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了，赵名越随手拿起听筒按了免提。

李文轩的声音带着颓丧。

“曹安安，算你狠，你赢了，行不行？”

“你明天来找我，我不跟陈安琪结婚，我也……我也不介意你是二婚……”

赵名越挑了挑眉，看着我，对听筒那边说到：“她睡着了。”

“去你的！怎么又是你！把电话给曹安安！”

赵名越嗤笑一声：“不好意思啊，新婚夫妇，她有些累了。”

那边安静了几秒。

突然反应过来。

下一秒，李文轩暴怒的吼声传过来。

“赵名越你这个畜生！你趁人之危！你是什么货色，我才不信曹安安会看上你！”

我听得烦躁不已。

索性拿过听筒对那边说了一句。

“滚。”

那边安静了很久，像是没反应过来。

我趁着这个机会，挂掉了电话。

12

同时，李文轩家。

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响着，他却始终没有放下举着听筒的手。

“轩哥……还打吗？”

“唉，人家这样也正常。”

“我把你当自己人才实话实说啊轩哥，你要真喜欢人家就该好好对她，次次都把人家当筹码耍人家，这谁能受得了啊……”

“对啊，她之前那么喜欢你，为了你啥都愿意，那个时候你不珍惜，怎么非得等人家结婚了才求她回来啊？”

李文轩手微微颤着，终于放下了听筒。

他看向那几个开口的人，问到:“那要是我一直求，她会回来吗？”

“这……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的，但是你要是什么都不行动，那是不可能追回来的。”

李文轩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朋友们都一个个关门离开了。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直到天光大亮。

阳光撒进来，他才站起身。


>他们说李文轩在湖里腿抽筋，差点就淹死了。

好不容易救起来进来医院，又在医院酗酒。

谁说都不听。

他念叨着:“这是我欠安安的，还完了她就会回来的……”

后来，他酒精中毒进了抢救室，救回来人都只剩一口气了。

19

春天来的时候。

我接到了李文轩最后一通电话。

他们跟我说李文轩有些不太清醒了。

但那天他说话还是很清楚的。

“安安，是安安吗？”

我叹口气。

“李文轩，你还找我干什么？”

好半天，我才听见那边苦笑一声。

没人说话。

就这么沉默着。

我刚要挂断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安安，医生说，我活不了多久了。”

我应了一声:“那你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吧。”

下一秒，他就哽咽着，哭了出来。

李文轩是个骄傲的性子。

我不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哭得这样失态。

他说:

“安安，要是当年我没去上海，我们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我摇头否定他。

“不会的。”

一直到现在，李文轩还在找借口。

诱惑从来都不是理由。

人才是。

李文轩一直在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能是终于害怕了。

我默默挂了电话。

外面，赵名越开了门，阳光洒进来，他手里拿着几个饭盒。

他把饭盒摆桌上。

“今天有特殊菜单，国营饭店的师傅出了好几个菜。”

“你看，红烧肉，桂花鱼……”

都是我爱吃的。

我笑起来，扑到他怀里。

他的外套带着清新的洗衣粉味道。

真好，春天来了。

>其他人接话:“不可能的事儿！她整天嚷嚷着要嫁给轩哥，这次估计是看轩哥有了新女人，吃醋了来发疯找存在感呗。”

李文轩很喜欢他的新女友，花了大功夫追人。

陈安琪拿起请柬看了一眼，扑哧一声笑出来。

“就这？我要是男人也看不上啊，更何况轩哥。”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李文轩按了按打火机:

“打个赌，敢不敢？”

“赌什么？你要是输了，就跟陈安琪分手。”

李文轩把打火机一扔，声音带上冷意。

“安琪不是你们可以拿来闹的。”

我捏着电话，静静地听着他把赌局设成，他来抢亲，我会不会跟他走。

陈安琪不是可以拿来闹的。

可我，被当成一个玩具，被他拿来赌了上百场。

2

在座的几乎都加入了。

“我去！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不能吧！我要赌我要赌！”

“对啊，结婚这种事，她曹安安再不要脸，也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吧！”

我的手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边睁着被眼泪模糊的双眼，一边想挂断电话。

按了好多下，也没挂掉。

不知道怎么按到了免提。

我抖着手，直接按了关机。

眼泪顺着脸颊向下淌，我怎么擦也擦不完。

擦着擦着，我突然就笑了出来。

多可笑啊。

这就是我和李文轩的感情。

我喜欢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谁都不知道，我们在一起过，很久。

去上海之前，李文轩让我等他三年，等他功成名就，就回来娶我。

但后来再见到他，他身边围着数不清的女人。

他真的功成名就了，我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初的话。

他眼神带着不屑和讽意。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怎么？要挟我？”
p>她尖叫着:“拿开你的脏手！”

“呵，在男人那里讨了不痛快，转头来欺负女人，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你！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怎么没有，松开安安，我们去警察局好好说道说道！”

18

从警局出来。

我们看着对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想到你还真找了警察。”

赵名越仔细看着我手腕上的淤青。

一脸心疼嘱咐我:“下次这种时候，以自己安全为重，别纠缠。”

应该不会了。

她有钱有势，很轻易就能让她身边的人顶罪。

但是当街打人板上钉钉，怎么都会坐几个月牢。

没走出去多远，我们就碰到了李文轩。

他面色不好，手背上流着血向我跑来。

“安安！我听说陈安琪带着人来找你麻烦，你没事吧！”

赵名越将我搂进怀里冷笑一声。

“你来晚了。”

李文轩捏着拳头，牙关咬得死死的。

“你少得意！我们的过去比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

“我一定会证明，我才是她最合适的！”

赵名越懒得理他，带着我走了。

当晚，我收到了一条留言。

“姐！轩哥说，他还有话跟你说。”

“曹安安！”

紧接着，我就收到了李文轩的留言。

“我在李家湖旁边，这是我以前拿你打赌，输的人跳湖。”

“现在，我还给你！”

又是几条留言蹦进来。

“嫂子你快劝劝吧！当年打赌是夏天啊，现在大冬天的！”

我没在意，关了手机就睡了。

后来听说，李文轩真的跳了。

但是我一点波澜也没有。

他只是想证明他的愧疚，证明他爱我。

可是我早就不在乎了。
>“你跟赵名越认识多久了？”

“初中就是同学了，越哥没跟你提起过吗？”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没提起来啊……”

对面的人也是一脸震惊。

“不是！知道他闷葫芦，但也不知道他是个哑巴啊！”

“你俩都结婚了，他还搁这躲躲藏藏的干什么！”

他跟我说，赵名越和我是一个大学。

甚至，也在当年李文轩喝醉酒给我表白的游戏里。

“你都不知道，当时他都快哭了。”

“回去喝了好多酒，一个劲问我凭什么李文轩把你抢走，明明是他先认识你。”

我之前认识赵名越？

我实在是想不起来。

“真不记得了？”

“哎哟嫂子，越哥就是之前跟你住对门，后来搬走的那个啊！”

我彻底愣住了。

赵名越？他不是叫赵二狗吗？

小时候胖乎乎的，老是喜欢哭鼻子。

“害，小时候越哥身体不好，家里寻思叫个贱名好养活。”

那时候，他老是跟在我屁股后面。

嘴里嚷嚷着要跟我一直在一起。

后来我的工农兵大学名额下来了，突然收到一封信介绍南省的工农兵大学。

我还以为是他们的招生广告。

后来填学校的时候，才发现是鼎鼎有名的学校。

正好是我跟李文轩感兴趣的方向。

但是确实没几个人知道我跟李文轩青梅竹马。

话说到这，赵名越从厨房出来了。

我们都默契地绕开话题。

晚上收拾好准备睡觉，他默默凑过来，一脸丧气。

“那什么……”

我忍着笑捂住他的嘴。

“我都知道了。”

赵名越不甘心地挣扎。

“我真的不是脏兮兮是小胖子啊！”

“你都不知道，当时你，你拉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