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栀娘，你说得对，后院太空了。”

真是个虚伪的男人，连纳妾都要扯我娘当幌子。

8.

王绮柔再次回来，家里多了三房妾侍。

王夫人也来了，她想为王绮柔要回孩子。

阿弟已养在我娘膝下九年，王绮柔的每一次折腾他都看得见。

王绮柔不喜欢他，他亦讨厌王绮柔。

“我不要去，阿娘你不要我了吗？”

“是啊，弟弟这么乖，阿娘你别让弟弟走。”

我们姐弟俩哭成一团，阿娘泣不成声。

王夫人尴尬不已，就见父亲怒气冲冲地过来。

“岳母手伸得也太长了些，连我后院子女的事都要管。王绮柔是妾，孩子本就该由嫡母教导，不然像她一样有什么不满意就跑回娘家吗？”

王夫人脸色难看，但自知相爷已失势，女儿只能靠我父亲，只能赔了笑脸。

“栀娘，委屈你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们了。”

爹深情款款一手拉着娘，一手拉着我们。

没过多久，回乡的王相爷和夫人被土匪劫杀，随之牵扯出一系列重案。

天子大怒，血流成河。

父亲提供了不少证据，他已然成为新的权力中心，被不少人巴结。

传闻是父亲叫人劫杀的相爷一家，毕竟他们知道了他太多秘密。

同年，良妃病逝，王绮柔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而父亲正躺在陈姨娘的美人乡里，王绮柔冲进去用簪子扎中父亲的下面。

被父亲狠狠打了几巴掌。

“放肆，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娘赶到的时候，王绮柔已声嘶力竭地说出阿弟的身世。

“柳玉其你活该断子绝孙，小郎根本不是你的儿子。哈哈哈，你捧在手心里的儿子，是我跟别人生的，你不过是个乌龟王八蛋。”

父亲大怒，要把她掐死，被娘挡了下来。

“
为了我，否则她大可以一走了之，或者求长公主帮她和离。

9.

长公主与娘垂钓时告诉她，“如今柳玉其越发疯狂，陷害同僚，操纵朝廷，怕是惹得上面不快，你已不是曾经的张栀，也该为自己和孩子多加打算了。”

娘点点头，谢了长公主后，悄悄去了父亲的书房，父亲对娘很是信任，从未辖制过娘。

又到了娘的生辰，这次父亲格外看重，送了娘不少东西，还给她雕了新的玉簪。

“我记得那时没钱，我看人家有簪子，想我娘子也应该有。每一年都会给你雕木簪，你心疼我不让我雕，你看现在金簪玉簪银簪，我都能给你。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栀娘你是个好娘子，我不是个好丈夫。”

“夫君喝多了。”娘温柔地抚过他的眉间，“这些事我都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夫君在成亲时说过会永远对我好。”

“是啊，我做到了，娘子，在这个家里谁也不会放过你，以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央央的，小郎被你养得很好，他会对你和央央好的。”

二人虚情假意，也有片刻温柔。

爹哼着娘唱给我和阿弟听的歌谣，一摇一摆去了小妾那里。

娘低低地笑了起来，她已将书信送到了长公主府。

阿弟已到能求取功名年纪，父亲自然不能拖他后腿。

10.

娘从柳夫人变成了张娘子。

她是人人称赞的贤妻，也是雷厉风行的张栀。

有她和长公主的努力，以及皇上和太后的暗中支持，不少女子破了贞节牌坊，再嫁，自立门户的事在这一年屡见不鲜。

“你对他可还有感情？若你还是舍不得，我愿为你去求情将他流放。若你舍得，便让他死吧！免得脏了央央和小郎的未来。”

长公主迟迟按兵不动，是因为先帝为太子谋划，要让他能坐稳。

娘朝她笑道：“愿为陛下尽微薄之力。”

爹被长公主送去给新帝立威了。

爹之
p>
“长公主怎么知道？”娘诧异地抬头，复而羞涩道，“相公对我还是很好的，他与我相识于微末，这么多年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我跟央央，还说过高中后便让我享福。您看如今，我已不用再做那些活计，还成了官太太。”

“当然去女学当厨娘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也想展现自己的价值。”

长公主胸膛起伏，眼眶湿润，她可怜母亲已被父亲放弃，却仍心怀希望，“看见你便如看到从前单纯的我，可惜男人多薄幸。”

“不会的，玉其对我很好。当初他家人均被山匪所杀，他也被打断了腿，我为了救他花了好大的力气呢，后来他教我读书写字，向我提亲……”

娘说起这些便如同闺中少女一般娇憨。

“也罢，当初我亦是不信，只有经历过才能彻底死心。这是我的丫鬟春桃，上次还说要拜你为师，学做糕点，便让她先跟着你。”

“这如何使得。”

“你是个傻的，我当初走运被母后护住，恢复公主身份，如今我也想为你撑一把伞。”

娘亲茫然不知所措，却感激长公主真心相待。

“那我以后多为殿下和灵儿做好吃的。”

“好，你和央央也可以常来公主府做客。”

娘低下头，不好意思：“我们出身乡野，被很多人嫌弃行为粗鄙。也只有您，从一开始便看得起我们，对我们好。”

长公主拉住母亲的手，“出身乡野又如何，我也曾是村妇，上天怜我选错人，又给了我一位好母亲。栀娘，你且等着，我保证以后女子的处境会越来越好。”

娘用力地点点头，“我相信您，若您不嫌弃，我也想成为其中一份子。”

“这是自然。”

没过多久，京城就知道我娘对我爹有救命之恩及供养之恩。

王家自是不会传的，怕是长公主在背后推波助澜。

她看出我娘对爹的情意，想帮娘一把，要么用流言蜚语压制住父亲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又或者让娘认
膳，听春桃说殿下冬日一吹风就会头疼，殿下多吃些日子，保证会好。我、我以前也为其他人做过，效果很好，还请殿下不要嫌弃。”

长公主很是惊讶，“你可真是个宝贝，为我这般用心，我又怎会嫌弃。”

娘害羞地笑了笑。

“你之前不是说自愿到女学当厨娘的吗？怎的突然又不来了。”

娘以为长公主要问责，吓得跪下请罪，被长公主拉了起来。

“如今女娘虽不多，但越来越多的人来了，到时候学院要扩大，我是想殿下筹办女学要钱，所以就去外面接了席面，想为公主尽微薄之力。这里我也做得，只是这几日夫君，不是，我不舒服，所以告假没来。”

长公主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娘的手感叹道：“栀娘，你是个心思澄澈之人。你的事我和母后说过，我想让你自立门户，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其中牵扯的利益我不便与你详说。你放心，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娘流着泪应了，公主又说起想办善堂的事，娘积极响应，公主的目光越来越柔和。

娘带我和春桃回家后，父亲正瘫坐在正厅，见我娘来，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栀娘，我今日负气而出，恰好遇见绮柔，她掉入水里，我救了她，有不少人看见我们衣冠不整，她哭着要寻死。”

父亲紧紧抱着娘，不顾她挣扎，“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这都是我应得的。只是绮柔是尚书嫡幼女，她万不可能做妾的。我求你，再支持我这一次，你自请做妾，让绮柔来做正妻好不好？”

娘呆滞地看着他，我拉了拉春桃姐姐的手，“姐姐，我能不能去公主府求求灵儿，求求长公主救救我娘？”

春桃看得直跺脚，可她只是一个丫鬟，势单力薄，在我的央求下带着我出了门。

娘问父亲：“夫妻这么多年，你不后悔？”

“栀娘，我万不得已，我不想失去京城的一切，难道你还想过回以往被人瞧不起的日子吗？我保证即使你做妾，
参加宴会的。”

“王夫人与小姐心地善良，知道我第一次参加宴会，专门嘱咐我做拿手的糕点，好与其他夫人打好关系。宫中的良妃娘娘也曾夸过。”

娘笑得憨厚老实，长公主的脸色却愈来愈阴沉，冷眼扫过正要开口的王夫人和王绮柔。

京城的夫人和贵女谁不知道后院的腌臜事，刚刚还以为我娘是为了讨好王家才自甘堕落，纷纷嘲笑的众人，看娘的目光一下都变了。

长公主冷笑道：“便是皇兄也不会命百官家眷为其当厨娘，本宫若不来还不知道尚书家如此威风呢。真是令本宫大开眼界，堂堂尚书小姐不要脸面，倒贴有家室的男人，宫中良妃倒是爱妹心切，如此这般折辱柳大人的正妻。”

王夫人急忙带着王绮柔请罪，“请长公主恕罪。良妃娘娘不过吃过柳夫人的糕点，夸赞了柳夫人一次。夫君爱惜柳大人才华，臣妇和小女也无折辱之心，本是怕柳夫人弄脏衣裳，许是下人拿错了，是臣妇的失察，请长公主息怒。”

一番话下来，不管众人如何想，尚书府的面子倒是保住了。

长公主冷哼一声，带着我娘去换衣裳。

娘亲本是没有资格与长公主打交道的，但不知娘是否早就预见，所以让我与灵儿交好，又顺势与长公主相识。

她在房中惶恐不安。

“殿下，我是不是给您丢人了。”

长公主有大智慧，想要提高女子地位，皇上并不愚昧，默许太后大力支持，开办女学，我娘这些日子为女学出力不少，且她本就与我娘相识，又怎么会嫌弃她呢。

“唉，我早就说过你这人太过柔善，你偏是不信。王家母女不是好相与的，你夫君怕也是……”

长公主看着我娘懵懂的眼神，不忍继续说下去。她转而拉着我娘的手，摩挲着她满是茧子伤口的手。

“乡野的活最是不好干，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你要供他念书，便是什么都要做吧！洗衣，砍柴，做工，这些细碎的活怕是都压在你一人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