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靖瑄柳妄月的其他类型小说《热门小说被逼出嫁,她成了腹黑夫君的宠妻靖瑄柳妄月》,由网络作家“阿芜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下定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黄历上写着宜纳彩。静兰起来后就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与她同住的静莲忍不住问道:“你今日心情怎么这么好?”静兰仰着下巴异常骄傲地说:“今日姑爷来下定,成安伯府也来给大姑娘下定,到时候好让大姑娘知道她费尽心机抢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人家!也不知道能不能凑得上一百二十八抬聘礼!”静莲:“……”她也是很服静兰的脑回路,没有换亲之事前,静兰嘴里念叨的都是成安伯府、裴二爷的好话。说裴二爷是状元郎,是最有学识的人,她家姑娘又是最漂亮的姑娘,两人简直是绝配。现在裴二爷变成了大姑娘的未来夫婿,静兰却仿佛完全忘记她曾说过的和自家姑娘绝配的话,只说人家是穷酸的破落户,嫁过去那就是去受苦的。静莲无语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静兰这样一根...
下定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黄历上写着宜纳彩。
静兰起来后就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与她同住的静莲忍不住问道:“你今日心情怎么这么好?”
静兰仰着下巴异常骄傲地说:“今日姑爷来下定,成安伯府也来给大姑娘下定,到时候好让大姑娘知道她费尽心机抢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人家!也不知道能不能凑得上一百二十八抬聘礼!”
静莲:“……”
她也是很服静兰的脑回路,没有换亲之事前,静兰嘴里念叨的都是成安伯府、裴二爷的好话。
说裴二爷是状元郎,是最有学识的人,她家姑娘又是最漂亮的姑娘,两人简直是绝配。
现在裴二爷变成了大姑娘的未来夫婿,静兰却仿佛完全忘记她曾说过的和自家姑娘绝配的话,只说人家是穷酸的破落户,嫁过去那就是去受苦的。
静莲无语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静兰这样一根筋的性格也不错,至少对自家姑娘最是忠心,喜怒哀乐全随着自家姑娘的改变而改变。
到了梳妆的时候,柳芙想到母亲的叮嘱,便说道:“今日便将那支红宝石步摇戴上吧。”
静兰听到后,嘴角差点裂开到耳朵根。
“好咧!”
柳芙盛装打扮来到正院请安,这一路自然惊艳了很多人。
李氏看着容光焕发的柳芙,笑着说道:“芙儿,果然还是明艳的颜色更衬你的肤色,你这般打扮好看极了,日后还是要多多这样打扮的。”
柳芙笑了笑没有说话。
笑死,天天这样早上醒来就要在梳妆镜前坐一个时辰,她才受不了。
*
用过早饭,柳芙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因为今日靖国公府和成安伯府都要来下定,她回去了,过一会儿还要再过来。
母亲自然不会让她闲着,拿来厚厚的一摞账本让她看。
换亲之后,李氏突然产生了一股急迫感。
从前没想过柳芙会高嫁,对女儿各方面都没要求过。
现在柳芙要嫁到国公府成为主母,自身要是立不起来,日后当家也会被架空。
当年她刚掌中馈的时候,管事嬷嬷是蒋老太太的人,她的命令人家嘴上说没问题,其实根本不执行,她质问,人家还会有条不紊地说出她命令中的不合理,让她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只能憋着气。
她只能忍着,每天看账查账,最后终于找到管事嬷嬷的错处,把蒋老太太的人都发卖掉换上她自己的人,这一共用了四年的时间。
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她一样,足足浪费四年的时间,才彻底掌家。
柳芙一点都不想看账本。
算数对这个朝代的人来说,也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对她而言,真的不难,她连算盘都不需要打。
可这话不能说,说了的话,母亲准要念叨她。
她能怎么办,自然是认命地算账。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怎么有一种回到学生时代刚写完作业题的感觉……
“咚咚咚。”
书房门口传来敲门声。
柳芙放下手中的毛笔,说了一句“请进”。
敲门的人正是三姑娘柳晴。
“二姐姐,我进来了。”
柳晴进来后笑着说道:“二姐姐,母亲让我叫你去正堂。”
柳芙点点头,等丫鬟为她净手后便和柳晴一起朝着正堂走去。
路上,柳晴悄悄看了柳芙好几眼,总是欲言又止。
“三妹妹,你想说什么?”
柳芙见状,便直接问道。
柳晴面色一红,她小声说道:“二姐姐,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自愿替大姐姐嫁到靖国公府的。”
从前,她特别羡慕柳芙,是侯府的嫡女,还有亲生母亲护着,可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一切都有母亲为她考虑和承担。
无论是她还是大姐姐都是个可怜虫。
大姐姐表面看着风光,其实还是要靠才女的名声才能讨得父亲和蒋老太太的喜欢。
只有二姐姐,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完全不用去讨好别人。
可现在,她最羡慕的二姐姐也不再自由了,她被迫牺牲了她的亲事,葬送了后半生的幸福。
昨晚听到大姐姐和二姐姐换亲的消息后,她特别茫然,也很担心,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
柳芙知道柳晴一直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小姑娘。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柳芙还是实话实说道:“我是自愿的,虽然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对这门亲事都都如此悲观,可在我眼中这却是一门再好不过的亲事了。”
柳晴一脸懵地看着柳芙,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她了解二姐姐,知道二姐姐不是一个善于隐藏的人,或者说她不屑隐藏。
二姐姐的骨子里其实比大姐姐要骄傲得多。
二姐姐说的是真话!
“好亲事……吗?”柳晴有些茫然,柳芙的话让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想法有问题。
柳芙笑了笑,说道:“别想那么多了,你的亲事总不会像我这样麻烦的。”
柳晴点点头,虽然还有话想问,可看着近在咫尺的正堂大门,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正堂里,除了永昌侯和李氏外,蒋老太太带着大姑娘也过来了。
没办法,李氏才是永昌侯府正儿八经执掌中馈的侯夫人,永昌侯也同样待在正院,成安伯府送来的聘礼也只会直接送到正院,而不会越过正院送到蒋老太太的宁寿堂。
于是,她只能带着柳钰来到正院。
前厅内,蒋老太太非常虚伪地关心了几句李氏的身体。
身为李氏肚子里孩子的亲祖母,她必须得做个姿态。
李氏的态度不如平时温和,只是敷衍着回答了几句就不再开口。
很明显,李氏现在想和蒋老太太撕破脸,不想再维持最后的一点表面平静。
柳钰有心想要挽回,却无能为力。
她自己做的选择,就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等日后她成为一品诰命夫人那天,其他人只能仰望她,就算对她不满也只能赔着笑脸讨好她!
她是不会错的!
闻溪阁里。
柳芙喝了一杯李嬷嬷端上来的凉茶后,最后一丝睡意也被彻底驱散。
她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语气随意地说道:“衣服就不用换了,头上的蝴蝶金钗换成珠钗吧,去探望病人,总不好打扮的太艳丽。”
平日里,她向来不喜欢穿华丽厚重的衣裙,就连头上的簪钗,也更喜欢小巧精致的。
这蝴蝶金钗也是近日新得,瞧着精致,便戴了两天。
虽然柳芙平日里的打扮稍显朴素,可架不住她长着一张天仙脸。
便是不精心打扮,在人群中依旧很显眼。
毕竟华京第一草包美人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
“是。”静兰按照柳芙的吩咐,将柳芙头上的金钗摘了下来。
她清楚自家姑娘为何做此吩咐,还不是怕老夫人会因此心气不顺搞事情。
大姑娘的长相许是随了老爷多一些,长相并不出众,与自家姑娘走在一起,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老夫人怕自家姑娘抢了大姑娘的风头,每次瞧见自家姑娘精心打扮都没好脸色。
眼下大姑娘大病初愈正是憔悴的时候,自家姑娘若是穿金戴银光鲜亮丽地过去,两相对比,老夫人不生气才怪。
静兰明白道理,只是心里难免还是为自家姑娘打抱不平。
柳芙站直了身体,任由静兰为她整理身上的衣衫。
察觉到静兰脸上的委屈后,柳芙嘴角微微弯起,笑着说道:“别噘嘴了,我都没觉得委屈,你先替我委屈上了。不过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平日里咱们在自己的院子里不也很逍遥自在。”
柳芙不怕得罪祖母蒋老太太,蒋老太太除了阴阳怪气外也拿她没办法。
罚她抄写女诫和孝经,她就在几日后的宴会上展示她红肿的双手。
蒋老太太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便不敢再罚她抄写。
说她不孝,那影响的可是整个永昌侯府的名声,蒋老太太自然不敢。
除了每日必须的请安外,柳芙和蒋老太太两人相看两都厌。
至于她选择退让不过是不想给母亲李氏找麻烦罢了。
虽然现在蒋老太太也拿捏不住母亲,可总有个恶婆婆天天找麻烦也是一件很烦的事。
母亲与她不同,古人都注重孝道,母亲身为儿媳没办法对蒋老太太做到置之不理。
而她拥有现代人的记忆,自然不会愚孝。
算一算,她来到这个朝代已经快十五年了。
上辈子的她,从小就身体虚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做不了一点剧烈运动。
二十五岁那年,她看到一个小孩子无助地站在马路中间,不远处就是呼啸而来的汽车,她下意识将孩子拽开,自己却被车撞飞,导致心脏病突发,最后没有抢救过来。
也许是好人有好报,上天给予了她第二条生命。
她算是胎穿,六岁时意外觉醒前世记忆。
六岁那年,她因为不顺从嫡姐的管教与嫡姐顶了几句嘴,便被蒋老太太以不敬嫡姐为由罚跪祠堂两个时辰。
当时她年纪小,跪在满是牌位的阴森祠堂里又累又怕,一下子便发起高烧来。
也是因此,蒋老太太再也不敢罚她跪祠堂。
退烧后她的脑海里便多了上一世的记忆。
现在的朝代国号为周,正处在顶峰期,皇帝勤政爱民,百姓安居乐业,周围的小国也纷纷臣服,算是一个太平盛世。
她所在的永昌侯府是大周的上层勋贵,祖上是跟开国皇帝一起打江山的能臣,被开国皇帝授予爵位,并且世袭不降爵。
虽然到了她父亲这一代不如祖上那么辉煌,但祖上攒下的家底在,日子过得是极为体面富贵的。
只是拥有了现代记忆的她,自然不愿与这个朝代的女子一样去束缚自己。
重活一世不容易,她自然不想委屈自己,尤其是为了并不喜欢她的人去委屈自己。
于是,她便成了永昌侯府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草包美人二姑娘……
“走吧。”整理好衣服首饰后,柳芙对身边的丫鬟说道。
路上,柳芙碰到了庶妹柳晴。
柳晴人如其名,非常爱笑,唇边还有一对甜甜的小酒窝,看着她就让人觉得心情晴朗。
“二姐姐,”柳晴笑着问候,声音清脆明亮,“你也是去看大姐姐的吗?我听人说大姐姐退烧了,就想着去看望她。”
柳芙点点头,看来孙姨娘的消息也很灵通。
柳晴比她小了一岁,和她一样,都不受蒋老太太待见。
或者说蒋老太太是单纯的不待见她,对于柳晴却是无视,因为柳晴是庶出,身份低贱。
就连侯府这一辈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唯一的庶子也不被蒋老太太放在眼中。
可能在蒋老太太眼中,整个永昌侯府,就只有她、永昌侯还有她最疼爱的柳钰身份尊贵吧。
柳芙的姨娘是母亲李氏的贴身丫鬟,母亲怀她的时候,担心父亲被后院的姨娘们勾走,便像大多数高门主母一样,将身边容貌俏丽的丫鬟抬为侍妾。
这么多年来,孙姨娘对母亲很尊重,平日里不争不抢尽量不给母亲添麻烦,因此母亲对柳晴和孙姨娘母女俩也很是照顾。
柳芙和柳晴的关系自然也很好。
至少不像是和柳钰之间的虚假姐妹情。
两人一起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嫡姐柳钰的院子门口。
刚进来,就隐约听到从屋内传来的轻微哭泣声。
柳芙抿抿唇,果然像静兰听到的那样,嫡姐醒来后便哭闹不止。
离嫡姐的闺房越来越近,屋内的说话声也依稀能听到一点,但并不真切。
她好像听到了“嫁”字。
难道屋内正在说着嫡姐的婚事?
嫡姐哭闹不止,难道是婚事出了什么岔子?
柳芙悄悄在心里猜测道。
柳钰的闺房内,丘嬷嬷悄悄走到李氏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夫人,二姑娘和三姑娘来了。”
李氏闻言悄悄看了床上还抱在一起的祖孙二人一眼,再看下身旁明显很生气的夫君永昌侯,她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
眼下这个情况,还是别让柳芙进来了。
她同样压低声音回答道:“你让她们先回去吧,告诉芙儿过一会儿我去看她。”
“是,夫人。”
丘嬷嬷退出房间来到门外柳芙和柳晴的身前,她同样也是李氏的陪嫁嬷嬷,现在是府内的管事嬷嬷,帮着李氏管家。
“两位姑娘,夫人说让您们先回去吧,大姑娘现在身子不适不方便见人,您们改日再来探望大姑娘吧。”
说完,她转头看向柳芙。
对于夫人亲生的二姑娘,她的态度亲切中带着恭敬:“二姑娘,夫人说一会儿再去看您。”
柳芙点点头,知道母亲这是不想让自己掺和到嫡姐的事中。
这也同样意味着她的想法是对的,嫡姐这般不寻常的哭闹果然不是冲着她来的,也丝毫没有牵连到她身上。
“那我们便回去了,还请嬷嬷照顾好母亲的身体,若是等会儿太过疲倦,晚些时候芙儿去正院给母亲请安。”
柳芙说完,与柳晴一起转身朝外走。
不过听着蒋老太太的问责,永昌侯还是忍不住皱眉看向柳芙。
他问道:“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柳芙毫无惧意地回答道:“祖母这话我不认,我不认为给自己讨公道也是错!”
“今日去参加宴会,不知大姐姐和户部侍郎家的大姑娘说了什么话,我到宴会的时候就逼问我为何最后和靖国公世子定亲的人便成了我,还暗示是我抢了大姐姐的亲事。”
“事情的原委大家都清楚,我和靖国公世子定亲,是我为了整个侯府的名声着想,是我牺牲了自己来成全大姐姐,我不求大姐姐感恩我,但也不能我帮了她,她却要倒打我一耙。”
“没道理我这个牺牲者最后还要背上抢姐姐亲事的骂名,而大姐姐这个罪魁祸首却被所有人同情。”
“我不为自己讨公道,难道还要等着这盆脏水泼到身上不可!”
柳芙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内响起,清清楚楚,不卑不亢。
“你胡说!”
“我胡说?”柳芙轻笑,“乔姑娘都和大姐姐翻脸了,当众说大姐姐把她当枪使,难道我还能和乔姑娘一起污蔑大姐姐不成?”
蒋老太太无言以对。
永昌侯眉头紧皱,没想到一切竟然是柳钰自作聪明导致的。
而她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永昌侯觉得柳钰那次发烧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自从她退烧后,就屡次给侯府惹麻烦,所作所为与以往完全不同。
还有柳芙也是太冲动了,就算她受了委屈,可也不能不管不顾不考虑后果直接说出来。
李氏看着永昌侯不停变化的脸色就知道永昌侯在想些什么。
她开口道:“若是你觉得芙儿有错,那不如给我一封和离书,我带着芙儿自行立府,也好过在这里受气,不仅要帮人收拾烂摊子,得不到感谢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听到李氏充满威胁的话,永昌侯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敢惩罚柳芙。
虽说柳芙确实不顾全大局,可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柳钰的错。
柳钰要是不耍心机,也不会导致这样的事发生。
“大姑娘去祠堂反省七日,抄写一百遍女诫,到出嫁前不许再出家门。”
永昌侯的话说出来后,事情便已成定局。
蒋老太太不敢置信地看着永昌侯,可无论她再怎么抗议,都无济于事。
成安伯府里。
裴清垣坐在院子里喝闷酒。
就算成安伯府落魄了,消息也不算灵通,可也少不了消息灵通的有心人在他面前假装说漏嘴。
从一脸歉意的同窗口中,裴清垣终于知道他的未婚妻变成了永昌侯府大姑娘的真实原因。
按照永昌侯给出的原因,他以为是永昌侯欣赏他的能力和人品,不愿意失去他这样的女婿,而大姑娘也愿意嫁给他,才换成他与大姑娘议亲。
结果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不是永昌侯有多么欣赏他,也不是大姑娘对他有好感,一切都是为了永昌侯府和大姑娘的名声。
大姑娘为了不嫁给靖国公世子,只能选择嫁给他。
裴清垣心中苦涩,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闷酒。
这件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如果大姑娘真的没看上他,绝对不会同意嫁给他,可他就是觉得挫败。
这二十年来,他几乎顺风顺水,读书时一直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窗眼中崇拜的对象,最后更是高中状元,被阁老们夸赞学识。
柳钰睁开眼睛,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她看到向来疼爱自己的祖母一脸心疼和担忧地坐在床边看着她。
看到祖母,梦中那些不堪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她再也忍不住崩溃的情绪,快速扑到祖母怀中,泪水渐渐在眼眶中汹涌。
蒋老太太赶快将柳钰紧紧抱在怀里,虽不明白柳钰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见柳钰哭泣,只有心疼。
她一边动作轻柔地抚摸着柳钰的头做安抚状,一边问道:“祖母的乖孙女,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掉金豆子了呢。”
柳钰只是闷声哭着,多年来的教养让她做不出嚎啕大哭的行为来。
只是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似是要将心中所有的苦痛都流出来一般。
蒋老太太见状只能默默地安慰着。
过了快一刻钟的时间,柳钰的哭声才渐渐停下来。
蒋老太太只觉得被柳钰趴过的肩膀此时已经濡湿一片。
这一刻钟里,她的心情同样不好受,脑海里闪过无数种想法,可她清楚的知道,整个永昌侯府没有人敢让柳钰受委屈。
蒋老太太虽然偏心,但并不傻,她知道只要她还活着,就没人敢欺负柳钰。
她根本猜不到柳钰哭泣的原因。
“乖孙女,告诉祖母你这是怎么了?”她柔声问道。
柳钰哽咽着开口道:“祖母,我不要嫁靖司辰!”
蒋老太太怎么也没想到柳钰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想和她的未婚夫退亲。
难道是因为柳钰发烧这几天世子并未到府内探望,柳钰被伤透了心?
她只当柳钰是太过伤心说出来的气话。
蒋老太太哄着柳钰说道:“钰儿,明日祖母就让你父亲将你那没良心的未婚夫叫来,让他亲自给你赔礼道歉如何?”
柳钰见祖母误解了她的想法,心里有些着急。
她看着祖母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祖母,我并不是在闹脾气,我是真的不愿意嫁给他,外面对他的传闻都是真的,我不能嫁给他!还望祖母成全钰儿!”
然而蒋老太太还是没把柳钰的话当真,毕竟这个年代婚姻大事并非女子自己可以做主的,而且定亲再退亲于女子名声有碍。
柳钰向来聪慧,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人伤己的行为来。
再说,当年靖司辰受伤,紧接着他的未婚妻便提出退亲,外界因此传言他伤了那里,怕是不能人道成了一个废人了。
当年她并不愿意让柳钰与靖司辰定亲,还是柳钰劝她同意这门亲事的,说若非靖司辰有这样的传言,这未来的国公夫人之位也轮不到她来坐。
更何况,传言只是传言而已,与靖司辰解除婚约的英国公府也只是说两人八字不合才退了亲。
后来,英国公府那位姑娘转身就嫁给了三皇子成了皇子妃,没准退亲只是因为攀了高枝,与靖司辰身体无关。
再说,就算是真的伤到了那里,以靖国公府的权势和地位,肯定会请最好的御医医治,就算是伤了也能治好。
因此,柳钰拿靖司辰不能人道这件事当成要退亲的借口,蒋老太太是不信的。
她随口安抚道:“咱们钰儿不想嫁便不嫁。”
其实对于柳钰和靖司辰的这门亲事,最近蒋老太太心里也有些意见。
当年两家定亲的时候,柳钰身为侯府嫡女,能嫁到国公府成为未来的国公夫人,这是高嫁。
因为靖司辰有不能人道的传言,两家也勉强算是门当户对。
可眼下情况不一样。
三年前老靖国公因病去世,世子靖司辰回祖宅守孝三年。
这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华京中靖国公府的地位却比从前一落千丈。
就算靖司辰是国公府世子,即将继承国公之位,也不过是个没人帮扶的落魄国公爷罢了。
她虽然只是个待在后宅的妇人,不懂朝堂之事,可靖司辰已经守孝结束回华京一月有余,也不见圣上下旨让他袭爵。
很明显,靖国公府在皇帝那失宠了。
说句不好听的,像靖司辰这样的情况,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被皇帝下令削爵,钰儿嫁给了他,日后怕是不会像想象中那般风光。
只是柳钰和靖司辰的亲事,是由她父亲永昌侯和老靖国公一起定的。
这门亲事,除非圣上开口,否则永昌侯府主动退亲,外人定然会觉得永昌侯府家风有问题。
连带着柳钰这些年攒下的好名声也会丢的一干二净,好人家根本不愿意要这样的媳妇,就连侯府里其他姑娘的婚事也会受到牵连。
最重要的是,因为靖司辰守孝三年,柳钰眼看着已经十七岁了,再拖下去就要成为老姑娘了。
所以,就算蒋老太太对柳钰的亲事不似从前那般看好,也从未生过退亲的心。
“什么嫁不嫁的,钰儿这是不想嫁给世子?”
这时永昌侯和侯夫人李氏一同走了进来。
他们听到柳钰退烧的消息便赶了过来,谁承想刚进屋就听到蒋老太太说的那句“不想嫁便不嫁。”
听到父亲的问话,柳钰没有否认。
她知道和靖司辰退亲的过程一定非常艰难,但这个亲事必须退,无论何时,她都必须坚定自己的态度。
“没错,父亲,我不想嫁给他。”
“胡闹!”永昌侯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他沉声道,“钰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非老靖国公因病去世,世子要守孝三年,你们早已经成婚做了夫妻。更何况三日后靖国公府便要来下定,你怎可说不嫁就不嫁!”
说完,他看着柳钰苍白憔悴的面容,想着柳钰毕竟才大病初愈,心中的火气消散些许,再开口时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生硬。
“钰儿,我念你高烧才退,刚才的话只当你在说胡话,不会放在心上,”永昌侯说道,“这种话日后不要再提。”
“父亲,”柳钰看向永昌侯,认真地说,“我没说胡话,我是真的不想嫁给他,求您帮女儿退亲!”
永昌侯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在他心中,柳钰向来最是知书达理,从不给他给永昌侯府惹麻烦,是姐妹中的典范。
不过是发了一场烧而已,怎么就变得如此胡搅蛮缠,完全失了规矩!
“柳钰!”
柳钰也毫不退让地与永昌侯对峙:“父亲!”
蒋老太太从没见过这样为了某件事敢与父亲对峙而不后退的柳钰,她下意识便想帮柳钰争取一下。
她看向站在不远处不怒自威的儿子永昌侯说道:“儿啊,钰儿这门婚事我看就算了,强扭的瓜终究不甜,钰儿不愿意嫁,就算勉强她嫁了,日后她也不会幸福的。”
“母亲,钰儿与国公府的亲事不可更改,这是两家定亲,不是过家家,”永昌侯沉着脸说道,“钰儿不懂事胡闹,您别跟着她一起胡闹!”
听到父亲严厉的声音,以及他毫无回旋之地冷硬的话语,想到梦中嫁给靖司辰后她的未来,柳钰顿时悲从中来……
她不愿如梦中一般,去过那生不如死的日子,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
明明受上天的眷顾,给予她梦境预警,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她是天眷之人,自然要选择美好光明、长命百岁、风光体面的未来!
这门亲事,她一定要退!
想到这里,她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在祖母怀中大哭出声:“祖母,我不嫁靖司辰,我不嫁,我不要嫁给他守活寡!”
就算是失了分寸丢了形象,甚至失去父亲的宠爱,她也绝不后悔!
柳钰从懂事开始便严格要求自己,无论是规矩还是才华都是整个华京数一数二的,当着别人的面哭出声来是万万做不得的,更别说是说出守活寡这样的词汇来。
可现在也不得不这样做了。
这么多年,蒋老太太从未见过柳钰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哭得如此之惨,毫无形象之言。
蒋老太太顿时心疼坏了。
“不嫁,不嫁,咱们钰儿不嫁他,”蒋老太太瞬间理智全无,满心只剩下心疼,“咱们钰儿不想嫁的人,祖母绝不会让你嫁给他,谁说也不好使!”
“钰儿不哭,这世上健全的好男儿多的是,钰儿不喜欢他,祖母便为你寻一个你喜欢的,只要钰儿开心就好!”
听到这话,柳钰的眼前不自觉地闪过一个人的样子。
状元郎妹夫便是更好的。
喜不喜欢的她不在乎,她只知道只要嫁给他,日后她便是尊贵的一品诰命夫人,被人人敬重,没人敢嘲笑她!
柳钰的眼神闪烁。
如果她没记错,现在柳芙和妹夫还未正式定亲,她也还没嫁给靖司辰。
一切都来得及,这辈子成为尊贵的一品诰命夫人的人一定会是她柳钰!
被人人称赞敬佩的人,也一定是她柳钰!
“侯爷,夫人,老夫人,靖国公府和成安伯府的队伍都到一里外了!”管家进来通报道。
“好!”永昌侯满脸笑容。
等今日下了定礼交换了庚帖,两个女儿的婚事就算是彻底定下,之后就安心等待出嫁了。
管家的脸色略显纠结,可还是继续说道:“侯爷,靖国公府那边来人说世子今日有事要做没办法亲自过来,便让府内二爷过来替兄下定。”
这话一出,满堂寂静。
有什么事能比下定更重要,就算是当朝皇子娶正妃,下定的时候也要亲自过去送聘礼。
这话说得再好听,也无法掩饰靖司辰对这门亲事的不重视。
永昌侯的笑脸顿时就挂不住了。
李氏的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了些。
蒋老太太的眼里划过一抹嘲弄,她斜眼看了盛装打扮的柳芙一眼,就算打扮得跟朵花一样又如何,还不是没人欣赏。
柳钰垂下眼眸藏住眼底的复杂情绪。
她记得梦中的这一天,靖司辰也同样没亲自过来。
当时的她应该觉得被羞辱了吧,可她却不记得具体感受了,因为这与她嫁给靖司辰之后几年里受到的屈辱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想起梦中自己的痛苦,还有二妹妹的得意。
她心想——这辈子也该让二妹妹尝尝她当时的滋味了。
然而柳芙却完全没受到半分影响,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就仿佛这话中的主角不是她一样。
柳芙是真没什么感觉,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她又不是人见人爱的小仙女,没道理人家连见都没见过她,就要对她又敬又爱。
柳芙对靖司辰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不打她骂她,哪怕是冷暴力,她都能接受。
这要是靖司辰对她热情如火,她还不见得愿意嫁呢。
柳芙暗自在心里窃喜,看来靖司辰与她想象中的一样。
也许日后嫁过去的生活,也能如她所想一样,那就太好了!
原本脸色有些不好的李氏,看着柳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差点笑出声的样子,心中的担忧莫名就消失了。
傻人有傻福,就像柳芙说的一样,不要去担忧没发生的事。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柳芙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让自己活得更好。
永昌侯抿抿唇,略带歉意地看向李氏。
若非柳钰闹得这一出不得不姐妹换亲,世子也不会如此不给柳芙脸面。
李氏却面容平静大方得体地说道:“世子有要事自然耽搁不得,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自然要多体贴一些。”
永昌侯见李氏如此说话不由得感到一丝诧异,可紧接着就是欣慰,欣慰他们永昌侯府有李氏这样一位主母,真的是他的幸事。
没过多久两送礼家的队伍就都到了。
成安伯府其实不愿与靖国公府碰在一起,可送聘礼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不想错过好时辰就只能一起过来。
紧接着便开始唱礼。
靖国公府与成安伯府送来的聘礼虽然都是一百二十八抬,可礼单上的东西却差别极大。
越往后听,蒋老太太和柳钰的脸色越差。
梦中的柳钰根本没在意柳芙的聘礼有多少,那时候的她满心欢喜于自己要成为未来的国公夫人,对于这个低嫁的嫡妹根本没太多在意。
现在听到成安伯府送来的聘礼单子,就算时间紧迫,可也太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