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小说 其他类型 三年后,修仙界第一美人重生了全文小说希衡玉昭霁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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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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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他看着漫天火光中,师尊希衡护住柳芸儿,一白一粉,似仙鹤起舞、平安降落,火星坠地、逢凶化吉。

可,萧瑜风同样也看见了!

就在刚才,有一名黑衣男子和希衡共处一室,他们挨得非常亲密,那男子抓着她的手臂,额头抵着额头,好似在说什么话。

萧瑜风心想,难道那就是希衡要找的为她解上古情魔毒的男修?

她的动作可真快……

萧瑜风尽力忽视心底的异样,告诉自己,希衡和别的男修越快共修《天地阴阳诀》越好

只有这样,短期内,她的实力才会暂时下降,他也才能摆脱她的控制。

这样,很好……

此时,希衡带着柳芸儿落至地面。

柳芸儿力竭,已经晕了过去。

希衡此时也忙着去平复灵力,本想将柳芸儿交给她师尊,但她不常和人打交道,不认得谁是柳芸儿的师尊。

此时,萧瑜风则带着某种隐秘不可说的心思,朝希衡跪下:“弟子叩谢师尊救下芸儿。”

他想到希衡在南楼里和那名男修如此亲密,心底对希衡的恨意似乎更深。

他想着,希衡教导他这么多年,是为了得到他的朝元炉鼎体质。

那么,此刻他展现出对芸儿的在意,希衡会感到痛苦吧?

萧瑜风故意道:“弟子今日同芸儿在烟海阁共同钻研功法,这才累及了芸儿,一切都是弟子之错。”

他想看到希衡的痛苦,哪怕一点也好。

没想到,希衡却觉得这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她正愁找不到柳芸儿的师尊,萧瑜风的确是柳芸儿的青梅竹马。

希衡立刻将柳芸儿交托给萧瑜风:“她的伤全在暗处,你记得请医修来救治她。”

说完,希衡便转身离去。

她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连一个多的目光都没给萧瑜风。

萧瑜风的血,在这一刻好似都凉透了。

她不在意……她怎么能不在意?!

她苦心谋划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要他做她的炉鼎吗?现在怎么又一副不在意的神情?她到底想算计些什么!

烟海阁南楼在玄清宗伫立多年,如今毁于上古贪魔和玉昭霁之手。

滚滚黑烟拔地而起,将浓云熏得乌黑,天空映照火光绯霞,玄清宗弟子们跑进跑出,抢救那些珍藏典籍。

“华湛剑君,那是什么魔?”一名玄清宗长老拿着记事簿过来,要记下此事。

“上古贪魔和魔族太子,上古贪魔已伏诛,至于魔族太子,本君杀不了。”希衡回答。

玄清宗长老心有戚戚,一个上古贪魔已经足够可怕,何况多了一个魔族太子。

魔族太子玉昭霁凶名赫赫,而且,虽说正魔不两立,但如若修真界和魔族真的水火不容,届时生灵涂炭,又怎么得了?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玉昭霁深知此理,玄清宗一些明理人也知道这一点,别说他们杀不了玉昭霁,就算杀得了,也不敢杀。

否则,魔族大军兵临城下,死去的那些人、那些因果算在谁的头上?

这名长老朝希衡深作一揖:“多谢华湛剑君诛杀上古贪魔,免了玄清宗生灵涂炭。”

希衡回礼,她雪色衣袍被火光映了一层金边,眸中也如映金霞,一半如清冽的泉影,一半若烫金的烈焰。

“此乃本君分内之职。”

说完,希衡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希衡不常和人打交道,现在也想回去平复刚才使用过度的灵力。


希衡说了半天,口渴至极,等着喝江离厌的出师茶。

江离厌死死盯着面前的热茶,一时间忘了反应。

他不敢相信。

江离厌脑海中一时浮现当初在凡间,满城的尸山血海,瘟魔在他面前,要将他的灵根作为滋补它的补药。

眼见江离厌要被瘟魔所杀时,白衣剑修踏空而来,一剑斩开天光,将满身瘟毒的瘟魔斩于剑下,尸首分离、碎为粉尘。

她的剑仍未染污浊。

她在烂漫天光中,朝江离厌伸出手:“本君乃玄清宗希衡,道号华湛剑君,来此诛魔,你可愿随本君回宗修习?”

江离厌握住她的手,从此,他急转直下的人生有了另外的可能。

江离厌紧紧咬住牙关,他从没想过希衡会放弃他,就因为今日他失言,她就不要他了?

是,江离厌的确自认自己更喜欢宜云师叔,因为宜云师叔之前告诉过他一个秘密:

之前他所在城池被瘟魔覆灭时,希衡为了名声,在另外的城镇除邪,这才耽误了诛杀瘟魔。

如果希衡早来一步,他全家、全城的人或许就不会死。

是,这件事也许怪不了希衡,可她却连说都没和自己说,她瞒着他。

宜云师叔当时撑着下巴,以漫不经心的口吻道:“你这师尊,我还不懂吗?她最注重声名,恨不得当全修真界的救世者,怎会告诉你是她的失误,引起了你家的悲剧?其实你这么通情达理,她告诉你也没什么,只是,唔。”

她喝了一口酒,擦擦嘴角,一派点评的模样:“她太端着了,虚伪的名门做派,以虚伪怎能换真心呢?若我是她,我就原原本本告诉你。”

正是因为此,江离厌最不喜希衡规整清冷的态度。

她中毒后需要找二师兄修诀解毒的事一出,更让江离厌觉得她以往全是虚伪。

可……哪怕他有诸多不满,他也没想过希衡会真的不要他。

他的一生,都因希衡而烂漫生花,宜云师叔再好,他也从未想过让她取代希衡。

他以为希衡会像曾经那样,看见他的不驯,只摇摇头,指导他静心修炼。

他不是天水灵根吗?修真界罕见的天才,师尊这么轻率地放弃他、不要他?

江离厌有些想朝希衡认错,可又拉不下脸,这些年,他从没朝希衡认过错。

希衡却快口渴到冒烟,她轻点眉心,冷淡地下了最后通牒:“若你连出师茶都不敬,可即刻离开凌剑峰。”

“你……”江离厌一急,连师尊都忘了喊,他也恼了起来,赌气道:“敬就敬,出师就出师,师尊如此小肚鸡肠,不仁爱弟子,弟子能有什么办法?”

希衡不置可否,她的修为能碾碎几百个江离厌,完全没有和江离厌打嘴仗的兴致。

而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看在她当了江离厌这么久父亲的份儿上,她容忍他的不驯。

希衡核善催促:“敬茶。”

江离厌咬紧牙关。

倒是温雨勉越听江离厌的话,越觉得不像话。

温雨勉气质温润,颇有大师兄的气度,怒斥:“师弟!你怎么和师尊说话的?”他疯狂朝江离厌使眼色,示意江离厌朝希衡滑跪道歉。

温雨勉这时也觉得江离厌有些过分,宜云师叔的确好,可江离厌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和师尊比较。

可惜,江离厌现在吃了秤砣铁了心,偏生不道歉。

他被温雨勉一激,反而夺过空中的茶杯,冷哼一声上前,一撩衣袍跪下去,将茶杯高高举在头顶:“徒儿向师尊敬奉最后一杯茶。”

江离厌盯着地面,一颗心也吊在空中。

他仍然觉得希衡只是在生气,只是这次生气的阵仗大了些,以往她虽严厉,可对他也没有可指摘的地方。

江离厌抿住唇瓣,若师尊这次不喝他的茶,他也就顺着这梯子下来。

可惜,希衡现在渴得嗓子冒烟儿,她这人从来说话做事从不反悔,立即接过茶杯饮了一口,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饮毕,希衡道:“好茶。”

江离厌:……

江离厌低着头也能察觉希衡行云流水的动作,他忍不住猛然抬头,一眼就瞧到希衡春葱般细腻修长的十指。

希衡是剑修,自有一双用剑的、完美的手。

如今凝玉指尖却微微泛白,无端有一股苍白伤重之态。

希衡的确伤重,上古情魔毒缠绕在她的紫府、识海,她每夜都运功压制情魔毒。

可情魔毒实在是太棘手,如今的希衡相当于剑碎、中毒的残血状态。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被偷袭所杀。

江离厌眉头一蹙,一股奇怪的感觉出现在他心中。

真的是他错得太离谱了吗?师尊如今的确伤重,他却在这里谈论宜云师叔的好,一向要强的师尊听了会如何作想?

希衡喝完茶,将茶杯搁在几上,神色如常吩咐:“出师礼完,如今你已不是本君弟子,但你仍是玄清宗之人。之后,你拜谁为师都可以,不算欺师灭祖。”

江离厌原本内疚的心情被这句话冲得七零八落,他咬牙望向希衡冷冰冰的面容,毫无对他的怀念,也没有一点挽留之态。

他再出格也只是说了一句话,她就彻底不要师徒之情了吗?

“好、好、好。”江离厌连说三个好字,他眼眶发红,“今日是师尊负我,非我负师尊,我虽言语出格,可那只是一句话,若宜云师叔在……”

“出去,左拐,御剑一刻钟,可至宜云真君的云渺峰。”希衡一挥手,江离厌便被一阵风吹出凌剑峰。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送到凌剑峰峰底。

希衡神色如常喝完最后一口茶,温雨勉和白馨儿皆被她展露出来的雷霆手段吓到,大气不敢出一下。

他们敢在凌剑峰偷偷谈论希衡的不好,是因希衡虽严格教导他们用功修炼,但私下里,希衡没什么架子。

天长日久的,他们也就忘了修为差距如同天堑。

希衡再如何中毒、伤重,出窍期剑君的威严也不容他人践踏。

过了良久,白馨儿才小心翼翼问:“师尊,什么时候接四师弟回来?”

师尊…不会这么小气的吧,不就是几句话得罪了她吗?

希衡疑惑抬头,冷声:“你听不懂出师二字的意思?”

白馨儿一哆嗦:“弟子不敢。”

出师,意思就是希衡从此之后连师徒名分都不要江离厌的了,他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不是同路人。

希衡还记得白馨儿和温雨勉的态度,这两个徒弟也不能要。

但她担心她乍然将座下弟子都打包出师,别人会以为她疯了,组团来给她驱邪,便只能先按捺下来,徐徐图之。

希衡正色对白馨儿道:“《南华经》抄写百遍,好好弥补你的文化素养,下次别听不懂为师的话。”

“是……”白馨儿仓惶道。

师尊一向更疼爱女弟子一些,这还是白馨儿第一次被罚。

可她还是不习惯这样的希衡,白馨儿和江离厌几十年师姐弟的情谊,她看着江离厌的下场也不落忍。

白馨儿反正都被罚了,犹豫片刻仍然道:“师尊,四师弟固然有错,可他性格一向如此,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失言的时候,师尊为何此次动了雷霆之怒?”

希衡坐在弦丝雕花主位上,长发如云锦铺在后背,闻言诧异地看了眼白馨儿。

白馨儿以为她是仙人掌吗?能被扎这么多个窟窿眼儿,扎这么多根针?

以前,江离厌的确也说话不好听,偶尔暗讽她,拿她和宜云真君比较。

希衡身为师尊,事务繁忙,没和江离厌计较,但这不代表她就喜欢被这样扎心,尤其是看见自己死后被辜负的一切。

希衡是正道剑修,一心向道,广风霁月。

但是,善良并非没有锋芒。

她今天没把这几个徒弟脑袋拧下来,都是她自制力强,聆听过佛法教导的缘故。

希衡思索如何处置这个脑干缺失的三徒弟,她点点眉心:“《南华经》一百遍,另加《述剑篇》、《传剑篇》各两百遍,明日之前交给本君。”

“……是。”白馨儿没想到惩罚又翻了倍,这下更不敢说话。

她有些委屈,也十分不习惯,总觉得师尊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包容他们了。

希衡发完威,从主座上起身,温雨勉还没走,踌躇在原地,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玉昭霁刚想完,就察觉到一道熟悉的剑意。

澄若秋水、朗然如神,是希衡?

他坐在魔界战马之上,漆黑冰冷的军靴搭在马腹两侧,随意地拉着马缰,朝云端下方眺望。

紧接着,玉昭霁就见到他以为正“寂寞”的希衡,和一名男修打得轰轰烈烈、惺惺相惜。

玉昭霁:……

也就在玉昭霁望过去时,辟空石内剑气直冲霄汉,使得乱峰破碎、残花相摧。

激扬的剑气穿透霄汉,直接将辟空石打碎。

紧接着,两道身影旋身飞出,希衡白衣黑发,将用完半碎的长剑随手插向地面,长剑化作一根细细杏花枝。

乌黑嶙峋,开满朵朵白色杏花。

宜云真君眼一亮,希衡没用天湛剑,她这只假剑碎裂,也就是希衡输了?

宜云真君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希衡输了,名望下降,她就更能完成系统任务。

宜云真君抱着手,懒懒说了句:“输了?真没劲。有天湛剑不用,偏偏要自大使用木剑,如今咱们玄清宗真是被人骑着脸羞辱。”

在场玄清宗弟子都很无语,这副口吻是怎么回事?宜云真君自己不是照面就输了吗?

宜云真君则嗤笑一声,看出一些人的想法:“本君话说得是难听,可本君自在随心,敢说敢认,本君心里如何想的,嘴上就如何说,此乃诚之一道。”

她自信爆棚,丝毫没注意到敖业真君和希衡奇怪的脸色。

希衡思索,践行诚之一道时,是不是得先学会别瞎?

敖业真君脸色奇差,恨不得亲自动手将宜云真君扔出去。

可惜他虎口到现在还是麻的,必须用灵力压制翻涌的气血,因此无法开口说话。

宜云真君则想起自己也输给了敖业真君,她为了把自己和希衡区分开,指间绕着自己头发:“敖业真君,你连赢两场,的确强悍,本君刚才虽输给你,但本君光明磊落、输得起!”

“将来,本君必定堂堂正正打败你,一雪今日之耻!”

宜云真君掷地有声、极度装X的话音刚落,就被一道灵力击飞出去,噗通撞在山石上,吐出一大口血。

可谓装X不过一秒。

敖业真君不顾气血翻涌,强行对宜云真君出手,活活扯动了伤口,他强行咽下血。

敖业真君愤怒看向宜云真君,厉声道:“本君输给华湛剑君,输得心服口服,但你是什么跳梁小丑,敢在这里反话正说,对本君阴阳怪气!”

敖业真君输了,本就难受得紧,听宜云真君一口一个他赢了,可不是堵得慌?

她是玄清宗人,这样做不是故意恶心自己,还能是什么?

宜云真君艰难地咽下去一口血,希衡没输?

系统不是说之前希衡受了伤?宜云真君明明见到她的剑都裂了,她怎会没输?

可事实就是如此,希衡不愧是当世除了几个老怪之外,唯一获得天道认可的剑君。

哪怕本命长剑天湛剑已碎,仍然胜了以剑术著名的敖业真君。

敖业真君此时还没气缓过劲来,继续咄咄逼人:“若论被羞辱,谁比得过你,你连本君一道裂神雷都接不住,如今连本君受伤时的随便一击都能将你击得吐血,哼,废物。”

他睥睨宜云真君,眸中全是不屑:“本君今日就教你一个道理,技不如人时,千万别蠢钝如猪、白费心机。”

宜云真君脸上的血色全然褪尽。

系统此时已经心如死灰,继续播报:【宿主名望-50,-70,-90……宿主名望等级由威震天下降为显赫一方,奖励剥夺中。】

这次,宜云真君扣的名望非常多。

因为玄清宗弟子都听见宜云真君误认为希衡输了比斗,在那里大放厥词,一口一个希衡、玄清宗被骑着脸羞辱。

可事实呢?输给敖业真君的是她,连敖业真君的掌风都顶不住的还是她,不自量力的更是她。

这般的真君,纵然弟子们修为不够高,但也无法敬服她。

那名刚才敢于向宜云真君解释的玄清宗弟子更是暗自心想:

这宜云真君表面言语霸气爽利、说自己快意恩仇、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可观她行为,她怎么觉得其实宜云真君并不是这样的人?

这名弟子不敢置喙真君,闭嘴不言。

敖业真君处理完宜云真君,则朝希衡道:“华湛剑君,今日一战,酣畅淋漓!”

他唇角带着血,希衡其实也受了伤,她的手臂上被剑气割伤了一道口子。

鲜血蜿蜒,白衣染梅。

身为修士,受这样的伤乃家常便饭。

希衡也欣赏敖业真君的剑,她眉眼中多了少许温度:“真君的剑,已是海内一绝。”

“可惜输你一招。”敖业真君大笑,“华湛剑君,剑术一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途中多少波浪险阻,今日的领先并不代表你一直领先,本君回去便闭关修剑,等来日,本君必定要厚着脸皮来找剑君讨教。”

希衡:……

多么熟悉的流程。

这些战斗狂人的流程就是挑战、输、再挑战,敖业真君如此,玉昭霁同样如此。

玉昭霁甚至只是因为他没赢,在问心上差希衡半点,从此就缠上了希衡。

希衡已经麻木了,她为什么话少?因为麻木。

她道:“静候佳音。”

希衡说此话时,倏忽间察觉云端传来熟悉的魔气波动,焚天烈烈、杀意昭昭,很像玉昭霁。

玉昭霁的心情差到身后的魔将们都敛身屏息,不敢多出气。

希衡抬眸,只见到玄清宗上空的皑皑层云、天朗气清。

此时敖业真君得了希衡的承诺,快意大笑,然后迅速低眉朝师妹小声认怂:“师妹,你是木修,能不能借师兄一点杏花树种子?”

他的师妹紫灵真君文文静静,和气地说:“可以,用一件法宝来换。”

敖业真君憋了憋,说成交。

紫灵真君这才从乾坤袖内拿出杏花树种,对它施了一个万物回春术:“种吧。”

敖业真君立即将杏花树种洒向凌剑峰,种子没入泥土,不过须臾,便破土生芽,顷刻间长成一排排枝繁叶茂的杏花树。

花香袭人,醉人心脾。

敖业真君笑着朝希衡道:“待三年之后,满峰杏花次第开放之时,便是本君再来寻剑君之日。”

这就定下了三年之约。

与此同时,空中的魔气越发浓重。

虽有重重遮掩,还是没有瞒过希衡。

等敖业真君和紫灵真君走后,希衡足尖一点,自玄清宗飞入云端。

云上,浓黑的魔气果然已经如有实质,快染黑层云。

见希衡前来,几十匹战马背生黑色带火焰双翅,升在更高的空中,魔将们则齐出长枪隔空指着希衡。

希衡化云气为剑,同他们呈对峙之势。

玉昭霁骑在最高大的一匹魔界战马上,流云掠过墨色发丝,雾霭仿佛聚在他清夜般的眼眸中。

魔族太子清冷绝俗,极具欺骗性,不似嗜血的魔族,反而似九天谪仙、雪中冰莲的事不是秘密。

玉昭霁蓦然和希衡对视一眼。

这一眼,冰霜四溅。

玉昭霁对其余魔将道:“退下”

话出,众臣领命。

希衡还没来得及感慨疯批太子变温和,然后,凶名赫赫的焚寂魔刀出现在他手中,焚寂魔刀通体漆黑,玉昭霁离开战马,一刀朝希衡斩来。

云气断裂,天空都像破了一个口子。

希衡:……

她懂了,他让魔将退下的意思是,他要亲自上。

他的爱好是见面不打招呼,光打人?

希衡以剑挡住这一击:“你毁约?”

当初希衡被玉昭霁非要找茬打架的行为弄得烦不胜烦,和玉昭霁约定过,最多三月一比试。

现在按照时间推算,根本没到比试之时。

玉昭霁却根本不回答希衡,反而越攻越猛,希衡现在是残血状态,有些力不从心:“你被魔界的天狗咬了?”

这带着点不满、怒意,又不是下死手的攻击,实在让希衡不解。

她惹他了?

玉昭霁则冷声道:“希衡,你很好。”

他前一刻刚想着没有他和希衡比试,希衡定会寂寞。

后一刻就见希衡和一名男修作战,对他颇为欣赏,还定下三年之约。

玉昭霁心里的不快升起,他无心风月,不去想自己为何不快,而是想着反正是希衡让他不快,他现在和希衡打,让自己高兴起来,合情合理。

玉昭霁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

耗干希衡的体力,她就不会和阿猫阿狗比斗。


“救你是情分,不救你是本分,你弱就该死”这样的话,放在谁的身上,也不能放在华湛剑君的身上。

希衡让他起来,她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稀奇的事。

她的道如此,她只是在践行自己的道而已。

希衡只道:“此乃本君分内之职。”

说完,她望向水镜:“扁无真君,我想请真君炼制一味极难的丹药,酬劳是一根灵影月桂树树根、一方天心水。”

灵影月桂树能让周围一切花草树木更具灵韵,对于依赖灵草灵药的丹修、毒修来说,这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宝。

天心水则能让一切树根成活。

扁无真君的气息顿时不稳起来,没有丹修会拒绝这两样宝物。

这也侧面说明,此次希衡让他炼制的丹药,一定极难。

扁无真君道:“老朽这就回紫毒峰。”

他又顿了顿,想起什么,皱紧眉头:“可否请剑君稍待?”

“玄清宗每位峰主若不是常年在外出任务,每年需朝玄清宗弟子传道至少三日,马上,就轮到老朽传道了。”

希衡也记得这个规定,她以前常年在外诛魔除邪,连凌剑峰都少回。

一回来则是尽心教导温雨勉、萧瑜风等人,希衡忙得团团转,哪怕如此,温雨勉、江离厌这些徒弟也因为和希衡相处太少,和宜云真君更亲近。

希衡以前可以不传道,可今年她不会再这么连轴转,她要治毒、养伤、修补天湛剑。

她今年也得去朝玄清宗弟子传道讲课。

扁无真君见希衡不说话,以为她必须要尽快炼制丹药:“若剑君着急,老朽现在就赶回来?”

“不必,三个时辰而已,我等得。”希衡回答。

扁无真君这才放下心。

希衡则趁此空隙,也往授课的万道峰而去。

要授课就趁这个时间一起授,之后她得处理自己的其他事情。

万道峰并非一座孤峰,而是无数小峰汇聚在一起,山峰嶙峋,云雾缭绕。

里侧的几座峰,给真传弟子、内门弟子使用,里面设置了大型聚灵阵,灵气充沛。

外边的那些山峰,则是给外门弟子、记名弟子等使用,灵气自然比不上里面几座峰。

修真界的残酷,由此可初见端倪。

希衡落至万道峰主峰,一名胖胖的管事连忙跑出来,身上肥肉乱颤,深深弯下腰行礼:“晚辈见过华湛剑君。”

他谄媚地笑:“不知剑君来此,有何要事?”

希衡回:“传道、授课。”

那胖管事一愣,华湛剑君今年要传道授课?她不出去荡魔诛邪了?

那、那些做乱的妖魔怎么处理?

这管事一位叔叔便是玄清宗一名真君,他可知道,今年这么多事,如果华湛剑君不再像以往一样顶上,事情可就要落到别人头上。

他叔叔今年本要冲击具灵中期,如果因为除魔耽搁了事儿,受了伤,修为可就不能进益,家族也无法再进一步。

一时间,这位管事恨不得搜肠刮肚,找出理由劝希衡别传道授课,赶紧出去除邪。

不等他想出说辞来,希衡便冷然凝望他。

出窍期剑君的冰冷凝望,让这名管事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感觉被希衡的凝视看透了内心一般。

管事立即什么鬼心思都忘了,连忙垂头:“敢、敢问剑君何时传道?晚辈立马去安排。”

希衡冷声道:“现在。”

管事赶紧转身,就在他抬步要离开的刹那,听见希衡寒玉般彻骨的声音:“收起你某些心思,否则,本君不介意替玄清宗清理门户。”


但玉昭霁不喜那样的习性,他的宴会,可以让宴会结束后魔臣魔将领走看上的人,但是宴会现场,不许作乱。

在烈酒影响下,一些魔已经忍不住,和歌姬舞姬眉目传情。

玉昭霁坐在最上首,有帘幕轻隔,纵然他无心女色、一向禁欲的名声在外,仍然有热烈的魔姬不时飞去秋波。

玉昭霁连看都没心思看。

可忽然,他瞧见角落里有一名白衣乐姬,素手轻弹,便有淙淙乐声飞出。

这人的长相和手型……有几分像一个人。

玉昭霁的眸光猛然锐利起来,宴会之上,纵然各人都想着享乐,但太子殿下仍然是众人目光追逐之处。

见到玉昭霁似乎看上了一名乐姬,宴会猛地安静下来。

那名乐姬很快被人带到中央,盈盈下拜:“妾,见过太子殿下。”

就在魔将魔臣们以为太子殿下终于有闲情逸致近女色时,玉昭霁的声音从帘幕后传出:“杀了她。”

顿了顿,又道:“先削手,再杀。”

所有人都沉默,不知玉昭霁为何突然如此,但是,君令如山。

立即有魔将要前去拉走那名乐姬,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那名乐姬手中琵琶忽然射出琵琶弦,与此同时,宴会中也有一些舞姬歌姬打扮的人拿出武器,一场激战就此拉开。

这些人,全是上任魔君豢养的死士,如今玉嘲涯虽然死去,但她们也活不长,就想着拼一把复仇。

可惜,最终还是被魔臣魔将们尽数斩杀。

杀完人,玉昭霁再赏赐一些美人财物下去,便结束这场宴会。

得了赏赐,加之宴会结束,玉昭霁的属下们几口酒下肚,胆子也大了些。

他们调侃:“玉嘲涯当真是吃了豹子胆,刚才那乐姬长得还有些像一个人。”

“谁?”

一个没眼色的魔道:“华湛剑君,希衡啊。”

他啧了一声:“他是怎么想的?听说玉嘲涯的死士同时也是他的妃子,他对着那张有几分像华湛剑君的脸……真的不会害怕吗?”

众人都有些悚然。

华湛剑君希衡的确是修真界毫无异议的第一美人,就连更喜好热烈奔放美人的魔族,也不得不承认她清冷嫣然,比之热烈奔放更令人魂牵梦萦。

可是,她是剑君,诛魔时也从不手软。

玉嘲涯居然有此色胆。

真是癞蛤蟆搂青蛙,长得丑玩儿得花。

另一名魔这时道:“倒也能理解,华湛剑君到底也是一名女子,安知她没有寻欢作乐的女儿心思和情态呢?”

噗嗤一声,玉昭霁手中酒杯碎裂。

酒液倾洒,酒杯碎片如长了眼睛一般,朝那几名长舌聊天的魔飞去。

只听砰砰砰几声,那几名魔全被碎片所击,跪倒在地。

玉昭霁旋即冷然起身,他没分给那几名魔将一分神色,也没说自己为何忽然动怒,离开大殿。

真是君威难测。

那些魔将一直跪下,紧紧低着头,等玉昭霁的身影看不见了,才有一人强自镇定道:“殿下……为何动怒?”

“许是殿下嫌我们满心只有风月,不堪大用。”

魔将们都认为是这个原因,半点没往别处想去。

谁能想到一贯不好风月的魔族太子,会和修真界那位以诛魔除邪为己任的剑君有点什么?

他们一道一魔,一正一邪,是完全不同的人。

玉昭霁除开醉心修炼外,残酷冷情,一步步整顿各大魔界,可以想见他将是魔族权力最集中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