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小说 其他类型 流放罪洲后我娇养的夫君统一六国完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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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乔

    男女主角分别是程曦月万紫柔的其他类型小说《流放罪洲后我娇养的夫君统一六国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二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曦月也皱了皱眉头。给秦二娘子婆媳用的是真言符,只是想她俩说出针对自己的原因,没想到她俩爆的是各自的丑闻,听了污耳朵,早知道换个惩罚了。客厅太过吵闹,以致外面传来异动都没人察觉,只有程曦月听见了心头一紧,拽了秦大娘子一把,“快回房藏些银子在身上。”旁边有族人听见她这话,嗤笑道,“完了,又疯了一个。”“程曦月,别以为你装疯卖傻,就能逃过罚跪......”程曦月提起裙摆,跑了。“程曦月,你回来!”有人在劝架,也有人骂程曦月,还是没人当回事。直到一个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不好了,外、外面来了好多官差......”客厅里静了一霎,许多人都怀疑自己听错。秦北霆是权势滔天的异性王,怎会有官差直闯入府?还是在他大婚的第二日!秦大娘想起程曦月...

章节试读

程曦月也皱了皱眉头。
给秦二娘子婆媳用的是真言符,只是想她俩说出针对自己的原因,没想到她俩爆的是各自的丑闻,听了污耳朵,早知道换个惩罚了。
客厅太过吵闹,以致外面传来异动都没人察觉,只有程曦月听见了心头一紧,拽了秦大娘子一把,“快回房藏些银子在身上。”
旁边有族人听见她这话,嗤笑道,“完了,又疯了一个。”
“程曦月,别以为你装疯卖傻,就能逃过罚跪......”
程曦月提起裙摆,跑了。
“程曦月,你回来!”
有人在劝架,也有人骂程曦月,还是没人当回事。
直到一个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不好了,外、外面来了好多官差......”
客厅里静了一霎,许多人都怀疑自己听错。
秦北霆是权势滔天的异性王,怎会有官差直闯入府?
还是在他大婚的第二日!
秦大娘想起程曦月方才的话,拉着女儿匆匆回房。
......
程曦月跑回房间,关上门。
她屏息静气,心中想着秦家库房,灰蒙蒙的空间里,便有了些画面。
她没有法力加持操控,画面并不清晰,雾蒙蒙的,隐约可见库房内,堆放着金银珠宝、古董字画,险些闪瞎她的眼!
秦家的家底真丰厚啊!
从前她对这些俗物不屑一顾,而今瞧着却满心欢喜,堕落了呀!
不过,方才见那几房人穿金戴银,那些华服好柔软,全身闪闪发亮,甚是好看,她也想要的。
收!
所有东西被吸入空间,不过眨眼的工夫,库房已被清空。
程曦月几乎要笑出了声,囤货好爽啊,香,太香了!
还有各房的私库也不能放过啊,他们穿得那么精致,好东西应该不少。
程曦月动用意念,收!收!收!
有钱还得有食物吧?去秦家的粮仓!
粮仓好大,分什么大米、玉米、面粉区,她不太懂,但想来应该全是粮食,全收了。
有了这些粮,就不愁饿肚子了。
对了,还有伙房!
厨子不在,估计都被请了出去,程曦月心头发紧,她要来不及了!
她一着急也不管是菜还是锅碗瓢盆,全都扫荡一空。
下一个地点,国库!
狗皇帝先前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是秦北霆护着他,替他平战乱、收复失地,而今四海升平却被他卸磨杀驴,那就休怪她不客气。
空间现出国库内的场景,程曦月便被里边的财宝震撼住。
无数的金银玉器堆积如山,令人目不暇接。
妈呀,她要发财了,发大财了!
她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清汤寡水的日子啊,竟不知坐拥金山的快乐!
程曦月几乎要笑出了声,小手那么一挥,就有一堆宝物被搜刮回来,一挥,又是一堆,太爽了!
不过,想到黎明百姓,她只收了一小部分。
接着是皇帝、皇后以及各个妃嫔的私库,全都搜刮得一件不剩。
程曦月瞄了一眼空间多出来的物品,狗皇帝藏的全是奇珍异宝,百年人参、灵芝、冬虫草等山珍全是顶级的品相,成精了快。
东珠、翡翠、玛瑙一筐筐,夜明珠都有她脑袋大。
而今全成了她的了,嘿嘿!
听说御厨做的饭菜很好吃,食材也是顶级的,她也收个干净,一点儿不落。
做完这些,她已经很累了。
虽然不用法力操纵空间,但极其损耗精神力,她感觉全身力气被抽空了。
最后再去一个地方,尚书府!
原身的祖父是江南首富,风光把她娘嫁入程家,嫁妆足有三百多抬。
可惜她娘在孕期发现渣爹养外室,以致抑郁成疾,生下孩子不到半年便撒手人寰,嫁妆全便宜了渣爹和外室。
而渣爹给原身置办的嫁妆,却用些破烂玩意儿滥竽充数,忒不是东西!
这些都是原身应得的,不能放过,统统收走!
甚至,那几个庶弟庶妹的小私库也去了,还有粮仓,一粒米都没给他留。
忙完回来,听见外面的动静越发大了,喝骂、哭喊、打砸物件,好不吓人。
她忙从空间取了俩大肉包吃了压压惊,再喝些水,解决生理问题,才走出去。
......
八月微凉,秦家众人只能穿一件中衣,被赶到院子里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老夫人面如死灰。
秦家祖上曾被封为忠勇侯,赫赫有名的贵族,也就近几代没落了些,可秦北霆强势崛起,带领全族又再上一个高度。
她真的做梦没想过,秦家会大厦倾塌的一日!
整个秦家都是按她的想法布置,低调奢华,无处不精致,可如狼似虎的禁卫军四处搜寻人,已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她不敢说一句,心却在滴血!
禁军汇报,“统领,除了离王,秦家所有人都在这儿了。”
禁军统领王继凡眯了眯眼,“不,还差一人。”
他看向老夫人,“离王的新婚妻子在何处?”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秦二娘立即接口,“那小贱、人指定是藏屋里哪个角落,仔细点搜。”
秦大娘子气急,“二弟妹!”
秦二娘翻白眼,“叫魂啊叫?抄家呢,谁都在这儿了,你以为她逃得掉?”
“那你也不能背刺自家人啊!”
秦二娘轻嗤一声,这蠢货懂什么,她卖王继凡个好,一会儿就不用搜她的身!
王继凡语气意味深长,“恐怕不止抄家,秦家全族还流放。”
“什么?!”
原本就垂头丧气的秦家人如遭晴天霹雳,这会儿更是两眼发直,只觉得天都塌了。
“怎会如此!”老夫人面色煞白,“北霆深受圣上信任,又是圣上的结义兄弟,先前也没听说他犯错,怎的突然就......”
王继凡凉凉地道,“老夫人,秦北霆意图谋逆,证据确凿,龙颜大怒!念在他曾为大奉立下汗马功劳,圣上对他网开一面,判他抄家流放,已是天大的恩赐。”
谋逆?
完了!
老夫人眼前一黑,嘴唇哆嗦,身体发软,一栽了下去。
先前她控制不住当众给程曦月下跪磕头,已让她羞愤欲死。
而今在连番打击之下,她再也扛不住。
“老夫人!”
“母亲!”
秦家人围在她身边,搓手臂的搓手臂,掐人中的掐人中,惶恐不安。
王继凡起身,“去几个人,着重搜程氏。”

他冲京城的方向拜了拜,“丈人的接济提携之恩,小婿没齿难忘,他日但凡有一口气在,必当结草衔环。”
“老爷让小人叮嘱姑爷、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路程遥远,你们千万保重身体。”
“爹爹......”万紫柔想起亲爹的慈爱,此去不知何时再见,不禁悲从中来。
“柔儿不哭,有为夫在。”秦北望将她搂怀里安慰,万紫柔也紧紧依偎着,夫妻俩很是恩爱的样子。
“姑爷、小姐,小人告退。”
吴峰来匆匆,去也匆匆。
所有人全都朝万紫柔围拢而来,七嘴八舌的:“柔儿,快看看,都有什么。”
“我猜是食物。”
“傻子么,吃食值什么钱,最好是金银啊。”
这话一出口,大家都笑了起来,仿若这是一件多么好玩的事,笑容中透着几分讨好。
“先前亲家给柔儿送了一批黄白之物,可惜被贼人抢走,损失惨重,这回给的应是食物与衣裳多。”秦二娘亲亲热热的去牵万紫柔的手,“咱们到那边看去。”
“好的,娘。”万紫柔很是乖顺,秦北望提着包袱跟在后头,一时之间,婆媳俩无比融洽。
而其他族人也厚着脸皮跟上去,那些奉承的话,不要钱地往外说。
只有秦北霆这一房孤零零地站在那儿,明显的被孤立。
秦玉瑶既羡慕又失落。
从前她和两位哥哥都是大家众心捧月般的存在,如今却造人憎恨,那些轻视的目光,如针一样扎在她心里。
如若二嫂是自己的嫂子,有这么多物资,族人会高看他们几分吧?
她看了旁边的程曦月一眼,眼神幽怨。
为什么她的嫂子是这位臭名昭著的恶女,就算有点本事,别人也避如蛇蝎......
万紫柔那边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惊呼,打断秦玉瑶的沉思,她望过去,秦二娘正从袋子里掏出一大包肉干与肉包。
还有东西沉甸甸坠在袋底,她没往外掏。
但看她喜滋滋的,便知是极为值钱的宝贝,比如金银。
“今晨柔儿好心办坏事,连累大家喝不上水,我做主,每房发两个包子,尝尝味儿。”
秦二娘笑容满面地看向老夫人,“母亲,您同意吗?”
老夫人皮笑肉不笑,“你高兴就好。”
都自行做主了还问她,若她反对,岂不是得罪整个家族?
老二儿媳可真狠啊,才刚离了府,便想将她踹开,翻身做主了。
行,好得很!
小贱、人,以为这样就能拿捏她?做梦!
族人们很是高兴,脸上都带了笑,连连道谢。
别小看这两个包子,这是对方释放的善意,说明这一路上还能沾这一家人的光。
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啊。
秦北望装了一小袋肉干给衙差,他们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好转。
整个队伍一团和气,秦玉瑶眼巴巴瞅着,她这边无人问津,那种被排挤在外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因此,当万紫柔拿了些肉干和两个包子过来给她时,把她感动得不行,“二嫂......”
“北霆哥伤得重,更要吃好些。”万紫柔望着秦北霆,满眼的心疼,“你喂他吃个包子吧。”
“好。”秦玉瑶含泪应声,“二嫂,对不起,早上我应该把那个馒头给你的。”
“是给祖母。”万紫柔纠正,“她也没有怪你,你莫要放心上。”
然而,她越这么说,秦玉瑶越愧疚。
“是我不孝......”
万紫柔很是善解人意,“无妨。以后多孝敬祖母便是,她年纪大了,不要让她难过。”
“嗯。”
秦玉瑶含泪望着她走回那边,收回目光,转向正捣药的程曦月,双手被药汁染得黑红,满头的汗,眼神不自觉便带上嫌弃。
“你又在那儿鼓捣什么?”
秦大娘板起脸,“瑶儿,好好说话。”
秦玉瑶道,“娘,昨晚她喂大哥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药,大哥伤势并无好转。她分明不懂医术,非要显摆!”
程曦月睨了她一眼,“如果没有我那碗药,秦北霆昨晚便被高热烧死了。你最好对我放尊重点,若不然惹恼了我,谁爱治治去,我不管了。”
“你!”秦玉瑶张了张嘴,便又闭上了。
算了,看在她还算尽心照顾大哥的份上,就不和她一般见识了吧。
就是她这脾气又臭又硬,当真比不得万紫柔半分。
万紫柔不当自己大嫂,真是一大遗憾。
......
晚饭依旧是黑面馍馍,但万紫柔这边吃的却是糯米饭团。
是用茶油煎过的,油滋滋,带一点点锅巴,别提有多香了。
秦家二房吃个半饱,三房、四房也每人能分到一个,因此这边的气氛很是融洽欢乐,就连路上黑着脸的老夫人,眉宇都舒展了许多。
于是秦二娘又借机提出分家。
“这长途漫漫,咱们就这么点儿物资,连自己都顾不上,哪儿还有分给大房?可咱总不分吧,族人又会说三道四,依我看,不如早日将他们分出去单过。”
老夫人沉吟不语,她有她的思量。
旁人或许不知秦北霆的性子,可她却琢磨得透透的。
他隐忍克制,百折不挠,多少次在战场上重伤垂死,却每次都能转危为安,如那九命猫一样难杀。
别看他现在命悬一线,可她有种预感,他还能爬起来。
分家还不简单?她一句话的事。
她想看看,秦北霆这几日能不能熬过去。
倘若能,那就没有分家的必要,因为他有日会重回巅峰。
若是死了或者一蹶不振,那再分家也不晚。
秦二爷见老太太不松口,心里急切,忙给俩弟弟秦三爷、秦四爷使眼色,一起劝她。
“母亲,我们落到而今这地步,都是北霆害的,说不恨他是假的,我以后可不想与他同一个锅吃饭。”
“秦北霆他即便治好了也是个废人,母亲,您到底在顾忌什么?”
老夫人不耐烦地摆摆手,“此事日后再议。”
秦二娘撇撇嘴,手肘捅咕了下秦二爷。
秦二爷心神领会,“母亲,那咱要不要给大房分些吃食?”
“柔儿不是分过了?”
就给那么点儿就行了?
那成吧。
秦二爷感觉老太太并不糊涂,便暂时偃旗息鼓。
然而,他们这边打什么心思,程曦月心知肚明。
她同秦大娘子说,“北霆不知能不能撑过去,需要拿钱去与衙差换药换吃的。二弟妹手里有银子,娘不妨找她借些......”
她话还没说完,秦大娘便从发髻里抽出一支金簪子,递到她跟前。

“不用管她,她自己会回来。”秦大娘这回也狠下心,“不杀杀她的锐气,日后更加难管教。”
“外面天都黑了,万一出什么事儿......”
秦大娘咬了咬牙,“那也是她自找的,不吃一堑不长一智,有教训才能长记性。”
程曦月便没再吭声,反正她也不想去找秦玉瑶。
秦南舟迟疑了下说,“大嫂,您不要自责,是瑶儿的错。”
嗯?
程曦月挑了挑眉,第一次听见有人喊她大嫂,还怪新鲜的。
这是认可她了?
被她清澈明亮的眸光注视着,秦南舟不自在地扭过身去,耳根子悄悄红了。
程曦月把钵递给他,“帮你哥敷药,箭伤较为严重先不敷,我还缺两味药材,寻到了重新再捣新的。”
秦南舟接过,鼻尖闻到浓浓的药味,又有股草木的清香,这显然是临时配的新鲜药材,绝不是拿什么药丸捣碎。
他不禁好奇,“嫂子,您是何时学会的医术?”
程曦月镇定自若,“我祖母是名女医,我从小便跟着她采药、治病,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就会了。”
她没有说谎,原身祖母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妇人,时常偷偷带着原主去乡下免费为村民治病。
她时常穿一袭如她的心地一样干净纯粹的白衣,她的笑容如冬日的暖阳一样治愈人心。
在挨着京城那一带,到现在都还流传着“白夫人”的传说,甚至有些百姓还刻了她的像,暗地里供奉。
可惜她太宠溺儿子,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犯了错舍不得打骂,还护着他,替他打掩护,把他养成自私自利、无良无德的无耻小人。
就连原身那无法无天、桀骜不驯的性子,也是她娇纵所致。
真正应了那句,溺子如杀子。
她弥留之际也很后悔,可那有什么用呢?
秦南舟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嫂子从前的事,他也听说过一些。
她母亲早逝,尸骨未寒,父亲便把外室迎进了门。
她祖母心疼她,对她很是偏爱,去哪儿都带着。
可自那老太太去世后,嫂子越发喜怒无常,常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坏事。
现在想来,嫂子自小失去母亲,祖父母又陆续去世,连番打击之下,她行事才如此乖张偏激的。
这么一想,秦南舟看程曦月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同情。
观嫂子这几日的言行,与过去判若两人。
许是真如娘说的,有些人遭遇大难后会大彻大悟吧。
“南舟,给你哥敷药啊,傻愣着做什么?”秦大娘子推了他一下。
秦南舟回过神,发现程曦月已走远。
他的视线落在秦北霆身上。
大哥依然很虚弱,昏迷不醒,但没有发烧,说明伤势没有恶化,呼吸也平稳,醒来是迟早的事。
如果没有大嫂,大哥应该早就不在了吧。
以后要对嫂子好一些......
程曦月跟衙差打声招呼,获得他们同意,便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搜寻草药。
此时天已擦黑,其实很不好辨认。
但白日衙役不允许她掉队,她找不到机会去采。
她弓着背,一点点的扒开草丛,脸都快贴到地面上去了,委实有些辛苦。
不过,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非把秦北霆治好不可,气死老夫人那一帮人,这股劲儿,便是她的动力。
“大嫂......”带着犹豫的怯弱嗓音传来,程曦月以为是秦玉瑶,哪知转身一看,是个有些陌生、身形单薄的少女,比秦玉瑶高些,与秦南舟差不多的年纪。
“嫂子,我是五房的秦玉书,行九,您可唤我九妹。”
程曦月眉宇带着几分疏离,“你有什么事儿吗?”
少女有些局促不安,扭捏了下,把手里的递过去,“给。”
是半个肉包以及一小块肉干。
想来是二房吃饱喝足,才大发慈悲分些给他们这一房的。
她手上这些,便已是全部。
只是为何要讨好她?
程曦月有些不解,摇了摇头,“不用,我有。”
秦玉书急切地道,“大嫂,从前大哥对我们好,我们无以为报,眼下他受了伤,我能给的只有这些,还望你不要嫌弃。”
程曦月暗想,看来这秦家也不全是白眼狼。
不过,这一房是庶出,同样不受老夫人待见。
这姑娘的生母已去世,弟弟妹妹幼小,爹爹身体虚弱,是这支队伍里最艰难的一家人。
她想与自己结伴,便是赌一把秦北霆会好起来。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她暗地里给点吃食便是,可眼下在流放啊,她自身难保,怎么能照应得了他们?
而所谓的感恩,也不过是看自己这房人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给北霆炖了肉粥,东西还是你自个儿留着吧。”
程曦月说完这句话,便蹲下采药,不再理会。
秦玉书咬了咬下唇,“大嫂你别误会,我没别的心思,就只是想把好吃的给大哥。”
程曦月可不想欠她人情,“真不用,你们吃,啊?”
秦玉书失落地走了。
爹爹自个儿走路都艰难,最小的弟弟才五岁,平日里好歹还有族人和二房、三房的弟弟哥哥轮流背着,而今祖母分了家,还有谁会管他们这一房的死活?
只会躲得远远的。
倘若与大房交好,不说他们如何帮忙,就是多个伴也好啊。再一个,大哥若能好,联系到旧部起复,他们也能跟着享福。
谁知程曦月防备这么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然而,除此之外,才十四岁她还能怎么办呢?
秦玉书拿着一家人舍不得吃的宝贵食物,站在那儿发呆。
忽然,她听到了啜泣声。
她循声而至,瞧见秦玉瑶蜷缩在一棵大树底下,拿着石头一下又一下地捶树干,依稀能听见秦玉瑶小声骂,“程曦月,臭乌龟、王八蛋、我讨厌你......”
秦玉书忍俊不禁。
这个小堂妹真是天真烂漫,连骂人都不会呢。
不过她一直有人护着,大哥倒下了,这个家还有大嫂撑起,给她遮风挡雨,真羡慕她。
秦玉书抬脚朝她走去,瞧见万紫柔出现在另一头,便顿住了脚步。

秦四爷有些木讷,嗫嚅道,“我也是。”
秦二爷笑骂,“好呀老三老四,合着你们就逮着我这一房欺负是吧?”
“嘿,谈不上,咱不是亲兄弟嘛,本就该互相帮衬、照应。”
“老三,这可是你说的,若有日我落魄,而你富贵,你别不肯赏我一口饭吃啊。”
秦四爷抿唇笑,“二哥你放心,三哥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我也不是。”
“二哥,你看,你还没有老四了解我。”
“我就姑且信你俩吧。”
秦大娘看着他们兄亲弟恭,其乐融融,心像有千枝针在扎。
他们是亲兄弟,那她夫君呢?
从前待他们这般好,北霆也对他们也是关照有加,而今却翻脸不认人,连分家也没有询问过她一声。
她强忍着愤怒与屈辱,颤声道,“母亲,霆儿需要兄弟、族人的照应,此时不宜分家,等到了目的地......”
“母亲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告知你。”秦二娘冷冷打断她的话,“再有,你家谁身上还藏着东西的,赶紧交到母亲手里,没分家之前都属于中公的,你们无权支配。”
秦大娘心寒到心死,反而冷静了。
“那北霆儿身上的伤,是否也有中公出钱治?”
秦二娘白眼一翻,“咱两手空空,拿什么给他治?你别想打柔儿那点东西的主意,还轮不到你惦记,咱也不可能为了秦北霆一人,而搭上全家的嚼用。”
秦大娘红着眼看向老夫人,“母亲也是这样想的?”
老夫人叹息一声,神色透着怜悯,“北霆伤成这样,即便华佗在世也治不好,你莫要白费力气了罢,带着孩子活下去才是正经。”
秦大娘泪水滚滚而落,“母亲,您怎能如此绝情!北霆是那么的敬重您!”
“我身为主母,又岂能妇人之仁,让你把全家拖入困境?”老夫人板着脸,“日后休要再说这些,免得他人误会我。”
“好。”秦大娘眼里闪过决绝,“既然母亲执意要如此,我便如母亲所愿。我这一房脱离出来,往后便桥归桥路归路,是福是祸,是生是死,再无相干。”
“哎哟,大嫂你好狠的心呐!”秦二娘掐着嗓子,怪腔怪调的,“娘,既然大嫂要与咱断情绝义,您便成全她吧。”
老夫人也被气到,“王氏,记住你今日这话!老二,去找差爷,将她那一房分开。”
秦二爷喜不自禁,去跟衙役说了此事。
流放路上,一家人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衙役早已见惯不怪。
衙役保管着犯人的户籍,经过每一处城池都要出示盖印戳,到了流放之地,与当地交接好,才把户籍归还的。
犯人想分家也很简单,衙役把每房人的单独户籍撕开,作为见证人,签上自己的大名便是。
但总归是有些麻烦,衙役的脸色不太好看。
秦二爷拿了一分为二的户籍过来,给秦大娘瞧过,便又还给了衙役。
老夫人恶狠狠地道,“滚吧,从今以后,莫要再在我跟前晃。”
秦大娘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平复了下情绪。
从前唯唯诺诺、胆小怯弱的小妇人,这会儿挺直了腰板:“好,同样的话,也送给你们每一个人。”
秦二娘像被踩着尾巴的猫般炸毛:“王氏你儿子就快死了,你有什么好得意......”
“我儿子不会死。总有一日,他会扶摇直上三万里。”秦大娘怒目圆瞪,打断她的话,“以后再让我听到谁咒我儿子的,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她冷冷地挖了秦二娘一眼,转身走了。
往回走回,她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快。
从今往后,她就能当家做主了。
一家人要死就死在一块儿,总好过仰人鼻息的强。
秦二娘愣了下,“哎,这贱、人怎的也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这般硬气蛮横了?”
“她不过是死鸭子嘴硬罢了,程曦月将最后一根金簪都换了米和肉,看他们以后喝西北风。”秦二爷不屑一顾,“而咱们不一样,咱吃完还有亲家送,不愁吃喝。”
“可不?”秦二娘想到这里又也是很得意,“咱日日吃好,王氏她一家只能吃糠咽菜,气死她。”
“谁让秦北霆连累了咱们?这就是他们的报应。”
“我可跟你们说了啊,谁都不许心软偷偷给他们吃食啊。”秦二娘指着万紫柔,“尤其是你,柔儿,我知你心地善良又心软,但他们不识好歹,刻薄又自私,不值得你掏心掏肺对他们。”
万紫柔欲言又止。
她其实和老夫人一样的想法,觉得秦北霆有起复的可能,对他们释放善意,也多一条路走。
但若她这么说,大家指定会说她傻。
“我知了,娘。”她嘴上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想暗地里接济大房的,她还指望把程曦月挤走,做秦北霆的妻子呢。
秦大娘失魂落魄地回来,秦玉瑶询问再三,得知分家,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娘,你怎么能这样?”她六神无主,“大哥昏迷不醒,二哥双脚都走烂了,就指着几位叔叔和堂哥他们搭把手,你却和他们分了家,这以后还有谁管我们啊?”
程曦月“咣当”地扔下手里的钵,“你没听见吗?是老太太将我们分出去,是他们抛弃了咱们,你要骂便去骂她,关你娘什么事儿?
再有,说得不分家他们就会帮忙似的,我跟你说,即便现在咱几个死在跟前,他们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你信不信?”
“那、那也是你做得太过分,与他们闹翻在先。”秦玉瑶小脸涨得通红,“是不是你撺掇娘分家的?”
秦大娘赶紧道,“瑶儿,别胡说,不关月儿的事。”
秦玉瑶越发恼怒,“娘,你好赖不分,总是向着她,我讨厌你。”
说着她便冲了出去。
“瑶儿!”秦大娘想追,但思前想后,觉得终归是自己太惯着她,便又止了步。
“娘,让瑶儿冷静下。”秦南舟也说。
程曦月皱眉,心里也烦,“我在附近采些药材,我找找她吧。”

秦二娘又是讥嘲又是奚落:“哟,这么巧,婆媳俩的娘家都没来?这流放之路多长啊,你们没钱没物的,如何熬过去?总不该要我们这几房人接济你们吧?”
秦三爷立即说,“这怎么能行?我们自己都不够吃喝。”
“秦北霆害我们沦落至此,休想我们拉扯他。”
老夫人也是脸色阴沉。
秦北霆害得全族受牵连流放,眼下大家都有物资,他们却两手空空,她真的恨透了这一房。
秦大娘低下头,掩盖住眼里的苦涩。
她是孤女,那年在边境认识秦大爷后便跟了他。
然而她没有娘家助力,老太太不待见她,没少磋磨她。
若不是儿子有出息,只怕在丈夫牺牲后,她便被老太太扫地出门。
眼下儿子落魄,自己这一房人两手空空,老太太不可能搭理他们,其他族人也表明了态度不会照应,这千里迢迢的,一家人真不知怎么过。
万紫柔假装好心,“曦月,要不然路上你背祖母走,我给你分些食物吧?”
程曦月扫了她一眼,“你自己为什么不背?”
“我有吃的呀。”
程曦月似笑非笑,“祖母比我壮实多了,我背不起呀。你比我高壮,你倒是挺合适的。怎么?你不愿意么?那你的孝心也不如何嘛。”
“曦月你怎么能这样呀!”万紫柔恨铁不成钢,“你们什么都没有,我好心让你做点事、接济你,你却推回来给我,你真想不劳而获?”
秦玉瑶也急声道,“程曦月,你赶快答应啊,你想饿死我们一家不成?”
“玉瑶!”秦大娘皱眉,“你怎么跟你大嫂说话的?”
秦玉瑶撇撇嘴,没再吭声,但不满之色尽显。
这女人臭名昭彰,还算计她大哥,卑劣至极,没有资格当她嫂嫂。
程曦月正想说什么,有辆豪华马车急速驶来,上面带着程家的族徽。
“哟,程家来人了呢。”
马车停下,一名丫鬟疾步而来,“大小姐,姑爷犯下滔天罪行,人神共愤之,老爷无法容忍,因此,老爷要与你断绝关系。”
丫鬟掏出一张纸,“这是老爷给您的断亲书。”
程曦月眯了眯眼,站着没动。
渣爹果然绝情无义,幸亏她也没留情,掏空了他的家底。
就是不知他得知此事,会是怎样的反应?
怕是得气疯吧?
万紫柔语带同情,“曦月,你好可怜啊,你爹都不要你了。”
丫鬟又把断亲书往前递了递。
程曦月伸手接过,“给你们老爷带一句话,这亲既已断彻底,日后便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这话也是老爷想对你说的。”
丫鬟傲慢地扔下一句话,坐上马车离去。
程曦月把断亲书折叠好,揣入袖袋,实质上放入了空间。
秦家众人看程曦月的目光,充满了鄙夷与厌弃。
连亲爹都跟她断绝了关系,真不知她还傲气什么!
这时队伍已到了城门口,众人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月儿!”
程曦月回过头,瞧见一辆灰扑扑的马车往这边驶来,原身的外祖母正探身冲她挥手。
三年前,原身去外祖家玩,她外祖父突发疾病身亡,大舅舅还遭人陷害,落个牢狱之灾,她因此而担上克星的罪名,外祖家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马车到跟前,老太太下了车,小跑上前搂住程曦月,未语泪先流。
程曦月身形僵了僵。
她是个孤儿,后来跟着师父修道,两耳不闻窗外事,身边也没人;除了秦北霆,她就再也没亲近过谁,老太太的拥抱,让她怪不自在的。
但是,老太太的怀抱干燥且温暖,她有些贪恋,笨拙地拍了拍对方的背脊。
听见衙差催促,她不由得轻轻推开老太太。
老太太脸上爬满泪水,眼神沧桑,头发花白,比程曦月记忆中的老了十岁都不止。
“月儿,我苦命的孩子啊。”老太太越想越难过,老泪纵横,拉着她的手,匆匆追上老夫人,“我这外孙女才嫁过来一日,亲家能不能行行好,给她一封放妻书?”
老夫人眼角都没抬一下,秦二娘冷嗤,“若不是圣上不放人,你当我们愿意让她这样的丧门星跟着?”
老太太嘴角抽动,满眼的愁苦。
那边衙役又在催,“赶紧上路,出了城门,无召不得入京。”
老太太心头发紧,枯瘦发凉的手紧紧抓住程曦月,哽咽地道,“月儿,路上你要照顾好自己。”
程曦月点了点头,停顿了下,“外祖母,你要多保重,等我回来养您老。”
她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坚定,似乎她真有一日回来。
老太太感觉这外孙女从内到外都变了,无论是性情还是气质,都与从前不同,跟换了个人似的。
或许是遭逢大难,才大彻大悟?
不过,她有所改变是好的,聪慧机灵些,在路上兴许能保住一条命。
“月儿,我的囡囡,你可要平安归来呀。”老太太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很是不舍。
早逝的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眼下却要去流放,此后一别或许是永远,她光想一下就心痛如绞。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拉着程曦月到一旁,递给她一个小包袱,小小声而又严肃地道,“囡囡,这包裹你自己藏好,谁都不要给。”
“我知了。”程曦月见老太太的眼泪止不住,心里也有些难受。
这种酸涩不舍的感觉,她只有在师父飞升时体会过。
老人一生跌宕起伏,大起大落,心里很苦吧。
程曦月装作很激动地抱紧了她,手伸到她衣服里,一张健康符贴在她背心,一隐而没。
“外祖母,您要好好的。”
程曦月提着包袱,不敢看老人的双眼,转身走了。
队伍经过城门口变得缓慢,她顿住脚步,隔着包袱的布料捏了捏,硬梆梆的,感觉像是金条!
最少有百两,只怕是举全族的财力给她了。
这份爱真是沉甸甸的,日后再想法子回报吧。
程曦月落后了些,动了下意念,将金条放入空间,换成包子。
“走快些!”
衙役冲她吼了句,黑脸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