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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浅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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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玄姬,阴姬有事找您。”

门口突然走进两个面无表情的婢女,其中一个开口道。

而另一个手捧着一套黑色衣衫。

“玄姬?”

卷里疑惑,但也随即起身拿过衣衫看,最上面放着一张黑色的肚兜,用银线所绣,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干枝梅花。

穿上肚兜以及白色的亵衣亵裤,外面套上一件同样用银线所绣梅花底的长袍,还有一件精致的红色束腰。

婢女上前,却是将那红色束腰尽可能的贴在卷里的腰身。

精致的锁骨半遮半掩,长发及纤腰,倾城之姿跃于镜中,浅浅一笑可倾塌万山。

毫无疑问,湛戈喜欢看卷里的纤腰。

她身子纤细,穿了黑色更显得细柳身姿,让人一看就像纳进怀中保护,最主要的是,这样能让湛戈彻底分开卷里和江欺雪。

“尊主说,从今以后这上玄殿就是玄姬您的寝殿了。”

婢女一丝不苟。

卷里笑了,她真的成了湛戈的女人。

左右看了看这一身,镜中恍惚湛戈站在自己身边,不是她感觉自我良好,而是这张江湖第一美人的脸和湛戈那张堪比妖孽的脸在一起,当真是天造地设的玉人一对。

“那带我去阴虚殿吧。”

她还记得阴姬要见她。

“玄姬这边请。”

血楼的尊卑分明,所有的婢女都做着自己的分内之事。

阴虚殿内,阴姬听着缓缓而来的脚步声,红唇轻启道:“她来了,你看着吧。”

话音未落多久,身着黑色长袍的卷里走了进来,阴姬眼神一眯,连忙走下台,平坦的肚脐处一枚亮晶晶的东西闪到了卷里的眼,似乎上次并未见着。

“新妹妹睡的可好?

这一闭眼可就是两天两夜啊。”

语气带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卷里惊愕,她这最后一次试药竟然是躺了两天两夜,那还真是久。

那么湛戈会不会一直守着她?

“请妹妹来,我是想问妹妹那最后一碗药,可有什么。”

语气颇为严肃,眸中也是极为认真,事关药则马虎不得。

卷里猜她都是为了药的事,闭着眼睛想了想,开口道:“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只是梦?”

阴姬怀疑。

点头,“只是梦,只是这个梦是我这一生都不愿见到的场面,是噩梦中的噩梦。”

想到梦里湛戈说他不再需要她,那一瞬间的绝望是无可比拟的。

他将她画了出来,给了她身魂,若是湛戈有一天真的不再需要她了,那么她要何去何从。

阴姬点了点头,找了药奴将药性记下,抬眼看了仍旧站立的卷里,语气骤变,转身挥了挥手,“好了,姐姐要忙了,就不耽搁妹妹时间了。”

卷里这一听就知道她是在赶她走,不过她也不想留在这里,于是转身离开。

而在她走后,一袭红色衣裙,面容精致妖娆的女子走了出来。

阴姬缓缓开口,“看到了吧,这张脸也许是你倾尽一生也赢不了的。”

那女子望着卷里离去的背影,唇边带出一抹魅人的笑意,声音中带着无形的诱惑之力,“不一定呢,那张脸是有优势,但也有无法弥补的劣势不是吗?”
画祖妞过头,看着脚步蹒跚的卷里一瘸一拐的走向画魂谷的出口。

背影坚强而又执着,满身疮痍,却是怎么也阻挡不了她的步伐。

伸手缓缓的抚上了自己的脸,溃烂的裂痕抚在手中凹凸不平,若是没有开裂,没有她的满目狰狞,这张脸是极为清秀婉约,小家碧玉,谁也不知道,这皮囊,就是梅娘的。

“你出不去的。”

沙哑的声音从卷里背后传来,没有了方才的声嘶力竭,此刻平淡如水。

卷里的脚步顿了顿,还是执着向前。

“除了守卷人以外,这里外物不得进,里面不得出。”

画祖淡淡的开口,卷里却是突然感觉到,天色转变的那个隔间,宛如一道无形屏障,将她与外面分离。

画祖的话却更是让卷里,心下一跳。

她说,梅娘...梅娘虽然早就消失,可是她毫无疑问是卷里心头的引路人。

屏障阻隔了卷里出去的路,身上血未止,一只冷凉的手却是贴上了卷里的脊背,魂力缓缓流淌,替卷里治疗着伤势,卷里惊愕的回头,却被那双手抵在了屏障上,只看到画祖脸上的裂口,紫色的魂气缓缓流淌而出。

“你说,不忘初心,呵。”

画祖冷哼一声后便没有下文,只是手中魂力未减,卷里浑身上下的伤口逐渐愈合,回过头看着画祖只看到狰狞面目,瞳孔布满仓皇,心里疑惑,她到底是谁。

书院,是男子该去的地方。

而梅娘的故事里,所提起的男子只有那个郁郁不得志,却正直痴情的男子乔生,而女子,却是只有霜花。

突然想起,这人皮囊在外,内里魂魄另属,那么就是之前她是男是女丝毫不知,如今听来,是乔生倒是极有可能。

画祖没有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到卷里愣在那里,眼神中还有一些看着她,没来得及收回的茫然。

“你无法离开画魂谷,这画魂谷内没有食物而且即将崩塌,等个几天若是守卷人不回来带你走,你也只能死在这里,我不用再掐死你,毕竟你已经变成了人,无可挽回。”

平复了那一瞬间的暴躁,画祖还是能好好说话。

卷里皱了皱眉头,这才继续跟了上去。

“我不能出去,你也不能出去吗?”

卷里疑惑开口,画祖一直让云天来抓她,想必也是因为她不能出去的缘故。”

“我能出去,只是出去后,我会消失的更快,外面没有画魂谷的魂气,我出去,皮囊就会破碎掉。”

画祖随手寻了一处木桩坐下,转头看向卷里。

“这一代的守卷人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想必是为了你,不必担心。”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卷里陡生疑惑,“你为什么...想问我为什么放过你?”

卷里睁大的双眸里就写着“我想知道”四个字。

画祖抬头,看着天外黑白分明的交界线,眼里闪过一副画面,那个焦急而又温婉的面庞挡在他的面前,紧紧的抱住他的胳膊,带着乞求道:“乔生,你不要忘了我们出来是干什么的,你入了玄道,不能杀人,否则会遭天谴,今日他死,明日就是你死。”

画面一转,梅娘逐渐消失在他面前道:“乔生,去做你想做的吧,我们都不在了,你要活下去,比我们活的要久,比你恨的人活的更久,总之我都看不见了,可是,你若是死了,那么你的恨便真的是无处可泻了。”

然后,留给了他这一副皮囊与一段记忆,他乔生,要永生,要记住梅娘,永远的记住她,不能任由她消失在世间,明明存在过却无人可忆。

想要夺取别的画魂的皮囊,却发现没有被深情之血浸染过的皮囊,他容纳不进。

这梅娘的皮囊却是要逐渐崩溃,他只能把自己封印在画魂谷,等着下一个深情之血所浸泡过的画魂。

“我说了,因为结局无可更改,你成了人,这聚魂木灵聚集在了你身上,所以我再也没有下一个机会,等魂力散尽,画魂谷就会被崩塌沉入地底。”

浅白的嘴唇随着话语,又逐渐裂开些许。

卷里张了张口,她方才明明是想杀了她。

“你应该要祈祷,这一代守卷人能来得及在画魂谷崩塌之前将你带走,否则你的什么都来不及了。”

画祖说着勾了勾嘴唇,又是哗啦几声,整个人如同放了很久的精致木雕娃娃,被腐朽,正剥落。

卷里皱着眉头,“画祖,这里当真...别叫我画祖,那是我用来糊弄人的,叫我,乔生吧。”

这下卷里才终于肯定,画祖就是乔生,还想开口询问,乔生却是拍了拍他旁边的木桩。

“坐吧,我只感觉得到他正朝着画魂谷而来,你应该祈祷他无意外,会在三天内到画魂谷。”

“他会有意外?”

卷里惊愕张口,询问的话也是忘了。

“会,聚魂木灵已经消失,守卷人心头的聚魂木根会逐渐死去,变得如同普通人,进画魂谷外的密林是很恐怖的,一个正常人要进来,很难。”

乔生说话间,整个面容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骨白森森。

卷里一下侧过头,不忍看。

乔生看到,却是笑了,“很恐怖?

很难看?”

找不到东西看他这张脸,可是想也想得到,“可是,比我自己的还要好看上不少。”

卷里错愕过头,这是乔生开口提他自己的。

“你为什么还活着?”

若是他真的是乔生,那么首先就打破了梅娘的故事,卷里有些失落,至少梅娘没有和乔生一起变老是真的,可是若是梅娘被乔生送人,怎么也轮不到乔生为画魂谷的画祖。

乔生愣了愣,想到了什么却是无奈的笑了笑,“故事是假的,我没有把梅娘送给别人,这个故事是我编造给守卷人,为的就是让守卷人把画魂都带回画魂谷。”

这话却是让卷里又庆幸了,还好乔生不是那样的人。

却没想到乔生接下来说的话让卷里心尖尖都揪了起来。

他说:“梅娘把她的皮囊给了我,而她自己消失了。”

乔生永远都记得,梅娘消失的时候,紫色的魂力弥漫了整个画魂谷,美的就像朵朵罂粟花,却偏偏在她消失之际,他才突然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为什么她要把皮囊给你!”

卷里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完全忘了乔生还是之前那个要杀了她的画祖。

而乔生摇了摇头,“结局不太美好,说出来也是徒增感伤。”

这话里带了那么一丝怀念,遗憾,还是什么感情卷里说不出来,可是,“梅娘对你很重要,你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她消失。”

卷里忍不住责声。

让画魂自己消失的方法不多,可是,原因一定是因为画她之人。

乔生站了起来,背对着卷里,负手而立,以女子身段做这男子动作,此刻看着有些怪异,但又有些决绝的沉稳。

“如果我当时知道她对我很重要,我就不会让仇恨蒙蔽了我的眼睛。”

如果当时...这四个字就让卷里噤声闭口不问,如果当时,可惜没有。

“你好好休息吧,人身会疲惫,我不觉得这个守卷人就算回来,他也能未卜先知,知道你变成了人,知道你会饿,而给你带些吃的过来。”

卷里没有再问梅娘的事,无论梅娘如何,都已经与她无关,因为她已经变成了人。

但是卷里终于知道了饿是什么感觉。

随着肚里空荡,卷里看画魂谷的红泥都觉得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恨不得试试,乔生说,吃了,胃里塞泥,人身会死。

卷里只得放下,第二日,卷里想要起身转转,双腿都是发软的,最终还是躺回了木桩,天上有青鸦飞过,但是都与画魂谷平地相驳,自然而然的无事了画魂谷一般。

乔生一身,几乎是白骨乍现,一只手伸出啦,有半拉白骨。

偶尔听他扭动着关节,也是咯吱作响。

在这沉默中,卷里也是相对无语,最终还是主动开了口。

“乔生,在梅娘编的故事里,她最后变成了人,和你成了亲。

你不肯说你们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得到梅娘的幸福,那你求永生是想要让梅娘回来吗?”

卷里想了想,付云姝便是如此,一直想要找仇饮回来。

虽然她已经变成了人,但乔生不肯说,她总要替付云姝旁敲侧击一番。

咯吱一声,乔生扭过脸,半张玉脸,半张白骨,半拉朱唇一张一合,“梅娘的故事?”

一只眼珠子里写满了惊愕,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话。

让梅娘回来?

不可能。

梅娘是木灵,她散了魂魄与意识,只留下这一身皮囊赋予他,仙人出世也不能让她回来。

卷里眨了眨眼,在乔生的疑惑下,将梅娘留下的故事完整的说了一遍。

乔生身子颤了颤,一只手微微抬起,但最终还是重重的垂下,有着眼皮儿的眼睛半阖,语气不悲不喜道,“梅娘,她是在给自己一个梦吧。”

说完,找了个桩子躺下。

背过身子,留给卷里一个僵硬的背影。

卷里突然觉得,还是沉默的氛围更好一些。

云天比乔生说的回来的更早一些,第三天的一大早,卷里便听到草丛哗啦的声音。

一身是泥的云天,生生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乔生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这才想起来,那坡是画魂谷的分界线,当初他也是从那里滚进了画魂谷。

云天剧烈的咳嗽着。

他本按照往常的路回了画魂谷,中途遇见一只金钱豹。

他不杀生,想要将金钱豹轰走,却哪知那只金钱豹跟铁了心似的跟了他一个晚上,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打开。

后来云天才发现不对劲,这魂力丝毫没有恢复,山河扇不在手,这魂力用一次少一点,而回画魂谷正门的地方还要一天,若是到时候魂力未恢复,那他肯定会被这金钱豹给撕碎。

于是就想到了这片陡坡。

今早他站在这坡上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完美的姿势,这坡又长又陡。

在鼓足了气后就侧身倒下,如同滚筒一般滚像谷底,一直滚了半个时辰才停下,金钱豹再快,也没有云天滚的快,最后,还是将它阻隔在了画魂谷巨大的屏障外。

停下来后,云天已经满嘴是泥,脑子几乎已经是晕乎乎的,不知道东南西北,抬脚就打着旋。

这大概是他做这守卷人以来最狼狈的一次。

云天脑袋还晕乎乎的,不知道朝着哪个方向去,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还以为那只金钱豹追了下来。

心下一惊,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只软软的小手便扶过他的胳膊。

“云天,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声音清脆,像是鼻间飘过的青草气息,云天脑袋是发蒙的,但是心却陡然放下。

是卷里。

她无事。

被卷里扶着,云天的脚步任由卷里带着自己,他的眼里脚步虽是向前,却又不自觉的朝着卷里那一边打着偏,整个人的重量几乎搭在卷里的身上。

乔生看着二人朝着画魂谷边缘走去的步伐,和卷里一脸的纠结,竟觉有些好笑。

云天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恢复利索,这一看,画魂谷竟宛如被夷为平地,只有巨大法阵,云天脑袋里再次蒙圈,侧过头,看到卷里一身衣衫尽是破口,有血迹,这下更是心惊,再侧头,那半个白骨肉身的画祖还在朝着他笑。

“这...”刚出一字,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声响,却是卷里肚子里传来。

云天低下头,看着卷里红润的面颊,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面颊,入手的感觉温润软滑,但那温热的触感,“卷..卷里你变成人了。”

话语有惊有喜,就算心里早就有了个底,但还是难免惊喜。

在抬起头,看向乔生,这一次却并未尊称他为画祖,只是看着。

“你看我干什么,你若是晚来几天,她就会随着谷一同消失。”

乔生站了起来,此刻是大亮的天色,谷内谷外融成一片,云天还未来的及询问什么叫随着谷一起消失,便被卷里叫过了神。

“云天,乔生说你能带我出去,快带我出去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变成人,不想葬在这里。”

云天低下头,给卷里看了一个疑惑的神情。

按照云天的记忆,画祖应当是要剥夺画魂的皮囊,就是要害死卷里的。

可是他们此刻和睦相处的,让云天有些意外。

“你想问什么我出去再告诉你。”

卷里语气哀求,这几日不吃不喝,若不是她现在是聚魂木灵集身,早就虚弱无比了。

云天也知轻重,他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带走卷里。

“可是要破开结界要魂力,我的魂力...”还没说完,山河扇便交到了云天手中,浑厚的魂力瞬间奔涌而来。

不再啰嗦,云天一手牵着卷里,一手伸进自己胸口,如同探囊取物,从胸口内取出一截如同根须一样的东西,将它放在二人的手心,瞬间卷里就感觉身上如同被覆盖了什么一般,那屏障和画魂谷的屏障融为一体,犹如一只手轻柔的推着她,将她推向了谷外。

*血楼默默中,不少人去了神医谷,包括卷素景星和付云姝。

而湛戈下山的事江湖本不知,可是湛戈风华绝代,白虎坐骑更是独一无二,这一路风尘仆仆并未有意掩藏行踪,无论何地如同白驹过隙,身影都是一闪而过,众人虽不知他要去哪里,但也知道,湛戈下山了。

半个月后——禁忌林的入口处,一道身影骑着白虎,正欲越过一个大坑,却没想到迎面而来一个竹栏暗器,四四方方,尖锥朝向一人一虎。

虎上的人面色一变,立马与虎脱离开来,自己一跃而上,虎身由下穿过竹栏。

正是湛戈和井豹。

湛戈下巴长满了胡茬,眼睛血红,半个月不休朝着禁忌林奔来。

一个没注意遭了暗算,前方陷阱接二连三措手不及。

井豹没有来得及出坑,眼见着就要落到坑内,树叶下方是成尖的竹刀,密密麻麻。

湛戈一个翻身便是头朝下,用浑厚的内力,在井豹落地之前,将满坑的竹刀全部毁去,以保井豹的安全。

而他因此也落入坑内滚了半圈,顿时粉尘飞扬,铺了他一身。

啪嗒啪嗒的马蹄声顿时从身后传来。

“血楼尊主就在那陷阱里,谁杀了他重重有奖。”

湛戈暗道不好,立马一拍井豹,井豹反应极快,湛戈翻上虎身,后退几步,才是跃出深坑,头也不回的朝着禁忌林奔去。

他只是怕麻烦,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去画魂谷上看一看。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人阻碍了他的脚步。

湛戈离去后,身后的重重马身中,走出两道身影,一名威武健硕的男子搂着一名身姿柔美丰腴性感的女子。

“宗主果然高明,那湛戈武艺高强,陷阱对他不伤丝毫,还好在他身上洒了兽粉。”

女子声音娇柔,却极为容易听出一番做作意味,身姿更是柔弱无骨的贴在那男子身上。

男子大手一样,一手挑起那女子的下巴。

“你这女人倒是忍心,这湛戈身上遍布兽粉,禁忌林内千万狼群野兽,都会被吸引过去,我让他这一次进的,出不的。

有了这一功劳,今年的武林盟主的位置非我战歌莫属,哈哈哈哈哈哈...”战歌笑声狂妄,手下没个轻重,另女子低嘶出声。

红唇随后却是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玉臂一伸,揽上战歌的颈脖。

倾吐气息,柔声道,“那小女子是不是要先恭祝战宗主,为战宗主庆贺一番呢?”

战歌目光陡然深邃,藏着一抹笑意,越发强势的将女子搂在怀里,“还是多亏了你,我才能得到这消息,提前备下陷阱。”

女子娇笑,媚惑道:“那战尊主可要记得奖赏我。”

话音刚落,便被男子抱起,“好,奖你一个本盟主的女人身份如何,小美人儿。”

女子身姿微不可查的一僵,随即又昂起了头颅,笑的得意,“那小女子可就先谢过宗主的奖赏了。”

战歌大笑,声音狂浪不羁。

抱着女子就转身离开,女子侧过头,看着密林深处,虎爪之印还很清晰,这一次,只怕他会有去无回了。


卷素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用再被剑宗的人追着娶那肥婆,留在血山,虽说在外看来肯定沦为魔教,但也算有个安身的地方,不用东奔西跑。

骑在马上,极为安逸,昨天他才被迫从这里被赶出去,今儿个他就能大摇大摆的上去,还是以血尊小舅哥的份上。

心花丫,那个怒放啊,踏马在前,心中高昂了几许,才发现不对劲儿,面前是血山,怎么走都感觉从未向前。

耳边也未有马蹄声,回过头,身后却是一片迷雾,宛若置身云端。

“卷里!”

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妹夫!”

再喊一声,也无人。

“嗖。”

的一声急的传来,卷素听音辨位,立刻飞身而起,似乎一把白色匕首从左侧飞来,速度稍快,但他轻松应付。

眉头一皱,他这也知道,他们不可能轻易不见,他一直在前,他们一定会在身后,只能说,他先他们一步踏入了阵法。

身姿干净利落的立在马侧,马儿倒是颇为紧张,小蹄子在地上杂乱踩着,口中发出嘶声。

卷素刚想伸手安抚,想着是不是这血山进去还要什么考验,看看本事什么的,嘴角邪邪一笑,这么点伎俩,商他?

他什么都不好,这轻功绝好,躲过这些还不是轻而易举。

刚一想完,又是“嗖嗖”两声,还来?

这次是右边,斜眼,身子极为潇洒的一跃,拍了马头,让马头侧过,也躲过了那两把云剑。

“进了我的杀阵,你还想完好无损?”

娇俏的女声从空中传来,带着一些笑意。

然后又是几道“嗖”声,挖槽,这次不得了,卷素一看,少说也有七八把。

腰身以一种怪异扭曲的弧度躲过,正要庆幸,谁知最后空气中却突然凝聚出一把小刀,从他前方极近,他一侧脸,面颊一疼,随即便感觉有温热的湿感留下。

“挖槽,玩真的啊,有本事别让小爷出,听你声音还不错,等小爷出去后定然让你从小爷的床上下不去。”

嘴里没望着调戏姑娘家,俊脸皱成了一团,摸了摸脸上的伤口,这下可破相了。

“你试试!”

那女子声音颇有气势,话后杀阵中顿时云团翻涌,卷素周围云雾一片,马匹嘶叫一声后也消失不见。

卷里惊愕,回过头看着湛戈,方才湛戈突然停下,刚想开口就见卷素进了血山地界,然后就开始一个人自言自语听不清楚说了什么,只看见他像猴子一般上蹿下跳。

本以为他是突然激动,却没想到脸上竟然莫名出现了伤痕,就知道不是那么简单。

“湛戈,我哥哥这是怎么了?”

湛戈眯了眼睛,顾左而言他道:“你哥哥轻功不错,但是,功力差了些。”

然后才低下头道,“放心吧,他没事。”

结果刚一说完,就看见卷素手臂上出现一道红痕,远看霎时吓人,很快就染红了大片衣袖,卷里袖子一紧。

“湛戈,你不是说他没事吗?

可是他受伤了。”

卷里有些担忧,实在是,卷素现在似乎已经越来越狼狈,脸上竟然有些邪佞之气。

“有本事你出来,躲在暗中那是小人行径。”

卷素实在是有些憋屈,饶是他轻功再好,但也没有没完没了的内里支持,这上下蹿动那都是要内力。

那女声笑了,偏生出一股逗弄之意,似找到好玩的一般,“把你困在这里难道不算是我的本事?”

这话竟然让卷素无言以对。

想他多少年来凭借轻功逃过多少追捕,如今竟然被人困在此地,不行,想想都丢面子。

正想着,又是云雾翻腾,这下直接化成一把巨刀拦腰砍来,卷素有些筋疲力尽,但也不能真让这刀砍过来对吧,摇摇的翻了个身,脚下竟然踩着一块小石子。

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该不会他没被这幻阵折磨死,反倒被自己摔死吧。

想了想,还是做了一个最具风姿的姿势,他就是摔也要摔的好看。

而那块小石子不巧被卷素的脚踩一滑,带了一些力度的打在了埋在地上一根小木桩上,那小木桩很小,颜色与黄土无益,若是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这被石子打的一朝倾斜,卷素眼前便犹如云开雾散,一下清明,身姿特别正点的朝着湛戈的方向,一腿捞起,一手叉腰,面前群人神色各异。

“你...你居然破了我的阵,你...你是欧阳子那虚伪畜生的徒弟?”

卷素还未反应过来,面前就突然出现一个手拿罗盘的娇俏少女,杏目圆瞪,伸手揪住卷素的衣领怒目相视,白皙泛红的鼻翼与卷素贴的极近,从卷素的方向,自是看见了那稍微拱起的衣襟中的内容。

咽了咽唾沫,老毛病又犯了。

不行,他才刚到血山,怎么能给妹子丢脸呢。

少女自是看了他的反应,柳眉一皱就要将他推开,没想到卷素却是抢先一步,主动拉开距离,扯开她揪住自己的手,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唯恐她饿狼扑虎。

众人的视线随着她俩的动作一挑眉,少女回过头,看到湛戈开口道:“湛哥哥,我...”没想到卷素却是咧嘴一笑,“想不到贵地真是热情啊,迎接我素...卷某都是带红带喜啊。”

他只怜香惜玉,从来不对娇花落井下石,方才的什么都过去了,就看在她让他一饱眼福的份儿上。

“虚伪!”

少女毫不客气的对着卷素呸道,遭来湛戈皱眉。

“景思,够了!”

景?

卷里眨眨眼,脑海中突然想起青黎青琪的话。

“景姬,精通阵法之道。”

景思一身粉莲襦裙,少女装扮,不似阴姬与魅姬,娇俏,貌似比她的模样还嫩上三分,宛若十五六岁的模样。

可事实是,景思确确实实已经双十年华,只是显小罢了。

卷素委屈啊,还想好好跟小美人打招呼,拉个关系,结果呢,小美人丢个阵法折磨自己不说,还如此嫌弃自己。

动作麻溜的从地上翻起来。

“湛哥哥,你为什么要把欧阳子的徒弟带过来!

你明知道我跟欧阳子势不两立!”

景思激动的指着卷素。


卷里愣了,傻傻的就那么看着素手,不对,以后应该叫卷素。

她有哥哥,有家人,有人护着她了。

周身像是突然暖洋了起来,好像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卷素笑了,伸手捏住卷里的鼻子,入手小巧滑腻。

“看傻了?

是不是白捡了个哥哥还挺帅的,赚了吧。”

其实他觉得是自己赚了。

人,就是要有想保护的东西,活着,才会觉得有意义。

湛戈远远的看去那俩人,动作极为亲昵,竟然有些吃味,可想想他们是兄妹,也就算了。

“湛戈,她跟那时候的我几乎一模一样,是不是你...”江欺雪的话里满是期待,只要湛戈说一句是,这一次,她不会错下去。

湛戈笑了,“是啊,她和十年前的你,几乎一模一样。”

江欺雪的心提了起来,等着他的下一句。

他摸了摸井豹,让井豹卧在地上,白色的身子匍匐在地蜷成半圈显得极为温暖,然后起身走向卷里,声音散在夜空中明明若有若无,却像一根绳子把她整个人紧紧勒住。

“所以刚见面的时候,差点就折磨死她。”

提起的心陡然落到了谷底,摔的粉碎。

“江欺雪,你应该庆幸,我们重遇之前,我先遇见了她。”

一步一步朝着卷里走去,步履稳健,像是踏上另一条看得到尽头的路。

井豹的眼刚闭上,立马又睁开,湛戈走了几步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浑厚的马蹄声传来,这一次,才真正是刑风带着人马回来了。

刑风为首,翻身下马。

他的马匹的身后用绳子拖着一个人,而此刻那人是皮青脸肿,一身上下衣衫被磨了个破烂,后背的血肉泛血也沾着黑灰,基本上是气若游丝进气少出气多。

随手捞起一个扔到湛戈面前,地上苟延残喘的人发出闷哼一声。

“尊主,我们回到江家堡的时候,江衾已经遣散了整个江家堡的人。”

刑风一身上下也有些狼狈,显然是还发生了什么。

“江衾老奸巨猾,引我们入了密道,最后却动用机关炸毁了密道。”

于是他们前进不得,后退也来不及找江衾了。

湛戈点头,走上前,踹了那地上的人一脚,将他翻过身子。

那人面像显老,曰莫四五十岁,从那闷哼的一声便知道是个硬茬。

卷素和卷里听到后也是走了上前,而江欺雪却是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让人挡住了她的身子。

江毅睁开眼,环顾四周,语气强撑着道:“要杀就杀,魔教中人杀人难道还需要理由?

啰嗦个什么劲儿。”

“尊主,那密道只能从里面引爆,就是他等江衾离开后才按下机关,想必一定是江衾的心腹。”

得到湛戈一个赞赏的表情后,刑风立在了江毅身旁。

“死只能算是便宜你,你若交代出江衾去了哪儿,说不定我们还会放你一马。”

“我不知道。”

江毅咬牙。

刑风见状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内打开,却是爬满了正在蠕动的红色虫子,这是魈尸谷的蚀骨虫,只要给它一个伤口,它就能咬遍全身上下的血管,会随着吞吃腹中越来越大,会因为在人体内待的时间越来越长,而越来越膨胀。

“不知道?

你说一句不知道,我可就放一条了。”

踩住江毅的手,用匕首在他的手背上一划,顿时血流,再挑了一条小虫子放上去。

如果只是痛也就算了,可是它会不停的膨胀,一直吃到撑爆它为止。

江毅咬牙不开口,横竖就是一死罢了,从手背传来剧烈的疼痛,饶是他硬气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那蚀骨虫吃的可欢快了,嘎嘣脆。

它所食越多,身体便越是膨胀,很快,就要到江毅的胳膊肘时,就鼓成了一个小球。

而它只咬血管,江毅这觉得手臂的某一处,被生生的撕裂,动作缓慢,好不决绝,一点一点的,随着蚀骨虫的增大,它努力的将血管上的血肉给撑开,痛苦会随着它的身躯变大而睁大。

江毅的瞳孔陡然睁大,蚀骨虫还未撑破,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撑破了,这动作缓慢撕裂的痛苦,难熬的不如一刀解决他,等到了臂膀上时,那小包已经有半个拳头那个大。

而接下来将越来越痛苦,直至蚀骨虫撑爆之前,皮肤近乎透明。

“我说。”

到底忍不住脱口。

刑风眼疾手快,干净利落的将匕首插入那小包内,潺潺的红色血流顺着臂膀而下,是蚀骨虫的尸身。

其实江毅的这只手算是废了,若是早一些不那么硬气,也许还有救。

蚀骨虫的可怕在于,不亲自感受一番,压根儿不知道它的恐怖,只会看到一团小小的包在江毅的手臂上不停的生长,往前。

“说吧。”

刑风嘴角弯起得意的一笑,将江毅全身的绳索解开。

一是他逃不了,而是,既然答应他只要他说了就放了他,定然要给出诚意。

江毅将地上的绳索拾起,绑在自己的胳膊上,方才蚀骨虫爬到的上方。

抬头看了看四周,看到卷里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番,有些疑惑但还是开口。

“我不相信你们会说了就放了我,我要跟欺雪说,欺雪,毅叔叔是看着你长大的,这里毅叔谁都不信,只信你。”

说的情深意动,卷里毫无反应。

而刑风一看,又将蚀骨虫放在江毅面前,“一条不够,要两条?

说了,我的马给你,不说,这一刀,我可就划在你的腿上了,是要命,还是不要腿?”

江毅眼下的面颊有些微抽,还是妥协道,“他去了剑宗。”

卷素听到剑宗俩字就是一脸纠结,卷里抬头,自是看了个清楚,忍不住闷笑出声,招来湛戈的眼神,略有不爽。

而躲在人后的江欺雪,却是直直盯着卷里纤细的背影,她的笑颜如花,是她所不曾有过的,甚至,比曾经的她更耀眼。

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怪异的就像自己逐渐被另一个自己取代。

定了定神还是压下了心头的不适。


女子尖叫出声,人群哄闹,终于看到这个拼命挤进来的人,眉眼绝美如画,但这一眼一眉和江湖第一美人简直一模一样,全场惊愕,也给了她钻出人群的空档。

“湛戈,我在这里,我没有骗你。”

她轻喘。

看着身形颤动快要站立不住的湛戈,一身白袍如仙人,只是这血染,异样刺目,让她泪眼止不住的落下。

“湛戈,我才是卷里。”

“我从始至终都不会害你。”

卷里扶着湛戈,感觉他浑身颤抖,眼内不可置信。

这俩人,一模一样,思绪瞬间混乱,在湛戈的梦境里,却是几度翻滚。

“你是何人,为何扮作我的样子?”

江欺雪泪眼已干,神色肃然,看着突然跑出来的卷里。

湛戈捂住胸口,已然支撑不住,到底是真是假,谁真谁假。

胸口上的剑依旧,血不止,想说话,却是血气先涌了上来,唇角流出一抹鲜红。

卷里皱眉,抬手慌慌张张的擦净他的唇角,“湛戈,你别说话,我带你走。”

原来,他现在最怕看到的就是她是江欺雪所扮演的。

湛戈啊湛戈,她害你至此,你又何以深情以对,若这份深情不是给江欺雪,而是给她的,多好。

斜睨了江欺雪一眼,冷冷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知道,目的达到了就走吧。”

那翻滚的药汁,是蛊,蛊毒蛊解。

梦蛊罢了,梦中绝命,忆其所惧,催人泪下,催人命。

扶起湛戈,一步一步的离开拥挤人群,梦境被破坏,在他们身后的那个江欺雪,在看到湛戈的心脏无可挽回后,神情暮然呆滞,周围所有的人也都无风而散化为虚无,包括湛戈心口的那一把剑。

卷里看了看周围,再看了看湛戈不涌出鲜血的伤口,这里是他的梦,她压根儿不知道要怎么将他带出去,周围都是迷雾,看不清楚任何方向,绝望的就像是死亡之地。

脚步一个踉跄,湛戈被绊倒在地上。

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她是卷里,不是江欺雪,是不是上天知道他爱而不得,所以让这一张脸来陪着他。

卷里看他眸光逐渐暗弱,心口一阵发慌。

“我...是不是在做梦。”

声音羸弱,看向卷里的眼神有些缥缈,前一刻,他还绝望的以为,江欺雪又一次欺骗了他的感情,为的就是杀了他。

情,怎样才算。

就算他明明知道她可能有目的,可他还是愿意栽进去。

“不,不,湛戈,我是卷里,我不是江欺雪,这是真的。”

卷里真的慌了,颤抖的捂住湛戈的胸口,却根本止不住那潺潺的鲜血,这个梦不是已经碎了吗,为什么他的生机还是在消退。

湛戈眼神迷茫,精致的面容此刻惨白,随时都像是要睡着再也醒不过来,卷里从没想过湛戈穿这一身白衣,会比他的黑衣还要好看,不像妖,像仙。

湛戈只觉得自己的越来越虚弱,努力的要撑起眼皮,再看看她,那是一张他爱了十年,也恨了十年,最终却还是逃不过的脸,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动情动心是对江欺雪的还是卷里的,总之都是这样一张脸。

伸手抚上那片莹白如玉的面颊,还是那样柔软,只是凉了些。

长长的羽睫眨的很好看,就是眼里的难过让湛戈自己也有些心疼了,美眸中滴滴泪珠掉在他的眼睑合着他的一起垂落在虚无之中,散成一片。

“遇见你,真好。”

心好像快要活过来了,可是他的人却快要死了。

“不,湛戈,你不能闭眼。”

卷里拼命摇头,看着这生机越来越弱,湛戈心血似要流尽。

湛戈竭力睁眼,想看她最后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湛,湛戈,你不会死,这只是个梦罢了。”

惊慌的语气突然转变,却让湛戈脑上青筋突突一跳。

胸口处随之一重,她将整个脑袋贴到他的胸膛上,而湛戈的脑中却已开始逐渐模糊。

“我不会用爱你的名义伤害你,不会因为别人而放弃你。

因为我是卷里,我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带任何目的来爱你的卷里。”

“如果你醒来,一定不要忘了我,不论你能否再遇见我。”

声音轻柔的像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热泉,绕着湛戈逐渐冰凉的心脏翻涌。

随着话语,在湛戈极力睁眼,狭小的视线里,只看到卷里离他极近,像是要给他最后一吻,可是那浅色的唇瓣还未到达,她整个人就成了碎片,消失不见。

伤口骤然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愈合,所有的力气瞬间回到了湛戈身上,眼皮也有了骤然睁开的陡然坐起身子,迎接他的却是一室黑暗。

唯有心脏,热腾腾的,像是刚被人放到沸水里煮过一般。

赤脚踏在暖板上,“卷里?”

声音低沉带着一些干涩的绵意,似有暖风吹过,拂起黑纱,无人应答。

黑暗中他仍旧看的清楚,走至窗前,打开窗户,入眼一片漆黑,后背似有清风吹来,猛然回过头,那股风撞向心口。

怦怦,心脏传来剧烈的跳动,伸手抚上胸口,五指缓缓并拢。

有多少年,他没有再梦见江欺雪了,最后一次他梦见的,也不过是江欺雪拿着他的软剑,刺向他的心口。

他们有多少年没见了,那个模样,他却还是记得清楚。

只是这梦不太真实罢了,江欺雪怎会用于心不忍的表情看他,从来刺他心口一剑都是冷眼相待。

但是,卷里呢?

不论能不能再见她?

什么意思。

砰砰砰——沉重的敲门声有序的传来。

“尊主。”

是曲青。

湛戈低眸,若不是重要事情,曲青晚上是不会打扰自己的,走到灯罩前准备用火折将灯罩点燃:“何事。”

“山下的各派人手,连夜带着阵道人破了景姬的迷阵,进了魈尸谷,劫走了剩下的各派中人。”

曲青站在门口,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不是第一次,只要湛戈一声令下,立马那些小跳虫都能被抓回来。

湛戈的手不自觉的一颤,刚燃起的火折啪嗒掉下,熄灭,室内又是黑暗。

“那玄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