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看书的谢知行侧眸,“应当有什么?”
纪棠不假思索道:“鱼啊,荷花水草啊,什么都行。”
她见过人养鱼,也见过人养荷花,唯独没见过人养水。
“这缸不是用来观赏的。”夏蝉端着两壶茶走了过来。
纪棠不解回头,“那是用来做什么的?”
夏蝉将茶放到石桌上,看了一眼谢知行道:“是世子用来静心的。”
静心?
纪棠不理解,但也没再多问。
水缸离谢知行很近,就在他的旁边,显然他平日经常用它来静心。
“咳咳……”谢知行忽然咳嗽起来。
夏蝉忙倒了杯药茶递给谢知行。
谢知行接过药茶,夏蝉准备给他抚背顺气时,一抬眼发现纪棠已经在做了。
夏蝉怔了一瞬,怅然收回手。
“好些了吗?”谢知行止住咳后,纪棠轻声询问。
“嗯。”谢知行低应,将茶盏递给夏蝉。
纪棠又给他抚了一会儿,确认他气儿顺后走到桌边坐下。
“可识字?”谢知行拿着书问她。
纪棠点头,“识得,奶娘教过我。”
纪棠很庆幸,玉嬷嬷从前跟着她母亲读过书,否则她怕是大字不识。
“念给我听。”谢知行将手中书塞到纪棠怀里。
“啊?”纪棠惊怔。
谢知行闲适地躺在躺椅上,已然闭上了眼。
纪棠无法,只得盯着手中书卷念读。
谢知行看的是一本权谋策略和言谈辩论的书,每个字拆开纪棠基本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却晦涩难读。
有个别不认得读错的,谢知行会出声及时纠正。
莫名的,纪棠有一种受夫子教课的感觉。
她怀疑谢知行不是想听她念书,而是想让她念书。
纪棠跟个初入学堂的学生,在谢知行的指教下硬着头皮读书。
从前跟着玉嬷嬷读诗词志异等书,纪棠还觉有趣,并不觉得枯燥乏味。可今日读这书,纪棠如同受刑。
她究竟为什么要读这书?这书她非读不可吗?
纪棠在心中愤念数遍,也没敢开口问谢知行。
昨夜没睡好,纪棠念着念着打起了呵欠,困意汹涌眼皮愈渐沉重。
强撑了一会儿实在撑不住了,纪棠看向谢知行,见他闭着眼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
嗯,他肯定是睡着了,那就不念了吧。
纪棠手一松,放下书以臂作枕,趴在桌上打盹。
闭目养神的谢知行半晌未听见声音,睁开眼望向纪棠。
纪棠面朝他趴着,眉头微皱一脸疲倦。
看来昨夜将她扰的不轻。
清风拂来,吹动纪棠耳畔发丝,纪棠毫无所觉,仍旧睡的酣沉。
四月初的风还有些冷凉,谢知行怕纪棠受凉,挥手让夏蝉拿了一张薄毯来给纪棠盖上。
随后,谢知行重新拿了一本书瞧。
先前的那本,被纪棠用来垫胳膊了。
日头缓缓升空,转眼已到树梢,快午时了。
照莹端来刚熬好的药,故意大声道:“世子喝药了。”
纪棠被扰醒,迷蒙睁眼。
谢知行瞥了照莹一眼,合上手中书卷。
“我来喂世子喝。”纪棠醒过神来,伸手去接药碗。
药碗很烫,纪棠险些没端稳,急忙放到石桌上。
因着这一举动,她身上披着的薄毯滑落掉地。
木樨赶忙上前捡起,有些不忿的瞪了照莹一眼。
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照莹是故意的。故意吵醒纪棠,故意不提醒她药碗很烫。
“这么烫的药,你是想烫死谁?”木樨忍无可忍。
照莹拿着托盘不以为意,“药要趁热喝才有效。”
纪棠听了这话,再看照莹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眸光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