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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画抖音热门小说完结版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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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浅忆深

    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小说完结版》,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谁跟你说是因为女人阻挡了我的脚步。”湛戈回过头,直直看着机杼,“我就等药浴之事过了再去苍山派,我从未说过我不找我娘。嘉极来了消息,苍山密宫有阵法隐匿,届时还要带上景星一同前去,我若不准备好,难道还要临时蛊发让血楼的人来保护我?”“至于封山十年,难道这十年血楼在江湖就销声匿迹了吗?那些正道之人难道不是被我打的像逃兵,来都要偷偷摸摸,进了魈尸谷都不敢大张旗鼓,还得我放手才算是留他们一命,做的枭雄,不过区区十年,静心静气有何不好,哪一个现在不是功力大涨,每一个都能在江湖闯出一片天,当初何至于被正道群狗咬至需要血楼收留。”湛戈挑眉,他和机杼见面的机会很少,可是机杼这长老从十年前开始就不喜欢他。但用机杼的话说,若不是他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

章节试读

“谁跟你说是因为女人阻挡了我的脚步。”

湛戈回过头,直直看着机杼,“我就等药浴之事过了再去苍山派,我从未说过我不找我娘。

嘉极来了消息,苍山密宫有阵法隐匿,届时还要带上景星一同前去,我若不准备好,难道还要临时蛊发让血楼的人来保护我?”

“至于封山十年,难道这十年血楼在江湖就销声匿迹了吗?

那些正道之人难道不是被我打的像逃兵,来都要偷偷摸摸,进了魈尸谷都不敢大张旗鼓,还得我放手才算是留他们一命,做的枭雄,不过区区十年,静心静气有何不好,哪一个现在不是功力大涨,每一个都能在江湖闯出一片天,当初何至于被正道群狗咬至需要血楼收留。”

湛戈挑眉,他和机杼见面的机会很少,可是机杼这长老从十年前开始就不喜欢他。

但用机杼的话说,若不是他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这尊主之位他定然要收了去。

如今蜷在霆堂除了看罚人之外,就是研究自身如何延筋续命。

机杼白眉一竖,声音软了些,但还是不承认自己做错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任由那妖姬祸害血楼,十年前我未出血楼见她,如今她倒是自己送上门了,怪不得我。”

“谁告诉你她要害我要害血楼,你既然知道昨夜我去看她,难道你不知道是她救了我的命?

她若要害我,还需要多此一举吗?

谁又给你说她就是十年前的那人,只是长得像罢了,天下相似的人如此多,我爹在世的时候还说你长像我爷爷,难道你就是了?”

众人听在耳里,两个人都是血楼一把手,一个主内,一个对外。

别人都无从插嘴。

“不是同一个人?

还救了你?”

机杼愣住。

湛戈这才意识到,显然机杼突然出霆堂定然是有人告诉他,而昨夜之事只有他和曲青知道,谁还会告诉机杼。

目光转向曲青,曲青心下一跳,眉头微皱落在了湛戈的眼里。

“机杼长老,我现在想问你的人,将未来的尊主夫人带到了哪里。”

众人惊愕,饶是再冷静的人也忍不住抬起头看向湛戈。

尊主夫人...这显然就是给了玄姬一个正大光明站在他身边的身份,不是婢女,不是姬妾,而是尊主夫人。

机杼眉头一皱,“她什么时候又成了未来的尊主夫人。”

这杀了未来的尊主夫人,对他这在血楼几十年的长老,倾尽一生奉献于血楼的机杼来说,可算是一个背叛的名头。

“我说她是她就是,你快说,若是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谁知道机杼下了什么命令。

“我只是让他们将她带出血楼,只要不在血楼,找个地方解决了就行。”

机杼惶惶开口,说完,湛戈已经带着曲青和众侍卫追了出去。

而在他离开后,青藤推着誉阴欢出现在了机杼面前。

机杼这才看见誉阴欢望着湛戈的眼神,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人当了刀使。

“誉阴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我。”

誉阴欢回过头,眼中竟是一片死沉,毫无情绪波澜道:“长老明鉴,誉阴欢不敢欺骗长老。”

机杼怒不可遏,是他太久不出霆堂,如今居然被人利用,想开口却是心口一股气血涌上口。

青藤替誉阴欢开口道:“长老,我们堂主确实没有欺瞒长老,是长老听话只听了一半。”

誉阴欢只是说,湛戈药浴受伤的时候身旁竟然只有玄姬,明明药浴的时候不许任何人靠近,玄姬却还是无声无息的进去了。

说来也好笑,玄姬的模样竟然和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有个十成的相像。

“现在来跟我咬文嚼字,誉阴欢,不要以为你这些年来在生死堂立下的功劳,就可以玩弄长老,要知道你在霆堂的惩罚还没有过去。”

说话机杼的眼睛飘到了誉阴欢的双腿之上,“湛戈还想留着你这双腿,我却是不想留了。”

没想到,誉阴欢却是笑了,“我不在乎,这双腿有或是没有,我都不在乎了。

你也只听湛戈说她救了他的命,可是就一次!

就这么一次!

湛戈这十年来的命那都是我和我父亲救的!

谁又在乎过!”

卷里救了他的命,就成了感动。

而她做的,就成了理所当然。

凭什么。

尊主夫人,湛戈这当真是所有的位置都只留给她了,一丝空隙也无。

机杼就这么看着誉阴欢,那张本就算不上美的脸,此刻更是被嫉妒扭曲成了一张格外难看的脸,想了想上午自己所见的那个江湖第一美人,无论如何,她的眼神很澄澈,就算是委屈挣扎惊恐,也是一副让人心疼的模样。

誉阴欢当真比不上,或者说,是差的太远。

“我不否认你的功劳,可是,你为什么不想想,你和你父亲为什么来血楼,怎么来血楼,誉从文又哪里来的血蛊下给湛戈,据我所知,神医一脉是不会研究蛊毒的,而你爹誉从习,却背对着他们研究蛊毒这才被人追杀,血楼给你们安身之所,让你们不必漂泊,你爹死后也答应护住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别忘了,血楼的根本就是一个卖身求得安稳的地方。”

话虽然难听,但血楼本质就是如此。

机杼冷哼是他大意,太久未出霆堂,如今被一个小丫头片子三言两语咬文嚼字的给骗去当刀使。

“霆堂的门还为你开着。”

留下这一局后就拂袖离开。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最讨厌的就是心机这一套。

可偏偏今日誉阴欢倒是用了个彻底,若他年轻如同湛戈,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心思狠毒令人发指。

卷里被人拖出了血山地界,但也不过是山周围的林子。

心随着两臂上有力的手而忽上忽下,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有多忐忑,这些人要杀她,必然挥剑向她。

她不想害人,真的不想害人。

被人毫不客气的一把扔在了地上,脸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颗尖锐的石子重重划过卷里的面颊,在那白皙细嫩的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手心也被磨得生疼,卷里还未来得及爬起,只是半撑在了地上回过头,扯出口中的帕子。

“我没有害湛戈,是我救了他,你们为什么不等湛戈来了就自作主张,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惩罚你们的。”

卷里心里的委屈已经成了一个极度不平衡的状态。

她只是喜欢湛戈,她只是想努力跟湛戈在一起,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阻止,眼看着湛戈心里有她了,所受的苦都犹如云开见月明,可是这些人,这些人...咬着唇瓣,手缩进袖子中,摸着山河扇未动,她还抱着期望,希望面前的三个人能听她放过她,带她回到湛戈身边。

却没想到三个人的神色却是惊愕盯着她的脸,连忙抬起手捂住。

才发现方才被石子划过的伤口在已经愈合,心下一惊连忙看着三人。

“果然是妖孽,长老说的果然对,留你不得。”

为首的人一把抽出剑指向卷里的颈脖。

卷里捂住脸站了起来往后退,手指紧紧的握住袖口的山河扇,唇瓣发白。

“我不是妖孽,我谁都没有害,我只是想要跟湛戈在一起,我不是妖孽,有一天我会变成人的,我会跟你们一样,我不是妖孽。”

面色苍白,语带哭腔,尽管面色绝美可是妖孽二字已经被三人认定的落在她的身上。

为首的侍卫冷哼,“谁知道你是什么山妖狐媚来祸害尊主,看我今日为血楼除了你。”

剑光刺目,刺向卷里心口。

心中虽然慌乱,但是自保的动作已经不由自主的做出,哗啦一声,山河扇开。

立马发出了钢铁碰撞的刺耳声,薄薄的扇面竟坚硬过铁,挡住了剑端,侍卫一个用力,逼的卷里后退,语气惊愕,“这是什么武器。”

卷里眉头紧皱,心里可谓是犹豫不决,还未等她做出决定,那侍卫却是扭头对着身后道,“你们快上,若是等这妖孽缓过神来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快动手也好回去复命。”

其余二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从腰间抽剑而出,砍向卷里。

卷里睁大了双眼,终究还是闭了眸子,语气颤抖道:“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一个脚步快于三人的动作,快速后退,拉开距离身影犹如幻影,纤细的身子优雅转身像是跳舞一般,阳光透过枝桠点点撒在身上,恍惚看见紫色的蝴蝶围绕周身翩翩飞舞,引的三人惊愕。

而那紫色的蝴蝶却在下一刻汇聚成三把魂刀,插进三人的额头中央,三声低闷沉响。

血红色的液体顺着三人的眉心流了下来,噗通一声,同时倒在地上。

魂气哄散开来,化作一片虚无。

拿着山河扇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脚步蹒跚,后退几步,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打在干枯的树叶上。

她杀人了,她动手杀人了,她不是故意的,她是被逼的。


卷里消失的第二天,在血楼的主殿内,除了棘云堂的堂主不在之外,另外六堂皆在,其中阴姬除了是湛戈的姬妾,鬼医之女,也是生死堂的堂主。

“谁让你换了我的药。”

湛戈低眸看也不看跪在下方的阴姬,只是手中把玩着一尊金杯,眼中情绪捉摸不透。

“我只是尽我指责,减轻尊主的痛苦。”

阴姬毫不退缩的回看着把玩金杯的湛戈。

玄姬不见了,在阴姬看来那定然是湛戈做了什么才让她离开的。

“尊主,阴姬姐姐也是为了您才...”魅姬笑着就要贴上湛戈,不遗余力的使着媚术。

结果只收到湛戈一个冰冷的眼神,只得不找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下面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过错的阴姬,沉了沉眸,“你可有想过若我用这药,被正道得知了消息,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话出,阴姬眼中才闪过一丝惊恐,嫉妒上脑,压根儿没有想过大局。

那些正道提早准备如同十年前一般联合大门小派偷袭血楼,怕是没等湛戈醒来,他们就已曝尸荒野。

那药也是因此万万用不得。

看到阴姬明了其意,湛戈阖了阖眼,“去魈尸谷待三天。”

魈尸谷的侍卫会从轻处置,三天要不了她的命。

“是。”

阴姬应了,跟在曲青身后去了魈尸谷,踏出殿门的一刹那,回头看了一看,湛戈并没有给他一个眼神,而是看着门槛。

她早该知道,湛戈从始至终只是把她当成属下,并不是当成他的女人,更罔论会心疼呢。

魅姬干干一笑,心里有些余悸又有些庆幸,坐到一旁的软榻,替湛戈剥着橘子,连皮儿去籽,剥了一小盅后坐到湛戈身旁,细指捏着一瓣,送到湛戈唇边,看他没有拒绝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尊主,说起来,玄姬妹妹怎得挑这个时候离开呢,若是江湖中人知道她是尊主的女人,怕是会不好过吧。”

言语中担心卷里安危,但言意暗表卷里离开的不是时候,还是偷偷摸摸的离开,说是巧合,谁信啊。

“你下去吧。”

湛戈开口,语气不甚好,魅姬委了委身,转身离开,眼中带着一抹阴鹜笑意,要怪,真的只能怪她离开的太是时候。

隔天,被派出去棘云堂堂主,书生模样的荆一回来了,手执折扇,扇面上赫然是卷里的画像。

“尊主,他们都说这张脸除了江欺雪之外,再无第二个人。”

荆一说着这几天的明察暗访,却看湛戈脸色堪青。

“尊主,依属下看,玄姬有这一张绝世之颜,若当真有另一个人存在,在江湖上怎会默默无名,只有两个可能。

一,要么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二,要么就是有人从一开始将她藏的很好,在血楼无法触及的地方。”

荆一说着自己的推断,一边打量着湛戈。

很显然,无论哪一个对湛戈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第一个不用说,第二个,怕是别有用心。

湛戈神色一凌,起身,面色肃然一扫,冷冷道。

“刑风,带上血雨堂的人,我要去江家堡和江衾会上一会。”

话一出,大家的表情不尽相同,江家堡除了有武林盟主江衾以外,还有江湖第一美人江欺雪。

而湛戈却是上了血山顶,血山顶上有两座坟头,一大一小,大是湛天和白水依的,但是里面只有一具尸骨与一袭红色嫁衣,小的墓碑,叫金子。

湛戈重重的磕了头,嘴角动了动,终究是一字未说。

转而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银哨,放在口中,尖锐的声响如同不知名的鸟叫瞬间响彻四周。

许久之后,震耳欲聋的虎啸声从远处传来,像是应和这嘹亮的哨声一般,让血山之人陡然一醒。

这声音在魈尸谷的阴姬听到了,饶是正在受刑中,神情也是一阵恐慌,井豹归,那就代表,湛戈当真是要出山了,还是为了那一张脸吗。

一身玄衣的湛戈凌立山头,俯瞰下方,感受着脚下微微的颤抖,随后一只高大的白虎扒上山头,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绕着湛戈走了好几圈,然后闻着湛戈身上的味道,像是确认一般,发出熟悉的低鸣,似委屈的在湛戈腿边蹭了蹭,虽十年未见,但亲昵未少。

再看见井豹,湛戈口中泛着苦涩之味,井豹是湛戈和白水依一同从枯井中拾到的,喝的是金子的奶长大,金子是一只母豹,是湛天的坐骑,湛天死后,它也一头撞在了山壁上。

再见到井豹,湛戈心中有些愧意,他因为逃避而抛弃了井豹,这么多年让它在外头自身自灭,若不是它机灵,怕是今日一声哨响唤不来它。

像从前一样挠了挠井豹的脖子,然后撑手翻然跃上虎背。

“井豹,走吧,我带你下山遛遛。”

伸手摸着井豹颈后的白毛,井豹感受到了湛戈的意思后,极有灵性的又是仰天一嚎,然后奔下山。

在血山门外,血雨堂的人早就等候多时。

白虎就有半人多高,湛戈一身玄衣侧坐于上头,五官精致,面色冷然,风姿自有一番卓越。

路上所遇江湖中人,看到湛戈皆是一怔,久未想起他是何门何派的首席弟子或世家公子,毕竟湛戈十年未出山,当年的湛戈不过年十七,现在眉眼已开,比之当年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年,江家堡还在原地,只是这河山大改,岔道众多,停在一个岔道前竟是不知走哪条,众人只得停下,而岔道旁有一小茶棚,坐着不少江湖客,其中不伐江家堡的眼线,这条路是通往江家堡的主道,自然会有人盯着。

他们忍不住出来湛戈,但哪里敢忘血楼的旗帜。

刑风刚拿出地图,还未有动作,湛戈便已经向前,抬起头,却是茶棚有人牵着马匹踏马朝着一条道而去,得了,地图也不用看了。

“尊主,他定然是去江家堡通风报信,可要拿下?”

湛戈眯着眼睛,“不必了,十年未见,让我看看现在江家堡的待客之道吧。”


卷里径直落下水被热泉淹没吞了好几口水,湛戈这才意识到是谁,有些懊恼,他以为是产生了幻觉,连忙将她抓起来,使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看她发髻松散,唇瓣往外噜着水,手擦着脸,五官皱成一团,手腕上脖子上的药布已经完全浸湿。

“你来这里做什么!”

声音有些严厉,转过身将她搁到泉壁上坐着,抓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纱布撩开。

卷里看了湛戈的动作,脸上还是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吐了吐舌头,“今晚你药浴,我担心没有人陪你,你又不主动来找我,所以只能我主动来找你。”

湛戈看着已经结疤的伤口,声音有些低沉的不自然:“你受伤了,我不想你在受伤。”

手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卷里依旧笑着看他,像是要把几天未见的他都看回去。

视线绕开,解开她脖子上的药布,“伤口结疤了,就不用再用药布了,今晚不用伺候我药浴,你回去吧。”

话说完,卷里的表情就变的极度委屈。

“你是要赶我走吗?”

湛戈没说话,只是眉头紧锁的看着她。

没有一丝的责备,没有一丝的不乐意,甚至如初的就像他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最终湛戈蠕了蠕嘴唇,还是开口,“我为阿欢对你所做的事情感到抱歉,她是我手下的人我却没有管好,擅自做出的这个伤害你的决定。

不过她已经知道错了,受到了惩罚。”

本就苍白无血色的脸,此刻才真正是被打击的神情一览无遗。

良久,才颤抖着开口,“湛戈,那是她做的事,你为什么要替她跟我道歉呢?”

话语间泪珠就忍不住掉了下来,他还是替誉阴欢道歉,无非是想让她原谅誉阴欢,无非是他并不想处置誉阴欢,只是誉阴欢自己给了湛戈一个台阶下,去了霆堂罢了。

“她是生死堂的堂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不会对你下手,她只是一时误入歧途,其实她的本性是好的。”

看到卷里流泪,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慌乱感,伸手将她的眼泪擦干净。

卷里咬牙,跃下水中,湛戈惊愕的将她捞起,卷里顺势抱住他的手臂揽上他的颈脖,利用他高大的身躯防止自己落在水中,整个人像个无尾熊一般贴在他身上。

“湛戈,是我先喜欢你,无论是被利用,被伤害,是痛着还是快乐着,那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是我先喜欢你,我只想让你也喜欢上我,所以你不要为别人所做的向我道歉,这样你会让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所有一切除她以外的人都是别人。

湛戈愕然,此刻的卷里所说的话竟然颇显占有之欲,看她一脸委屈的表情竟然会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伤害她的事情。

不过仔细一想,湛戈还是开口,“如果喜欢上我是一件注定被伤害上的事情,那么也许我会想,你不再喜欢我也许是好事。”

就像他跟江欺雪一样。

眼见着卷里咬唇的不甘模样,眼中盈盈泪滴楚楚可怜,最终湛戈还是笑了,伸手主动揽住卷里的腰肢将她贴向自己,“可是我却又自私的舍不得放开你,又不想你对我的喜欢变成不喜欢,替她向你道歉,是怕终有一天你会因为受伤太多,离我而去。”

卷里这才破涕为笑,这一刻,湛戈终于不会在她脸上看江欺雪的影子。

这张笑容明媚说着喜欢他的脸,只属于一个叫卷里的女子。

主动覆上那张觊觎已久的樱唇,二人的长睫互相打着架,将唇齿间淡淡的墨香席卷而空,手亦不由自主的在纤腰后背处游弋,卷里面上泛红,眨了眨眼,看见湛戈面上同样泛红,很快才意识到,时机不对。

子时将要过半,湛戈通身血液沸腾了起来。

显然湛戈也意识过来,将卷里翻了个身,放到泉壁上,“离远一点不要沾水,旁边有两碗,若是红色的无法抑制,那么再倒那一碗墨红色的。”

卷里自是明白,这是要换药了。

因为上一次誉阴欢的换药,所以湛戈身上的血蛊承受力又加重了几分,此刻只能换药。

直至湛戈身上血脉再紧绷,爬成一条一条蜿蜒盘旋的青色细虫。

如湛戈所言第一碗药确实已经无效,可是红色的药汁浮在水面盘旋不去,与湛戈身上的血蛊像是两军交战。

本以为换药之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可是第二碗药下去,湛戈身上的青筋不但未减,反而愈发欢腾的,那些血蛊像是通通拿起了刀剑盾牌,将所有药挡在外头。

所有药汁皆在水面沉浮,这措手不及的转变让湛戈基本是头脑发胀,感觉全身都要被血蛊给冲破,眼前昏花一片,高大的身躯沉沉的栽进泉内。

卷里惊愕,连忙下水,那些药犹如找到了冲破的方向,汇集于卷里一身,碎骨剥皮,咬牙撑住,每走一步就像是有人在后背重重一击。

从泉底涌上血色泉水,卷里心下一惊,显然那些血蛊已经冲破了湛戈的血脉。

伸进怀中掏出山河扇,对着热泉一扇,泉水分开向外流淌,湛戈躺在泉底,身上不停有鲜血冒出,卷里忙蹲下身子将他驮在背上,放至岸边。

收回挡泉的山河扇,就着山河扇内的魂力对着湛戈浑身经脉修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可是,此刻的湛戈确确实实陷入了昏迷。

卷里收回山河扇时泉水猛然回流合泉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让周围看守的人都听到,心下一惊,曲青忙吹了哨,哨音嘹亮在这入夜时分尤其刺耳。

卷里心下一惊,她是利用山河扇背着看守的人来这儿的,若是湛戈带她出去还好,可是此刻湛戈昏迷不醒她如何解释。

湛戈身上唯剩几个小伤口,应当无大碍。

还未来得及将山河扇展开,颈脖处便传来冰凉锋利的触感。


喉管被压住,卷里喘不过气来,然而画祖手上力气太大,眼中的狠厉更是让额头青筋暴起。

此刻空中魂力消散不见,画祖的面容随着她的力竭而逐渐开裂。

卷里面色逐渐铁青,如同失去血色,挣扎着推开画祖却无可奈何。

“我差一点就能得到你了,你为何要变成人!

画魂永生,人有大限,你既不想永生,那么你不如现在就去死吧!”

画祖手下用力,面色狰狞。

画魂谷已经化作虚无,所有童子消失不见,底下是如同被砍伐的巨大木桩,所有魂力聚集于卷里一身,助她融成心骨,成就人身。

没有了魂力支撑的画祖,随着魂力的逐渐狂躁,皮囊开始皲裂。

如同卷里破碎时一般。

卷里窒息中,摸向了怀中,怀中还有山河扇与白玉令,她是画卷毁灭,而她皮囊和着血骨被送到了画魂谷,聚魂木助她一臂力,让她破而后立。

若是她真被画祖掐死了,此刻已是人身,怕就真的不能再重生了。

真么一想,抱着一试的心态,将山河扇在怀中展开,翻涌的魂力几乎和她融为一体。

脑海中几乎是瞬间,将这魂力翻涌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巴掌,将画祖扇了个老远。

颈脖处的那双大手终于离开,卷里这才觉颈脖发痒,剧烈的咳嗽起来,面色陡然通红,血液瞬间上涌,有那么一瞬间让卷里眼花。

画祖反应极快,在卷里坐起身子之时,便是一个魂剑汇集而起,射向卷里的手腕。

嗖的一身,锋利分剑刃刺破白皙的肌肤,顿时痛感传来,一瞬间让卷里松了手,将山河扇掉落在地。

潺潺的鲜血流出,没有愈合,痛感不断,却让卷里喜极而泣。

但随即反应过来想要拿起山河扇,却已经来不及。

白发已经飘过她的面前,一手抓住她的衣襟,直直将她举了起来,清秀的面容此刻皲裂至白骨森然,卷里惊愕,却听她咬牙道,“我等了七百年才等到你,可是你却成了人,如今我却是再也没有时间,倒不如让你同我一起消失。”

声音低沉狠决,让卷里突然意识到,她终于觉得画祖有何不对劲。

这身皮囊,是画魂之皮。

有骨无血,却是温热之躯,是一个和她当初一样,即将变成人的画魂。

画祖高举了手,手掌中汇聚了魂力,同归于尽的心思言明于表,卷里挣扎着,在心中思量几番过后,却是自由的双脚,一脚踹向了画祖的小腹。

在魂力散尽的画魂谷,画祖的皮囊却是坚持不得,卷里一踹之下竟是听见如纸破的声音,画祖一把推开卷里,连连后退,捂住自己的腹部。

卷里重落与地面,第一个反应就是将掉落在地的山河扇拿回手中。

方才的触碰,让她终于意识到这画祖有何不对,这皮囊,应当是画魂之皮,有骨无血,却是温热至极,是被深情之血所浸染过的画皮。

但这画皮内,绝不是画魂的魂魄。

“我只是想变成人,我是情魂,我为爱生,如今我好不容易成了人身,画祖你又为何要我死。”

卷里手执山河扇与画祖对峙。

这画魂谷如同被一片结界所隔开,谷内始终保持一个天色,谷外却是已经逐渐天黑。

“当人有什么好,丑会被鄙夷,穷会被嫌弃,错了会被千夫所指,一旦成功了,周遭所有的人都对你笑着,私心底下却盼着你死,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画祖说着这话,眉眼间具是仇怨,让卷里心头一惊,还未反应过来画祖话里话外的意思,便听她连连冷笑。

“你以为拿着山河扇就能与我对抗了?

这山河扇内的魂力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今聚魂木的魂力全部凝聚到了你身上,这山河扇在你刚才毫无控制的挥手之下,怕是散去了大片魂力,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听到这话,卷里却是下意识打看向山河扇,到底是涉世未深。

画祖是想方设法苟延残喘了三千多年的人,见卷里果真因她的话而转移了注意力,顿时就汇集起了手中的魂力,凝成了数把魂刀,速度极快的射向卷里。

“你既毁灭了我永生的希望,那么,我也要毁灭你成人的希望!”

画祖冷笑,看着魂刀射向卷里,饶是卷里有山河扇在手,来不及反应也是白咧,随着哗啦的几声,衣衫被划破数刀,皆在手臂上,腿上。

伤口不深,却也不浅,但是作为此刻的卷里,无法愈合伤口,任由鲜血流淌,染红了衣衫,狼狈至极。

“我们无冤无仇...”卷里咬牙,侧过膝盖的一道伤让她一瞬间几乎屈膝于地,其余伤口亦是如此。

为画魂时从未如此过,试药虽疼,却是立时。

一旦离开药浴,便能恢复正常,除了虚弱一些并无大碍。

卷里伸手,想要用山河扇内的魂气为自己疗伤。

却发现,再无任何作用。

“这世界上,并非无冤无仇就能无瓜无葛,你要当人,就要知道这个事实,现在你已经不是画卷之身,无法再用魂气为自己疗伤,也无法用魂气为别人疗伤,你为人身,不治伤,你就等着流血而亡吧。”

卷里的话,让画祖有些好笑。

无冤无仇?

说的多么理直气壮,可是这世界上无冤无仇就能平安一世?

看见了卷里此刻的狼狈像,画祖竟觉得心头怒气消下了一些,而卷里听完画祖的话,自然是想要离开画魂谷。

让画祖为她疗伤?

不可能。

她自己疗,更不可能。

摇摇晃晃,蹒跚着脚步并未再给画祖一眼,她要离开画魂谷。

一步一步的朝着唯一的出口处走去,口中呢喃着,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让画祖听了个清楚,“嫉恨者面容会扭曲,不甘者心如重石。

人一辈子若为无关紧要之人而活,那么这一辈子不如不活,人命虽短,若是为爱活着都是希望。

我不知你活了多久,但是仅仅为了活着而活着,即便是永生,那也是可悲的。”

这人,借了画魂的皮囊,求的永生,苟延残喘。

但是显然,不是画魂就不是画魂,画魂乃是天生,情爱纯粹,皮囊为纯灵之体,人心污浊,又怎会因为一副干净的皮囊披于身上,就能干净得了。

还未走卡,肩膀却被人扣住,正好扣在一出伤口之上。

明明五指纤细,却是大力的将那伤口压的鲜血直流。

“你一个才转为人身,还即将死去的画魂懂什么!

人的复杂岂是你说说而已,你岂能懂?

如果不懂,就不要说的如此轻而易举。”

画祖声音低沉,压着又升起的怒气,她本想就让这初生的画魂走出画魂谷,让她自身自灭,外面的禁忌林千百年都未有人穿过,如今豺狼虎豹更是肆虐,但这画魂说的话,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不懂?”

卷里回过头,惨笑道,“我做人的时间是不多,算下来,醒来到与你相拼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

“那你又为何说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你可知你这话听着让我心头不舒服。”

看了看五指间渗出的血液,面前初为人的画魂面色比方才苍白三分,大约是身上血流不止的缘故。

“我是画魂,我生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变成人。

我杀过人,我差一点就恨了人,可是,我还记得我要让湛戈爱上我,我还记得我要去爱一个人,不忘初心。

我为了跟湛戈在一起,我可以痛上千万倍,因为我是画魂,我不死,既不死我就无所畏惧,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达到我的目的。

我不觉得,我为画魂时,能比人经历了多少,我为了一个人,要承受来自很多人的伤害,你说人复杂?

别人复杂,与我何干,我若是复杂,我也变不成人。”

卷里说着将画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离自己的肩膀。

看她面容惊愕,卷里却是无力再于她争论。

她要活下去,她要活下去见湛戈,她要去谷外找止血草,止住这一身伤痕,活下去是她现在最重要的目的。

而画祖却是满眼惊愕,她脑子里只有四个字。

不忘初心。


上玄殿内——黑色的绸被上绝美的女子眉头深锁,美眸紧闭,额上冷汗潺潺,浑身上下都在颤抖,黑被下未着一缕,美的让人惊叹,但此刻周身弥漫的悲哀气息也让人无心旖旎。

湛戈站在床边,看着那微颤的长睫,这一张惊人心魄的脸安静下来,还真的是,让人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他没有见过在他面前能如此闭眼的江欺雪,但此刻的卷里,让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再次重叠。

宽大的袖摆下,是紧握的双拳,手臂上青筋绷起,强忍着自己想要将她皱起的眉头抚平的冲动。

这一张脸,他应该恨的。

不是这一张脸,他不会每个月圆夜遭受死一样的痛苦。

不会让他的爹娘被那群所谓的正道之人设计惨死,偌大的血楼只剩他一个人。

可是,总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这气让他不甘付出真心却无所回报,总想让她尝尝被抛弃,被利用,被最爱的人伤害的滋味。

“不...不要...”床上的浅呼传入湛戈的耳际。

卷里挣扎着,像是在经历着一件最为恐怖的事,紧皱的眉头像是随时都能崩溃。

湛戈缓缓靠近,耳稍微动,似在倾听。

可是等了许久,她却不再挣扎,像是妥协一般,整个人脸上带着一抹绝望的笑,周身弥漫出一股极为悲哀的气息。

红唇轻启,声音极小而带着忧伤,随着话语而出的,还有眼角的泪珠。

“爱我,不要爱别人。”

然后,整个人如同突然失去生命的气息,面色惨白的脸一偏,完全安静了下来,如同睡着一般,等了许久,才出现弱的几乎不可闻的呼吸。

湛戈没有发现,只是因为她的梦话,而无法抑制的轻笑。

爱她,不要爱别人。

她的梦里出现的是他吗?

因为他爱的不是她,这就是她的噩梦吗?

伸手抚上她的脸,自言自语语气叹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卷里的梦里,有湛戈,还有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她说她叫江欺雪。

“他画的是我,爱的是我,他需要的只有我。”

她坐在湛戈怀里,笑的极为嚣张,“你说对吗,湛戈。”

湛戈眯着深眸,极为沉醉的闻着她的颈脖发香,声音极富磁性,似轻柔的应着她的话。

卷里心中被一只手狠狠的揪着,她多想开口,多想说话,可是任她用尽全力仍旧无法开口。

“这画上的是我,为何你要出来,你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江欺雪眯着眼睛狠狠的瞪着卷里,声调陡然升高,“这张脸只需要一张,那就是我。”

湛戈极为配合的从怀中掏出火石,火苗迸发,点在画卷之下。

卷里只看到红色的火焰猛的蹿上眼前,滋滋的声响从身下传来,带着一股毁灭的味道,也许疼,可她只看见了湛戈眼中的满不在乎。

她想说,她所求的只有他的爱,他给多少,她十倍回报。

画卷成为灰烬的刹那,魂气逐渐消失,卷里才能艰难的吐出最后几个字,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黑暗之中,似有人拂过她的眉间抚平那些皱,恍若无有的温柔让卷里莫名眷恋。

耳畔传来的语气极为冰冷,但也极为熟悉。

那个声音说,“醒来,你就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