦气的店铺哪哪都好,便宜、大,还符合公子的要求,不过怎么就有了传闻中的可怕事情呢,听着就怪瘆人的,连剐龙台都上了。
公子的不睡病尚未有进展,因此小夭就想着,不能让公子再为盘店铺的事情费心。
自己无非是多跑跑腿,于往生的曾祖母秀珠而言,小夭也算是已尽婢女之宜了。
更何况公子主子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身份,让人敢想不敢说,敢认可而不敢怠慢,于公于私,小夭都认为自己的尊崇,无可厚非。
“话说,到哪了呢。”
小夭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雾气终于消散了一半,一旁就是卖布匹的店铺,只要再拐几个胡同,就能去到李府的对面了。
勋贵李府,算得上是青梗镇的大户檐。
他们所在的街道,也是青梗镇最富饶繁华的区域。
街铺选址若在这里,赚钱还不赚得盆满钵满。
拐过一头。
街道上已经稀稀落落的有行人来往。
雾气虽然还在。
但却影响不了走路摸门了。
再寻目近前,那驱雾开路的感觉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没了。
小夭只管赶路。
临街的铺子闲置的有很多处,小夭想来可能是租金贵,便没人下坑。
再者黄金地段上,商行、当铺、药坊、医馆、酒肆、肉肆、妓门青楼、食间、杂货廊、戏馆、武行、衙门,以及形形色色的小贩小商充斥其内,没点底蕴,还真不敢盘下那上下两层的闲置店面。
想这边的商行铺馆,百年老店,也不在少数。
外乡人这边也多,富贾豪绅,也是这方居多,所以关于公子的蜚声,相对而言,这边也最少。
若盘下这边的店铺,作为迎客来,应该算是大吉大利。
面前正好有一所闲置的街铺,小夭刚从旁边的杂粮煎饼果子处打听到街铺的管事在哪。
远在茶舍静待的江小江遂将一缕气息收拢了回来,且聚在了拇指尖上。
“看来是找到了。”
江小江扑开聚骨扇,赤足踏出,便依着小夭所走过的路程,缓步而行,期间,江小江更在意的是,神明还会不会在意他。
比如昨夜里碰到的聚拢神息,是不是说明了小城隍老头注意到他了。
贴有门神处、小城隍神龛前,江小江特意留意着几处,他们确实还在,虽然看不到他们,但处事经验告诉他,彼此不叨扰,便是彼此互相敬重。
“大大,大大,那个人好像雾气里面的神明啊。”
“别多嘴,刚才喝汤,歇脚客不都说了么,青梗镇碰神明不好碰,但碰到赤足的少年,拿聚骨扇的,一定要远离。”
‘谁知道活多久才能活出他这种不惧凛寒的人,还是不是人......’一句,壮汉说得极轻,但从路旁过,本就警觉的江小江,不需要敏锐的听觉,也还是全部听进了心里。
“赤足、聚骨扇!”
江小江下意识地环看了一下自己的周身。
想到自己的这些蜚声,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传开,江小江便特感郁闷。
可是。
江小江一转念。
“他们说的话,我能听到,那么,旁边的神明肯定也都听到了。”
暗忖着,江小江心中嘀咕。
“小城隍老头本就可能关注我,聚骨扇、赤足的形象,会让他们更注意到我。”
边走,江小江边扇着聚骨扇,神情无喜无悲,而那一壮一少,也已经躲离着自己了。
不过。
他们虽然回客栈休息了。
江小江也清楚地知道。
刚才那赞美他是神明的小姑娘,偷看了他三次,看他赤足,却看了不下五六次。
“还是小姑娘有眼力见。”
江小江虽然没有明想,但头一次被童言无忌的小姑娘夸成神明,江小江也乐得其所。
虽说让真神明看到、听到,有些张扬,可她硬要喊,自己不也是没办法不是。
“沙沙。”
江小江四处观摩着青梗镇的一街一道,哪怕感到有些神明刻意靠近了自己,江小江也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遂把一双赤足停留在一处破落的慌店前,瞄了一眼。
“相必这就是小夭口中的晦气店面吧。”
心里想过一句话,江小江没敢逗留好久,拔脚就走。
“博个彩头,博个吉利,也不能要有晦气的门面。”
随着越来越靠近小夭,江小江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虽说这些神明注意到了自己,却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冲这点来说,便合他的脾性。
若真互相冒犯,也不知道第一句话,谈些什么。
“你是神明么。”
正分析的入神,背后传来了一句糯糯的问候,江小江一转身,原来是刚刚夸自己的小女孩,不知道弄了什么鬼机灵,偷跑了过来。
“神明,你能给小白素变好多好多吹糖人么。”
小白素抓着江小江的衣襟不放,江小江不禁一愣,旋即腾出来一手,把两指捏着软嘟嘟的小脸,夸道。
“小白素?你叫小白素啊,怎么了,你爹爹不给你买吹糖人吃么。”
“小白素,谁让你乱跑的。”
江小江捏着小白素粉嘟嘟的小脸,仍然意犹未尽,可这会儿,从远远的客栈方向,就跑来了壮汉,大喊,且打断了江小江和小白素的互动。
“公,公子,小孩子不懂事,冒犯公子了。”
面前的壮汉,神经质地哆嗦了下肩膀,没彻底近身小白素,便弓腰将小白素的腰搂住,害怕。
小白素哇哇大哭,江小江还来不及劝说,壮汉抱着小白素就跑远了。
“这个壮汉,五大三粗的,怎么怕我怕成这样,传言中我是吃人的虎还是索命的鬼啊。”
吐槽了一句。
江小江转身准备继续往小夭谈店铺的拐角胡同方向进去,猛然间,一幕画面映入了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