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小说 女频言情 重生八零,她不要连长要国家全文霍清泉徐曼曼
重生八零,她不要连长要国家全文霍清泉徐曼曼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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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燃

    男女主角分别是霍清泉徐曼曼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八零,她不要连长要国家全文霍清泉徐曼曼》,由网络作家“灼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力气对着霍清泉的脸就抓了下去。霍清泉吃痛,松开了手。呼吸通畅后,迟小迎直接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霍清泉脸上。“我给你脸了是吧?”仿佛是要把上辈子受过的所有委屈都发泄出来。迟小迎随手抄起能够拿到的东西,对着霍清泉和徐曼曼就砸了过去。茶杯,茶壶,都没头没脑地落在了那两个人身上。徐曼曼尖叫起来。“疯了!”霍清泉把徐曼曼护在身下,对着迟小迎怒吼,“迟小迎你疯了!”迟小迎抓起带着大红牡丹花的托盘继续砸,“疯了也比你这个傻叉强!”“迟小迎你到底在闹什么!”挥手把砸过来的托盘挡开,霍清泉动作敏捷地起身抓住了迟小迎的手腕,眼里怒火涌动,更多的是失望。“看看你自己吧,像个泼妇一样!丝毫不识大体,没有半点容人之量。你再这样...

章节试读




她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力气对着霍清泉的脸就抓了下去。

霍清泉吃痛,松开了手。

呼吸通畅后,迟小迎直接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霍清泉脸上。

“我给你脸了是吧?”

仿佛是要把上辈子受过的所有委屈都发泄出来。

迟小迎随手抄起能够拿到的东西,对着霍清泉和徐曼曼就砸了过去。

茶杯,茶壶,都没头没脑地落在了那两个人身上。

徐曼曼尖叫起来。

“疯了!”霍清泉把徐曼曼护在身下,对着迟小迎怒吼,“迟小迎你疯了!”

迟小迎抓起带着大红牡丹花的托盘继续砸,“疯了也比你这个傻叉强!”

“迟小迎你到底在闹什么!”

挥手把砸过来的托盘挡开,霍清泉动作敏捷地起身抓住了迟小迎的手腕,眼里怒火涌动,更多的是失望。

“看看你自己吧,像个泼妇一样!丝毫不识大体,没有半点容人之量。你再这样下去,我要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霍清泉,你能不能不要既当又立?”

迟小迎用力刷开霍清泉的手,索性把房门打开了。

他们的家在连队家属院里。

因为刚才闹腾的动静太大,外面已经有不少人指指点点看热闹了。

迟小迎扯着脖子嚷嚷,“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到这里来,是因为你爸爸妈妈请求我过来照顾你的!”

“你一边嫌弃我农村出身配不上你,一边又享受着我无微不至的照顾。现在,又带着徐曼曼来要求我连她一起伺候!”

“霍清泉,该重新考虑我们关系人是我!”

“霍清泉,我迟小迎不要你,我们的婚约就此作废吧!”

“你简直不可理喻!”

外面有人看着,霍清泉不可能继续动手。

满腔的火气没处发泄,他一拳头砸在了门口的墙面上,对着看热闹的人吼道:“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状似疯狗。

迟小迎心道。

“清泉哥!”

霍清泉的状态让徐曼曼感到害怕,她哭哭啼啼地喊了一声,“我疼。”

刚才迟小迎精准地把一只玻璃茶杯砸在了她的脸上。

霍清泉定睛一看,徐曼曼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弯腰将人抱起,冷冷地对迟小迎说道:“第二次。”

迟小迎愣了一下。

“这是你的今天第二次伤害到曼曼。”

霍清泉的目光阴郁,声音冰冷。

“迟小迎,你给我在家里禁闭,好好反省一下。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说完,抱着徐曼曼大步离开。

徐曼曼将头伏在霍清泉肩头,露出半张脸来,对着迟小迎露出一抹挑衅的微笑来。

迟小迎:“......”

简直有什么大病!

“小迎啊......”

门口看热闹的人见霍清泉走了,都凑了过来,关心地看着迟小迎,“怎么回事?小两口怎么还动手了?”

迟小迎是个热心肠,和邻居们相处得都不错。

再加上她在军医院工作,平时谁家有人头疼脑热的,她都会帮着挂个号拿个药的,所以大家都挺喜欢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三十出头的张嫂子嗤笑。

“这还用问?一看就知道和那个姓徐的破鞋有关!”

“哎,张大嫂这话可不兴胡说啊!”

立刻就有人为霍清泉说话。

“不是说,那个徐同志和霍连长是从小就认识吗?”

“谁和她是同志啊?”张大嫂哼了一声,“人家小迟和霍连长本来好好的,她来的这半年,成天勾着霍连长往外跑。你们没见刚才霍连长抱着她的那个劲儿?”

张大嫂说着就啐了一口,“甭说是从小认识,就算是亲兄妹都没这么不避讳的!”

就像徐曼曼说的,这年头,生活作风问题那是大事。

“张嫂子,别说了。”

迟小迎努力的红着眼圈哽咽,“我和霍连长的婚约,本来就是霍爸爸定下的。”

“现在讲究恋爱自由婚姻自由,霍连长不喜欢这种包办的亲事,也是正常的。”

这一下,围观的人都忍不住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年岁稍大的王大娘开口了,“小迎你来了两年,是怎么尽心照顾霍连长生活的我们都看在眼里呢。他不喜欢,干嘛让你照顾?”

“就是,不满意长辈定下的亲事就早说啊。一边让你洗衣做饭,一边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的,算什么男人啊?”

众人议论纷纷。

迟小迎眼泪掉了下来。

上辈子她太认死理了。

不管霍清泉怎么冷淡她,她都没有想过要退亲要离婚。

她一门心思地想着,人心不是石头,总能捂热的。

张大嫂替她擦了擦眼泪,“我说妹子,霍连长的爸爸,为啥要给你们定下亲事啊?”




陈院长笑了起来。

“本来还怕你伤心,想要劝劝你。现在看起来,你很清醒。”

“放心吧,在你离开前,进修的名额都是保密的。”

“如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

陈院长的目光里饱含着欣慰。

和上辈子她去辞职时候,复杂的目光大不一样。

迟小迎想,陈院长那时大概是怒其不争的眼神吧。

她鼻子一酸,起身向陈院长鞠了个躬,“谢谢您,院长。”

张大嫂还推着车在院门口等迟小迎。

迟小迎又坐上了她自行车的后座。

这一路上,张大嫂难免又教训了迟小迎一通。

“你啊,就是心软!刚才在医院门口,当着他们政委的面,你就应该哭,使劲儿哭!就该让大家都看到你的委屈,骂死那个人渣!”

张大嫂的认知中,能对无怨无悔照顾自己两年的未婚妻动手的男人,就是渣滓。

就该被狠狠唾骂!

迟小迎嘿嘿笑了两声,“下回我一定使劲儿哭!”

“还有下回?”

回到了家里,霍清泉明显回来过又走了。

迟小迎也不在意。

还有一周她就要走了,最好霍清泉别再回来,让她安安静静地离开。

但,在她回到里屋,打开抽屉的一刹那。

迟小迎的脑袋里“轰”的一声。

抽屉空了。

装着的这两年她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工资和供应票的盒子不见了。

迟小迎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是霍清泉拿走的!

去医院之前,她是锁了门的。

刚才回来,门也是锁着的。

锁头没有半点被破坏的痕迹。

钥匙只有两把。

一把在她手里,一把在霍清泉手里。

“霍清泉!”

迟小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冲出了屋子,“张嫂子,我借你自行车用用!”

张大嫂正在洗衣裳,闻言抬起头,手上还沾着搓出来的泡沫。

“妹子,又怎么了?”

迟小迎带着哭腔,“霍清泉把我攒的钱拿走了!”

“什么玩意儿!”

张嫂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妹子别急,我带你去找他!”

“不,我自己去!”

迟小迎推过了自行车,跨上去骑了就走。

她还有一周就离开了,以后也会和霍清泉、霍家一刀两断。

但张嫂子不行。

她的丈夫还在部队里,是另一个连队的指导员。

张嫂子帮了她一次,不能次次都指望着张嫂子。

迟小迎觉得,有一团烈火在她身体里乱窜叫嚣。

砰的一声,自行车轧上了一块石子儿。

迟小迎连人带车都摔了出去。

车把歪了,迟小迎雪白的胳膊上也见了血。

抹了一把眼泪,迟小迎咬着牙爬起来,又把自行车把扭正了。

继续往招待所跑。

她怕晚一步,霍清泉那个狗东西,就能把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都给徐曼曼花光了!

招待所外,透过玻璃窗户,迟小迎看到霍清泉正在排队买饭。

徐曼曼就坐在靠里的桌子边等他。

迟小迎想都没想,把自行车往招待所墙上一靠,大步就走进了招待所。

“霍清泉!”

她一把抓住霍清泉了。

“我的钱和粮票呢?”

霍清泉没想到迟小迎能找到招待所来。

他的印象里,迟小迎就是块棉花,给一拳都不带吭声的。

提到钱和粮票,霍清泉有些心虚。

“我拿了,怎么了?”

“你咋那么不要脸呢?那是我的工资,你还给我!”

迟小迎声音很大,招待所里排队买饭的人都朝着霍清泉看了过来。

这里边,还有几个认识霍清泉的。

霍清泉脸上通红,尴尬不已。

“我这个月津贴用完了。这钱当我和你借的,下个月就还你!”

迟小迎冷笑:“我同意了才叫借,不同意就是偷!霍清泉,我告诉你,我不同意借!你现在把钱还我,不然我就去团部找团长,问问他堂堂霍连长偷钱,要判个什么罪!”

霍清泉额头青筋暴起。

迟小迎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

“迟同志。”徐曼曼鬼似的走到了霍清泉身边,轻声道,“有什么事,我们上楼去说吧。”

周围人都在看,徐曼曼脸上有些难堪。

“就在这里说!”

迟小迎甩开了徐曼曼攀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大家都看看!霍清泉霍连长,装大方请客吃饭,偷偷拿走我省吃俭用两年存下来的钱!大家伙儿说他该不该还我!”

这话一出口,从招待所服务员,到排队的顾客,都对着霍清泉指指点点起来。

霍清泉的气息都不稳了。

“迟小迎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说了,钱算是我借的!”

“我就要我的钱,还我!”

“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霍清泉低吼,“你的钱我拿来用用怎么能算偷!”

“你还知道我是你未婚妻啊?”迟小迎打了个哈哈,“未婚,未婚你懂吗?我们俩经济还各自独立呢!”

“这两年你自己吃喝穿用都是我花钱,现在还拿着我的钱来请你的青梅竹马。霍清泉,我找的是未婚夫,不是吃软饭的!”

听到吃软饭的三个字,霍清泉咬着后槽牙,眼中冒火,对着迟小迎就举起了拳头......




大家都知道,霍清泉的爸爸是大领导。

霍清泉是独子,在部队里前途无量。

这么好的条件,霍爸爸怎么就强硬地给儿子定下了个乡下丫头呢?

迟小迎叹了口气,让大家都进屋来坐下了。

王大娘和张大嫂替她把砸在地上的托盘捡起来。

茶杯茶壶已经碎了,就用扫帚扫到了门口。

然后,她们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迟小迎。

迟小迎低着头说:“前些年霍爸爸下放到我们村子。有一年夏天雨多,发了山洪。我爸爸......”

为了救霍爸爸,迟小迎的爸爸毫不犹豫地跳进洪水中,拼了全力将霍爸爸托举出洪水,自己却再也没有力气爬上岸。

等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身体被洪水泡得发白发胀,惨不忍睹。

迟小迎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张大嫂气得脸都红了,狠狠一拍桌子,“我就说呢!救命恩人的女儿,当然得好好报答!合着霍连长,他就是个白眼狼啊!”

迟小迎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和他的亲事太突然。他不乐意,我也不想再纠缠他。”

张大嫂愤愤:“那不是便宜了姓徐的破鞋!”

这年头的人都有朴素的婚姻观。

既然订了亲,就该都一心一意地和对方生活。

像霍清泉固然让人不齿,但徐曼曼这样明知道人家有未婚妻,还死皮赖脸缠着人家的女人,更让人唾弃。

“就这样吧,我......”迟小迎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吓了众人一跳。

她越咳嗽越厉害,最后竟然咳得喘不过气来了。

“天哪,妹子你这是......”

见迟小迎两只手抓着脖子,张大嫂眼尖,立刻捉住了迟小迎的手。

刚才霍清泉掐住迟小迎的时候,留下的印痕就明明晃晃地露了出来。

别看迟小迎是村妹子出身,但她打小肉皮儿就白净。

霍清泉手劲儿又大,掐过的地方已经留下了青紫。

众人面面相觑。

“霍连长他......和你动手了?”王大娘心疼地问道。

迟小迎想说话,但是除了咳嗽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含着眼泪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可不行,你话都说不出来了,得让大夫看看!”

张大嫂心思挺活络,“让人都瞧瞧你被打成了什么样儿!省得回头那两个不要脸的去给你造谣!”

说完她也不等迟小迎答应,立刻跑出去推了自己家的自行车过来,“妹子,我送你去医院!”

王大娘等人怕迟小迎好面子不肯去,连推带搡地把她推到了外面,“好孩子,去瞧瞧吧,这又青又紫的看着怪吓人的!”

推辞不过,迟小迎坐上了张大嫂的自行车。

路上,张大嫂宽慰迟小迎。

“妹子,甭难过!就真退了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又年轻又漂亮,还是吃国家粮的,怕什么!要想结婚,有的是好男人!”

迟小迎感动得抱了抱张大嫂的腰。

没想到这位农村出来的嫂子,思想这么超前呢。

进了军医院,张大嫂故意一路骑到了急诊室门口,扯着嗓门喊起来:“快来人呀,迟同志受伤了!”

迎面,霍清泉正好扶着徐曼曼走出了出来。他本来关切地低头说着什么,闻言猛地抬头。

“迟!小!迎!”

霍清泉心虚,不想让人看到迟小迎脖子上的指印,连徐曼曼都顾不上,拉扯着迟小迎,让她回去。

张大嫂气得不行,一面挡着迟小迎,一面大声嚷嚷着,喊出了半个军医院的人看热闹。

霍清泉不是个好脾气的人,险些和张大嫂动手。

恰好,霍清泉所在团的政委正在这里看病,把霍清泉叫到一旁去教训了几句。

霍清泉这才愤愤不平地走了。

迟小迎则被陈院长叫到了办公室。

亲自为迟小迎检查了一下,陈院长倒了杯白糖水给迟小迎。

“看着比较严重,里面没什么事。”

“说说吧,你这是伤怎么来的?”

一口白糖水顺着喉咙滑下,迟小迎觉得舒服多了。

她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您也看到了,刚刚我和霍连长吵了起来,他对我动了手。”

“因为徐曼曼?”

迟小迎点点头。

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两有问题。

“他能对我动手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也是我下定决心要去进修的原因。”

“陈院长,我打算和他分开。但是,现在我们情况有点复杂。我希望,我要脱产去进修的消息,您能替我保密。”




烈日当头,迟小迎以一种冲锋的姿态冲进院长办公室。

“陈院长,我申请参加这次脱产培训。”

她气喘吁吁地大声道。

从厚厚的文件中抬头,陈院长看到迟小迎,有一瞬间的惊讶。

她若有所思,问:“上午询问你的意见,你不是说要准备结婚了吗?”

“我想好了,我还年轻,结婚不用着急。”

迟小迎努力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站起来昂首挺胸,神色坚定,声音铿锵。

“我想要提高专业素养,以后更好地为部队工作,为战友服务!”

陈院长被迟小迎这突如其来的热血吓了一跳。

她推了推眼镜,“小迟,我要提醒你,这次脱产进修,学期三年,全封闭学习。除了春节和国庆外,没有寒暑假。”

因为这个时间安排,好些年轻的护士都不愿意参加这次培训。

迟小迎点点头,“文件上都写了。我想好了,我申请参加,请院长给我这个学习的机会!”

陈院长眼里透出欣赏,“好!年轻人就要有这样的工作热情!我就说嘛,你还不到二十,结婚着什么急!”

“迟小迎同志,我同意你参加脱产培训!你回去准备一下,一周后就出发!”

陈院长站起来拍了拍迟小迎的肩膀,“给你几天假,回去准备准备吧。顺便......”

她的视线落在迟小迎额头上,摇头叹息,“处理一下伤处。”

迟小迎点点头,道谢后直接回了家。

推开门,迟小迎刚刚的轻快心情一扫而空。

严格说来,这是霍清泉的家。

不过,她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年了,以霍清泉未婚妻的身份。

霍清泉是那种被称作将门虎子的人。

他英挺俊朗,专业素养非常强,是被着重培养的军事骨干。

但,只要遇到徐曼曼,他就成了残疾人。

眼瞎心也瞎。

就比如刚才,明明是徐曼曼故意装作水太热,水杯拿不稳,把一杯茶水都倒在了自己腿上。

霍清泉却不分青红皂白,认为是迟小迎故意给徐曼曼难看。

不但大力推开了迟小迎,还毫不犹豫地抱起徐曼曼飞奔向卫生室。

这样的态度,如果是以前的迟小迎,肯定会伤心,甚至会在夜里默默流泪。

但现在,不会了。

因为这种情况,她上辈子遇到过更多。

她和霍清泉的亲事,是霍爸爸拍板定下的。

所有人都说,她配不上霍清泉。

一个天之骄子,一个乡下土妞。

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却要结婚。

怎么看,都怎么是她这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所以,她这只癞蛤蟆一直诚惶诚恐,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被人家嫌弃。

放弃进修机会;

假装看不到他和别人的暧昧;

结婚后几乎没有了自我,一切以他的意思为先。

霍爸爸突然病倒,需要有人二十四小时陪护。

霍妈妈身娇体弱,照顾了两天也跟着倒下了。

迟小迎忍痛从军医院里辞职,回到了城里照顾两公婆。

这一照顾,就是二十几年。

再后来,霍清泉转业,工作被安排到了隔壁省。

夫妻两个过上了异地分居的生活,聚少离多。

等到公公去世,丧礼刚结束,霍清泉就向迟小迎提出了离婚。

理由是,结婚多年,夫妻二人都没有孩子,感情早已经破裂。

迟小迎惊呆了。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四十多岁。

名义上她和霍清泉结婚二十多年,可是夫妻两个真正在一起的时间连半年都没有,更别提夫妻生活了。

从结婚开始,霍清泉就没碰过她几次。

没有孩子,感情破裂,这是她的问题吗?

更让迟小迎难以接受的是,被她当做亲妈伺候了二十多年的婆婆,也表示同意儿子和儿媳离婚。

甚至说出,本来你也配不上我儿子这样的话。

迟小迎痛苦不已,坚决不肯离婚。

直到徐曼曼出现在她面前。

不像迟小迎做了二十多年家庭妇女,又要照顾病人又要应付生活,徐曼曼的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

她看上去依旧是漂亮的,一身长风衣下露出穿着精致皮靴的小腿,头发挽起,显出几分高雅贵气。

迟小迎和她站在一起,就像是地上的泥巴。

“清泉哥爱的一直是我。要不是你爸爸挟恩以报,霍爸爸又怎么会一定要让你们结婚?”

“迟小迎,是你拆散了我和清泉哥,是你欠我们的。现在霍爸爸过世了,你已经占有了清泉哥半辈子。现在,该把他还给我了。”

一声一句的指责,让迟小迎想要捂住耳朵。

她痛苦不已,冲出了家门。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迟小迎只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意识模糊中,她看到了汽车司机下车后惊慌失措的脸。

那是个高中生模样的孩子。

那张脸,竟然与霍清泉有着七八分相似!

她看到徐曼曼和霍清泉都追了出来,那个孩子喊他们爸爸妈妈,惊恐地说我撞死人了。

那孩子,是霍清泉和徐曼曼的!

迟小迎眼前发黑,气与怒之下,喷出一口鲜血,失去了意识。

她再睁开眼,看着日历牌上面鲜红的“1983年8月16日”,又惊又喜。

她回到自己推掉脱岗进修机会的那一天!




“霍清泉!”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令暴怒中的霍清泉清醒过来。

他转过头,脸色僵住了。

“齐团长?”

招待所的餐厅里有个单间儿开了门,门口站着个四十岁出头的高大男人。

男人身上十分有气势,一双深邃的眼睛中透出洞察人心的精悍。

齐团长走到霍清泉跟前,审视着他。

在他强大的威压之下,霍清泉的拳头慢慢地放了下去。

“霍清泉,我对你很失望。”

齐团长开口,“你是一名军人。你的拳头,就是对着群众的吗?”

霍清泉根本不敢开口。

“我命令你,立刻回到连部,禁闭反省一周!然后,把自己的行为认真写成检查,在连队公开检讨自己的行为!”

“团长,我......”

霍清泉脸色十分不好看。禁闭,公开检讨,无异于对他公开处刑。

但齐团长不但有背景,还上过战场立过功,部队里一直有传言,说他很快就会往更高一层调任。

霍清泉根本不敢惹怒齐团长。

徐曼曼见状连忙道:“齐团长是吧?您不知道,这位迟同志是霍连长的未婚妻。他们这算是家庭内部矛盾吧?咱们外人,不好干涉的。”

见齐团长不理自己,徐曼曼委委屈屈咬了咬嘴唇,“而且,让堂堂连长被关禁闭,公开检讨,这不是打压他的威信吗?以后,让霍连长怎么做好工作呢?”

齐团长这才把视线转移到了徐曼曼身上。

只一眼,就让徐曼曼忍不住往霍清泉身后缩了缩。

“霍清泉,你怎么说?”

霍清泉犹豫了一下,“我这就回连队。”

“清泉哥!”

徐曼曼惊呼。

霍清泉沉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向着齐团长敬了个礼就要走。

“等等。”

齐团长看看迟小迎,“把迟同志的钱还给她。”

霍清泉又气又怒,抖着手从兜里掏出钱和粮票,都递给了迟小迎。

迟小迎笑眯眯接下,还数了数。

徐曼曼鄙夷:“一副没见过钱的小家子气!”

“比你大方!”迟小迎哼笑。

徐曼曼眼泪汪汪地去扯霍清泉的衣服。

当着齐团长的面,霍清泉避开了她的手,垂头丧气走出了招待所。

齐团长对迟小迎敬了个礼,“迟同志,对不住了!”

慌得迟小迎手忙脚乱想要回礼,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鞠了一躬。

“谢谢齐团长。”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齐团长对霍清泉的处理看着挺不留情面,实则是在保护他。

“迟小迎,你别觉得你就赢了!你这样做,清泉哥只会更讨厌你!”

看着齐团长带走了霍清泉,徐曼曼怒视迟小迎。

“对,他会更讨厌我。他喜欢你,你可要牢牢地抓住了!”

拿回了自己的钱,迟小迎根本不想理会徐曼曼这个绿茶了。

她昂首挺胸地骑上了自行车,嘴里哼哼着《乡恋》,骑到了供销社。买了几瓶子水果罐头,两个红皮笔记本,又买了一盒铅笔。

回到家属院,天色已经晚了。

霍清泉被关了禁闭,在离开前不会再看到他。

迟小迎心情极好,利用这几天收拾好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

在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她提着罐头,送去了平时对她挺照顾的人家。

得知她要去进修,王大娘收下了罐头,转头就从褥子底下翻出来一个手绢包往迟小迎手里塞。

“省城花费大着咧,你还花费了这么多钱买罐头!穷家富路的,拿着这个!”

迟小迎连忙又塞回去,“大娘,我不要!我手里宽裕着呢!”

她最后去的是张嫂子家,把水果罐头和日记本铅笔都给了张嫂子。

“嫂子,你别推辞。”迟小迎拦住张嫂子要把东西塞回来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还求你帮我办事呢。”

“嫂子,我走了以后,那个徐曼曼和霍清泉肯定不消停。你帮我盯着点儿啊,有什么信儿别忘了告诉我!”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迟小迎就起了床。

背着自己的行李走出家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

再也不见了,这个家。

再也不见了,上辈子悲催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