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是个摄影师!要想捕捉到最好的画面,我需要放空自己!绝对不可以沾任何情绪!
所以,公司的氛围真的不适合我,我得是自由的。”
井宣很直白地讲出了自己心里所想。
如果对方不高兴,那也没办法。
“你有没有想过大环境?现在都是团队合作。”
言玉仪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材料很可能被其他公司吸走。
“没有公司的包装,你再怎么会摄影,都无法把名气打出去,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我承认您说的是对的。”井宣居然点头认可了。
言玉仪赶紧趁热打铁:
“其实做什么都会失去一定的自由,我也一样,包括现在的你。”
“可起码没人在上面对我指手画脚,不是吗?”井宣的表情越来越放松。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如说透。
言玉仪听着却有点小不高兴了,俏脸上的笑容也收了少许。
自己亲自邀请,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
真是有点恃才傲物了。
“井宣!没有人能完全不受束缚,太过于自我中心,会很难融入社会。”
“您说的是对的!抱歉言董,我知道您是一番好意。”井宣歉意地笑了下,
“可我就是想要自由!听着也确实自我中心了点。
但我信奉一句话!
天大地大,自己最大!
我不想要任何办公室斗争,也不想要被人呼来喝去、
所以,我注定加入不了任何一家公司。”
说完,他非常过意不去地望着面前的美丽女孩。
人家好心好意,自己却这样应对。
属实有些不识好歹。
可没办法,性子就这样了,改不了。
真要进了那种环境,自己会抑郁死。
但面前的女孩似乎在发呆。
只是定定地望着他,眼眸里一闪一闪,似乎情绪波动十分大。
井宣心中哀叹,完犊子了!被自己惹生气了!
大客户要没了!
此时的言玉仪,心里如翻江倒海。
又听到这句话了!
换做平时,这句话显得十分可笑。
也不会有人挂在嘴上。
如果不是当年听过这句,她也会嗤之以鼻。
可就是这样一句幼稚骄傲的话,支撑着她拿下本会被抢走的家族股份。
自己也单独创建了一家投资公司。
当爷爷奶奶训斥她,让她顾及其他人感受时,她就是大声喊出这句话来回答!
一贯冷静的内心,让她强撑着没有露出其他表情。
也许只是巧合!
不能仅凭一句话,就断定是他。
井宣说了他没来过江市。
世上不会有那么巧的事!
可是……那晚……不也是巧合吗?
她牢牢压制住内心深处的激动,不让自己失态。
眸光死死盯住井宣的脸。
太久了,记不清了!
那晚手电照着,光线跟白天不太相同。
真无法从样貌上认出来。
“言董!实在是对不起,我有些不识好歹,让您失望了。”井宣讪笑。
他只以为这位言董在生气。
言玉仪清醒过来,勉强笑了下:“没有,我在想其他的。”
“哦!那就好!言董别太在意我说的,我就是个陪拍,当不起言董邀请,也没那个能力。”
井宣陪着笑脸示弱,言董一看就身份不一般,总得给人家点面子不是?
“我很荣幸能被言董邀请……”
话没说完,就听言玉仪突然问了句:
“你上次来江市是多大?”
“十……是真没来过。”井宣下意识就差点说成十岁,又连忙改了过来。
也不知道言董这么问是为什么。
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说自己被疑似亲妈赶走?
说自己被当成流氓打了一顿?
说自己睡桥洞发高烧?
没人有兴趣听这些故事,不如不说。
可这位言董问了两次了!
难道是当年要跳江的妹子?怎么可能!
天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彼此也是不相交的平行线。
人始终是要面对现实的。
所以,是和不是根本不重要。
“你在撒谎,对吗?”聪慧如言玉仪,立马捕捉到男孩那一丝犹豫。
“没有,是真没来过。”井宣摇头摇得像开了马达,“要是来过,我没必要瞒着。”
为了堵住女孩的嘴,他反问一句:
“言董,您都问我两次了,是有什么事吗?”
“哦,没有,就是随口一问。”言玉仪敷衍着,目光却忍不住在井宣脸上巡梭。
她真的很想找到那个人。
为当年被打的事道个歉,补偿一下。
如果不是那个人,自己早没了。
也正是那份人小鬼大的洒脱,让她认识到自己没必要的脆弱。
这些年,她憋了一万个坚强的故事,想要说给那个人听。
或许,只有他才听得懂。
“那……如果没别的事,前面把我放下吧,就不耽误言董的行程了。”井宣只想赶紧回食堂吃点饭,再晚就没了。
言玉仪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
“你拿着,号码就是我的私人微信,要是有什么业务我会告诉你。”
“谢谢言董!”井宣双手接过,还给了一个微笑。
“对了!就裴总一个人在家吗?”言玉仪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感到不合适,这种话就不该问。
“不是的,还有她的几个朋友!”井宣如实道。
“哦!”言玉仪心里莫名地一松。
人多,那代表没有那什么。
她看了下外面,这里离理工还有很远。
“把你送到学校附近吧,然后你走回去。”
“太麻烦了,您的时间宝贵。”
“没事,我正好也要去一下江大图书馆。”
“那好吧,谢谢言董。”
名片上的名字井宣看见了,言玉仪,挺好听的。
却听旁边的言玉仪很突兀地问道:
“井宣,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呃……务农的。”井宣随口胡掐。
“那你爸妈肯定又帅又漂亮。”言玉仪继续试探。
身旁男孩的颜值证明基因好,稍差一点都生不出这副模样来。
务农?不信。
“还行吧。”井宣已经不想说这个话题了。
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这两个身份。
这也是他不能融入团队的原因之一。
连学生的圈子都难进去。
当别的同学说爸妈就只给我2000生活费时,他只能立即躲开。
当别的同学吐槽自己爸妈时,他只能戴上耳机。
听多了就想得多,想多了就是自寻烦恼。
察觉到井宣表情的细微变化,言玉仪没有继续问了。
柔和的眼眸闪过回忆之色,一眨不眨地盯着井宣的脸:
“以前我认识一个人,他从小没见过他爸,说要是有一天见到了就竖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