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辰听话地跟着沈之念一起离开。
父子俩还没走远，身后传来顾川的招呼声：
“沈助理，你们来了怎么不进来？”
沈之念停下了脚步，和柳星辰一起被顾川揽了进去：
“来来来，快坐下，大家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他反客为主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柳家女婿。
父子俩被安排在角落坐下，身子都还没贴上沙发，柳母就满是嘲讽地说：
“小烟都到家了，你一个小小赘婿让我们等，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柳星辰听见自家奶奶呵斥沈之念的话，小心地缩在沈之念的身边。
柳母眉头皱得更紧了。
“看看这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哪里像我们柳家的种？”
“真是不知道小烟吃错了什么药，非要招你上门。”
“连声招呼也不打，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沈之念隐忍着，这些话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柳母向来看不上他，说他是下等人，也不喜欢流着下等人血液的柳星辰。
曾经他为了柳如烟，将一句句轻贱和辱骂全盘接受。
但是现在，他不想忍了。
他刚抬头要说话，只听见柳如烟开口维护他们：
“够了。”
“他才刚进门，你就说个没停，你让他们说话了吗？”
沈之念神色微怔，看向了柳如烟。
他忽然觉得自己又看见了自己曾经喜欢过的那个柳如烟。
那个在他最艰难的时刻将自己的饭卡送给他的柳如烟。
即使对她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钱，却支撑他从黑暗走向了光明。
“好了好了，吃饭吧。”柳奶奶大手一挥，宣布开席。
柳母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所有人都走向餐厅，沈之念父子俩与柳如烟落在了最后头。
“谢谢你帮我们说话。”
柳如烟冷眼看向沈之念，她分明没沈之念高，她开口的瞬间，沈之念却觉得自己比她低了半个头：
“谢什么？我只是不想别人看我的笑话。”
她语气更加发寒：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沈之念的表情僵在脸上。
这些年来，为了走向柳如烟，他废寝忘食地学习和提升自己才成为她的助理。
靠自己一步一脚印走到了今天。
但是在她眼里，他却还是那个渺小甚微的少年。
所以，她也觉得他上不了台面，对吧？
餐桌上，柳母还是没罢休，一直用顾川父子拉踩沈之念父子。
“小晋听说是跳级了吧，不亏是小川的孩子，就是聪明。要是当初你们俩顺利结了婚，我们就不愁有这么聪明的孙子了！”
柳星辰听着奶奶嫌弃的话，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沈之念捂着柳星辰的半只耳朵，示意他别听。
柳星辰咽下泪水，默默扒饭。
沈之念只想带着柳星辰赶快离开。
“啪——”
柳星辰的勺子掉了下去，他刚蹲下身子去捡。
对面的顾晋就爆发出一阵尖利的哭嚎：“好痛！”
所有人都看向顾晋，只看见顾晋满脸委屈地指着柳星辰：“哥哥拿叉子打我！”
柳星辰满脸无措地看向沈之念：“我没有......”
顾川已经抱起顾晋，露出他显然已经被敲红的小腿。
“沈助理！我知道小烟放不下我，你看不惯我，但是你不能报复到我孩子的身上！”
“星辰也还那么小，你怎么能这样教他？”
三两句话，顾川就已经为他们父子定罪。
沈之念亲眼看着儿子只是下去捡勺子，却被污蔑。
他冷着脸反驳：“我儿子没有打他，你少胡说！”
顾晋一听，哭得更加惨了。
一直沉着脸的柳如烟将柳星辰拽起：“道歉！”
柳星辰委屈极了，眼泪瞬间夺眶：“我没打他！我不要！”
柳如烟听见此起彼伏的哭声，心底更加烦躁。
一巴掌扇上柳星辰的脸：“还撒谎！”
一室寂静。
沈之念红了眼，冲过去：“柳如烟，你干什么！”
柳星辰双拳紧握，顶着红肿的脸看向柳如烟，稚嫩的童声中却带着丝丝决绝：
“我没有打他。”
“我讨厌你，我没有你这样的妈妈！”


是夜，沈之念在电视墙贴上最后一个字母“Y”，生日墙瞬间落成。
柳星辰一脸期盼地盯着大门。
他已经选择性忽略下午看见的事，只等着柳如烟过来陪他过生日。
昨天柳如烟终于松口要陪他，他高兴极了。
只是等到电视节目播过一轮又一轮，桌上的菜冷了又热，热了又冷。
柳如烟都没回来。
沈之念沉着一张脸看着手机，胸腔堵得慌。
你什么时候回家？
星辰的生日就要过去了。
他发过去的所有信息全都石沉大海。
对面传来响声，柳星辰已经自己将蜡烛插在蛋糕上：
“爸爸，我想许愿了。”
闻言，向来不轻易落泪的沈之念瞬间心疼地红了眼眶。
是他对不起儿子，没给他一个正常有爱的家庭。
他“嗯”了一声，准备帮儿子点火，手机却忽然震了一下。
他心一跳，柳星辰双眼也骤然放光：
“是妈妈吗？”
他连忙拿起手机，却是一条推送。
柳氏总裁遇真爱，共进甜蜜烛光晚餐，豪掷百万送游艇！
配图是柳如烟与顾川在暧昧的灯光下共进晚餐。
另一张则是两人并肩走向海岸，岸边停着一艘双层游艇，被媒体用箭头标出，价值百万。
无数评论都在祝福这对破镜重圆的璧人，猜测他们好事将近。
沈之念却只觉得嘲讽。
她自己亲口答应要给儿子过生日，现在却和前任甜蜜晚餐大肆秀恩爱。
这个世界上果然不被爱着的人，才最可悲。
他关上手机，平静地说：
“不是妈妈。”
他点燃了蜡烛，昏暗的灯光下，闭眼许愿的柳星辰和柳如烟更像了。
沈之念的心隐隐作痛。
他们都默契地没再提起柳如烟。
只是抱柳星辰去睡觉的时候，柳星辰凑近沈之念：
“爸爸，你知道我刚刚许了什么愿吗？”
“什么？”
“我许愿，妈妈能够珍惜后面两次机会，这样我们就能一家三口永远待在一起了！”
沈之念呼吸一滞，今夜，柳如烟又伤害了柳星辰一次，可儿子却还在渴望着母爱。
他真的做错了，当初就不应该卑劣的没有推开柳如烟。
他有些哽咽地回复：“会的，她会的。”
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柳星辰睡了，沈之念在阳台抽光了一包烟。
因为柳如烟，他已经戒烟很久了。
今夜却怎么也忍不住。
门口传来响声，沈之念转头，柳如烟红着脸进了家门，满身酒气。
“沈之念。”
她一叫他，沈之念下意识地冲上前去扶住她。
她只有喝醉了酒，才会对他这般热情。
柳如烟搂住沈之念的脖颈，热气肆意喷洒：
“我今天很开心。”
沈之念脊背猛地一僵，搂着柳如烟的手瞬间有些失了力气。
是啊，她过了这么甜蜜的一夜，当然应该高兴。
她将手上玩具塞给沈之念：“这个给星辰。”
沈之念盯着那出现过无数次的玩具包装，眼眸逐渐冷了下来。
原来她没忘记自己许下的约定，只是不在意罢了。
郁气瞬间冲破胸腔。
他说：“我们离婚吧。”
柳如烟瞬间定定地看向他，良久，她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
“离开我，你们父子俩活得下去吗？”
什么话也没说一头栽倒在沈之念的身上。
他苦涩地笑了下，抿唇抱起柳如烟送回主卧。
照顾好酒醉的柳如烟后，他搬去了客房。
翌日，柳如烟起得比他还早，神清气爽地进行国际会议，流利的伦敦腔在书房响起。
沈之念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在会议的间隙递给柳如烟：
“柳总，这里有份文件要您签个字。”
柳如烟认真听着对面的话，根本没关注沈之念说的是什么，拿过文件签下字递回给他。
看见沈之念还站在原地，她按下静音：
“不是已经签好文件了？你还站在这干什么？”
沈之念抓着离婚协议，指尖都泛白，颔首就要离开。
柳如烟又叫住他：
“等等。”


“沈助理，怎么这么突然辞职去挪威？柳总她同意了？”
人事经理诧异地问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
毕竟沈之念是柳如烟留在身边最久、最听话的助理。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在柳氏待一辈子。
沈之念自己也是这样以为的。
只是现在，他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
他苦涩地笑了笑，只抿了抿唇：“她会同意的。”
人事经理叹了一口气：“手续要等一个月，你到时候直接过来吧。”
沈之念点点头，转身离开。
还没走出办公室，柳如烟打来了电话。
她语气冰冷地通知沈之念：“来锦瑟。”
没等沈之念回答，电话已经挂断。
沈之念握紧手机，心里泛起酸涩的疼。
柳如烟是他隐婚六年的妻子。
七年前，柳如烟的未婚夫顾川抛下她和别的女人私奔，她日日买醉。
一次酒后意乱，她把沈之念当成了顾川。
某天出差时，柳如烟像是交代公事一般对他说：
“我怀孕了，我们结婚吧。”
听见消息的那一刻，沈之念惊喜又彷徨。
他爱了柳如烟许多年，终于要得偿所愿了吗？
他知道柳如烟心里还想着别人，但也许只要他努力，就能感动她吧。
他点了头。
他们结婚了，一切却还是如往常一样。
她是总裁，他是助理，而已。
就像现在，柳如烟并没有交代他什么，他却清楚的知道她要一套男式衣服，是给顾川的。
但他没有资格说什么。
他咽下所有苦涩，带着衣服来到锦瑟。
一进门，他就看见柳如烟小心翼翼地为顾川处理手上的伤口。
顾川上身光裸，柳如烟却好似早已经习惯了一般，凑得很近。
他的每一次抽气声，都能惹来柳如烟心疼的皱眉，动作越放越轻。
站在门口看着一切的沈之念眼眶发涩，却依旧面色如常地将衣服递到顾川面前。
顾川只轻扫了他一眼，吻了吻柳如烟的额头，起身上楼换衣服。
柳如烟则含情脉脉地盯着顾川的背影没放。
沈之念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满身局促。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叫了声：“如......”
却被柳如烟一个冰冷的眼神将话给噎了回去。
她喊了一声：“沈助理。”
沈之念抿了抿唇，他读懂了柳如烟语气中的警告。
即便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也不能逾越雷区半步。
他收起了要告诉她自己即将离职的想法，艰涩回道：“是。”
不过十分钟，顾川已经换上衣服下了楼。
他一身定制西装笔挺，与柳如烟站在一起般配极了。
柳如烟自然地牵上顾川的手与他肩并肩往外走，沈之念恭顺地拿着顾川换下的衣服跟在后面。
倏地，一声清脆的童声惹得沈之念猛地抬起头：
“爸爸！”
柳星辰背着书包，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他的眼神落在柳如烟与顾川交握的双手上，眼底划过受伤的神色。
柳如烟在看见柳星辰的时候脚步微顿，却还是没松开顾川的手。
柳星辰紧抿着唇：“柳阿姨好。”
柳如烟的脸色沉了沉，“嗯”了一声。
沈之念的心一紧，上前牵走柳星辰：
“抱歉，他来找我的。”
柳如烟目光冰冷：“处理好了再过来。”
她牵着顾川离开了，连余光都没落在他们父子身上。
沈之念将柳星辰抱起，抱歉地揉了揉他难过的小脸。
柳星辰轻声道：“97。”
“什么？”沈之念疑惑朝柳星辰看去。
“这是妈妈第97次让我难过了，还有三次，等到100次的时候，我们就离开妈妈，再也不回来了。”
沈之念的心揪着疼，点了点头：
“好。”


柳如烟怔愣站在原地，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柳星辰用这样的语气对她。
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心倏地有些慌乱。
只是片刻，她又拧起眉头来：
“你真是被宠坏了！”
她斥责的目光投向了沈之念。
早在柳如烟狠心打了柳星辰巴掌的那一刻，沈之念就心疼的要无法呼吸了。
在柳星辰心里，柳如烟有多么重要，他再清楚不过了。
柳如烟生了他，却从来没有亲自带过他，不给喂母乳给奶粉。
从小到大，柳星辰哭了是沈之念哄，病了是沈之念照顾，笑了也是沈之念逗的。
但柳星辰学会说话的第一秒，叫的却是“妈妈”。
无论柳如烟如何冷漠地对待他，他从来都是用一张笑脸对待。
他们父子俩，在柳如烟面前简直就没有尊严，没有了自我。
可即便是这样，柳如烟一颗心还是冰冷的。
就像现在，她连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将柳星辰看作是坏小孩，狠狠伤了他的心。
沈之念再没忍住怒火，对着柳如烟开腔：
“柳如烟，这话谁都可以说，但是你没有资格说。”
在柳家人震惊的目光中，沈之念牵着柳星辰离开。
柳如烟抓住沈之念的手：
“你们要去哪？”
沈之念盯着她节骨分明的手，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掰开：
“不用你管。”
柳如烟还想要抓住他再说些什么，沈之念一字一顿道：
“顾川还在等你。”
柳如烟立马看向顾川，下意识松开了沈之念的手。
感受到柳如烟的偏心，沈之念心底冷笑了下，牵着柳星辰离开。
柳如烟转头，发觉沈之念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想追上前去，却被顾川拦住：
“小晋说他还是有点疼，我想陪他去医院看看。”
柳如烟抱歉地回道：“对不起，是我没教好他。”
她开车，带着顾川和顾晋去医院。
车子恰好与沈之念父子擦肩而过，看见她车后座的顾川父子，沈之念眉眼动都没动一下。
他低头对儿子说：
“我们今晚就去挪威好不好？”
柳星辰点点头，目光坚定：“好。”
回了家，沈之念收拾好了父子俩的所有东西。
拿出角落的小箱子时，他犹豫了一下。
柳星辰问：“这是什么？”
沈之念打开了箱子，尘封已久的气息散开。
里头是一张被塑封了的饭卡，还有被沈之念从高中榜样栏里撕下的柳如烟的证件照。
底下还有一沓他写了却交不出去的信。
他合上了盒子，只说：“是不重要的东西。”
然后在院子里将这一切都埋进了土里。
他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摆在餐桌。
带着柳星辰头也不回地离开。
临上机前，他收到了柳如烟的短信：
“今天事出有因，等我回去跟你解释。”
沈之念看了两眼，只发送了一个数字“100”。
那头回得很快：“什么？”
沈之念面无表情地输入：
“我和儿子给了你100次机会伤害我们，今天是你伤害我们的第100次。”
他没再多说什么，把手机关机就带着儿子登机了。
将所有的信息全都屏蔽在飞行之外。


沈之念心一紧，转头看向柳如烟。
“爸妈说今晚回家吃饭。”
她扫了一眼他身上的西装，皱了皱眉：
“你是柳家的上门女婿，至少穿得体面一点，把这套换上。”
说着，她手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袋子。
沈之念没说话，拿过袋子就走了，没看见身后柳如烟诧异的眼神。
沈之念把袋子放进衣橱里，和曾经柳如烟买给他的衣服放在一块。
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柳如烟送的肯定又是高级奢华的西服套装。
但是她不知道，他向来穿不惯这些。
喜欢穿西服的，只是顾川。
他下了楼，柳如烟已经坐上后座，她正拿着平板工作。
沈之念透过半开的车窗看见柳如烟沉静的脸，她真的很美，尤其是认真工作的时候。
是他爱了许久的人啊，可之后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他敛眸，上了副驾。
柳如烟抬起头，看见依旧穿着自己西装的沈之念皱了皱眉：
“怎么不穿那套？”
沈之念沉声道：“太贵重了，怕弄脏。”
柳如烟盯着他看了几秒，语气有些发冷：
“我们柳家从来不会亏待男人。”
“弄脏了再订一套就是了。”
沈之念抿了抿唇，松口：“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会换上。”
柳如烟紧皱的眉头在这时才舒展开来。
沈之念照常给柳如烟交代行程：
“九点，在大会议室召开年末总结；十一点约了楚怀的张总洽谈合作，顺便......”
“昨晚的绯闻我已经找人撤掉了。”柳如烟开口打断了沈之念。
在沈之念怔愣的神情中，她继续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你直接处理。”
沈之念只“嗯”了一声。
柳如烟面色沉了沉：“你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对劲，是在跟我闹脾气吗？”
沈之念呼吸一滞，他有什么理由跟柳如烟闹脾气。
他解释：“我没有。”
柳如烟却依旧不高兴，皱着眉斥责他：
“沈之念，我说过，我可以给你婚姻、给你钱，但是你不能奢望我给你爱。”
“我希望你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沈之念的心又被一寸一寸地割伤。
他知道柳如烟的心是顾川的，他能短暂拥有她六年就已经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他不敢再奢求别的。
现在，他也不会去奢求了。
他攥紧了手，藏起了失落，淡声回道：“我知道，我会乖乖听你的。”
他没再多说，转头又继续报行程。
看着沈之念，柳如烟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消失，令她怎么也抓不住。
一整天，沈之念都在为离开做准备，还有不到一个月，他得提前交接工作。
下班后，柳如烟临时去见客户，他先回家接柳星辰。
他还是换上了那套衣服。
柳星辰很喜欢衣领上的碎钻，一脸高兴地问他：
“这套衣服我没见爸爸穿过，是不是妈妈送给你的？”
沈之念点点头，柳星辰高兴地都要跳起来：
“太好了，我的生日愿望要成真了！”
看着柳星辰雀跃的模样，沈之念不忍心告诉他这只不过是柳如烟对他的施舍。
下了车，他牵着柳星辰进门。
欢笑声瞬间穿透他的耳膜。
他看过去，从来不肯碰柳星辰一下的柳奶奶一脸宠溺地抱着顾川的儿子顾晋，喂他吃水果。
柳母则是对着此前抛弃过她女儿的顾川和颜悦色道：
“都怪我那不中用的亲家，害你以身抵债，让你和小烟做了对苦命鸳鸯。”
“现在你回来了，我马上就让小烟和那个穷小子离婚嫁给你。”
顾川马上深情款款地看向柳如烟：“我现在只等小烟松口了。”
所有人都看向柳如烟，她笑了笑说：“快了。”
沈之念自嘲的笑了笑。
他刚刚居然还在期待着柳如烟说“不会”。
他牵着柳星辰的手紧了紧，说：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