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小说 其他类型 结局+番外海岛来了个大美人,发明带崽样样行安宁马翠花
结局+番外海岛来了个大美人,发明带崽样样行安宁马翠花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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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皮巴拉

    男女主角分别是安宁马翠花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海岛来了个大美人,发明带崽样样行安宁马翠花》,由网络作家“卡皮巴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宁抬头去看,赶她的是一个穿着时髦呢子大衣、烫着大波浪头发的陌生女人。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却先皱着眉不确定道:“沈安宁?你不是......”话说到这里就停了,又变成刚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还以为是谁那么没自知之明呢!原来是你呀!这里是县城,不是镇上,百货大楼不是谁都能来的!”安宁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她确定原身的记忆中也没有这个女人的存在,可对方的表现,显然认识原身。马翠花和宋家父子一直生活在农村,不可能结识这样的人。那就只剩下一个嫌疑——宋文英。这个女人多半跟宋文英有关。难不成是昨天宋文英不爽被自己弄走一大笔钱,找人来给她添堵?“好狗不挡道。”安宁没有陷入对方的语言陷阱,而是直接赶人。“你......你说什么?”大波浪女人睁大...

章节试读

安宁抬头去看,赶她的是一个穿着时髦呢子大衣、烫着大波浪头发的陌生女人。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却先皱着眉不确定道:“沈安宁?你不是......”
话说到这里就停了,又变成刚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还以为是谁那么没自知之明呢!原来是你呀!这里是县城,不是镇上,百货大楼不是谁都能来的!”
安宁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她确定原身的记忆中也没有这个女人的存在,可对方的表现,显然认识原身。
马翠花和宋家父子一直生活在农村,不可能结识这样的人。
那就只剩下一个嫌疑——宋文英。
这个女人多半跟宋文英有关。
难不成是昨天宋文英不爽被自己弄走一大笔钱,找人来给她添堵?
“好狗不挡道。”
安宁没有陷入对方的语言陷阱,而是直接赶人。
“你......你说什么?”
大波浪女人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安宁竟敢这么对她说话。
“我说,好狗不挡道!”安宁又放慢了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你看不见我身上穿的是什么吗?这是的确良的料子,一件衣服的价格就能顶你以前一个月的工资!”
大波浪女人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试图将料子展示给安宁看。
“然后呢?这就是你在这里狗叫的理由?”
安宁左一句狗,右一句狗,直接把对方给骂懵了,半天没想到应该怎么回答。
最后只能愤愤地扔下一句狠话:“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个穷鬼,能买得起什么!”
安宁没理她,带着小妮儿直奔卖衣服的柜台,一小叠钱直接被拍在柜台上:“同志,麻烦把不要票的衣服拿出来给我看看。我穿的,还有小孩穿的。”
原本还面无表情的售货员看见这叠由不同金额组成的钱,立即喜笑颜开:“好嘞,同志你等等啊,我这就去给你拿。”
跟在安宁身后的大波浪女人看到这一幕,气得鼻子都皱了。
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百货大楼这些售货员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主,顾客穿得稍微差点,她们都是理都不带理的!
不应该是沈安宁刚过来,就直接被对方赶走吗?
结果这个沈安宁不走寻常路,一来直接把钱拍在了桌子上。
一副暴发户的做派,跟资本家有什么区别?
女人看沈安宁已经开始拿着衣服在那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孩身上比划,再没有继续跟着看热闹的想法,转身离开了百货大楼。
她记得宋文英跟她说过,沈安宁的工作已经让给她了,家里的钱也全部都在她母亲手上,现在的她怎么可能还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
要么是偷的,要么就是从什么其他渠道弄来的。
女人眼珠子转了转,她倒是要看看,这件事要是让宋文英家里人知道了,沈安宁还如何神气!
安宁给小妮儿从头到脚买了两套漂亮的新衣服,一套直接在柜台后的仓库里换上,另一套则是装进了袋子里。
长到五岁,小妮儿竟然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过,全都是捡大宝穿破了的,不要了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补丁。
如果不是头上还扎着两个小辫子,根本看不出是个女孩儿。
安宁对自己的衣服要求倒是不高,保暖就行。
原身结婚之前的衣服还有几件,质量都不错,就是贵的、漂亮的那些,都被宋文英和她的大嫂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像老虎借猪一样“借”走了。
“哇哦,我们小妮儿打扮起来真好看!”
安宁毫无吝啬地夸奖小孩,小妮儿则是在镜子前羞红了脸。
“妈妈也漂亮!”
换了身新衣服后,小妮儿比之前开朗多了,一扫之前敏感、内向的模样。
不要票的衣服和鞋子都是瑕疵品,价格也比普通的衣服要便宜一些,三套衣服加起来七十块。
剩下的零头安宁也没让退,要了两盒雪花膏和各式各样零食的边角料。
像碎冰糖、碎饼干、碎糕点这些东西,边角料比完整的产品能便宜一到两毛钱,买来自己吃完全不影响,省下来的钱还能多买一些。
回招待所放了东西,安宁跟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换了点票,两个人去国营饭店美美地吃了一顿。
原身的记忆中,从小到大,小妮儿在宋家吃到的最好的东西竟然是过年时的鸡汤?
连肉都不是,简直欺人太甚!
原身也是,自己立不起来,连带着孩子也跟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接下来,安宁又带着小妮儿去看了电影,到人民公园玩了蹦床,运气好,还碰到了流动演出的马戏团。
经过几天好吃好喝的滋养,小姑娘的气色看起来红润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让安宁的心情也逐渐平复。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医院的检测报告即将出来,回去的事也提上了日程。
接下来有一场大战要打,安宁不得不在回去前,与小妮儿进行一次郑重的谈话,这关系到她们以后的生活。
宾馆中,安宁让小妮儿坐在床尾,她则是坐在小板凳上,两人面对面。
“妮儿,妈妈有些事想要跟你聊聊。”
宋小妮儿听到母亲的话,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离开村子这几天,她第一次知道开心是什么感觉。
而妈妈脸上这么严肃的表情,让她一下子回到了村里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四处漏风的柴房。
她的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妈妈要跟她说什么。
她曾听奶奶说过,等她长大以后就把她带到城里卖个好价钱,挣来的嫁妆就给大宝娶媳妇。
所以,妈妈把她带到这么远的县城来,是想要把她卖个好价钱吗?
小妮儿越想越难过,眼泪就大滴大滴地掉了下来。
“妈妈,妮儿乖,你别不要我!”

“同志?”
见对方愣住了,安宁又叫了一次。
在远处时,她就觉得这个人长得好,靠近后看,果然很帅,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不过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宋文远在安宁的呼唤中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向对方。
虽然时隔六年未见,对方清瘦了许多,但他一眼就把妻子认了出来,可对方却一副全然不认识他的样子。
还有她牵着的那个女孩,就是他的女儿吗?
他只在家中的来信中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孩子,但从来未见过孩子的模样。
跟她母亲一样,很瘦。
他很想把两人拉到旁边去说话,问问她们这些年的情况,问她们为什么会到这边来。
但是现在他正在执行潜伏任务,在任务结束前都要以现在的身份示人,还不能与她们母女相认。
“是,不过......”
正当宋文远想要找借口让安宁避开这趟船时,旁边又有几人结伴而来,好巧不巧,里边刚好有他今天的任务目标。
“同志,去海岛是这艘船吧?”其中一人问道。
为了不让任务目标怀疑,宋文远无奈只能应了一声:“是。不过船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出发,几位可以上船先等,若是觉得船上晃,可以在附近转转,等时间快到了再来也行。”
“那我们先在附近转一会儿,一会儿再过来。”那几人说着便离开了。
“我想先上船,船票是给你验吗?”安宁问。
“不用,一会儿快开船的时候会有人来查票。”
宋文远暗中朝某个方向打了个手势,收到同样的回复后,这才走向安宁,一把提起她放在地上的行李。
“你带孩子不方便,东西我帮你拿上去。”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船员的主动帮忙让安宁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她一路上过来都没人提出过帮忙,这人还怪好的。
难怪长得帅!
宋文远本想帮安宁把东西搬到舱室,不过安宁和小妮儿都是第一次见到大海,也是第一次坐船,表示想在外边待着。
于是他帮两人找了两根凳子,告诉她们不要随意在船上走动后便离开了。
宋文远一走,小妮儿就变得活泼起来。
“妈妈,好漂亮!我们要到海的那边去吗?”
安宁一把搂过她,笑着说:“对呀,海的那边有一个岛,岛上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有今天我们吃的那个......那个......”小妮儿那个了半天,愣是没想起她刚才吃的是什么。
“八爪鱼。”
“对,八爪鱼!”
“有啊,还有螃蟹、海螺、贝壳、皮皮虾......”
宋文远在远处看着母女二人的亲密互动,嘴角无意识地勾了起来。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叫来了同船的另一个船员。
那名船员先是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看见甲板上的母女,压低声音道:“海哥,咋了?那对母女也有问题?”
“不是。”宋文远说,“目标人物已出现,到时候我负责指挥抓捕行动。叫你过来,是让你在行动的时候帮我看着点她们,别让她们牵扯进去。”
“行。”
船员没有多问,一口答应下来。
他们已经在这条船上待了很长时间了,像这种带着行李和孩子的一般都是随军的军嫂,战友的老婆孩子,自然是要帮忙照看的。
交代完这件事,继续工作前,宋文远又不甘心地来到了安宁面前:“要喝水吗?一会儿人多了就顾不上你们了。”
安宁停止了跟小妮儿的玩闹,礼貌回应:“不用了,谢谢。”
这人还真怪好的,服务相当周到。
小妮儿也有样学样:“不用了,谢谢叔叔!”
宋文远见她是真认不出自己,生着闷气走开了。
有的人晕船,有的人却喜欢在水上荡着的感觉,安宁和小妮儿就是后者。
她给小妮儿讲了好几个关于大海的故事,有哪吒闹海,有精卫填海,有美人鱼,把小妮儿听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船早在她讲第一个故事的时候就开了,等她讲完美人鱼时,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打扮朴素的女人。
对方对她讲的故事很感兴趣,开口便聊了起来:“好巧,你也喜欢看国外的故事书吗?”
安宁不大喜欢自来熟的人,但她还是礼貌回应道:“没有,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故事。”
去海岛的女人,很有可能跟她一样是军嫂。
虽然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婚,但现在她还是宋文远的妻子,总不能顶着这个名头替他得罪人。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是很小的时候,奶奶讲给我听的,我奶奶当时还到外国留过学,不过后来,家里的那些洋文书都没有了。”
对于更加敏感的话题,安宁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继续点头,小妮儿早在陌生人出现在附近时就已经不说话了。
见安宁不接话,对方也没再继续下去,又聊起了其他:“你带着这么一大袋行李,又带着孩子,应该是随军的军嫂吧?”
“是。你也是吗?”
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我不是,我是去海岛看亲戚的。”女人热情道,“军嫂好啊,就是住在军区大院,部队管得严,没什么自由,想干什么都受限制。”
她说着说着,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国外的名著上。
一会儿感叹什么什么大师,一会儿又可惜什么什么著作,她只能从自己的回忆里品味那些故事。
听到这里,安宁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女人并不是在跟她闲聊,闲聊的话,基本上是说到哪聊到哪。
按道理说,她们聊到军嫂这个话题,接下来要么就说军嫂的生活,要么就问对方的老公,哪有把话题又往名著上扯的?
对方显然是带着目的跟她聊天的。
可是,一直聊名著又能聊出个什么呢?
安宁一边敷衍着对方,一边复盘两人从开始到现在的聊天内容。
等等,虽然聊的时候没觉得,但是整体一看,这个人的话只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国外好,国内差。
嘶!
这家伙,不会是觉得她是个看过外国人写的童话故事的军嫂,有可能亲近外国人,就想把她发展成间谍吧?

“这是我们的家事,闹这么大做什么?赶紧进屋!还有老二媳妇,文英你去扶一下。”
父亲发话了,宋文英满不情愿,但还是把安宁扶了起来。
安宁先把东西放进了柴房,用新买的锁把门锁上后,这才去堂屋。
宋文英一直在盯着她,见她锁门,忍不住骂了一声:“没见过世面的玩意儿,就那点东西,也不知道锁个什么劲儿!”
她全然忘了,在顶替沈安宁岗位之前,她才是那个农村户口的人。
安宁进了堂屋,宋家所有人都围在宋满仓边上盯着她,仿佛要三堂会审一般。
宋满仓开口道:“老二媳妇,以前确实是我们亏待你,但你今天把这事闹得这么大,让村里人怎么想我们老宋家?”
安宁笑笑不说话。
以前沈安宁和小妮儿被欺压的时候,老宋家的两个男人完美隐身,这会儿事情闹大了,他又站出来了?
“你这么闹,总得为了什么吧?今天我就在这儿为你做主,你想要什么就说出来。”
宋满仓的城府要比马翠花深,见沈安宁不接茬,他直接开门见山道。
“我就两个要求。”安宁看了眼不服气的马翠花,“第一,我要跟宋文远离婚。第二,把宋文英顶我工作的钱补给我,还有这些年文远寄回来的津贴,我要一半。”
安宁话语一出,满堂沉默。
宋大嫂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敢说出这种话来。
“不可能!咱们老宋家,一个都不答应!”
马翠花尖叫道。
宋满仓沉默了半晌,道:“离婚就不许提了!而且咱老宋家也没分家,钱自然由家里的女主人管。当然,等分家了,我和你妈除了养老钱,一分都不会要的。”
安宁笑着看他:“那就没什么好谈的,要不就把我关起来,要不,就等着家里鸡犬不宁吧。”
安宁一扭头,带着小妮儿去了厨房,没管堂屋里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宋家人。
厨房梁上的篮子里挂了一小块腊肉和三个鸡蛋,橱柜里剩的小半罐麦乳精也被安宁翻了出来,她和小妮儿赶了一路回来,还没吃饭呢,这会儿宋家人急着对付自己,赶紧把能吃的吃了,吃饱了才有力气闹事吵架。
安宁哼着歌,手脚麻利的蒸了鸡蛋,把腊肉全切了,和大葱炒一盘,然后就着从县城带回来的白面馒头全给吃了。吃完,还泡了两碗麦乳精,和小妮儿一人一口的喝完了。
堂屋里还在吵呢,一个小胖墩突然撞开了厨房的门。
他东闻闻,西嗅嗅,最终把目标锁定在嘴角有点白沫的小妮儿身上。
刚刚从外面玩耍回来的宋大宝一下子就疯了,伸手就要打小妮儿:“赔钱货,谁让你偷吃我麦乳精的?”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轻易打到小妮儿,安宁直接拎起他,把他丢到了一旁。
小胖墩眨了眨眼,立刻开始干嚎:“呜哇——奶奶,二房的贱人打我!他们还偷吃我的麦乳精,呜呜呜哇哇哇!”
小胖子的哀嚎直接引来了马翠花。
“我的宝贝大孙子!”马翠花一进门就把哭嚎的宋大宝抱在了怀里,绿豆眼往四周一扫,气急败坏道,“好你个没脸没皮的糟践货,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把家里的蛋和肉全吃完了,一点儿没剩,也不怕把自己给撑死!”
“这么点东西,打发乞丐都不够,还想让我撑死?”安宁让害怕的小妮儿站在身后,剔了剔牙。
马翠花气得直哆嗦。
其他人也进了厨房,看到还没收拾的碗筷,宋满仓也怒了。
钱和食物,都应该由家里的老人分配,这是大家长的权力,老二媳妇吃独食,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老二家的,你娘家人都没了,这日子,还想不想过了?!”宋满仓语气阴沉道。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沈安宁没有娘家人撑腰,再闹下去,只要她在宋家一日,就过不了好日子!
“对,我是没了娘家,但我还有国家!你敢欺负军嫂,违法犯罪吗?”安宁掷地有声地丢下一句,见宋大宝又想冲上来打小妮儿,立刻狠狠一脚把他踹开。
“你是军嫂,我还是军母呢!”
“你个丧良心的,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啊!”
“沈安宁我跟你拼了!”
“奶奶,我疼......呜呜啊啊啊......”
哭喊声,叫骂声,乱成一片。
安宁见火候差不多,立刻把头发狠狠搅乱,啪啪扇了自己两下,然后在众人吓愣了的目光中,抱着小妮儿冲了出去,一下倒在院门外面。
“呜呜呜......”小妮儿被妈妈一系列行为吓傻了,哇哇直哭。
看热闹的村民又围了过来,钱婶子一双眼睛精光闪闪:“文远家的,这又是受了什么委屈啊?”
安宁也不说话,抱着孩子,肩膀一耸一耸的,只是哭。
马翠花本来要教训人,结果一冲出来,看着挤在院门口的村民,人都麻了,大声喊冤道:“可没人打她啊!是她自己扇了自己两耳光!”
“对,是我自己打的自己。”
安宁哽咽着。
“医......医生说,小妮儿严重营养不良,如果再不给饭吃,以后说不定就......呜呜呜,当妈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我就在厨房给她弄了点吃的。大宝看到了,也想吃,可小妮儿都吃完了。大宝就骂她赔钱货,还把她推倒了......小妮儿头上还有伤呢,我一着急......就推了大宝一下。然后......然后......我就扇了自己两巴掌,我一个当妈的,护不住孩子,实在太没用了!”
安宁一边哭诉,一边又打了自己两下,就是在地上不肯起来。
啧啧啧,这两巴掌,怎么可能是文远媳妇自己扇的呢?
众人看向宋家人的目光,越发不善起来,过去几年,宋家人吹牛粉饰来的好名声,这下全掉光了。
宋家人个个都有口难辨,老实人耍起心眼来,真是厉害。
“岳父,岳母,这是在干什么呢?”
一道声音响起。
原来,熬到下班,吭哧吭哧骑着单车下队里来的郝仁也到了。

安宁死的时候是冬天,她穿越过来也是冬天,屋外的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生疼。
她先是回房间拿了床破毯子给孩子挡风,这才抱着小妮儿往村里的卫生所去。
说起来也是嘲讽,宋家新建没多久的房子,原本分给两个儿子一人一间,结果原身却没资格住,房间被腾出来,给了宋家如皇太子一般的长子长孙。
原身则和女儿一起,被赶去了四处漏风的柴房,安宁拿的毯子已经是她最好的那床了。
卫生所在村头,安宁抱着孩子一路飞奔,村里很多人都看见了。
现在是农闲时间,家家户户吃完饭没事干,难得有热闹看,便自发跟了上来。
“李医生,李医生在吗?”
安宁故意把房门敲得震天响,目的是为了让周围的人全部听见。
她考虑过直接找马翠花拿钱,可她穿越的这具身体如风中残柳一般,硬来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智取。
而在农村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流言蜚语。
正坐在火边吃饭的赤脚医生听见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忙放下碗筷,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被安宁抱在怀里的小孩。
“快进来。怎么回事?”
安宁把小妮儿放在床上:“头摔到了,您帮着先处理一下,看看要不要去医院?”
赤脚医生被小妮儿额头的血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找来酒精和碘酒,结结巴巴道:“这伤口,看着有点深,我......我简单给她消个毒,包扎一下,可能......还得到县医院去......缝上几针。”
“好,劳烦您给我开个证明,我去找大队长盖章。”
“没问题!”
赤脚医生答应得爽快,手脚麻利弄完,把药和证明递给安宁道:“对了,还得麻烦你结一下账。刚刚只用了碘酒和酒精,加上包扎用的纱布和胶带,给一毛钱就行。”
“那个......”安宁低着头,露出窘迫的神色。
门外有看热闹的喊道:“文远家的,听说你男人每月给家里寄十块钱回来,你自己以前也是纺织厂的正式职工,不会连一毛钱都要赖账吧?”
“不是......我......”安宁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我没钱......钱都在婆婆那里......”
“嗨!这算什么事?我去叫她过来付钱。”
听了她的话,马上有人跑了出去。
倒不是她们有多热心,而是直觉告诉他们,有热闹看了。
那人走后,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文远家的,孩子伤到脑袋是大事,怎么不带钱就过来了呢?”
“就是,等下去县医院还得花大钱呢!”
就在大家讨论时,外边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都让让,挤在这里干什么?让我进去。”
来人是大队长宋栋梁,村里的老人更喜欢叫他大柱,小一辈的也多叫他柱子叔。
他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据说年轻时当过童子军,在队里很是有威望。
“队长,你来这干嘛呢?”有人开口问道。
宋栋梁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有人跟我说村里死人了,我来看看怎么回事。”
谣言就是这么传开的。
听了队长的话,沈安宁白着一张脸,整个人摇摇欲坠,弱弱地解释道:“没死人!是我家小妮儿伤到脑袋了,麻烦队长跑这么一趟。”
看沈安宁这模样,宋栋梁都担心她摔倒,差点没伸手去扶。
他轻咳了一声:“没事,来都来了,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摔到头,昏迷不醒。不过我看着应该没什么大事,就是伤口有点深,得去县医院缝几针。队长你来得正好,我给沈安宁同志开了证明,就差您给盖章了。”赤脚医生站出来解释。
“行。”
宋栋梁拿出随身带着的公章给盖上了。
但盖完后,沈安宁却没什么动静。
“怎么还不走?”宋栋梁皱着眉头问,“是担心路太远了抱不动孩子?我把自行车借你。”
“不......不是。”安宁把头压得更低了,声音也小得跟蚊子差不多,“我......没钱,正......正在等婆婆拿钱来。”
正好这时,有人眼尖,喊道:“来了,来了!”
但大家扭头一看,不对啊,怎么就来去找人钱婶子,马翠花呢?
钱婶子忍不住后退半步,脖子往围巾里一缩:“别看我啊,马翠花说小孩磕磕碰碰很正常,去什么医院?没给钱!”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透着古怪。
安宁听了这话就知道,马翠花这是赌原身不敢跟别人说自己的真实情况。
只因为原身也是爱面子的,怕别人知道她过的日子,笑她蠢,一手好牌打成现在这样。
所以也主动遮遮掩掩,听别人夸她嫁得好,来麻痹自己。
可安宁并不是原身。
听到钱婶子的话,她立刻掩面抽泣了起来。
不用说任何话,哭就行了。
果不其然,旁边有人开始说闲话:
“瞧瞧她家大宝,壮得跟牛犊子似的,天天在村里横冲直撞,擦到个小口子都心疼的不得了。沈安宁的小妮儿今年都五岁了,看着跟两三岁的娃差不多,身上一点肉都没有。”
“我儿子说,宋大宝天天在家欺负宋小妮儿,还说她是赔钱货。”
“马翠花就是嘴巴甜,私下不定怎么着呢!看看文远家的。刚嫁来的时候,白白胖胖,多喜庆啊,现在都瘦得不成人样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旁的宋栋梁早已皱起了眉头。
在他的带领下,他们大队一直是红旗公社下的先进大队。
马翠花这种行为,大多数人家都有,平日里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他想不管都不行。
他立刻拍板,给了沈安宁五块钱道:“这钱我先垫着,你先带孩子去县城,不能耽误了!”
安宁谢过大队长,把小妮儿抱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宋小妮儿忽然动了一下,安宁立刻停下动作,叫赤脚医生看看。
别说,这小孩儿瘦是瘦了点,但五官生得好,跟安宁小时候很像,而且十分乖巧。
小姑娘动了一会儿,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妈妈......”
听到她如小猫一般的声音,安宁的心都跟着颤了两下:“妮儿乖,妈妈在这儿呢!”
小姑娘的眼眶瞬间红了,又说了三个字:“我好饿。”
“不是刚吃的饭吗?怎么又饿了?”安宁没想到竟然这么巧,故意问道。
小姑娘的嘴一下子就瘪了下来:“大......大宝说......我是赔钱货,东西给我吃还不如给鸡吃,把我的汤......倒了。”
“造孽哦,他们家两个拿工资的,居然让一个小姑娘连饭都吃不饱!”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宋栋梁的脸越来越黑,往安宁手里塞了五块钱:“你先拿这钱带孩子去看病,回头我去你家要。”
紧接着他高声道:“好了好了,都散了!这件事还没搞清楚,不要到处乱说。”
大队长发话,大家顿时作鸟兽散,但让大家保密,显然是不可能的。
村里新鲜事不多,这件事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红旗公社。
赤脚医生给小妮儿弄了点吃的,垫了下肚子,这才送她们离开。
沈安宁拿着大队长借她的五块钱,走上了去县城的路。

原本带小妮儿到县城看病的钱,安宁是准备从小姑子宋文英身上弄的。
当然,现在也不影响。
在这个年代,一样的事在城里做起来,可比在农村做起来简单多了。
提到宋文英,安宁就气不打一处来,别看她这些年不怎么回家,但她真是坏得流油了,原身遭受的大半苦难都有她的一份功劳。
让原身把工资交给马翠花的主使是她;替工的主谋也是她;点燃马翠花有了大孙子还敌视孙女的念头的人是她;告诉马翠花原身父母双亡没人撑腰,不用担心,随便磋磨的人还是她。
如果没有她,就算马翠花不喜欢孙女,也不至于这么糟蹋二儿媳妇。
安宁来到镇上后,第一站就来到厂里分给原身爸妈的房子——宋文英现居地。
房门打开,宋文英看见敲门的是沈安宁,第一反应就想把门关上,然而被安宁死死挡住。
“谁啊?”里边传来男人的问话。
宋文英脸色一变,回答道:“没谁,工友找我问点事。”
她回过头来,就对上了沈安宁似笑非笑的眼神。
“听说你嫁了车间主任的儿子?”安宁道,“他应该不知道你这工作是怎么得来的吧?”
宋文英脸色阴沉:“你想干什么?工作已经转到我名下了,我是不可能还给你的。”
安宁长话短说:“你妈把我女儿打了,我现在要带她去县城看病。给我一千块,否则我就把这件事闹到厂领导那里去。就算我的工作拿不回来,你也别想再干下去。”
“你疯了?”
听到安宁的话,宋文英嗓子都高了八度。
“怎么了?”
里边的男人听见动静想出来看看,但她反应更快,直接把门关上了:“没什么,我们讲八卦呢,你一个男同志,别来听。”
关上门,她又把沈安宁拉着走了好几步,这才压低声音开口。
“我哪有那么多钱?在镇上吃吃喝喝不要钱的?我只能给你两百。”
然而安宁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宋文英被看得心里毛毛的,主动提了价:“最多三百,多了我真没有。”
“是吗?”
安宁凉凉地看着她,帮她算这笔账。
“一级工一个月工资三十五,一年就是四百二。这工作你占了五年,光是你一个人的工资都有两千一百块钱,我还没算你升到二级工的工资。让你拿一半出来彻底解决这件事情你不愿意?那就按当时说的,把你一半的工资交给我,一千零五十。”
宋文英傻眼,她明明是在讲价的,怎么又多五十了呢?
但她也不傻,不可能按照安宁的套路走:“我真没有那么多,你知道的,结婚之后我们一直没孩子,花了很多钱去看病。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五十,三百五......”
安宁转身就走:“既然这钱我拿不到,那工作你也别要了。我爸妈当初都是七级工,跟厂里的领导也算有点交情,厂里多出一个工位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你等等!”
见安宁油盐不进,宋文英急了。
看病是真的,但只是她自己偷偷去看,没有花那么多钱,工资的大头还存着。
问题是这个钱要怎么拿出来。
当初她为了追到车间主任的儿子,把自己包装成了新时代自立自强的女性,各方面都是往好的说的。
要是安宁把这件事捅出来,不就暴露了吗?
就算靠着婆婆出面把工作保下来,她在这纺织厂也混不下去了。
本来结婚这么多年生不出孩子,婆婆就嫌她,这事儿万一闹出来,指不定比沈安宁在家里的地位都不如呢?
她自己有四百的私房钱,实在不行就......
宋文英咬咬牙:“你等等,我去给你拿钱。但这件事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我跟你没完!”
“老公,开门!”
宋文英带着安宁回去,敲开了门。
这次,安宁见到了她老公的模样。
宋文英的老公叫郝仁,又黑又矮又胖,像个刚从地里挖出来的萝卜,那双眯眯眼还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
宋文英似乎察觉到郝仁的视线,介绍说:“这是我二嫂。家里孩子生病了,想跟我们借六百块钱。你知道我二哥情况的,等从我二哥那边拿到钱,孩子的病就耽搁了。”
宋文英老公闻言,意犹未尽的看了安宁一眼,故意道:“刚才怎么不说嫂子来了?还跟我说和工友讲八卦。”
宋文英讨好地笑了笑:“你不是烦我家里的事吗?刚才我也不知道情况这么严重......”
“行了,行了,你去给嫂子拿就行。”郝仁伸手就想拉沈安宁,“嫂子一路抱着孩子多累呀,快进来坐坐!我们文英的工作,多亏了嫂子你呐!”
沈安宁看着那双黑漆漆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妹夫客气了,我急着带孩子上医院,就不进去了。”
一来一回间,宋文英已经拿钱走了出来,还把郝仁推了回去:“好了,老公,钱我拿了,我去送送嫂子,顺便交代她点注意事项。”
沈安宁这几年虽然被婆家磋磨得不成样子,但底子还在,依稀能看出原本美人的模样。
将心比心,她如果是自己的嫂子,有这样的姿色,在婆家过这样的苦日子肯定是不愿意的,肯定会想办法傍个大款摆脱现在的困境。
而她老公,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又年轻,家庭条件又好,还是厂里的正式工人......
想到这里,宋文英着急忙慌地把安宁拉下了楼,将钱拍在小妮儿身上:“行了,钱给你了,答应过我的事,不要忘了。”
安宁数了数钱道:“刚才我说的可不是借!”
宋文英一想到自己不仅没了私房钱,还搭进去六百,心中无比烦躁:“这你不用管,我自己会处理,反正不用你还就是了。现在我们彻底两清了,你赶紧走,别在这儿待着。”
安宁数完钱,转身就走了。
但她并没有朝着外面去,而是进了职工宿舍的另一栋。
宋文英欠原身的可不止这些,就连她和郝仁现在住的那套房子,都是厂里分给原身父母的,里边的家具、物件,都是原身父母精心置办的。
安宁既然要帮原身讨个公道,就要把这些一块讨回来!
顺着记忆,安宁来到了一栋一单元的三层,敲开了这家人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