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口一滞，手指不自觉握紧。

“只是……”

他沉默很久：“白月光啊……娶回了家……也就那样。”

“无趣。”

手指蓦然一松，指甲不知什么时候陷入肉里，流下斑斑血迹。

我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愣在当场。

“王爷，昨夜还说最爱烟娘，要娶烟娘回家。”

烟娘摇晃着贺行舟的胳膊：“王爷可不许食言啊~”

屋内再次哄堂大笑。

“心肝，男人在床上的话，你也当真？”

贺行舟揉了揉她红肿的唇肉：“左右我亏待不了你。”

“你给我收起入王府的心思，更不能舞到王妃面前，明白吗？”

眼见他的眼中泛起冷意，烟娘“嘤咛”一声，乖乖点头。

“还有你们几个，嘴给我缝紧了！”

贺行舟眼眸森然，环顾一周。

“有些事情不能让王妃知道，不然……”

“王爷放心，我们知道轻重……”

“烟娘是谁？王爷心中只有王妃！”

直到屋子里的人都表了态，气氛再次热闹起来。

“你初次接客就跟了我，我心中有数。”

贺行舟将烟娘拉了起来：“我都安排好了，你是我的人，无人敢为难你。”

“听话，嗯？”

烟娘娇羞点头，下一秒就被他压在身下。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

屋内之人都没闲着，或搂或抱，不一会就传出了高高低低的靡靡之音。

我踉跄转身，突然就落下了泪来。

那个发誓要爱我一辈子的男人。

那个在佛前叩首一百零八次，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

那个让我自愿放弃回家的机会，留在这个古代机会的男人。

突然就烂了。

可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烂的呢？

我竟然连走进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子，轮得到你这个贱妇生？”

他一脚将烟娘踢开，冷笑一声。

“乖乖喝了这碗落胎药，我接你出明月楼。”

“你要是不喝…落胎的法子有的是。烟娘，明月楼…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姑娘。”

“想求本王临幸的姑娘有的是。”

烟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突然不顾一切大喊起来。

“可是她身子不好，这么多年都不曾有孕！”

“王爷，若是王妃她根本就生不了呢？”

“生孩子这么危险……王爷，我愿意替王妃冒险！我生下孩子，王妃就不用生了呀……”

眼看贺舟行的脸色越来越缓，烟娘眼睛一亮，顺着他的腿爬了上去。

“王爷……您这个年纪，别人的孩子都好几个了……您难道不想当爹吗？”

“您先替咱们儿子试试，看看人家这个娘亲合不合格……”

他急不可耐地将她拉起，不一会就传来了烟娘呜咽求饶的声音。

我面色惨白，看着屋子里的场景。

那烟娘的头上戴着纯金步摇。

一模一样的海棠花样，是贺舟行亲手所画。

“哈哈……”

我突然笑出了眼泪。

原来就连这些定情之物，都是他批发打造的。

“叮……系统0123已上线，宿主，你这次确定要脱离这里了吗？”

久违的系统终于上线：“脱离需要舍弃肉身，再不能回头……你腹中已经有了孩子。”

我擦干眼泪，转身离开。

求生不易，求死何难。

贺行舟，当初你求我嫁你的时候，我就说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次我不会为了孩子妥协。

我要你背叛我的每一刻，都痛不欲生，肝肠寸断。

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4

回到马车的时
也不能自欺欺人。

“我想回家。”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呼唤着早已脱离的系统。

“云怀，你这几日心情不好，今日我沐休，带你去踏青。”

贺行舟大步走进，笑着塞给我一个风筝。

“这是我连夜亲手做的，画的是你喜欢的海棠。”

他是花了心思的，海棠栩栩如生，像是能闻到香气。

我喜欢海棠，他亲手给我画过很多海棠。

各式的海棠簪子，颈环，步摇，玉佩……

“我们去踏青吧，这样美的海棠，飘在天上，一定很美。”

“就像我的云怀。”

贺行舟满眼神情，轻声哄着我：“别不开心了，今天我全都陪你。”

我动了动唇，略带着几分自嘲。

“好。”

马车行到半路，却突然停了下来。

“王爷，有急事……”

贺行舟下意识看了我一眼，皱眉呵斥：“不是说了今日不要打扰我和王妃！”

他怒气冲冲掀帘下车，片刻后又回来。

“云怀，我有点急事，你等我一会，我很快回来。”

他亲了亲我的手，急匆匆转身离去。

我静静看着他离去，假装没有看见那一闪而过的桃红色衣衫。

在他掀开车帘的一瞬间，我已经瞄到了跪在马车边那个人。

身姿妖娆，分明是明月楼那位烟娘。

“待着无趣，我们也下车逛逛。”

我不顾丫鬟的阻拦，沿着街上的店铺开始闲逛。

终于在一家药铺的隔壁，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我站在三楼窗口，看着对面屋子里的两人。

“王爷…我不想打了这个孩子…”

那个叫烟娘的跪在地上，抱着贺行舟的腿哭泣。

“这是我第一个孩子，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贺行舟坐在堂中，面色阴沉。

“本王的王妃还没有生孩

没有意义了。

2

我没想到，只是一时兴起女扮男装，来见识一下名声大噪的明月楼。

却扯开了我和贺行舟完美爱情的遮羞布。

露出了内里狰狞丑陋的真相。

“娘娘，您去哪了，奴婢都要急死了。”

女扮男装的丫鬟在楼下急的满头大汗：“咱们该回王府了，要是王爷发现您不在……”

“他不会发现的。”

我面色苍白，努力忍住眼泪。

贺行舟根本不在王府。

他此刻就在这明月楼的包厢，抱着别的女子颠鸾倒凤。

我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浮现着方才看到的场景。

哥哥早就提醒过我，男人不值得。

古今之情，原是相通。

没有例外。

是我太傻，以为自己独一无二。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王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云怀，你醒了？”

贺行舟拂开翡翠珠帘，大步走到床边，将我抱进怀里。

“你怎么哭了？”

他伸手摸向我红肿的双眼，一脸心疼：“做噩梦了？”

“都怪我不好，最近公务繁忙，没能及时回来陪你。”

我怔怔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能将谎言说的如此自然。

鼻尖传来皂角的清爽。

他这是清早赶回王府。

洗了澡，换了衣服，把自己收拾干净，才放心来见我。

“云怀，你怎么了？”

见我久久不出声，眼眶却越来越红，贺行舟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你……为何这样看我？”

我突然轻笑一声，眼泪大滴大滴掉了出来。

“没什么，我只是心疼你辛苦。”

“这段时间，你越来越忙了。”

他顿时舒展了眉头，温柔替我擦拭着泪水：“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p>那烟娘也不是个吃素的，被折磨到崩溃，竟然奋起反抗，差点阉了贺行舟的命根子。

“哈哈哈哈，贺行舟，我是皇上赐给你的妻子，你不能杀我，也不能休我，那就来啊！互相伤害啊！”

誉王府的丑事，京中无人不知。

我十八岁的时候，父皇终于决定给我招婿，我看着满京的青年才俊，百无聊赖。

“主子……”

丫鬟小桃急匆匆跑了进来，面色惊疑不定。

誉王贺行舟死了。

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柳云怀的墓前。

跟他一起死的，还有誉王妃烟娘。

在彼此折磨了十几年后，他们终于一起赴了黄泉。

“据说是被活活掐死的……”

贺行舟在我坟前掐死了烟娘，接着自己一头撞死在我墓前。

临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一枚沾血的海棠金簪。

我沉默许久，抬起手指向一幅画像。

“就他吧。”

选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一世我将登基为帝，拥有无上权利。

再也不会给别人伤我的机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