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子冀顾春秋的玄幻奇幻小说《穿越后,我开启修仙之旅全文李子冀顾春秋》,由网络作家“钟九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出门前留下一行,现在又多了一行,自然不会是自己的,看脚印大小应该是成年男人,比自己的脚掌还要大上一圈,和自己那快要被风雪掩埋即将消失的脚印比较起来,这一行要略微清晰一些,可以推断出大概是自己离开一刻钟之内留下的。若非是今晚这场雪下的时间不久,也并不算大,这些脚印在他回来之前就会被掩埋干净。李子冀心里闪过了许多念头,面上却并没有声张,也没有担心果果,因为那张脚印停在了门口,并未进入院中。“果果,准备吃饭了。”李子冀喊了一声,小丫头探着脑袋从房间里看了一眼,然后小跑出来,围着他转圈看着,那双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他拎的那些东西,就差流口水了,一副活脱脱的小馋猫模样。“味道怎么样,你要是嫌辣可以再加一点芝麻酱。”李子冀帮小丫头调好了蘸料,特意...
他出门前留下一行,现在又多了一行,自然不会是自己的,看脚印大小应该是成年男人,比自己的脚掌还要大上一圈,和自己那快要被风雪掩埋即将消失的脚印比较起来,这一行要略微清晰一些,可以推断出大概是自己离开一刻钟之内留下的。
若非是今晚这场雪下的时间不久,也并不算大,这些脚印在他回来之前就会被掩埋干净。
李子冀心里闪过了许多念头,面上却并没有声张,也没有担心果果,因为那张脚印停在了门口,并未进入院中。
“果果,准备吃饭了。”
李子冀喊了一声,小丫头探着脑袋从房间里看了一眼,然后小跑出来,围着他转圈看着,那双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他拎的那些东西,就差流口水了,一副活脱脱的小馋猫模样。
“味道怎么样,你要是嫌辣可以再加一点芝麻酱。”李子冀帮小丫头调好了蘸料,特意调的辣了一些,火锅这东西,就是要足够有滋味才好吃。
果果学着他的样子加了一块羊肉沾了沾放进嘴里,立刻高兴地眯起了眼睛:“好吃,大兄,火锅好好吃,身子都暖和了呢!”
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明明看起来很简单,但吃进嘴里味道就是不一样,在大冬天吃上一顿热乎乎的火锅,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大兄,我们为什么不开一家火锅店?”
果果夹起一根青菜,她虽然懂得事情不多,却也认为火锅店的生意一定要比书画店更好,要是开一家火锅店,那一定会有很多很多的客人。
李子冀微笑道:“做火锅太麻烦,字画省心些。”
他很不喜欢麻烦的事情,如果有更多空闲的时间,李子冀更愿意下下棋,或者干脆一些找个舒服的地方躺着。
雪过天晴,明朗的月光洒满了小院,屋内火锅热腾腾的冒着热气,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对坐着,时不时传出几道笑声。
夜风拂动了院内的老槐树,吹落了枝丫上的最后一片叶子摇摇落下。
......
叶子落在了小池的荷花上,被一条锦鲤衔在嘴里,钻入池底消失不见。
宁夫人站在小池一侧,她穿的并不算臃肿,却丝毫都不感到寒冷,这就是修道者的好处之一,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不畏炎热,不畏严寒。
老管家韩山站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正低头禀报着有关于李子冀的事情。
听完了一切,宁夫人面无表情开口:“这么说来,他不仅没有离开长安城的打算,甚至还想要永远的留在这里。”
中年男人点头回答:“回夫人,目前看来,李子冀的确打算一直留在长安城,看样子他应该还在想方设法要搭上国公府的关系。”
他将自己这几天观察到的动向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甚至还说明了今晚李子冀去了一趟菜肉市。
“清风雅舍,还真有趣,早就该死的卑贱子却堂而皇之地来到了长安城,或许还抱有某一天继承国公府的不切实际念头,没眼界就是没眼界,起初我还以为他会是个聪明人。”宁夫人往小池中撒了些鱼食,不咸不淡的说道。
聪明人在拒绝那封信之后就应该立刻离开长安城,可李子冀却不知死活的留了下来,他在奢望什么?
奢望国公府会有一丝人情味,让他一步登天成为贵公子?
韩山皱着眉,看着那中年人问道:“你没有被他察觉吧?”
中年男人恭敬回答:“没有。”
他这几天一直都保持一定距离,何况自身还是修道者,哪里会被一个普通人发现?
只是今晚离得近了些,靠近后院看了看,但一个遂宁小城来的卑贱子,又能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
“夫人,那接下来?”韩山看着宁夫人,等待着下一步的安排。
宁夫人想了想,目光冷淡:“既然他想留在长安,那不妨就成全他的心愿,让他永远留在这里好了。”
“记得动静不要太大,以免惊动了都卫禁军。”
都卫禁军统领是圣皇的心腹,和汉东郡国公府素来不太对付,若是动静太大,固然不怕,却总会有些麻烦,没人喜欢麻烦。
韩山点了点头,转身带着中年男人退下。
宁夫人依旧站在小池一侧,冷漠的看着池中锦鲤,一条鱼而已,再如何也翻不出这水塘,也成不了龙。
......
......
韩山离开之后去了书房。
国公府或许有很多院子,但书房却只有一间,即便是李孟尝与宁夫人所生的两个儿子也是没资格进到书房之中的。
“将军。”
站在门外,韩山轻声开口,表示自己有事禀报。
李孟尝是国公没错,但他同时也在军中任职,独领一军的镇北将军,二十年来始终都在北境镇守,也就是圣朝与庆苍国的边境,去年方才刚刚调任回京。
和国公比较起来,李孟尝更喜欢镇北将军这个职位。
遂宁城就在圣朝北方,二十年前李孟尝赴任之时,偶然宠幸了某位姑娘,于是便有了李子冀。
“进来。”
李孟尝正在写字,他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样,如刀削一般,凌厉猛烈。
韩山走进书房,身子微躬表示尊敬,将宁夫人要对李子冀下手的事情说了一遍:“如今二夫人已死,小公子侥幸活了一命,将军的意思?”
他看着李孟尝,没有得到这位的首肯,他是不会对李子冀下手的。
李孟尝停笔,如今朝堂上暗潮汹涌,外界的势力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他已经绑在了皇后的战船上,越是敏感的时刻就越是不能授人以柄。
“南陵河神如何了?”
他淡淡问道。
韩山如实回答:“杀了二夫人后,南陵郡的修道者赶到制服了他,现在被我们的人接手,送去了神梦泽躲着。”
神梦泽很安全,不会有人察觉一个小小的南陵河神。
“那场大水死了多少?”
李孟尝又问。
韩山想了想:“据遂宁知府送上来的折子上写,死了六万人左右。”
李孟尝目光平静:“那就不在乎再多死一个。”
买了字画需要的纸,品质不低,还有店内的装饰陈设以及细微的修葺等等,再加上定制的牌匾以及一把剑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花了差不多两片金叶子,也就是二百多两银子。
如果不考虑做生意,单纯兄妹两个人日常吃用,二百两银子一年也花不完。
买一把剑不单单用来防身,主要还是因为上辈子每天清晨起来都有练剑的习惯,这个习惯到了现在也没改,在遂宁的那两年同样如此。
只是一路颠簸到长安城才算是暂时抛弃了这个习惯。
现在安定下来,自然要重新开始。
李子冀是一个很擅长用剑的人,练的更是杀人剑,讲究的只有一个词,干脆利落,刺哪里能够最快速度杀人,每一剑用多大的力气,需要刺入什么角度,全都恰好合适,绝不多一分,也绝不少一分。
所有该准备的全都一应俱全,只需要等个黄道吉日就可以正式开张。
鸳鸯桥上就有算命的摊子,即便是大冬天的依旧是坐在那里,身旁支着个幡布,上面写着神鬼莫测几个大字,看上去特别唬人。
每天生意都不错,总有些痴男怨女会过去算算美满爱情,求一个万事顺遂,但李子冀以前就是个道士,挑选黄道吉日这种小事当然是用不着花钱求别人的。
他看了看朝历,确定了三天后就是一个适合开张营业的好日子。
“果果,出来,我带你去买新衣服。”
兄妹俩各自换了身新衣裳,李子冀又连续三天开始写写画画,开张之后字画的生意定然不会太好,一间新铺子,字画作者又是一个年轻人,愿意买账的人不会太多。
但李子冀对自己的字画很有信心,质量绝对是上乘之作,他最擅长的便是柳公权的字,入木三分也不为过,并且还融入了自己的风格,在匀衡硬朗之余,还增添了三分锋锐,若是有懂字的书法大家过来,一眼就能看出每一幅字扑面而来的锋锐之气。
再写一些前世有名的诗词,想必长安城的那些读书人会很吃这一套。
只是相对来说,画画要慢上不少,三天的时间李子冀写了四十多幅字,但画好的画却只有三幅,平均算下来一天一幅。
“大兄,好漂亮啊。”
果果手里攥着个鸡腿,仰起小脸看着挂在铺子最显眼位置上的三幅画,眼睛里好像冒着光,她觉得这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画,没想到大兄画的画竟然这么漂亮。
李子冀摸了摸她的脑袋,从柜台上拿起一段红绸子和两挂鞭炮:“走,开张剪彩。”
兄妹两个在长安城一没有人脉,二没有背景,开张剪彩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只是当鞭炮噼里啪啦响了半条街之后,还是吸引了不少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清风雅舍。”
这名字....
一听就不是小老百姓能去的地方,行人们心中腹诽一句,多看了两眼后就各自离去,没人想要进来看看。
果果有些失望,搬个小板凳撅着小嘴坐在门口,双手撑着下巴盯着来往的路人。
李子冀对这一幕倒是不以为意,他本也没指望开业第一天就能有生意上门,这不是饭馆酒楼,路上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你的客人,字画店是要挑人群的,而这些人群平日里基本上都有固定的圈子,想要客人多,只能靠时间慢慢等。
“大兄,外面下雪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吃火锅了?”
傍晚,街上落下了稀稀拉拉的雪花,果果板了一天的小脸终于是露出了笑容,拎着自己的小板凳就跑了回来,一边帮李子冀磨墨一边擦了擦嘴角。
从遂宁到长安这一路上,每次饿肚子李子冀都会给她画大饼,说等到长安有了新家,就带她吃火锅。
什么涮羊肉,秘制蘸料,鸳鸯锅,果果听不懂这些,但她还是觉得火锅很好吃,比任何东西都好吃。
现在终于有了新家,又下了一场雪,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吃上心心念念的火锅了。
这个世界还没有火锅,最起码遂宁城没有。
李子冀也有些怀念火锅的味道,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后就挂上了歇业的牌子,锁好门就带着果果回到了后院。
“你先洗手,我去把食材买回来。”嘱咐了果果一句,李子冀从后院的侧门出去,去菜肉市买东西,一路的雪花依旧不大不小的落着,李子冀的心里却很平静,他并不觉得自己穿越过来就一定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写字,画画,练剑,下棋,照顾果果,当然,如果清风雅舍的生意能更好一些就完美了。
傍晚的菜肉市很多人,吵闹的声音不绝于耳,说什么的都有,不过谈论最多的还是庆苍国公主来商谈减少纳贡一事,圣朝的子民很不一样,他们不会去同情国外之人,哪怕是庆苍国那位公主宣扬自己如何如何委屈,庆苍国如何如何弱小,都无法引起圣朝子民的同情。
我们帮了你,你每年纳贡,这是应当应分的事情。
总不能我们帮了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吧?
你庆苍国又不是我圣朝的儿子,敢情便宜你都想占?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这是一千多年以来,圣皇和三千院以及百战百胜的军士所带给圣朝子民的强大荣誉感和骨子里的骄傲。
李子冀只是听了个大概,庆苍国那位公主好像是带了一位从儒山下来的弟子,要和圣朝比一比之类的话,毕竟是市井小民,了解的内容实在不多。
他也没太在意,权当做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晚上回去给果果讲故事听。
铜锅是和剑一起在铁匠那里订做的,只要买食材和调料即可,回到家中雪已经停了,并没有下太久,前前后后总共也就下了半个时辰不到,地上铺着薄薄的一层。
李子冀推开侧门,目光却落在了地上,眸子微微变化。
在地上,石阶一侧,多了一行脚印。
生就是生,死就是死。
这个世界当然是没有那些被小说家写在纸上用来卖钱的鬼故事,至于重活第二世的可能,李子冀认为自己这或许就只是一种巧合。
“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就着夜色闲聊了一阵儿,顾春秋忽然想到了什么,偏头打量着李子冀,询问道。
“十九岁。”
李子冀如实回答,毕竟这也没什么好撒谎的。
“十九岁,年纪的确大了一些。”顾春秋嘲笑了一句:“你知道正常修道者都要从几岁开始修行吗?”
李子冀摇了摇头,遂宁本就是一座小城,若是不算朝廷,城内的修道者加起来或许也只有不到百人,有关于修道者的常识实在是少得可怜。
“十六岁。”顾春秋伸手比划了一下:“每个人的天赋都有所不同,但神魂却是大同小异的,修道者夺天地造化提升自身,除了天赋这个必须的条件之外,还要要求神魂完整。”
“而神魂并非出生即完整,是需要随着年龄成长而逐渐完整的,有的人天资聪慧,自小接受最优秀的教育,神魂十二岁就可能成长完整,这是少例。”
“绝大多数人的神魂都是自然成长,到十六岁之后才会彻底完整,这也是为何十六岁以后才能够开始修行的原因。”
顾春秋为李子冀补充着修道者的常识:“天资卓越者,修行半年之内便可踏足初境,继续往上提升要看心性和悟性,而天资不足者,比如昨夜刺杀你的那人,修行十几二十年,依旧还是个初境修士,他的天赋完全可以用不值一提来形容。”
“你今年十九岁,现在开始修行的话,起步算是很晚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快破四境了。”
顾春秋摸着自己的下巴,显得有些得意。
李子冀静静听着,的确,这么算下来的话,自己算是白白浪费了三年时间,如果碰到天赋相同的人,三年的差距只怕永远也无法追得上。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顾春秋难得宽慰了一句:“账不是这么算的,修行可不是算学,一加一那么简单,如果单纯用修行时间来衡量实力,那么也就不会有天才这种人存在了。”
“两个人的天赋或许一样,但经历的事情,看待事物的目光,心性都是绝对不一样的,机遇,判断,修行路上存在着无数的变数,可能今天你比我强,明天我就超越了你。”
“修行要看天赋和心性,就像我,别人走百年,甚至几百年的路,我只用了十年就已经走完了,当然,你也不要太崇拜我,算了,允许你有一点点的崇拜,毕竟如我这般的天资绝世,你的确应该表示尊敬。”
顾春秋叹了口气,闭着眼睛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目光。
哪怕现在只有李子冀一个人看着他。
“你和我说这么多,难道想要教我修行?”李子冀不是傻子,他听出了顾春秋的弦外之音。
“我之前没说吗?”顾春秋愣了一下,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又忘说了,等你去扶摇台之后,无论胜负,我都会带你去一个地方,教你修行。”
能够从普通人成为修行者,这对谁来说都是一件绝对值得高兴的事情。
毕竟无数想成为修道者的人未必有这个天赋,有天赋的人未必有这个机会。
现在顾春秋开口邀请,自然是承认了李子冀的天赋,也给出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可李子冀并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
“为何?”
他再度问出了这个问题。
凡事总要有个理由,他不认为自己棋下的足够好,就值得被高看一眼。
顾春秋看着他,脸上少有带着正色:“因为你很适合。”
普通人杀修行者,棋道可与木南山一较高下,字画双绝,最关键的是,品行足够,而且不会心慈手软。
就像国公府派人杀他,李子冀不会因为李孟尝是他的父亲而犹犹豫豫。
这样的人很适合修行。
圣朝也很缺少这样的人。
“圣朝依旧强大,但却如履薄冰,你未必是能够改变这一切的人,但你一定可以很好的润色这一切,最关键的是,你的身份代表了你的立场。”
我的身份?
李子冀眉头一皱,隐约间明白了什么:“看来你所在的地方,和国公府的关系一定不是很好。”
顾春秋笑了笑,没有再解释,现在的李子冀接触不到太多东西,就算他说的再详细对方也未必听的明白。
以后自然会知晓。
“对了,你今年多少岁?”李子冀忽然问道。
顾春秋道:“二十六岁。”
“那你的境界?”
李子冀有些好奇,先前的交谈当中,顾春秋扬言他自己用十年的时间走完了很多人百年几百年的道路,那他的境界会是什么?
十年时间,又能修行多强?
“不告诉你。”
顾春秋打了个哈欠,起身拍拍屁股,翻墙走了。
夜风吹拂,房檐上的雪今天化了不少,李子冀倚着树干,心里想着今晚的这场交谈,能够有机会成为修道者这自然是好事,顺带着顾春秋还能帮忙解决国公府的麻烦。
可自己需要付出什么?
真的仅仅只是上扶摇台和木南山下一场棋?
不会这么简单。
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起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长安城,这座看起来平静却处处暗潮汹涌的地方,李子冀隐约意识到自己已经掺和进一场大戏之中,却还不知道自己在这场戏里扮演的角色。
“修道者。”他走回屋子将门关上,熄灭了屋内的烛火。
“无论以后会面对什么,最起码现在这是自己最需要的。”
认识到这一点,李子冀放空了思绪,不再去考虑太多。
“大兄,我怕鬼。”
果果翻身抱紧了李子冀的手臂,将小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刚刚顾春秋讲鬼故事的时候,小丫头也躲在门后偷听。
李子冀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这个世上是没有鬼的。”
如果真的有鬼存在,那么遂宁城死去的数万人,此时此刻应该已经撕碎了国公府。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想不到长安城竟然出了你这么个大言不惭的家伙。”
青年笑了笑,迈步走进来在屋内看了一圈。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青年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环抱的双臂也随之放了下来,他又抬头看向了那三幅画,问道:“这些诗句,都是你做的?”
一个年轻人不值得惊讶,一个年轻人能写出来不逊色书法大家的好字那就很让人惊讶,尤其是当这个年轻人还能做出才情惊世的诗词,那就更让人惊讶。
青年目光最终停留在李子冀的脸上,微微皱着眉,他怎么从未听说过长安城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李子冀点了点头:“若是要买字,十两一幅。”
青年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弯了腰,嘲讽道:“穷酸,你肯定不是京城的人。”
“为何?”李子冀不解。
青年指着墙上那些诗词,认真解释道:“只有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才会将如此好的诗词,如此绝顶的书法,卖十两一幅。”
李子冀眉头一皱,十两这个价格并非是随便想想的,而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定下来的,太低不值当,太高没人买,十两刚刚好。
可眼前这个锦衣青年竟然说他卖少了。
“那依你来看,应该卖多少?”
青年摸着下巴,指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那幅字说道:“这幅字,最起码值一百两,这句诗最起码值一百两,加在一起,二百两起步。”
二百两?
饶是李子冀对于这个世界的银钱感受并不深刻,在听到这个价格之后也是没忍住露出一抹惊愕:“二百两,只怕没人愿意买。”
“没人?”青年摇头失笑,从怀里掏出两片金叶子放到了柜台上:“我,顾春秋,愿意花二百两买。”
李子冀看着那两片金叶子,没有说话。
这些天一直都不开张,开张的第一笔生意就足够他和果果安稳吃上一年,对于果果来说,这幸福来得很突然,可对于李子冀来说,他只是觉得有些惊讶。
愿意主动涨价二百两买一幅字,世上很少会有这样的人。
顾春秋抬手轻轻一招,挂在墙上的那幅字就直接飘到了他的手上,他低头看着,眉头轻轻一挑:“穷酸,你也会使剑?”
修道者。
李子冀的目光微微眯了起来,和偌大普通人比较起来,修道者的数量稀少,普通人想要成为修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天赋一项门槛就足以拦住九成九。
“会一点。”
李子冀并不否认,他知道青年这么询问肯定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什么。
“啧啧。”顾春秋眼中的兴趣更浓了些:“如你这般的人,竟然只是个普通人,老实说,我想不通。”
背负双手在店中又逛了一圈,顾春秋眼中的兴趣更浓:“穷酸,你为何不去儒山,像你这样的人,在儒山一定很受人喜欢。”
去儒山?
李子冀怔了怔,他从未想过这件事,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多的时间,他从未想过自己也要开始修行这样的念头。
看到李子冀没有回答,顾春秋也不在意,迈步来到了他的面前,低头看着棋盘上的就黑白子,手指跟着动了起来。
在他的眼中面前的棋盘并非是死的,而是活的,顾春秋看见了李子冀落下的第一颗棋子,然后一枚一枚的到现在布满全局。
他脸上的神情也跟着认真了起来。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两刻钟的时间:“白棋胜了。”
李子冀的面色也跟着认真起来:“你能看出白棋获胜,这并不简单。”
现在的棋面是黑棋占优,并且白棋几乎找不到什么翻盘的可能,但这个青年却说白棋会赢,这份棋力不简单。
顾春秋有些得意:“能被你这穷酸夸奖,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
“对了穷酸,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这件铺子闲置三十年了,你能选在这里开张,也算是眼光独到。”
“李子冀,南陵人士。”
“南陵郡?”顾春秋想了想,然后抚掌道:“前些日子遂宁发了一场大水,就在你们南陵郡。”
果果的小身子抖了抖。
李子冀面色平静:“我就是遂宁城的人,侥幸活了一命。”
此言一出,顾春秋脸上当即便露出了惊讶之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的确侥幸,那场大水可死了不少人。”
又沉默了片刻,顾春秋起身用力地伸了个懒腰:“以后你这些字全都不能低于二百两,要是有人质疑,你就说我顾春秋花二百两买了一幅字,知道我的人就不会再议价,不知道我的人你降价他们也不会买。”
哼着小调,顾春秋拿着字离开了清风雅舍,他觉得今天这趟门没有白出,碰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子,还得了一幅很好的字。
“这么了不得的家伙竟然会是一个普通人,有意思,有意思得很啊。”
顾春秋一上一下的扔着手里的字,摇头晃脑的走着,觉得有趣极了,他觉得如同李子冀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是很简单的人。
李子冀望着青年远去的身影,低头思考起来。
他看得出来顾春秋的来历不会简单,毕竟在长安城这样的地方,扔出去一块板砖都能砸中三位朝廷命官,所以顾春秋究竟是什么来历他并不好奇,因为与他无关,他思考的是修行这两个字。
的确,自己一直以来都下意识忽略了成为修道者这样的念头,如果要成为一名修士的话,应该去哪里?
儒山?
李子冀摇了摇头,他的才气并没有多好,毕竟挂在墙上的那些诗并非真的是他所做,圣朝又有什么地方呢?
洗剑宗自然不提,小玉宫和梨园都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这些地方又岂是你想加入就能加入的?
如果三千院没有停止招收弟子那自然是最佳去处,毕竟三千院是圣朝以前唯一公平公开招收弟子的地方。
可现在,似乎的确没什么合适的去处。
买下这里?
伙计愣了一下,磕磕巴巴的说道:“这...这个我还没问,公子当真想要买下这里?”
他本来以为李子冀只是想要租一间铺子,万万没想到竟然开口直接就要买下来,这不是一般富有。
李子冀点了点头:“倘若价钱合适的话。”
伙计脸上眼中露出了狂喜之色,要是李子冀能在他的牵线之下买下这里,那他能够得到的好处自然更多更足。
当下是片刻也不敢耽误:“李公子您稍等我片刻,我这就去带我兄弟过来。”
说完,也不等李子冀答应,转头就跑,拿出了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
李子冀并不觉得等待是一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最起码眼前并不这么觉得,他在这条街上来回走了一遍,对于四周的环境有了初步的认识。
“这位公子,您当真要买下这里?”
伙计很快回来,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脸上带着几分藏不住的喜色。
这想来就是牙行负责这间铺子的牙人。
通常来说,牙人只不过是类似于中介的性质,撮合买卖双方,但据伙计说,这间铺子的主人家早年已经将铺子卖给了牙行,所以这次牙人就相当于是主家了。
李子冀目光在牙人的身上打量了一瞬就收了回来:“没错,只是不知道价钱怎么样?”
牙人沉吟了一瞬,然后道:“既然公子是三儿的朋友,那我也就实话实说,这间铺子在我们牙行手里已经三十一年了,当年买下来的时候是三千五百两,您若是真的诚心要,五千两,我卖给您。”
三十多年的维护修葺,再加上这个地段,五千两的价格其实一点都不高,还是那句话,要是三千院没有没落,就是五万两买这里,都有人抢破头。
“这间铺子已经三十多年没有人要,可见实在是不怎么吃香,如今我算是有意,这价格方面,能不能再实切些?”
牙人满脸苦笑:“公子,真不能便宜了,你想,三十年的维护经营,而且又是长安城里的好地段儿,五千两实在是在合适不过了,本来牙行定下的是八千两,现在足足便宜了三千两,您就别再议价了。”
李子冀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牙人咬了咬牙,狠力跺了跺脚:“四千八百两,看在三儿的面子上,我再给您便宜二百两。”
李子冀依旧是摇了摇头:“四千五百两,如果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签文书。”
五千两的价格的确不高,也没什么砍价空间,李子冀认为四千五百两已经是牙人能够接受的最低价格了。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在听到这个价格之后,牙人的脸色就好像是六月的天气不停变化,最终以很经典的叹气收尾:“也罢也罢,这间铺子我也实在是经营累了,就不赚公子什么钱,勉强保个本钱。”
四千五百两,价格定了下来。
李子冀带着牙人回到了香满楼,签订文书付钱,也拿到了那间铺子的地契,很痛快,基本上没有浪费什么时间。
在和伙计已经掌柜的一番告别之后,便带着早已经睡醒且吃饱喝足的果果一同来到了新房住下。
没什么行李,仅有的东西就是自己背上的包袱以及路上给果果买的一包油酥鸡。
“大兄,这是什么地方啊?”
带着果果来到了后院,看着大院子和三间屋子,果果眨着大眼睛好奇问道。
“这是我们的家,怎么样,喜不喜欢?”
李子冀弯腰将果果抱了起来,带着她前前后后逛了一遍,耐心地解释着所有的东西。
“这里比香满楼还要好吗?”
果果探着脑袋四下张望,她觉得这里好大,但人好少,就只有自己和大兄两个人。
李子冀微笑道:“当然比香满楼更好,在这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过你要乖乖听话才行。”
果果抓着鸡腿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举起另外一只手保证道:“好耶,我保证一定乖乖的。”
果果一直都很听话,这一点其实不怎么需要保证,只是以后每天要开门做生意,能陪这小丫头玩的时间自然就变少了。
“去玩吧。”
将小丫头放下,李子冀开始收拾起屋子,虽说牙行时不时会清扫,但毕竟不会太用心,在住之前肯定要从里到外的打扫一遍才行。
打扫卫生不算难,所以脑子可以放空,一边做事一边思考。
国公府给的钱在付过房钱之后就只剩下了三片金叶子和四个银元宝以及一些散碎银子,如果只是维持温饱的话,这些钱可以在长安城花上几年,但做生意要考虑的东西就要多很多。
并且坐吃山空也不是李子冀想要的结果。
开业肯定是要等几天的,材料的准备,挑一个好日子,并且还要重新做一个牌匾,只是店铺的名字比较难想。
文墨堂?
静墨轩?
都还可以,却又觉得差了点什么。
卫生从上午一直收拾到了傍晚,所有的家用品比如锅碗瓢盆之类的工具也全都买了齐全,四下环顾,的确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了。
“大兄,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果果坐在小板凳上,小手撑着下巴,噘着嘴询问,她已经饿了好半天了,但看李子冀一直在忙,又想到自己要乖乖听话的保证,所以一直都在忍着。
小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油泼面。”李子冀想到了以前在道观最常吃的东西,清苦的生活需要一些滋味。
果果不知道油泼面是什么东西,但她还是觉得很期待。
李子冀回到厨房揉面,想着那座清风道观,想着四位师父,心里终于决定了铺子的名字。
清风雅舍。
这名字或许算不上多好,但对于他自己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果果,出来吃饭。”
院子不仅仅只有前面门市一个正门,后面还有一个侧门,李子冀在侧门上挂了两个灯笼,烛火摇摇欲坠在雪面上。
散着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