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澈苏知知的其他类型小说《薛澈苏知知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木香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山上天色亮得早。晨光熹微时,郝仁和白洵带着几个村民从地下酒窖出来,衣摆上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的月光。白洵的刀依然在腰间的刀鞘里,刀鞘末端接连滑下一串血珠。血滴落在春日青嫩的芳草上,像胭脂色的露珠。郝仁几人审了一夜青蛇帮,用了各种办法逼得他们吐口做过的所有事情。卖过的人,劫过的财,刺杀过的官……以及所谓的朝中贵人,都被交代了个清楚。审人的法子很有效,就是有些血腥。仇冥还剩下一口气吊着,身上被绑了几根麻绳,被孔武拉着在地上拖行。他满脸是血,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已然辨不出原本模样。若能重来选一次,他宁死也不会来这座山。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村民,也不是普通的山匪。手狠,心也狠。尤其是站在中间的那个斯文俊秀的村长郝仁,居然让人一刀一刀地剜他们身上的皮肉...
山上天色亮得早。
晨光熹微时,郝仁和白洵带着几个村民从地下酒窖出来,衣摆上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的月光。
白洵的刀依然在腰间的刀鞘里,刀鞘末端接连滑下一串血珠。
血滴落在春日青嫩的芳草上,像胭脂色的露珠。
郝仁几人审了一夜青蛇帮,用了各种办法逼得他们吐口做过的所有事情。
卖过的人,劫过的财,刺杀过的官……以及所谓的朝中贵人,都被交代了个清楚。
审人的法子很有效,就是有些血腥。
仇冥还剩下一口气吊着,身上被绑了几根麻绳,被孔武拉着在地上拖行。
他满脸是血,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已然辨不出原本模样。
若能重来选一次,他宁死也不会来这座山。
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村民,也不是普通的山匪。
手狠,心也狠。
尤其是站在中间的那个斯文俊秀的村长郝仁,居然让人一刀一刀地剜他们身上的皮肉。
郝仁每问一个问题,就有人从仇冥他们身上剜下一块肉。
只有最先回答的那个人,才可幸免一次,其他不回答或是回答晚了的人,都会挨上一刀。
而后郝仁又会抛出下一个问题,如此循环。
施刀的人极有手法,每一刀都避开要害,确保他们痛不欲生,又没有性命之危。
青蛇帮的人刚开始还可以忍,但到后面就争相交代。
仇冥也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在刮骨之痛下终于破口喊道:
“兵部鲁侍郎你们惹得起么?!区区山野村匪,鲁侍郎动动手指就能剿了你们整个山头!”
他喊完,等着看村民们惊慌的反应。
郝仁望着他,面上没有半分被威慑住的恐惧,只颔首赞同:
“说的对,那就更不能留活口了。”
噗。
仇冥吐了一口血。
到了天亮时,该说的不该说的,青蛇帮全交代了。
仇冥被绑着拖出酒窖,以为黑匪山的村民要将他扔去野外自生自灭。
“到了。”前面带路的白洵停下脚步。
面前是一处阴湿的洞穴,内里幽深漆黑,不见一星半点光亮。
孔武把手上的麻绳一甩,将仇冥扔到了洞口。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洞内传出,一只碗口粗的大蟒蛇游移至洞口。
“嗬……嗬……”仇冥声带嘶哑,两手抠进身下的泥土里,全身颤栗。
他没想到,这些人竟会把他拖来喂蛇!
村民们不知何时离去了,只余下张开巨口的蟒蛇和猎物。蟒蛇一口咬住仇冥的脚踝,将人拖进洞穴。
仇冥惊恐地想抓住地面,却只在所过之处刮下长长的十指血痕。
身体彻底没入黑暗前,他眼前浮现一双满是怨毒憎恶的眼睛。
那个被蛇分食的富商临死前曾用流血的双目盯着他:
“我死后必化长虫,啖你血肉!”
仇冥的瞳孔在恐惧中急剧扩张:
“嗬……不要……嗬……”
巨蟒缠绕住仇冥的身体,再次张开巨口,朝着仇冥俯下……
……
苏知知今日破天荒地没有出门闹腾。
她昨夜摔跤,把手臂给摔脱臼了。
虞大夫用布条把苏知知的胳膊包得严严实实,多余的布条绕到颈后挂着,手臂悬吊在胸前。
“接下来不可再胡闹了,虞大夫说了,要休养三旬。”
伍瑛娘一早就来叮嘱苏知知。
昨晚那一下真是把大家都吓坏了。
虽然就算中了暗器,有虞大夫和花二娘在,不会出人命,但谁也不想看见苏知知出事。
苏知知吊着胳膊,在伍瑛娘的照顾下老老实实地穿衣洗漱。
她喝着伍瑛娘熬的鸡蛋粥,突然机灵一笑:
“娘,我要休养这么久,是不是就不用念书写字了?”
伍瑛娘轻轻掐了一下女儿粉嫩的脸蛋:
“你运气好,摔的是左手,不影响右手练字,明日照旧去学堂。”
苏知知不嘻嘻了:……这运气好得真不是地方!
苏知知没出门,薛澈倒是来村长家看望她了。
薛澈休息了几日,烧都退了,虞大夫让他每天除了喝药外要多出门走走。
薛澈得知青蛇帮是冲着自己来的,对于自己给村里再三添麻烦这事,他很不好意思。
又听说苏知知在混乱中摔伤了手,他觉得自己于情于理都应当来探望。
只可惜他眼下不在京城,没有管家备上门礼,薛澈只好自己作了一幅画带来,不至于两手空空。
薛澈来的时候,见门外趴着断腿的小羊,低头吃草。
旁边窗户露出苏知知板着的小脸,苦大仇深地写大字。
“知知。”薛澈在门口敲敲门。
苏知知回头看见玩伴,眉头一下舒展开,眼中春意绽放:
“阿澈,快进来!”
薛澈走到苏知知身边,看着她悬挂的手臂:
“你感觉如何,还疼吗?”
苏知知大大咧咧地摇头:
“睡了一觉就不疼了,还不如我练字手疼呢。”
“你手里拿着什么呀?”苏知知一眼就注意到薛澈手里的画卷。
薛澈将画卷递过去:“送给你的。”
“我看看。”苏知知欢喜地催着薛澈打开。
画卷徐徐展开,天高云淡,一只巨鹰在空中展翅。地面上,三三两两村民荷锄。
其中有个女童的背影,头上两朵小花苞,系着的红绳随风飘扬。
苏知知指着那只巨鹰:“你画的是阿宝?”
薛澈点头。
苏知知:“那我在哪里?”
薛澈指了一下画上系红绳的小背影。
“你把阿宝画得这么大,把我画得这么这么小?”
苏知知用右手小指头的指尖比划着,发现那小人还没自己的小指一半高。
对比起阿宝的身躯,她简直小得像条蚯蚓。
“阿澈,你送我的画,上面连我的脸都没有,还把我画成小虫!”
薛澈:“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知知:“那你是什么意思?”
薛澈面皮泛红。
他从来没画过女孩子,日常只画过山水动物。
落笔前,他也想过画苏知知摸着阿宝脑袋的模样,可是羞于下笔,就改了布局。
“你是不是不会画人呀?我教你。”
苏知知拿起笔在画卷上添了一个小人,椭圆的小脸,里面点了眼睛和鼻子。
画得很简单,但居然和薛澈的神态有几分像。
“喏,画人又不难,你下次就这样画我吧。”
苏知知说着,要在小人旁边写上薛澈的名字,然后她扭头:
“澈字怎么写?”
薛澈用指头在桌面上划了几下,示范怎么写“澈”字。
苏知知感叹:“你的名字好难写啊,比我和我爹娘的名字加起来都难写。你还有别的名字么?”
薛澈的手顿了一下,重新写了个字:
“我父亲很早为我取了字,愈之。”
苏知知一看就觉得脑袋大了一圈:“这不是更难写了么?”
她还是选择写了“澈”字。
苏知知写完薛澈的名字,又要在那个花苞头背影旁边添上自己的名字。
薛澈不解:“你为何要在画上标每个人名字?”
苏知知瞪大眼反问:“还不是因为你把人画太小了,不标怎么知道谁是谁?”
薛澈无言反驳,任由苏知知把名字添了上去。
反正那是他送给苏知知的,她想怎样都行。
但苏知知写完名字后,薛澈看着墨迹未干的那个“苏”字,终于吐出一个疑问:
“知知,你为何姓苏?”
郝村长姓郝,伍瑛娘姓伍。
知知是他们的女儿,却姓苏。
苏知知把画卷放在一旁晾干,很自然地回答:
“因为我生母给我取的名字啊。”
“郝村长,村里过得这么难,你早应该告诉本官的。”
郝仁谢过了顾刺史,而后道:
“其实大家不觉得苦,比起前些年饥荒瘟疫的日子,已死经好许多了。”
他的语气中有一种经历过大难后的知足。
宋县令没经历过岭南天灾之时,只听说那时饿殍满地,尸骨成堆。
他听着郝仁这样讲,心里更酸楚了。
山谷另一侧,放牛又放羊的孔武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继续把牛群和羊群往草多的地方赶。
顾刺史等人爬了山,又视察了村子一圈,都有些累了饿了。
郝仁邀请顾刺史和宋县令去自己家中吃些点心。
伍瑛娘本来和秋奶奶忙着给村中人做饭,也没什么功夫单独给这些人做吃食。
她干脆把昨天剩下的一点米团子和荠菜煮在一起,肉也没放,加点水,煮熟了就端出去。
“两位大人,村中餐食简陋,别嫌弃。”伍瑛娘把两碗热腾腾的荠菜团子放下,转身就出去忙了。
厨房里还炖着给知知晚上吃的鸽子呢,她得看着火。
伍瑛娘健壮的体魄倒是很吻合宋县令对村野妇人的印象。
且这妇人说话走路落落大方,很有几分侠气。
伍瑛娘走得急,他们也只当是村中妇人不好意思见外男,躲下去了。
“顾刺史、宋县令请用。”郝仁给他们添上两碗甘甜的山泉水。
荠菜团子不是什么少见菜,顾刺史和宋县令以前都吃过。
尤其是顾刺史。
他看见那鲜嫩的荠菜叶,还有带着米香的汤汁,吃了一口,发现味道竟很像自己过世的母亲做的。
多年前,他还是个学子的时候,他母亲为了省钱,常去挖野菜回来,煮在粥里给他吃。
那时米团子是过节时才能吃到的,混着荠菜一起煮,满口鲜香。
他吃团子的时候,母亲就坐在旁边给他补衣裳,看着他吃。
如今回首,母亲已经过世二十多年了,他自己也过了耳顺之年。他很久没再吃过野菜。
顾刺史吃得眼眶微湿。
他知道,这碗团子虽然简单朴素,但兴许已经是村里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吃食了。
宋县令没想那么多,他就觉得这荠菜的确很鲜香,还想着等会下山的时候他带一把野菜回去,晚上让家里的厨娘也煮这个吃。
顾刺史和宋县令吃完,告辞离开的时候,苏知知回来了。
“爹、娘,我挖野菜回来了!”
苏知知的声音老远就响起。
她今日收获颇丰,等不及地要回来告诉爹娘。
抓到的山鸡连带一窝小鸡已经被花二娘关进鸡圈里了,她背上的竹筐里满满都是荠菜。
今晚又可以吃鸡肉荠菜团子了。
她今天出门穿的是新做的衣裳,追山鸡滚下坡的时候,被树枝划破了,鞋子也烂了,身上都是泥点子。
娘看到了,肯定要发火的。
所以她特意拉了薛澈一起回来,要是娘想打她屁股,她就躲在薛澈背后。
薛澈身子弱,娘肯定舍不得下手。
郝仁朝着他们招手:“知知、阿澈。”
然后转头介绍道:“两位大人,见笑了,这是在下的女儿和外甥。”
顾刺史和宋县令都低头看着苏知知和薛澈。
见这两个孩子满脸都是灰,全身脏兮兮的,背上的竹筐里堆满了野菜。
其中女童的衣服还破破烂烂,脚上的鞋子都开了口。
“爹我今天挖了好多野菜,我还看见山鸡了,我摔了一跤滚到坡下,然后我……”
伍瑛娘看着李夫人离去的身影,对郝仁道:
“阿仁,我去净手,你先去看孩子。”
……
顾夫人得到柳山长允许后,匆匆去接了顾青柠出书院。
顾青柠提前一日见到母亲来,自然是很高兴地同母亲回去。
她走之前还在苏知知耳边说:
“知知,我下回来带一包芝麻糖给你,我家厨娘做的芝麻糖可香了。“
苏知知:“一言为定!”
顾夫人原本以为女儿会像往常一样神色委屈地从学堂出来,可她见女儿今日气色很好,笑容都更灿烂。
回去的路上,顾夫人在马车里搂着顾青柠:
“青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吓着了?李韶儿她们又欺负你了是不是?”
顾青柠靠在母亲柔软馨香的怀抱里:
“娘,我没吓到。我在书院有朋友了,我有知知。”
她跟母亲讲了苏知知的事情,还提到自己下次要带芝麻糖给知知。
顾夫人诧异:“就是上次救你的那个村子?”
上回顾青柠被救,顾家本来想送点谢礼给良民村,但打听了一下,都没人知道黑匪山怎么走,只能送了些谢礼犒劳县衙的衙役们。
顾夫人看女儿高兴,心里也熨帖:
“听你这么讲,知知是个好孩子,和你也投缘。回家后,娘给你们绣两个荷包,再绣两双鞋。”
顾青柠:“娘,你真好——”
“吁——”
马车忽然停下。
顾夫人抱着顾青柠堪堪稳住身子:
“二狗,怎么回事?”
赶马车的二狗回道:
“前面的马车突然栽了,好像是李府的马车。”
李府的马车里,李夫人原本坐得好好的,身边是昏迷的李韶儿。
李韶儿自从昨晚晕倒就没醒来过,今日是被李府的下人抱上马车的。
车轮滚动后,李夫人没往李韶儿身上多看一眼:
“别装了。”
李韶儿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
“母亲。”她坐起身子,低头盯着脚尖。
李夫人却厌弃地闭上眼,冷道:
“再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你就别去书院了,别给盛儿抹黑。”
李韶儿在嫡母面前像个锯嘴葫芦,什么也不敢说:
“是,母亲。”
此时马车的车靷突然断开,车厢往前倾倒。
李韶儿的身子不稳,直接就从马车帘后滚出去,脸朝地摔下去。
李夫人的脑袋撞到车厢门框上,肉眼可见地肿起一个大包。
两个人都疼得哎哟哎呦地喊起来。
“夫人、小姐!”
李家下人乱成一团,赶紧去扶。
街头熙熙攘攘,人潮如织。
伍瑛娘隔着人潮,伫立在街角。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被人扶起的李夫人和李韶儿,拳头松了又紧,转身回书院。
明德书院,桃李堂外。
郝仁已经先接了薛澈出来。
一大一小的身影正站在桃李堂不远处。
周围没有旁人,二人低声交谈。
郝仁神色难辨:“你看见是他放的?”
薛澈看着自己的书箱,语气果断:
“我没看见,但我知道是他放的。”
李章盛。
薛澈抿唇,又道:“我问了门房,昨日早上,李府小厮来给李章盛送过一个匣子。”
郝仁眉峰蹙了一瞬,手掌轻轻盖在薛澈头上:
“我知道了。”
正好到了午休的时候,学生们纷纷从桃李堂出来。
大家脸上都带着一种“我有八卦要分享”的表情。
毕竟昨晚出了事,今早周晓梦哭哭啼啼地被逐出书院,李韶儿和顾青柠也被接走了。
学生们都加快脚步往伙房走,要去说说这些事情。
郝仁和薛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可一直不见苏知知出来。
“驾!驾!”
赶马的乌梢长鞭在空中挥出一道晃影,撕裂傍晚的沉闷。
“唔唔……唔……”
马车内,娇俏的少女四肢被捆,口中塞着布条。
白嫩的手腕上搓出一道道血痕,泪珠从眼睫大颗地滚下来。
车帘外,精瘦如猴的吴老三驾着马车在山间小道扬起阵阵尘土。
转过弯道时,忽然见侧边的山林奔出一只半大的羊,后面跟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他避闪不及,连人带车直冲冲撞了上去。
“咩——”
小羊惨叫着被踢翻了身子,吴老三也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他骂骂咧咧往地上啐了一口:
“艹他娘的,撞了邪了!”
一道清脆童稚的嗓音响起:
“你不是撞邪,是撞了我家的羊。”
吴老三掀眼一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女童站在路中央,护着地上惨叫的羊。
女童衣衫半旧,两个圆圆的发髻上还沾着枯叶。唇红齿白,粉妆玉砌。
一双眼清如山间雪,灼灼似繁星。
吴老三眼中瞬时精光闪烁。
他车里绑了几个富家孩子,个个雪肤杏眼,已经是很漂亮的了。
可是这荒郊野外突然冒出的女童,竟然比那几个孩子都要生得好看。
吴老三搓搓手心:“你是哪的娃?你家大人呢?”
“此山是我家,外人禁入。你闯进了我家里,撞了我家的羊,你要赔钱的。”
苏知知声音很大,理直气壮。
吴老三目光飞快扫过两边山林,眼底划过一丝算计。
八成是山里猎户的孩子。
既然送到他手边,那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这女童皮白肉嫩的,定能卖个好价钱,有些富贵人家就喜欢买这种女童玩弄……
“一只羊罢了,你跟我来,我回家拿钱给你。”吴老三嘴角扯出笑,朝着苏知知招手。
他黝黑的手伸进袖内,摸出一块脏兮兮的米糖来。
“来,先给你吃块糖。”
苏知知摇头,明显没瞧上那块米糖:“你骗人。”
吴老三一愣,笑容干瘪下去。
苏知知的小手指着马车,大有看穿一切的架势:
“你没钱,你的衣裳和马车都很旧,连水囊都是补过的。你不是本地口音,你是卖人儿女的人贩子。你的米糖里放了药。”
方才风吹起车帘一角,苏知知看见了后面被绑着的身影。
“把马车和里面的人都留下,身上的钱都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走。”小小的人儿语气倒不小。
吴老三拿着米糖的手一僵,没想到这个小女娃居然能讲出这些东西。
听到最后那句话,他阴恻恻地笑起来,头上的疤挤成了一把刀:
“小丫头!遇见老子,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吴老三朝苏知知扑过去,凶态毕露。
苏知知灵活地往侧边一躲,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条蛇皮软鞭,唰地往吴老三脑门甩下去。
啪!吴老三迎面挨了一鞭,脑门上绽开个血口子。
躁怒之余,他惊讶于女童使出的力道,那鞭子抽下来的狠劲,居然不逊于成人。
苏知知抽完一鞭子就蹿回了路边的林子里。
与此同时,她嘴里发出鸟叫声,时短时长,节奏规律。
“啾啾啾——啾啾啾——”
苏知知发出鸟叫声后,前一刻还安静的山林,此起彼伏地响起了鸟叫声。
“啾啾啾——”
“啾啾啾——”
同样的长短,同样的节奏。
迅速地漫过整片山头。
山中无风,草木却窸窣作响。
头顶上,一只巨鹰盘旋。
吴老三忽觉一阵阴寒从背上蔓延至脖颈。
他汗毛立起,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驾着马车就想跑。
但已经晚了。
咻——
一支梅花镖破风而来,切断了马车缰绳。
老马跑了,车舆在原地翻倒。
吴老三往前栽了个跟头,头晕眼花地再欲爬起来时,见山林两侧陆续冲下十来个人。
“谁欺负我们知知了!”
“哪条狗瞎了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抓起来剥皮去骨,剁碎了喂狗!”
“……”
冲下来的人有男有女,要么提着剑,要么扛着刀,气势汹汹地将吴老三团团围住。
吴老三面如土色,身子抖成筛子。
就算再傻,也明白自己这是捅了土匪窝了。
吴老三跪下告饶:“各位好汉,小的有眼无珠,求好汉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要多少钱都好商量。”
“不行不行!不能放。”苏知知塞好自己的小皮鞭,此时又挤进了一圈人里面。
“他是人贩子,车里还有人的。”
吴老三再抬头时,脖颈处已然抵上一把雪刃。
持刀的是个中年男子,左手持刀,右手衣袖空荡。
他手中的刀锋晃了几下,挑断了吴老三的手筋和脚筋:
“带他上山,等村长回来商议如何处置。”
吴老三痛得在地上打滚:
“你们……你们知不知我是为谁做事,你们惹不起——唔——”
他还没滚上一圈,就被人麻利地绑成个粽子,口里塞了布条。
绑他的人还把他浑身上下搜了一遍,暗器、钱、药都被搜刮走了。
苏知知摇着小脑袋,走到吴老三身边,故作叹气地把那句话还给他:
“遇见我,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被堵住嘴的吴老三:……
另一边,倾倒的车厢也被检查了一遍。
里面居然挤着五个小人儿,都被捆着双手双脚,堵了嘴巴。一个个面有菜色,虚弱得站都站不稳。
有的甚至早就晕过去了,叫都叫不醒,只剩一口气吊着。
几个孩子被抱出来,松开了手脚上的束缚。
先前在车里一直挣扎的小姑娘目露惊慌,见一群人身形剽悍,扛刀提剑,吓得泪珠子还在掉个不停。
“你们……你们是谁?”
苏知知拿出块小手帕,踮起脚帮爱哭的姑娘擦眼泪。
她眼里有两颗咸蛋黄一样的落日:
“你可知黑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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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谁没看完前三章就跑?通通抓上黑匪山!٩(๑>◡<๑)۶
慕容婉吃了几口白玉鸡肉粥,就坐上马车去宫中了。
马车上,还坐着她的孪生哥哥慕容铭。
慕容铭斜躺在榻上,嘴里嚼着果干,一股吊儿郎当的模样:
“哼,再慢点,我还以为你怕了宁安,不肯去呢。”
慕容婉瞪了一眼哥哥:
“谁说我怕?”
这个月开始,慕容铭和慕容婉都要去宫中念书。
这还多亏了太子慕容禛。
慕容禛原本在东宫跟着张太傅念书,但觉得太过冷清,想要和同龄的宗室之子一起。
皇上对太子尤其宠爱,欣然应允。
毕竟还是启蒙期,太子喜欢热闹些也无妨,待到将来年纪长一些,需学治国之道和制衡之术时再分开。
能一同与太子念书是莫大的荣幸,更别提还有张太傅指点。
七王妃贺妍得知此事后,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了不少好话,才让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入宫伴读。
慕容铭和慕容婉到礼和殿时,殿内已经有几位皇子公主坐下了。
七岁的宁安公主看见慕容婉,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别处。
慕容婉是个很早熟的孩子,她心中不快,但没有表现出来。
至少不会在宫中让人看出来。
她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锦盒,走到宁安公主面前福身:
“宁安公主,昨日是婉儿失礼了,这是赔礼。”
昨日,张太傅在课上提问,慕容婉温习了书中内容,答得很轻松,受到张太傅的赞许。
她回家温习功课很认真,但她不是爱看书,只是喜欢得到赞扬和钦羡的目光。
宁安公主没答出来,尴尬之际见慕容婉出风头,心中不悦,课后为难慕容婉,两人起了口角。
慕容婉回家后跟母亲贺妍说了此事,贺妍安慰女儿一番,然后让女儿带上赔礼去给宁安公主道歉。
宁安公主是淑妃之女,平日得皇上喜爱,不能得罪。
慕容婉就算不甘心,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宁安看见慕容婉手中的锦盒,打开一看是一支绿松石 和蓝宝石打造的喜鹊,栩栩如生,精致耀眼。
本就是孩子,宁安一眼就喜欢上了,连带着看慕容婉都顺眼了:
“无事,本公主可不计较那些小事。”
宁安拿着喜鹊在手中把玩。
这喜鹊钗是去年外祖家送慕容婉的新年礼,慕容婉心中多少有些不舍,但也没办法。
母亲说明年再给她打一支更漂亮的。
“谢公主。”慕容婉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张太傅来了。”
不知谁叫了一声,大家都赶紧坐好。
太子慕容禛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桌上的功课和笔墨早有宫人摆好。
慕容禛的相貌像皇后,很端正,方形脸,额头宽,耳垂厚长。
算不得很漂亮,但是大家都说这是福泽深厚之相。
殿外走进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
银发,清瘦,身板很直。
像一棵落了雪的苍松。
张太傅环视殿内,见人都来齐了: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各位皇子公主、郡主世子。
昨日老臣布置的习字课业,不知各位殿下可完成了?”
每日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功课。
张太傅看着一群个子才到他腰间的小贵人们,有些头疼。
虽说教导皇嗣乃人臣之幸,但这终究是一群孩子。
外面多少年轻俊秀的后生求教,他无暇指点,却只在这教一群孩子们识字。
“张太傅,我都做完了。”宁安把自己的字帖摊开。
张太傅走过去看:“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