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鸣陆尘的现代都市小说《公子轻点,他们都跪了!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影子分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偏院。柴火堆处,王伯抱着柴火,有些后怕的抱怨道:“三少爷,以后绝对不可如此莽撞,你不知道刚才老爷拿起匕首的时候,我心都要跳出来了。”“老爷向来不管家事,今天顶多就责罚你几句,你又何必呢,低个头认个错,不就过去了?现在......唉,老爷恐怕对你的成见越来越深。”陆尘将柴火死死的捆住,用力的背在肩上,好笑的扭头看向王伯:“这些年,我、我娘低头认错的还少吗?”“谨小慎微的伺候他们,跟狗一样讨好他们,路过的狗我都得磕头,我做的还不够吗,可换来的是什么?”“我差点一命呜呼,我娘险些被他们发卖到窑子里去!”王伯嗔目,满脸的痛苦。陆尘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乖巧、懂事、仁慈宽厚、刻苦努力,只要是能让娘亲过得好些的事情,他都肯做。纵然伤痕累累,回家后...
柴火堆处,王伯抱着柴火,有些后怕的抱怨道:“三少爷,以后绝对不可如此莽撞,你不知道刚才老爷拿起匕首的时候,我心都要跳出来了。”
“老爷向来不管家事,今天顶多就责罚你几句,你又何必呢,低个头认个错,不就过去了?现在......唉,老爷恐怕对你的成见越来越深。”
陆尘将柴火死死的捆住,用力的背在肩上,好笑的扭头看向王伯:“这些年,我、我娘低头认错的还少吗?”
“谨小慎微的伺候他们,跟狗一样讨好他们,路过的狗我都得磕头,我做的还不够吗,可换来的是什么?”
“我差点一命呜呼,我娘险些被他们发卖到窑子里去!”
王伯嗔目,满脸的痛苦。
陆尘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乖巧、懂事、仁慈宽厚、刻苦努力,只要是能让娘亲过得好些的事情,他都肯做。
纵然伤痕累累,回家后依旧满脸笑容。
这样的好孩子,怎么就换不来老爷一眼呢?
看着破破烂烂的院子,王伯自嘲的笑了笑:“只怪夫人没有显赫的背景......”
“可是,三少爷您这样做,又能换来什么,只会让你们更加危险......”
王伯看的很透,大户人家打死个把人完全不在意,就算陆尘是三少爷,也不行。
陆尘将王伯抱着的柴火取下放下自己肩上:“只要陆远山还要仕途,陆峰还要科举,他们就不会动我们,否则朝廷之上的政敌绝不会放过他们。”
“至于换来什么,我娘之后再也不会被陆峰陆鸣欺负,难道还不够吗?”
王伯听的揪心,眼眶微红。
陆尘走了两步突然停下:“对了,科举已经结束了吧,后天放榜?”
王伯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好奇陆尘询问这个干嘛,按照他的学识,这辈子和科举是没有关系的。
陆尘摸着下巴看向后院:“你说,陆鸣和陆峰会金榜题名吗?”
“二少爷年少顽劣,本次科举应当会名落孙山,大少爷深的老爷亲传,又是国子监的贡生翘楚,必当金榜题名。”
王伯思索这回答道:“如今也就三少爷您还未进学,虽然有夫人教导,可毕竟开智太晚,否则三少爷也必将金榜题名,这陆府中谁不高看一眼?”
陆家有学堂。
可是陆尘年幼的时候,从不被允许踏足一步,直到他十岁之后,才以陪读的名义进入学堂,
可学堂的夫子也是个势力的,从来不教导他,全靠陆尘自学。
“谁说我不能金榜题名?”
陆尘咧出一抹笑容。
王伯古怪的看着他。
陆尘也不以为然:“王伯,你相信有人生而知之吗?”
王伯眼神越发的古怪,甚至伸手摸了摸陆尘脑袋。
“王伯,其实以前我都在藏拙,学堂那些夫子教导的东西,我都会,甚至我能举一反三,陆峰陆鸣之流在我眼里,就是顽童。”
“曾经我不敢展露锋芒,只想要娘好好的活下去,可现在......我摊牌了!”
“原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但换来的确是欺侮、打骂、折磨,这种日子我一刻都不想再过下去。”
“王伯,你就看着吧,明年的今天,我必金榜题名,轰动天下,让这些王八蛋惊掉下巴,让他们只能跪着看我!!!”
王伯既感动又担心:“三少爷,明年的今天你也金榜题名不了,后年也不行!”
陆尘:“???”
“因为金榜题名是三天后,现在根本不放榜!”
“......”
王伯言罢,心里开始嘀咕要不要请一个跳大神的,怎么感觉自家三少爷中邪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陆尘哭笑不得摇摇头,背着柴火往前走。
陆峰?
金榜题名?
有我在,你一辈子都要活在我的阴影之下。
当今陛下喜好诗词歌赋,上行下效导致本朝文风盛行,一首好的诗词换的青楼一月缠绵都是小意思。
甚至就连如今的丞相都是凭借一首好的词赋,才换的平步青云,成为百官之首的。
就连科举,都不重策论重诗歌,无数的才子都渴望能够一首诗词打动帝王心,从此长恨宫中恨天明,君王不早朝。
后世那么多名胜典籍,有自己这个文抄公在,何愁没有宏图大展的机会?
“如今刚刚科举结束,京城之中才子佳人齐聚,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啊。”
好的诗词歌赋千金一字,尤其是如今文人齐聚的京城,各个文人宛如发情的孔雀,恨不得把尾巴翘上天,只为把自己文名传出去。
如果自己能够拿出好的诗词......
陆尘眼睛越来越亮。
有了钱,自己就能摆脱陆府,带着母亲搬出去。
只是他的户籍在陆府之中,陆府又在周仪掌握之中,户籍迁不出去,自己置办房产还是在陆府名下,周仪随时可以找借口收回去。
甚至他都会因此而被流放。
把户籍迁走......
周仪肯定不会放手,要不试试绑架陆鸣?
否则的话只能在等一段时间。
为了限制豪族的出现,皇帝特意颁布了律法,家中独子者,不必分家,用以赡养老人,家中若有二子或者多子者,除继承长子之外,其余孩子及冠之后必须分家。
虽然这一条法律很多人都没当回事,但陆尘却可以拿来做文章。
但是如今陆尘刚满十七岁,这个时代及冠是十八岁,还要接近一年才行。
陆尘心中盘算半天,最终摇头叹息一声,忍忍吧,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差一时。
目前第一要事,是搞钱!!!
原身活得那么窝囊,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才派自己来。
既然取代了你的身份,那你的心愿就有我来完成,此生不求轰轰烈烈,但求问心无愧。
再怎么也要娇妻美妾子孙绵长!!!
“王伯,明天我们上青楼!”
才子佳人向来形影不离,数不清的文人对青楼都趋之若鹜。
更何况京城的青楼走的都是高级路线,流行才女,往往一首好的诗词歌赋就能引来大批女子,白吃白喝不算,还能白睡!
这么好的事,陆尘肯定不能错过!
............
第二日,陆尘早早的被冻醒,哆嗦着将炉火重新点燃。
随意洗漱一番,陆尘就迫不及待的将王伯拉起来:“王伯,别睡了,我们今天去青楼!”
“嗯?是三少爷啊。“
王伯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外面微微亮白的天色,有些迷糊道:“三少爷,青楼你今天去不了了。”
“但我能去。”
“为啥?”
王伯起身下床,拿出厚厚的书籍:“老爷下令将你禁足了,让你好好的读圣贤书,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陆尘看着厚厚的书籍抬手打翻,读他奶奶的腿。
还知错?老子有什么错。
唯一的错就是自己武力值不够,不然昨天就动手灭了他们满门。
心不狠,不成事,贴吧早就把古代研究透了!
禁足,老子想出去,就凭你也能禁的住?
偏院外面紧邻街道,一墙之隔。
正所谓上天为你关上一扇门,必然会封死一扇窗,所以陆尘果断的掏了一个狗洞出来。
王伯看着陆尘三下五除二掏出一个狗洞,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因为这个狗洞掏的太......完美了!
“三少爷,要不然你就别去了,万一老爷发现了,肯定会打断你三条腿的!”
陆尘冷笑连连:“有本事他就试试,谁打断谁的腿还不一定呢......哼哼。”
“对了,既然他们回来找茬,王伯你就别去了,有事帮我应付一下。”
说完,陆尘径直从狗洞逃了出来。
身后王伯伸手想要说些什么,可陆尘已经消失了。
王伯叹息一声摇摇头重新回屋子,继续睡。
看着外面古色古香的街道,陆尘兴奋中带着迷糊,原身几乎足不出户,对于外面的事情也不清楚。
靠着厚脸皮,陆尘在路人鄙夷羡慕的眼神中找到了怡沁园的路。
一座古色古香的五层小楼坐落在小河之畔,虽然此时天色还早,但也热闹非凡,络绎不绝的小船穿行而过,楼上是衣衫薄露,春光大泄的女子凭栏而依,浓郁的香味隔着十多丈扑面而来。
“奇怪,怎么有股石楠花的味道?”
陆尘揉了揉鼻子,低声嘟囔道,同时为面前的几人让开一条路。
“一群酒囊饭袋,这就是你们说的天才文人?一首能入耳的诗词歌赋都没有,平白脏了咱的耳朵。”
“老爷,我也不知道啊,先前看他妙语连珠,还以为发现大才呢。”
闻言,陆尘眼前顿时一亮,这不来活了吗?
“几位止步!”
一行五人突然转身,警惕的看着陆尘。
为首的一人手持纸扇,眉宇间一抹英武之气,不怒自威。
紧跟在他身后的两人,一个满脸络腮胡,举止之间大开大合,一看就有武艺在身。
另外一个则娇小玲珑,满脸委屈的模样,看起来跟鸭蛋似的清秀侍女。
在最后是两名青壮男子,此刻已经将手按在腰间佩剑上,满眼警惕。
见陆尘上前,两人快步上前拦在中间,寒光四溢的宝剑已经出鞘。
陆尘连忙举起双手,后退了两步:“别动手,别动手,我不是歹人。”
“我只是听到你们说,没有好的诗词歌赋,所以想问问你们要不要买一首!”
五人眼神宛如刀剑一般,上下打量着陆尘。
高高瘦瘦的,脸上还有灰尘,身上的长袍东一块西一块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路边的叫花子。
为首的少年拨开几人,戏谑道:“你也有诗词歌赋要卖?”
陆尘没有因他的语气而生气,凝声道:“不错,在下诗词歌赋无所不精,人送外号文抄公,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诗词歌赋,我立刻给你做,保证让你能在怡沁园白吃白喝白睡一个月,有任何问题,你打断我三条腿!”
青年顿时来了兴趣,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毛都没长齐,心却比天高。”
陆尘仰天看天:“真金不怕火炼,你若是不信,不妨试试?”
“我文抄公从不说大话,做人最实在,否则你们打断我的三条腿。”
陆尘不动声色之间,身形悄然变换,事有不协他立刻就能跳进河里逃生。
青年眉头紧皱,看陆尘的样子也不像读书人,可他的语气又那么笃定,不由得让他迟疑起来。
只是有大才的人能混着这般模样?
“哪里来的小骗子,竟敢骗到我家老爷头上,信不信现在就把你送到官府,重责三十大板?”
身材娇小玲珑的鸭蛋捏着嗓子呵斥道。
不管怎么看,在她眼中,陆尘都毫无读书人的气质,还说大话,妥妥的骗子。
可陆尘怎么肯放过大肥羊......大客户,当即跳着吆喝起来:“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谁是骗子的?”
“我告诉你,错过今天,以后你就算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会给你提诗,再过几个月,我必将名躁天下,成为天下读书人的榜样,文坛为我震动,你到时可不要后悔!”
鸭蛋依旧满脸不屑:“就你?”
“扒开裤子撒点尿去和泥玩吧。”
陆尘毫不示弱:“你懂个屁啊。”
“你说什么?”
鸭蛋暴怒。
青年突然出手制止了鸭蛋,笑着出声:“你把自己吹的天上少有,地上难见的,既然如此我就考校考校你。”
见他出声,陆尘心中长处一口气:“愿听其详。”
这一句话,令青年眉头挑了挑,眼神四顾片刻,将手指向一刻枯树。
“枯树落叶为题?”
“不。”
青年摇了摇头;“以秋风为题!”
“嘶!”
几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以物为题尚且容易,以无形之物为题极难。
尤其是必须符合无形之物的形象含义,必须让人一听就心生其意。
当下鸭蛋也不说话了,好笑的看着陆尘,等待他出丑。
陆尘却是信心满满,张口就来。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
“你这叫什么诗词?”
鸭蛋满脸不屑的打断陆尘。
陆尘此刻满脸黑线,如果不是自己实在缺钱,而且想要打响自己的名声,他早就甩手离开了。
唧唧歪歪没个完。
“你先别哔哔赖赖,听老子把话说完!”
鸭蛋顿时气急,想要抽刀狠狠的给陆尘来两下。
“听他说。”
青年皱眉道。
鸭蛋不甘心的低下头:“好,听老爷的,看他能做出什么好诗!”
最后三个字被他咬的极重,似乎要把陆尘放嘴里绞碎。
陆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青年眼前顿时一亮,狠狠的一拍手:“好!”
“短短几句话道尽了他乡孤独漂泊的愁思,秋风箫瑟,家在何方!”
鸭蛋嘟嘟囔囔有些不满:“这什么嘛,不就是一堆景物堆砌吗?”
“我上我也行!”
陆尘再也压不住怒火:“你上你也行?好,那你也根据秋风做上一首,没有我的好,你就给我跪下叫爹!”
只见陆尘忽然抄起长凳,对着陆鸣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随着长凳与其脑袋亲密接触的瞬间,早已腐朽不堪的长凳噼啪一声,应声而断,而陆鸣则是发出一声哀嚎,捂着脑袋就躺在了地上,手指之间还有大量鲜血涌出。
“哎呦,陆尘你这个小贱种,你竟敢砸我,他妈的,老子非杀了你不可!”
陆鸣一边哀嚎一边怒骂,转而又呵斥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打死他!”
话还未说完,忽见陆尘又拎起桌上的茶壶朝着地上用力一摔。
嘭的一声。
瓷茶壶在地上碎了个稀巴烂。
陆尘捡起其中一个茶壶碎片,一个箭步抵在了陆鸣的脖颈上,眸子一寒道:“来,来打啊,本少倒要看看,今天是陆鸣的脖子先被割开,还是老子先被你们打杀。”
这话一出,本来上前的两名持着短棍的家丁猛然被陆尘的气势给震慑住了,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三公子。
以往三公子不都是唯唯诺诺的吗?
怎么今天变得如此凶猛了?
而被抵住喉咙的陆鸣更是冷汗直冒,刚刚升起的怒意在受到生命的威胁后立马消散,转而是满脸惊恐:“你......你不要乱来,你要是杀了我,你也活不下了,你娘亲更是会受到牵连!”
陆尘听着讽笑道:“呵呵!陆鸣,你当本少是被吓大的吗?从前你欺辱我也就罢了,今日里却是联合周仪那个臭婊子欺辱我娘亲,是可忍孰不可忍!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兔子急了亦是会咬人,你真当我陆尘是泥捏的吗?”
说到这里,一股骇人气势从身上释放出来,冷声道:“在你们眼里,反正我和我娘都是烂命一条,而你,我的好哥哥,你作为嫡出二子,这命可是比我们精贵,你说,我拿自己的命换你一命,划不划得来呢?”
说完,手中的瓷片抵得陆鸣脖子更紧,甚至还将表皮划破,一抹鲜红慢慢的从脖颈处渗透出来。
感受着脖颈上的刺痛,陆鸣连半分勇气都散了,立马吓得面色苍白,连忙求饶道:“陆尘,你不要冲动,你别杀我,只要你别杀我,我保证回去求娘亲不会将你娘发卖的。”
“呵呵,我凭什么相信你?”陆尘冷笑道。
“我......我可以以爹娘的名义发誓,若是......”
陆鸣连忙说道,不过他还未说完,陆尘直接抬起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啪啪两个大耳瓜扇了上去。
这两巴掌很重,几乎是瞬间,陆鸣的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你......”
陆鸣满脸不可置信。
陆尘淡声道:“那两个不当人的货,他们的名义我不信,我要你以当今女帝的名义发誓,若是你回去之后办不到此事,便是欺瞒陛下!”
说实话,古人崇尚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先是君臣,再是父子,父子之间,陆远山那个家伙的人品他不相信,他也不觉得这样一个人教出来的儿子能有什么人品。
但陛下就不一样了,若是以皇帝的名义发誓,若是违反,其份量可想而知。
即使这只是一个口头誓言,将来就算陆鸣不认,但也足以震慑其好一段时间。
“啊?以陛下的名义,你疯了吧!”
陆鸣也是惊呆了,他没想到陆尘竟然会让他以陛下的名义发誓。
“我疯了?呵呵,我踏马就是疯了,既然你不发,那你就给我去死吧!”
陆尘脸上露出一抹癫狂之色,拿起手中的瓷片,手中微微用力。
下一秒。
“发,我踏马发,别杀我啊!”
陆鸣感受着自己的生命即将受到严重挑战,连忙发出一声惊呼,同时一股淡淡的臭味从起身下传了出来。
“赶紧发誓,我耐心有限!”
陆尘不耐烦的催促道。
“疯了,这家伙疯了!”
陆鸣心里暗暗叫苦,但没有办法,只得举起手发誓道:“我陆鸣以陛下名义发誓,回去之后就让我娘取消发卖林巧娘,如有违背,便是欺君,就叫我......叫我不得好死。”
话音落下,陆鸣便感觉到脖子一松,随即胸口被人一记猛踹,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滚出了房间外。
等到他再次抬头,却见一道声音从房间传来。
“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的人滚,若是让我再看到你,就没有今天这么好说话了。”
“我......我......”
陆鸣气的嘴都发起颤来,但一想到眼前这个疯子,连忙尖叫道:“还愣着干嘛,赶紧过来扶我走啊!”
两名家丁从震撼中回过神,连忙转身跑出将陆鸣扶起,三人灰溜溜的朝着院子外跑去。
看着屋子外逃也似的陆鸣,陆尘瞧瞧松了口气,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直接瘫坐在了木桌边上的另外一条长凳上。
“玛德,这身体也太虚了!”
“尘儿,你......”
许久,林巧娘方才开口。
陆尘转过头去,正好对上林巧娘那双复杂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不认识他一般,但对他的爱,却又没有半分减少的那种。
“你可知道你闯下大祸了。”
林巧娘叹了口气,神色幽幽道。
陆远山顿时脸色骤变,微眯的眸子里射出两道寒光。
“孽障,你是要忤逆吗?”
陆尘嘴角掀起一抹嘲弄,身躯挺得越发挺拔,仿佛一颗顶天立地的参天大树,要撑破这天这地。
“呵呵,我的好父亲,你是要活活打死我吗?”
太玄王朝最重孝道,对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规矩看的格外重,寻常人家儿子不孝,只要递上一份状子,立刻就有官府的人出面,将不孝子乱棍打死。
但陆尘既然敢来,就早有准备。
“圣贤有云,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如牛马,则臣视君如路人,君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敌寇,那么我想问问,我的好父亲,你视我为牲畜,欲杀之而后快,我该视你为什么!!!”
陆尘爆喝一声,双目如刀,步步紧逼,滔天的杀气弥漫整个房间。
路远山心中大骇,下意识站起身。
陆鸣两股战战,宛如看见了洪水猛兽。
陆峰猛然皱眉,下意识摸向腰间。
“今日我陆尘告诉你们,谁若再敢欺侮我和我娘,就得死!!!”
阴恻恻的声音犹如地狱的恶鬼,令所有人不寒而栗。
陆尘真的敢杀人!
这一刻众人心中涌现一股明悟。
“反了,反了。”
陆远山回过神暴怒无比,自己竟然被一个庶出子吓到了。
陆峰眉头紧皱:“陆尘,有你这样和父亲说话的吗?”
“欺侮兄弟,你那个娘亲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陆尘扭头嘲讽道。
“你......”
陆峰气急指着陆尘厉声道:“你不过是一介庶出子,是父亲给了你生命,陆府供你吃喝,养育你读书识文,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对父亲如此放肆,没有父亲,你早不知道被哪里的野狗吃了。”
陆尘嗤笑一声,嘴角满是嘲弄:“父亲?自我出生后,就没有父亲了,我的父亲已经死了!”
陆远山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双拳紧握。
陆尘却没有给他说话的余地:“给我生命的是我娘,至于供我吃喝?呵呵。”
“自我娘怀有身孕开始,你们又何曾管过她,数九寒冬,我娘挺着大肚子,一个人劈柴烧火,打水做饭,险些冻死饿死之时,你们在哪里?”
“我出生之后,身患重疾,我娘跪在你们面前,把头磕破了,你们又何曾怜悯她半分?”
陆尘指了指众人身上的锦衣,又指向自己:“我穿的是我娘的陪嫁,一件衣服缝缝补补几十年,何曾用过你们一针一线?”
“吃喝?哈哈,五年前大灾,偏院之中滴米未剩,我和我娘行将饿死,五天五夜未进食,主院之中就连狗都大鱼大肉,就是为了庆祝你考上国子监贡生,我娘想要捡些你们吃剩的残羹剩饭,被你们这群畜生踩着脑袋羞辱,把狗的剩饭当成施舍,逼我娘吃,你们以为这一切我都不知道吗?”
陆远山手中的拳头握了又松,眉头皱成了川字,陆尘所说的他一无所知,府中所有的开支月例都有专人打理,周仪管束,他从没过问过。
其实也不是没管过,只是忘记还有陆尘的存在。
陆远山下意识看向周仪,眸光中带着质疑。
周仪顿时心中一紧,急急忙忙解释:“老爷,不要听这小王八蛋胡说八道,府中一切开支都编造成册,一切都有迹可查。”
“每月的月例,夏秋的冰敬,冬春放入碳敬,以及府中置办衣服,都从未少过他们。”
“我就是再怎么心狠,陆尘毕竟是老爷的骨肉,又怎么会少的了他的吃穿用度。”
陆尘顿时笑出声:“说的比唱的好听,伪造账册岂不是轻轻松松,大夫人你不妨说说我娘每个月有多少月例,再把账册拿出来核对一番。”
周仪脸色不悦,她都是想起来,才会随手甩偏院两个银子,哪里会记得住。
“大夫人,你不是厉害吗,怎么现在支支吾吾的,是不爱说话吗?”
陆尘嘲讽的抖了抖身上的衣服:“陆侍郎,你好好看看,秋风萧瑟路上的乞丐都知道加衣了,我怎么还是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
“好好的房子,被你们拆的七零八落,再大的火也抗不萧瑟的秋风啊。”
陆鸣恼怒不已,同时还有些疑惑,陆尘前几天还畏畏缩缩的,为何如今性情大变?
“陆尘,你若再不知收敛,大放厥词,污蔑爹娘的名声,休怪我一纸诉状送到官府,将你流放三千里!”
“闭嘴,这里哪有我的爹娘,我的爹早死了!”
“今天如果不是我命大,又幸得娘亲照顾,早就在摇摇欲坠的房子里冻死、砸死了。”
陆尘阴郁的打断他,声音震动四野。
外面正在忙碌的下人,纷纷找各种借口聚集了过来。
陆峰不悦的扫了一眼外面的下人,唯恐陆尘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影响父亲的仕途,母亲的声誉。
“陆尘,不要胡搅蛮缠,搬弄子虚乌有的事情,今日父亲是为你对陆鸣动手的事情而来。”
“你们可是亲兄弟,你怎么敢把他打成这样的,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陆尘止不住的冷笑:“亲兄弟?你们对待亲兄弟的方式就是当我当狗踩在脚下,打我,骂我,寒冬腊月将我扒光丢进池塘,打断我的肋骨,要将你们的姨娘发卖???”
“从前,是我自甘堕落,下贱无耻,贪恋陆府的荣华富贵,奢望父慈子爱,感念兄弟之情,任你们打骂羞辱,磕头下跪,渴望你们能良心发现。”
“现在,我看开了,也看明白了,亲情?我亲你妈的情。”
陆峰几人顿时恍然大悟,瞬间明白陆尘如此大胆的原因。
陆尘左右环顾一圈,转身从一侧抽出一把匕首,猛然上前两步,将它压在陆远山手上。
“陆侍郎,您不是要追责吗,不是要为你的宝贝疙瘩报仇吗,来吧,我用命抵,够不够?”
“来啊,我用命抵行不行,不行我再把我娘抓来,我们一起死,够不够???”
周仪吓到花容失色。
陆峰和陆鸣更是吓得倒退好几步。
陆尘......陆尘这是疯了吗,他想干什么!
陆远山看着面前的匕首,眼神有些惶恐,下一刻就是暴怒。
“你要干什么?”
“逆子,你是在威胁我吗?”
陆远山抓起匕首,眼神无比凶狠的看向陆尘。
“文人雅客聚集之地,是何人如此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黄三爷皱眉道。
鸭蛋立刻躬身出去,好半天才重新回来。
“怎么回事?”
鸭蛋低声道:“是振国府的宁少爷,吃多了酒,在大吵大闹。”
“宁少爷?”
黄三爷皱眉,手指敲在桌案上:“振国府满门忠烈,宁少爷也曾年少有为,只可惜边疆凶险,落得个身体残疾,年轻力壮却此生无法纵马踏歌,心中烦躁在所难免,随他去吧!”
振国府的宁少爷?
陆尘眨了眨眼,这个他知道,振国府一门七英杰,宁少爷更是高中探花,后随父出征,结果在边疆中了埋伏,折了一条腿,如今赋闲在家。
“陈路,既然你如此自信,不妨就以他为题,做一首吧!”
陆尘心中一跳,这姓黄的良心大大滴坏,这命题好大的坑。
让自己感叹宁少爷曾经风光如今落魄?
陆尘担心自己回家会被大汉赌门。
不如...
见陆尘纠结的模样,鸭蛋顿时兴奋了起来:“刚才还大话连天,现在就不行了?小家伙毛都没长齐,回家再养两年吧!”
陆尘还没及冠,所以不算成年人,鸭蛋的话看似在嘲讽,实则在为陆尘解围,可是这话越听越别扭,陆尘真想当场掏出来,让她好好看看自己长齐没有!
陆尘沉思片刻:“我这里倒是有一首诗,也许能道尽沙场之人的洒脱与苦闷。”
黄三爷眼前顿时一亮:“哦,快说来听听。”
陆尘将茶水一饮而尽,原地慢走几步,蓦然回首。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陆尘有些沧桑又充满无奈的声音回荡,黄三爷此刻已经呆住了,滚烫的茶水泼在身上都未察觉。
鸭蛋也张大了嘴巴,死死的看着陆尘,仿佛在看九九成的稀罕物。
好半天,黄三爷才回过神,死死的盯着陆尘,眉宇中充斥着挥之不去的震惊。
“你小小年纪怎会对沙场血战,将卒之心看的如此透彻???”
陆尘保持沉默,这诗不过是抄的,他懂个屁啊......
黄三爷对陆尘各种夸奖,就连鸭蛋都下意识的出声附和,完全忘记了先前是谁看不上陆尘,将他比作叫花子的。
她虽然位卑,可也并不是不学无术之流,陆尘这首诗词通俗易懂,却意境高远,振聋发聩,简直道尽沙场征战的残酷,和将士们洒脱的心绪。
此诗一出,天下将士都要感叹遇到了知音。
“英雄出少年啊,看来日后的天下,又将出现一个了不起的少年豪杰了。”
黄三爷感叹道。
陆尘却想到了陆家的一堆破事,苦笑道:“活下去的才叫英雄,死了的都叫粪土。”
黄三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知进退懂谦逊,又脸厚心黑,如此杰出的少年,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很快,饭菜就端了上来。
怡沁园的厨师手艺很棒,几名伙计还没走进来,饭菜的香味就扑面而来。
各色山珍海味令郎满目,甚至就连熊掌都有,陆尘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忍不住食指大动。
黄三爷看着他垂涎万分的模样,忍不住笑道:“请!”
陆尘努力收回目光,试探的问道:“这饭菜付钱了吧,我可是穷光蛋,没有钱的!”
黄三爷哑然失笑,身后的几人也忍不住笑出声。
“不过些许银子,你吃就是!”
陆尘再也按捺不住,当即大吃起来。
自己穿越过来,整整一天一夜都在跟那些傻缺斗智斗勇,滴米未进,此刻早已经饥肠辘辘。
他也不过什么用餐礼仪,左手肘子,右手烧鸡,左一口右一口吃的不亦乐乎。
“粗鄙!”
鸭蛋撇了撇嘴,有些嫌弃。
但是,整张桌子唯有黄三爷和陆尘坐着,她连入席的资格都没有。
良久,陆尘干掉手中的烧鸡,心满意足的打了饱嗝。
等陆尘吃饱后,才发现众人都用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得尴尬的挠挠头:“公子,你怎么不吃啊?”
黄三爷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好半天都不知道从哪里下筷子。
“我之前就已经吃饱了。”
“咕噜咕噜!”
肚子里传来的叫声,让他的话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陆尘憨笑这摸了摸头:“那公子,这些东西我能打包吗?”
“你在家中吃不饱吗?”
黄三爷轻声问道。
陆尘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愁容:“我自幼丧父,爹死的早......”
“停停停。”
黄三爷不知为何又头疼起来。
“你们几个将这些饭菜打包,再让人重新做些鸡鸭鱼肉,让他带回去。”
黄三爷没好气的道,自己就不该想要打探他的身世:“你方才的诗打算多少钱卖给我?”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陆尘此刻也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只是委屈的看着他:“公子你看着给吧,我拿了你那么多好处,给你优惠价!”
陆尘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是不好意思占便宜还主动加价的冤大头。
黄三爷犹豫一下:“四百两银子如何?”
陆尘目光猛地一沉。
发了!
发了!!!
四百两,再加上先前的十两......不一百两,足足五百两,相当一位从二品大员的两月俸禄。
陆远山身为朝廷从二品官员,一个月才二百多两俸禄。
寻常人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二十两银子,这还是吃饱穿暖的情况下。
五百两,足够在京城外面买下一处小院子,或者在京城角落里买下一处凶宅了。
陆尘喜不自胜,脱离陆家的第一步就这么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