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允姜明朗的其他类型小说《半婚不熟姜允姜明朗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薏米十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过,姜允对这件演出服十分满意,因为遮的比那张入场券送的破布要多。她把头发散下来,海藻般的披肩长发垂至腰间,看上去有一点古代女子的味道了,镜子里的女人瞬间风情万种起来。接着,她又拨了拨刘海,遮住了半边脸才折回酒吧。她学着刚才那个红发女孩的样子,一边掏入场券,一边低头整理衣服说:“不好意思,演出来不急了,借过借过。”门口的保安果然没阻拦,顺利放姜允进去了。晟王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年轻男女们跟着躁动的音乐,扭动着身体挤在舞池中央,舞台上还时不时喷出彩带和泡泡活跃气氛。硕大的电子显示屏上,是一颗跟着音乐跳动的赛博心脏,青春洋溢的女孩们脸上洋溢着动人的微笑,无论谁到了这里都会被她们的热情感染,活跃起来的。姜允也被现场的氛围带动起来,她从...
她把头发散下来,海藻般的披肩长发垂至腰间,看上去有一点古代女子的味道了,镜子里的女人瞬间风情万种起来。接着,她又拨了拨刘海,遮住了半边脸才折回酒吧。
她学着刚才那个红发女孩的样子,一边掏入场券,一边低头整理衣服说:“不好意思,演出来不急了,借过借过。”
门口的保安果然没阻拦,顺利放姜允进去了。
晟王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年轻男女们跟着躁动的音乐,扭动着身体挤在舞池中央,舞台上还时不时喷出彩带和泡泡活跃气氛。硕大的电子显示屏上,是一颗跟着音乐跳动的赛博心脏,青春洋溢的女孩们脸上洋溢着动人的微笑,无论谁到了这里都会被她们的热情感染,活跃起来的。
姜允也被现场的氛围带动起来,她从吧台上领了一瓶酒仰头喝了一口后,情不自禁地晃动着酒瓶,慢慢靠近舞池。
她忍不住畅想:“要是我大晟的子民还在,那该多好。”
姜允轻轻带着拍子,摇晃着脑袋,没一会儿就回归现实,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罢了,礼部那几个老古董恐怕欣赏不来,否则又该跳出来说我礼乐崩坏了。”
酒精是一种容易让人与过去和解的东西。姜允一边喝,一边回想起上一世在朝堂上大战群儒的场面,虽然自己生了不少气,也受了不少委屈,但她不讨厌那几个老头儿,相反,她多么希望,他们能继续待在她身边,能够在她迷茫的时候,跳出来一边指责她作为一国之君怎能整日唉声叹气,一边又板着脸给她出点子想办法。
孤身一人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姜允的酒瓶很快就见了底,然而姜允还没回忆够呢,就忽然被刚才的红发女孩拽住:“原来你在这儿啊,害我找了你好久,走吧,抓紧时间去后台准备。今天是你开场哟!”她的声音甜甜的,但一身的装扮却很社会,大红色的头发和烟熏妆个性十足,脸上还特意划了辨识度很高的小雀斑,带着唇钉和耳钉,一副千禧年代的打扮。
千禧女孩把姜允拽进后台的化妆室,并丢了一把古筝:“一会儿你简单起个头就好,等我的琴切进来,就没你事儿了。有什么不懂的,就再问我吧。”红发女孩欢欢喜喜地丢给姜允一个琴谱,然后就嚼着泡泡糖去调电子琴了。
姜允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琴,想说是不是认错人了,但周围的人都在低头做自己的事,根本没人发现今天的演出伙伴换了人,也无人在意今天弹古筝的是谁。
场外的三楼包厢,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可以毫无遮拦地看到舞池的一切,而舞池里的人却不知,他们在底下抬头仰望的世界才是真正的极乐世界。
28个嫩模在包厢里排排站好,她们各个儿样貌出挑,气质不凡,穿的一个比一个少,但身上的衣服却比门口排队的女孩们要穿的更精致,其中还有不少女孩的衣服是奢侈品的限定款。
在她们面前,有一个长茶几,十几瓶昂贵的香槟斜插在冰桶里,瓶身在价值千万的艺术水晶灯下,闪耀着纸醉金迷的光泽。
然而池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斜靠沙发慵懒地撑着大长腿,透过落地窗,远远便看见了舞池边出现的那抹亮红,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心底不自觉翻起一阵厌恶:她怎么在这里?
这时,身边的男人递过来一个杯底镶满钻石的酒杯:“池总,特供的香槟,您尝尝?若是不满意,我再命人给您换别的。”
男人笑得十分礼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完成月牙儿。
虽然眼角挂了几条象征年龄的皱纹,但他长相俊雅,身材也管理得很好,看上去只是一个亲切和蔼,毫无疲态的中年男人。
根本不会让人联想到,他就是北安市最富有的酒吧老板——冯若州。
一个表面上经营酒吧,实则经营人脉资源,买卖消息的幕后大佬。
这样一个掌控所有信息的人,却没有被道上的人暗杀,依旧堂而皇之活在阳光下,可想而知其城府之深,手段之阴毒。
而池刑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社会气,倒是书生气更浓。
但越是平静的海面,越是危机四伏。
池刑拒绝了酒杯:“抱歉,我不会喝香槟,有茶么?”
冯若州明显疑惑了一秒,似乎在思索他说的“不会喝”,是不能喝酒还是不会品酒,不过以他的身份应该不是不会品。
冯若州很快就把思绪收回,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随即一个简单的眼神,门口的手下就立刻出去准备了。
冯若州淡淡地看了一眼楼下的舞台,又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分针还差一个小格就会指向十二点,
“待会儿有为您准备的特别演出,希望不会让您失望。”
池刑:“你找我只是为了邀请我看演出么,不看行不行?”他转身往沙发上一坐,语气看似商量,实则态度张扬,该端的架子还是端着。并且表示,对这里的演出毫无兴致。
冯若州哈哈笑了起来:“池先生说笑了。您是贵客,在这里,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池刑:“是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是不是也包括......杀人?你若是要杀我,我总不能不还手吧?”
冯若州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两人同时抬眼直视着对方,压抑的气氛把女孩儿们吓得纷纷低下头,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良久,冯若州才打破窒息的气氛:“池先生高看我了,我就是个生意人,不会做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祁幻山让你找我,应该不是看一场演出这么简单吧?你要是不杀我,以后你怎么跟他交代?”池刑面无表情地从西装里掏出一把手枪,磕在茶几上。又十分热心肠地调整好角度,让枪口对准了自己。
女孩们见了枪,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们尖叫着一股脑地抱头往外冲,毕竟谁也不想丧命于此。包厢里凌乱了几秒后,又恢复一片死寂。
冯若州见了枪,脸色铁的发青,但他还是要强装镇定,一点一点和池刑解释:“池先生,您真的误会我了,我就是想坐个东,为二位攒个局。”
“我知道,祁北的死是个意外,但他毕竟是在我的船上死的,还得委屈您出面,向祁幻山解释一下。”
祁幻山就是祁北的老子,他从小就在军营里混,一言一行都变态地守规矩。但教出来的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恶劣,后来被调去北方军区当了副司令,天高皇帝远的,就彻底管不住孩子了。
祁北仗着他老子位高权重,经常在北安市横着走,刑法里写的他几乎都干过,当然也包括给池刑下药。
只是以前没人敢动他,这一次,他运气不好,踢到了池刑这块钢板。
池刑不仅收集了他这些年涉黑、涉赌、涉黄的证据,还把给池刑下药,也就是那具被祁北打死的女尸,丢到了祁副司令的家门口。
祁副司令气得连夜飞回北安,想狠狠训一顿这个不知死活的儿子,结果连儿子的尸体都没见着。
池刑也是后来才得知,祁北逃走以后,在港口看到了老熟人冯若州的私人游艇,本以为得救了,殊不知船上根本没人。
因为那片海域是池刑的私人区域,海底用铁栅栏围着养了数十条鲨鱼,一般的船不允许靠近,而那天看守海域的人,刚好被抢走手枪的女人锤晕了,游艇才会被祁北借机开进去。
他走投无路之下,才跳海成了鱼食儿。
总的来说,那天的一切,都是巧合。
但祁司令根本不接受这个结果。他戎马一生,军功赫赫,只能接受自己为国而死,对两个孩子的要求亦是如此。可他的孩子却死无全尸,还死的冤枉,甚至没有可以指控的凶手。
不说他堂堂副司令,换做是一个普通父亲,也难以接受。
冯若州自然也知道,虽然他当时不在场,但船是他的,要是不在祁幻山发怒之前把这件事和他解释清楚,冯若州以后就别想在北安混了!
所以他才会邀请池刑来这里。
他早就听说了这个血手冥王,背景硬,手段狠。否则池刑根本不可能在北安混到人人敬而远之的位置,其背后的权势常人根本无法想象,就连祁幻山都要敬退三尺。
可他又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不好拿捏。所以冯若州才准备了最好的酒和最年轻漂亮的女人,但他连看都没看一眼,还误会他是祁幻山派来的。
冯若州继续解释:“池先生真的高看我了,我和祁家是有些交情,但也仅限于祁北和祁泽宇他们俩兄弟,祁副司令的关系我可攀不上。”冯若州说完,就把枪推还给池刑。
“只要您一句话。”冯若州以退为进,其实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祁幻山不要迁怒自己,让他做什么都行。“您要什么,尽管提。”
池刑歪头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
“要什么都行?”
冯若州点头:“当然。”冯若州在北安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早就积累了丰厚的家底,足够支撑他说这两个字。
池刑懒洋洋摊了摊手:“祁幻山未必听我的。”
冯若州见他松了口,无比诚挚地凑上前说:“只要您点头,其余的,我来安排!”
池刑勾了勾手指,一直待在角落的陈澈这才上前,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是当时在港口问祁北的那张。
池刑:“这个女人,冯总认识吗?”
师傅瞬间化身正义的爱情使者,油门都快踩到油箱里了,面包车像一只灵活的夜猫,掉头就跑。挤在麻薯中的两人猛的向后一仰,和一百多盒麻薯滚作一团。
池刑小心翼翼拖着姜允的头,把人护在怀里轻声问:“宝贝,没事吧?”
姜允用手死死抵着他的胸口,想把两人的距离拉开:“谁允许你碰我的?”
池刑却得寸进尺地贴着姜允的耳尖小声说:“做戏做全套,否则你以为,我想这么抱着你?”
姜允偏头看了一眼师傅,发现他正透过后视镜观察后面的情况,她快速把头埋进池刑的胸口,硬着头皮把假戏真做到底。
师傅则一边加速一边感叹年轻人爱情的美好,他一通操作猛如虎,没过多久就拐进一条小路,眼神儿不好的真的很难发现这里竟然有条路,但后面的车还是紧跟上来,死咬着这辆面包车不放。
接着师傅七拐八拐把车开进了林子里,这里没有路,全是小碎石和小泥坑,车辆颠簸的不行,车上的零件嘎吱嘎吱作响,好像下一秒就会突然散架,碎成一堆零部件,就在姜允差点被颠吐的时候,车终于停在一堆砂石旁,边上还有茂盛的草丛和树林遮掩。
师傅赶紧拔掉车钥匙,车灯瞬间熄灭,引擎也不转了,周遭漆黑一片,寂静得只能听见浅浅的虫鸣声。
三人在车里十分默契地没有说话。只听见后面的车队碾压着砂石追上来,好在他们没有发现藏匿在黑暗中的面包车,而是与他们擦身而过,越开越远。
姜允不得不佩服师傅的机智,但当师傅准备插钥匙重新上路的时候,姜允制止了:“再等等!”
约摸过去了十分钟,果然又开回来了两辆车,看来他们是不确定是否跟对了路,所以又派了两辆车杀回来了。
但这次他们开得很慢,似乎在仔细搜寻四周,司机师傅赶紧躲在驾驶室下捂着嘴,深怕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把这小两口给暴露了。
池刑紧紧抱着姜允埋没在麻薯中,姜允的心怦怦直跳,呼吸逐渐局促起来,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原因。
直到那两辆车缓缓驶去,危险才彻底解除。
师傅缓缓探出头来,冲着姜允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夸赞她的机智。
车开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周围的早餐店冒着热腾腾的白雾,几个早起的工人端着豆浆稀饭,呼噜噜地享受今天的第一份餐食。
池刑和司机告别的时候,礼貌地拍了拍司机的胸口表示感谢,司机师傅则一个劲鼓励他们一定要排除万难,携手走到最后!
然后转身钻进了早餐店,要了一份豆浆和小笼包,掏钱的时候发现胸口的衣兜里有个冰凉凉的东西,好像还有点沉,他掏出来一看,是一块印着ROLEX的手表。
他开了几十年的车,一些小众的名牌手表他根本不认识,刚好就认识个耳熟能详的劳力士,但又不确定这个标是不是。
于是他半信半疑地掏出手机,打开一键识图,界面跳出来的数字吓了他一大跳,还险些打翻了路人手里的豆浆。
那路人笑着调侃:“兄弟,这么激动干什么,中彩票了啊?”
司机师傅呆滞地摇了摇头又点头:“差......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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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风微凉,姜允站在路边忍不住裹紧了外套,昨天晚上夜色太浓,姜允并不知道他中的是枪伤,更没有注意到他肩上的血渍,现在才看见他那件白衬衫上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不过看他现在跟常人无异,根本不像个受伤的人,姜允才理所当然地想:他的伤应该不重。
于是偏头用命令的语气说:“你换身衣服再回家。”
池刑疑惑地看着她,刚才明明还想撇下他自己逃走来着,现在怎么莫名其妙叮嘱他换衣服?
池刑:“这就是你关心人的方式?还挺别致。”
姜允:“你现在看起来像个杀人犯,而我像帮凶。”
池刑:......
其实姜允更担心他家里的孩子要是看到父亲浑身是血,恐怕要被吓死。
池刑不以为意:“你见过哪个杀人犯顶一张这么好看的脸?”
姜允有些无语,转身走了:“随你便。”
池刑跨步跟上去:“你看我这个样子上哪里找别的衣服,要不你借我点钱我去买?”
姜允的手窘迫地插在衣兜里,贴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挠了挠,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才下决心说:“跟我来。”
早上赶着去上班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路人纷纷用好奇和害怕的眼光打量着他们,俩人的回头率百分之两百。除了躲避和好奇他们的人,还有两个热心路人上前询问池刑需不需要帮助。
还有个背着书包去上学的孩子,前一秒明明还一蹦一跳乐呵呵的,看到池刑的时候忽然一愣,然后就尖叫着跑开了。
姜允干脆脱掉外套,甩在池刑的肩上遮住了那片血渍。
过了一会儿,衣服又回到她的身上。头顶是他沉闷的声音:“太小,穿不上。”
姜允强忍着怒火,加快脚步远离了人群。
她带着池刑走到一个地下批发市场,这里是一个服装批发的档口,衣服都是刚从服装厂运来的,大部分都是断码,或者压箱底儿的陈年老款,但是价格实惠,仔细挑挑还是有版型不错的衣服的。
不少服装行业的人也会从这里拿一些基础款,他们很早就过来挑选款式,因为来晚了,性价比高的衣服就会被人挑走。
姜允被赶出姜家的时候,一件衣服都没带出来,上网查了才知道这里的衣服最便宜,在这里她可以用一张红叶子全款拿下三件外套!虽然质量不怎么样,但凑合着穿足够了。
姜允随便挑了一件卫衣丢给池刑,池刑看都没看,又丢回去。
“小了。”
姜允撑开衣服,在池刑的身上比划了一下,确实小了;他块头大,这件卫衣在他身上恐怕会被穿成紧身衣。
两人兜兜转转了半天,意外发现一个批发劳保用品的店,里面清一色的迷彩服,迷彩裤,迷彩长靴,迷彩胶鞋......
这些衣服只有经常干重活儿的人会穿,因为码数大,版型宽松,方便活动;虽然不亲肤,但是耐造,而且价格还比那些正儿八经的衣服便宜。
姜允甚至没有问价格,大大方方地掏出手机气势十足:“这些都给我包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全款拿下了整个店,其实只是让老板打包了一件超大号的短袖和长外套。
老板翻了个白眼,甩给姜允一个红色塑料袋:“98。”
池刑一言难尽地看着姜允慢条斯理地把那两件绿不拉几的衣服装进塑料袋......盘古开天都劈不开他的眼前一黑。
于是,早上八点,北安市的某个公交站出现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个一米九的时尚男模穿着绿色迷彩服在等公交车,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穿黄色外套的女外卖员,不过她肌肤白净,发丝柔顺黑亮,不像是送外卖的,像是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出门的个性十足的美女。
也许天生好看的人,无论穿什么都好看吧,即使是迷彩服和送外卖的外套~
不少人忍不住掏出手机偷拍这对穿着怪异的俊男靓女。
这时,姜允的手机响了,姜允盯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接,因为她知道打电话的人一定是拿捏她工资的——外卖队长。
姜允轻轻“喂”了一声,对面就妙语连珠喷了一长串骂人的脏话过来。
池刑隔了老远都能听到对面的骂声,他忍不住皱眉:刚才打架不是还挺猛的么,怎么现在被人骂成孙子了连嘴都不知道还一下?
外卖队长:“你以后不用干了,什么玩意儿!”
姜允攥着衣角,弱弱地问了一句:“嗯,那钱......”
“钱?你还敢提钱?!你放顾客鸽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钱?你脑子被狗吃了?顾客投诉到总部了,我和你都得被罚钱!打一晚上电话都不接,你他妈干脆死外面得了还接什么电话!?”
姜允本还想追问什么,没等她开口对面就把电话挂断了。
池刑抱着胳膊忍不住瞥了姜允两眼,发现她虽然被骂了,脸上却没什么怒气,她淡漠地把手机收回口袋,跟随着人流,头也不回地上了公交车。
池刑站在原地僵持了好久,直到公交车离开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坐几路车回家,而他的手机早就被那帮绑架他的人丢在马路上,压成了碎片。
他转身,抢走了一个正在偷拍他的手机,用看似礼貌实则压迫十足的语气说:“拍了我这么多张,借我打个电话,不过分吧?”
路人先是被吓了一跳,等近距离看到他的脸以后,才红着脸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陈澈接到电话以后,光速带着手下开了十几辆车,车队浩浩汤汤连续闯了七个红灯,才用最短的时间接到池刑,本以为会是什么火拼的名场面,阵仗之浩大,把路人吓得四处逃窜。
结果陈澈到了公交站,只看见一个穿迷彩服的人在站台上站地笔直......
开车回家的路上,陈澈咬着牙一言不发。
池刑裹着外套躺在副驾闭目养神:“敢笑一声我弄死你。”
陈澈憋笑憋地脸都快抽筋了,还差点握不住方向盘,车头冷不丁偏了一下。
池刑不耐烦地警告他:“看路,否则我就用这件外套做你的裹尸袋!”
陈澈连连称是,只好咬住舌尖逼迫自己打起精神,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问起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池刑简洁明了地一句话带过:“那个谁,祁北的小弟,找我复仇。”
陈澈气地砸了一下方向盘:“我就猜到了是他们!但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地上只有一滩血。老大,你受伤了吗?”
池刑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说:“没有。”
陈澈这才放心地哦了一声。
池刑枕着胳膊冷不丁问了一句:“那些外卖骑手送一单多少钱?”
陈澈一头雾水:“外卖?老大你不是从来不吃这些东西的吗?”
“问你多少钱,别跟我扯别的!”
“唔......多的五六块,少的一两块吧?”
池刑忍不住嘀咕道:“这么少?”
“嗯啊,他们平台还要抽成呢,到骑手手里的钱就更少了。”陈澈说至此,眼神一亮,“诶?老大,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外卖市场,要进军这个产业了吧?也不对啊,这么点利润怎么可能入得了你的眼。老大,你到底要干嘛?”
“没什么,开你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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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以后,池刑说要去花田,老余昨天被陈澈清退了,又请来了一个新的园丁,于是池刑猝不及防,和一个跟他穿同款迷彩服的陌生面孔面面相觑。
新的园丁立刻警惕起来:“小陈总说这里的花田由我管,外人一律不得进!你是谁!进来干嘛!出去出去!”
池刑:......
陈澈在后面好不容易笑够了,赶紧上来介绍:“这是池....池总;这是新来的园丁,老李。”
陈澈指着池刑说“池总”的时候,差点破防笑出声来,因为老李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精彩,疑惑、震惊、嫌弃等几种表情在他的脸上来回切换还不带重样儿的,短短几秒的神态都够内娱小鲜肉学好几年了。
陈澈在池刑爆发之前,赶紧推着老李离开了现场:“走走走,赶紧走!”
花田被清场后,周围寂静得只能听见虫鸣和几声鸟叫。池刑的花田很大,花的品种繁多,它们按照种类和颜色分布在不同的田里,此时阳光正好,花儿开得艳,每走一步都能闻到沁人心脾的花香。
池刑脱下外套,触目惊心的枪伤暴露在耀眼的阳光下,他光着膀子慢慢走进花田,花儿在接触到池刑肌肤的时候,仿佛忽然被赋予了生命,逐渐拔高,纷纷攀上他的肩膀,用花瓣替他擦掉干涸的血渍,接着一片叶子幻化成锋利的刀片,嵌进皮肉。
池刑强忍着疼痛,没过多久,额角就冷汗涔涔,晶莹的汗珠顺着挺阔的胸膛,一路滑至腹部。花朵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疼痛,在他身上轻轻拂动着,像一个温柔的母亲,替他擦掉汗水,安抚着她的宝贝孩子。
叶片则继续深入,终于找到了藏在肌肉里的弹壳,一根细长的藤蔓攀上肩膀,顺着刚才叶片嵌入的伤口,卷起弹壳缓缓退了出来。
接着,花朵们一拥而上,纷纷涌上来堵住了那个血淋淋的伤口,每一朵碰到伤口的花都会绽放出最耀眼的形态,然后逐渐枯萎,而每枯萎一朵花就会有另一朵花上来接替,好似它们在用自己的生命促进伤口的愈合,直到肩膀上只留下一个粉色的疤痕,身上的花儿才逐渐退下去,回到花田,恢复原样。
姜允疲惫地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盯着空荡的天花板发呆,寻思要不去找个快递公司试试?昨天晚上因为臭豆腐没有送到客人手里,喜提一个差评,还被平台封号三天,外卖是暂时送不了了。
这时,185帅男大发了一份资料过来。
这份资料是上次姜允转定金的时候要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帅男大的效率这么快。
资料上显示陈晓珊出身农村,毕业于温哥华,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不过这些在原主姜允的记忆中,从未听陈晓珊提起过,更别说见过这个弟弟。
就连陈晓珊和姜明朗的婚礼,陈晓珊的父母都没来参加。
在原主姜允的记忆中,并不是姜明朗瞧不上陈晓珊。
姜明朗也曾经提起,要不要把她的父母接到北安市住几天,都被陈晓珊敷衍着拒绝了。
就好像她羞于让外人看见,她要刻意抹去她的家人一样。
姜允还没把资料研究明白,185帅男大又弹了个电话过来,那头依旧是被机器处理过的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也让人猜不透他的年纪。
“你这个后妈不查不知道,一查可全是比娱乐新闻还劲爆的瓜,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整理出她的关系网。不过实在是太复杂,我们需要逐个击破,值得一提的是,和她来往最密切的男人,不是你爸姜明朗,而是和你有关的,另一个人。”
姜允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她那个家暴亡夫,她无所谓地说:“黎让?”
结果对方迅速否认了这个回答:“不,黎让在里面,只能算个弟弟!他甚至都挤不进那张关系网,他只是陈晓珊意外捡到的一颗小棋子。还有一个男人,比你爸更早接触她,接触地也最深。并且这个男人,和你也有很深的渊源。”
姜允的脑袋宕机了好一会儿,在原主姜允的记忆中疯狂翻找和陈晓珊共同认识的异性,在姜允的圈子里,除了亡夫黎让,就只有一个男人和陈晓珊有关了。
那就是那个大学男友,陈晓珊的远方侄子。
姜允暗自思忖:难道是他?
“你记不记得,你大学的时候,谈了一个小男友,他是陈晓珊的表侄,他在你生日那天把你带去了一个会所,差点以六百万的价格卖掉你的初夜。”
姜允不爽地皱了皱眉,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这部分的记忆,胸口又不自觉抽痛起来,她强压住原主姜允的怨气,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
“记得。”
“那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是谁把你抱出来的吗?”
姜允脑海中又闪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是她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的画面,那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v 领薄毛衣,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地,身上的氛围十分娴静,与灯红酒绿的夜总几乎不在一个图层。
他用绅士手抱起姜允,离开了淫乱的包厢,路上还不忘轻声安抚她:“没事了,不要怕。”
但这个男人的脸始终被一层朦胧的雾包裹着,任凭姜允怎么想,都记不起他的样貌。
只记得他身上的毛衣很软,他的声音很有温度,一切都柔软地让人毫无防备。
“这个人经常去黑调club,你可以去这个酒吧会会他。不过,这个酒吧的入场券并不好拿,据说他们门口的保安会拦人,哪怕你给再多的钱,也只让18-22岁的女性进去,男性不限。”
姜允嘲讽道:“清朝都灭亡了,还搞这套男尊女卑呢?怎么,他们身边的女性包括亲妈,满了22岁就得原地去世?”
“那倒不至于,男性不限是因为一般的男性没有资格,或者没有足够的财力购买黑调club的入场券,而女性则要根据长相、身材和年龄来享受不同的优惠拿到入场券,如果你足够年轻漂亮,甚至可以免费入场。富人的玩具嘛......你懂的。”
“不过刚才我用你的脸申请了一张入场券。2800,待会儿记得转账,不支持赊账,谢谢!”
帅男大似乎是怕姜允砍价,还没等姜允开口呢,就利索地把电话挂断了。
“叮~”那张2800的入场券非常迅速地到帐了,票面显示VVIP,赠票!
也就是说,这张券根本不要钱,而那小子白拿2800的差价。不过姜允明知对方在占便宜,还是把手里唯一的一笔钱打过去了。
她看了一眼券,发现券上写着“小食自助,酒水畅饮”另外还附送了一套服装,姜允想也没想 ,就随便填写了收货信息,接着倒头睡大觉去了。
直到第二天晚上她拿到服装的时候彻底傻了眼,就那几块零散的破布遮了约等于没遮。
她闭着眼睛抓一把餐巾纸往身上随便一盖,都比这衣服遮的多。
所以保守的姜允没穿这几块破布,而是穿了自己的牛仔裤和批发市场买的外套,等她的哈雷停到夜店门口的时候,发现自己来晚了,门口排着只见头不见尾的队伍。
不过排队的只有女性,一眼望去,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不是露细腰的,就是露大长腿的,她们的服装和入场券送的那套破布如出一辙。
但她们一个个漂亮得像瓷娃娃,哪怕是披着一块破布也穿出了抓人眼球的时尚感。惹得姜允目不暇接。
反观入场的男性就要轻松很多,在姜允看来,他们穿着随便,长相也一般,和这些漂亮可爱的女孩子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然而只有懂行的人知道,这些进出黑调club的男性,非富即贵,哪怕他们穿的是拖鞋,那也是出自顶级设计师之手的全球限量版。
因为有黑调club入场券的男性,光有钱不行,还得有资历和身份,他们拥有这个社会里最顶尖也最稀缺资源。
那边男性的队伍并不多,来的基本都是老熟客,保安们甚至没有验他们的入场券就放人进去了,同时还得毕恭毕敬地鞠躬表示欢迎。
这种明晃晃的性别歧视让姜允很不爽,好在这些女孩可观赏性强,让排在队伍后面的姜允心情舒畅了不少。
可她今天穿得随便,没有这些漂亮女孩子精致,也不够张扬,夹在她们中间倒像个老实憨厚的老干部。
导致门口的保安看到姜允,就毫不犹豫伸手把她拦在门外。
即使姜允把入场券掏出来,对方也没放行。
姜允:“这不是入场券吗?凭什么不让进?”
保安冷眼说:“规矩就是规矩!下一个!”
姜允没明白他们说的规矩是什么。后面很快就跟上来一个红发女孩,把姜允挤到一旁:“来,不好意思让一让,今天的演出快迟到了。“
“借过借过!谢谢!”
接着,后面跟上来一大群抱着乐器的女孩,有重金属电吉他,也有三弦、古筝等民族乐器。
队伍后面还拖着一排花花绿绿的衣架,想必是她们的演出服。
姜允趁她们在前面验票,顺走了一件红色的裙子。在附近找了个洗手间换上,才发现这是古代演奏乐器的艺伎服饰。
北安的郊区有很多废弃的工厂,由于长期没有人居住,厂里的地很快就被野草占领;到了晚上就只有一个路灯坚守岗位,然而它的电流还十分不稳定,那颗小灯泡忽明忽暗,好似要随机找一个幸运路人,在他头上炸掉。
但这里属于北安市的荒郊,半夜连只路过的老鼠都没有,就更别说人了。
姜允的车轰隆隆开一条巷子,车声险些把这个可怜的路灯震碎,好在这辆摩托车的车灯大,把黑洞洞的巷子照得恍如白昼。她敲了敲卷闸门,黑夜中甚至回荡着诡异的回音。厂房里过了许久都无人应答,姜允只好拨通了小票上的电话。
嘟——嘟——嘟——
嘟了好几声都没人接,就在姜允怀疑是不是鬼点的外卖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姜允:“喂,你好,外卖!”
对方不耐烦地说:“放在卷闸门下面!”
“哪个卷闸门?”姜允看了看四周,周围全是一层高的厂房,就像一块巨大的豆腐,被四五条小路分割成几个一模一样的小方块,它们挨个排列在道路的两旁,每个厂的门都是铁皮卷闸门。
“门口有个小桌的那个啊!四筒!~”
对面声音嘈杂,姜允把手机开了外放才勉强听清他说的话,导致整条巷子都回荡着他刚才打出去的“四筒”的声音。
她举着手机绕着这些厂房转了七八圈,才终于找到一个板凳大小的......“桌子”,这个桌子又矮又小,刚好只能放下一个外卖盒,要不是姜允眼神好,差点看不见。
她把外卖放下后,拍了个照片发给顾客,才原路返回跨上摩托车去送下一单。
姜允被赶出家门后,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暂时也没有创业的点子,就只好找了个送外卖的活儿先干着,至少能保住每天的饭钱。
但市中心的骑手已经饱和了,她就只能接接郊区的单子,这边荒郊野岭的,往外走十里都不一定能看见一栋亮灯的房子,胆子小的还真不敢接这边的订单,所以这边的单价相对市区要高一些。
摩托车轰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洪亮,车灯照亮了一个又一个小方块,刺眼的光线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快速从池刑的脸上略过,准确来说,池刑是被摩托车的声音吵醒的。
他的脑袋疼的要命,眼皮微微抖了抖,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眼,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拷在椅子上。眼前还坐了个穿西装的人,不过那身西装特别像卖保险的,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廉价的气息。
他手里拿着一根银色钢管,身边围着十七八个吊儿郎当的混混。
四周的光线很模糊,仔细一看,顶上只挂了两个屁大点的橙色小灯泡,上面还裹满了油垢,遮住了灯泡一半的光线。
门口摆了一张摇摇欲坠破得不行的台球桌,几个混混叼着廉价烟,一边喝啤酒一边打球,隔壁一个小房间还时不时传来阵阵搓麻将的声音。整个屋子只有一个可怜的小窗,所以周围全是劣质二手烟的味道。
西装男人悠悠开口:“池总,睡的怎么样?”
池刑哑着嗓子开口:“一般,要是有海丝腾的床垫和Frette的床品就更好了,否则,我睡不好的。”
西装男人凶神恶煞得用钢管挑起池刑的下巴:“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儿跟我装逼呢!”
池刑哈哈笑了起来,“一张床而已,在你眼里就是装逼了吗?看来你们老大对你不怎样,而你却忠心耿耿地像只狗,苦哈哈地围着他转。”
池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刺,往西装男的心窝子里扎。
西装男赶紧找补说:“你懂什么!我们老大救过我的命,是他把我从监狱里捞出来,还给我钱让我妈去看病,我这叫讲义气!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会明白的!倒是你,再有钱又怎么样,有人会为了你去死吗!你出事的时候,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吗?没有!你看,你在我这里睡了一天都没有人发现,你惹了北安市那么多人,身边根本就没有为你出身入死的朋友!”
池刑垂下眼帘:“我不需要。”
“哼,不需要?是不需要还是你没有,你那个爹,把你丢在国外十几年都不见,好不容易回来了连家门都不让你进,在这个世界上你既没有亲人,也没有要朋友,还有谁会关心你的死活?你甚至连自己的女人都找不到!!你像条疯狗一样满城挖人,挖出什么了吗?哈哈哈哈哈.......可怜啊~真是可怜!”西装男一边说,一边放肆地用钢管推搡池刑,如果不是池刑块头大,三两下就被他捅倒了。“既然你活的这么辛苦,不如我送你上路!”
西装男说完朝着池刑的脑袋挥了一棒,“嗡”的一声,池刑被打出阵阵耳鸣,额头上瞬间淌血下来了。
池刑啐了口血出来,阴沉地看着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衣袖里抽出一根细小的树枝,他的动作微小,很难看出异样,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他明知故问:“你是祁北的人?”
“不错,祁北是我大哥!他们都怕你,但我不怕!我今天就是要给我们老大报仇!”
西装男愤愤不平道,“谁不知道你们池家,家大业大,池景逸那么多的儿子里,你最出色,可偏偏,你是个私生子,他那么不待见你,就连你车祸差点死了都没来看你一眼。但你多狠啊,饿得像像野狗刨食,一到北安就用低价把我们所有人都逼死了!甚至还垄断了所有供应商,逼迫他们只给你供货,你好大的脸啊,池刑!你一来,害得所有人都没有饭吃!”
西装男想用钢管点一下池刑的头,池刑却偏头躲开了,还呵呵一笑:“过奖。”
西装男一听,气得抬脚就踹,池刑连人带凳被蹬翻在地。但就是这一下给了池刑机会,摔在地上的声音成功地把手铐打开的声音盖过去了。
“你知不知道在北安,有多少人恨你恨的牙痒痒盼着你死!今天,我就做一回救世主!给我打!”
西装男一声令下,身边的混混们蜂拥而上,于此同时,池刑捡起手铐戴在手上当武器,这帮人怎么也没想到池刑会挣脱手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池刑锤烂了半边脸,连门牙都被打飞了。
门口打台球的、隔壁搓麻将的听到动静后,纷纷丢下手中的球杆和麻将,拿着刀具和钢管二话不说冲上来,对着池刑一顿输出。
但池刑一点亏都没吃,他抢了一个混混的棍子,见人就砸,下的是死手,凡是被他打中的人,不死也得残。
厂房里挤满了惨绝人寰的叫声,直到一声枪响打破了凌乱的局势,池刑的棍子被一颗枪子儿打中斜飞出去。
西装男在人群外淡定地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离池刑不到三米,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再菜的枪法都可以让目标一枪毙命,“别挣扎了,池刑。今晚,你必须死!”
紧接着又是一枪,池刑的左肩一酸,鲜血立刻染红了半边肩膀,剩余的血滴顺着袖管跟随着池刑的拳头甩到一个毛头小子的脸上。池刑还顺手抢走了他手上的刀,他鬼魅一般逼近西装男,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池刑:“那就比比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
好在这把刀的刀刃足够锋利,很快就在西装男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池刑笑着又向前走了一步,用脑袋死死顶着西装男的枪口:“你知道,哪种死法,最让人生不如死吗?不是一击毙命,也不是砍手砍脚,而是,你的脑袋和脖子只靠几根气管连着,裂开的伤口还有红色的血泡,啵~啵~......你明明还有一口气,却怎么也喘不上来,明知道自己快死了,却怎么也死不了的时候,最刺激了,要试试么?”
西装男的眼皮跳了跳:“哼,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继哥!”其他几个小弟都僵持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西装男也被池刑的话吓得丝毫不敢动弹,整个屋子里,只有刚才打架扬起的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中跳动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姜明朗那一枪多少带了些父女情深,因为子弹偏离了要害,只浅浅擦伤了姜允的左臂。
红色的鲜血顺着袖管滴在地上,绽开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众人纷纷后退,生怕不长眼的子弹飞到自己身上。各家保镖纷纷涌进来,护着自家雇主,硕大的灵堂瞬间热闹拥挤起来。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致命的武器,但姜允毫无惧意,阴鸷的眸光越过举枪的姜明朗,直逼后妈陈晓珊。
她淡然一笑,笑意之下的小鹿眼干净纯粹,却莫名让人毛骨悚然:“好啊,来日方长。”
接着,姜允若无其事地拍了拍灵堂桌,在桌上留下一个血红色的掌印。她神态虔诚,似乎真的在吊唁死者,“你也走好。”
姜允从灵堂出来时,猝不及防撞了一个宽厚的胳膊,但她的情绪糟糕到了极点,她低着头微微说了声抱歉就消失在雨幕中。
池刑淡漠地拍了拍肩膀,抬眼看向灵堂上的灰白照片,眸光逐渐变得阴冷:原来是你。
紧赶慢赶还是让他碰上了,他的存在立刻让慌乱的灵堂静默下来,众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纷纷看向黎久元,好奇他要怎么收场。
黎久元虽然比池刑大了一辈,但还是分得清时局的,什么时候该拿什么架子他一清二楚,所以池刑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长辈姿态,反而毕恭毕敬地上前赔不是:“池总,实在抱歉,出了点小状况,让您见笑了。”
“刚才出去的,是谁?”
“是......姜家的大小姐,姜允,你表嫂。”
“姜允。”池刑淡淡地念着这个名字,姜明朗在角落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他明明早就收了枪,和陈晓珊隐隐站在人群的边缘,就是怕这个阎王爷注意到自己。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池刑:“表嫂不参加表哥的葬礼,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
“她......”黎久元她她她了半天,最终还是给姜家留了脸面,什么也没有说,可黎夫人气不过,忍不住跳出来抖出事情的经过,差点拉着池刑一哭二闹三上吊。
“池刑,你可要为表姑做主啊,你表哥才刚死,她就爬了另一个男人的床!败坏我黎家的名声!你一定要替你表哥出这口气!!把那个男人揪出来!让这两个贱人都不得好死!”
“胡闹!”黎久元呵斥了一声才把黎夫人拉到一边,“这点小事何必闹到池总面前!”
其实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早不拉晚不拉非要等黎夫人说完了才拉,就是想试探池刑,想看看他的反应。
大家都屏息凝神注视着池刑,无人多言,似乎在等一场宣判。
池刑扫了一眼凌乱的灵堂,修长的手指接过长香,象征性地在灵堂上拜了拜:“表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会替表哥好好问问表嫂。”
然而上前插香的时候,却出了差错。只听“咔”的一声,灵桌裂了!
以血红色的手掌为起点,向两边裂成两瓣。就连花圈中间的冥照,也裂开了!灵堂上,死者那张裂开的黑白照,像是被一只鬼手撕烂了笑脸,诡异得很。
黎夫人面无血色地呆滞了几秒后,两眼一翻,撅过去了......
不知哪个胆小的宾客率先“嗷”了一声:“鬼啊!~”接着,大家见鬼一般四处逃窜,灵堂又一次混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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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允被赶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身上唯一的银行卡,还给了那个男模。
不过晟王是何许人也。
她在闹市区立了块算命的牌子。虽然她不懂阴阳五学、易学术数,但她说白了还是个鸠占鹊巢的魂魄。能看见生人阳气,死人魂魄。
谁阳寿将尽、谁被什么鬼缠上了,她都能看见。
就好比现在,摊前坐着的衬衫男。
他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弟,他们刚才耀武扬威地把姜允的招牌一脚踹开,又抬脚踩在姜允从垃圾场捡来的小桌上。
衬衫男:“知不知道,这里是不让摆摊的?”
姜允歪头看了一眼旁边卖水果的大爷,又指了指对面卖炒粉的大哥。此时无声胜有声,仿佛在问:为什么他们可以,我不可以?
衬衫男不屑地扣了扣耳朵,扣出来一小块油腻的耳垢,凑到姜允面前:“呼!”
耳垢被他吹飞,还险些弹到姜允脸上。
“他们都交过管理费,你交了么?”
姜允:“没有。”
姜允重生后恶补过电视剧,因为这是她最快熟悉现代的方法,像衬衫男这样的人,在现代叫黑社会。
想要生意做下去,就得孝敬他们,给好处费。
但她没钱。
“我没钱,不过,我可以免费帮你看看。”
衬衫男哈哈大笑:“谁不知道你这就是骗人的把戏,还免费给我看哈哈哈哈.......”
他越笑越猥琐,还伸手去摸姜允的脸,“不过......没钱也没关系,我办公室正好缺一个助理,你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坐坐?让我们在里面......好好看看,嗯?哈哈哈哈......”
“你身后背了一个紫衣女鬼,波浪卷,嘴角有一颗小痔,后脑勺有个血窟窿......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开瓢,砸死的。”
姜允歪头看着衬衫男的身后,在常人看来,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却好似真的能看见什么似的,精准地描述出了那个女鬼的样貌。
衬衫男被说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拍了拍后背,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身后的脏东西拍掉一样。
“走开......走开......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听话......走开......走开!!”
路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两个小弟更是莫名其妙:“老大,什么都没有啊,你在拍什么?”
衬衫男呆了一下,终于镇定下来,他理了理衣服,又觉得刚才实在丢脸。
一脚踹开小弟,企图通过贬低别人来彰显自己的地位,他怒吼道:“滚!你们懂什么!!滚滚滚!”接着他呸了一声,越过桌子,把姜允揪起来,恶狠狠地说,“老子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老子才不信什么鬼怪!说!你还知道什么!?”
姜允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眸子:“我还知道,你快死了。”
她确实看到这个衬衫男被鬼魂缠久了,导致自己的魂魄飘渺,是快散尽的模样。
这个男人活不久了。
衬衫男静默了两秒,随即癫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祁北最不怕的,就是死!臭娘们,今天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生不如死!带走!”
姜允被小弟们推推搡搡,带到了他说的“办公室”。
原以为他们这样的黑社会,应该只有布满油垢的地下仓库,或者装个灯泡就会瞎的小地下室做根据点。
谁知他们的据点不仅装修华丽,手续正规,还配备齐全,工位、电脑、前台、保安应有尽有。
姜允一时之间分辨不清,这到底是公司,还是黑社会。
她被推搡着进了一个包间,看起来像是员工的娱乐区,配备了飞镖、保龄球、台球等娱乐设施。
姜允不由得想:这年代,黑社会的生活还怪丰富的。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自称不怕死的祁北叼着雪茄,转动着老板椅滑过来。
“姜允。”
“姜允......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不光祁北觉得耳熟,身边的小弟也这么觉得,他们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但就是没想起来是谁。
这时,身后的电视机正在播报八卦新闻——
“近日,黎氏集团继承人意外车祸身亡,葬礼上惊现血掌,灵桌碎裂,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据可靠消息称,其葬礼上惊现神秘人士,是一直低调从未露面的‘血手冥王’池先生.....”
两个小弟看地津津有味
“诶!这事儿我听说了!当时池先生只是上了一炷香,桌子就裂了,邪乎得很!”
“我也听说了!不愧是血手冥王!”
小弟们的脸上满是崇拜。
祁北的脸瞬间拉下来:“把那破电视给我砸了!”
小弟们赶紧过去,把电视拆掉搬走。
祁北骂着骂着站起来,恶狠狠踹了老板椅一脚,叉着腰来回踱步。
“池先生池先生......不就是一只没爹养的野狗!!还血手冥王!狗屁东西!!”
仿佛他只要一听到“池先生”三个字就无比窝火。
还有身边这个云淡风轻的女人,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把她给我绑起来!”
姜允任凭他们把自己绑成粽子,还蒙上了眼睛。
祁北的心火烧的他浑身难受,于是扯开衬衫,抽掉皮带,指了指姜允:“吊起来!”
小弟一脸蒙:“啊?北哥,那天不是刚玩儿死一个......”
“废什么话,那是她该死!我让她把池刑给我拿下,她怎么做的?跑了!!她就该死!”
祁北说完就想起姜允说的女鬼,因为姜允描述的女鬼,就是前天晚上,他失手杀的女孩儿。
想至此,身上莫名冒了一层冷汗,他不自觉地拍了拍后背,好似这样就可以把身后的东西赶走一样。
余光不经意瞥到玻璃窗,投射出两个小弟偷笑的嘴脸,他的火气蹭地就上来了:“笑!要你笑!老子说什么没听见!给我吊起来!”
他用皮带狠狠抽着小弟,直到两人跪地求饶了好一会儿,他才稍微消气。
小弟们还不想死,赶紧爬起来按照他说的做,把姜允的双手绑紧,吊了起来。
祁北用皮带扣挑开姜允的群摆,露出一截修长白净的小腿,那双猥琐的眯眯眼瞬间瞪大了。
因为那双腿,比任何女人的腿都要好看,
腿上肌肤净白嫩滑,毫无瑕疵;肌肉分布匀称,没有一块多余的脂肪,修长优美的线条一直延伸至脚踝,让人忍不住想细细把玩一番。
祁北迫不及待地舔了舔嘴角:“尤物!尤物啊!”
“这样的大宝贝,让我给碰着了!”
“小娘儿们,是不是还没跟人玩儿过?啊?”
“那就陪哥哥好好爽一把!”
姜允没功夫听他犯贱,而是侧耳,专心致志地分析门外的动静。
她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音,那声音很细微,但足够让姜允听出门外来了多少人。
这样的专注力和听力,是她还是晟王的时候练的,毕竟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难免会遭歹人暗杀,所以她敏捷的听力和洞察力都是护身的本事。
姜允有十足的把握,来者不善。
她轻轻哼笑道:“来了。”
“啥?”
祁北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什么来了,下一秒,包厢的门就被暴力踹开。
一群带墨镜的黑衣大汉乌泱泱涌进来,枪林弹雨迅速席卷了整个包厢,肉眼可见的东西都被打成了碎渣!
“操!”
祁北反应极快,眨眼的功夫就滚到台球桌下面。
祁北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鸡皮疙瘩瞬间就炸了起来,因为他刚才只要慢半秒,就会被射成筛子。那两个小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们被子弹洞穿了身体,倒在一片狼籍中......
而姜允早在门开的前一秒,就挣脱了绳子,找了个藏身的角落抱头躲起来。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整个房间,直到实在没有东西可以破坏了,他们才收手。
一个黄毛转着枪柄,踩着一地的子弹壳走进来:“老大说了,留口气就行!”
祁北本还想与他们硬刚一把,反正横竖都是死,但苦于没有武器,还没跑几步,就被射中小腿,滚在地上疼地哇哇乱叫。
最终被人用枪抵着脑袋拽走了。
当然,还有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姜允。
他们像绑犯人一样在姜允和祁北的头上套了个黑布袋,姜允根本看不见路,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只能隐约听见海浪的声音,空气中有淡淡的腥味。
不过她倒是不急着逃。
因为,他们有枪。
家暴男出殡那天,她就是被姜明朗的枪打伤的。
那东西,姜允在各种黑帮影片中见过,威力大,速度快,北安市是唯一一个不管控枪支的城市,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得有自己的武器。
姜允没钱,但她想要。
所以她全程保持沉默,与骂骂咧咧了一路的祁北形成鲜明对比,导致黄毛把她丢在角落以后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
“他妈的池刑,有本事单挑啊!叫那么多人来算什么本事!”
“你不过是你爸丢在外面的野种,还真把自己当北安老大了!”
“你他妈去打听打听,我祁北家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你敢绑我,你完了!”
“还血手冥王,我呸!狗东西!”
.......
祁北越骂越脏,黄毛听得不耐烦了,带他到地方以后,一把将他头套摘下,并狠狠踹了两脚。
“给我老实点!”
池刑斜靠在沙发上,用看狗的眼神看着他。
在他身后,是一块三层楼高的巨形玻璃,里面灌满了蓝色海水,还养着四条狰狞肥硕的巨齿鲨!
鲨鱼原本悠哉游哉地摆动着尾巴,好不惬意。
直到看到了祁北,便突然兴奋起来,汇聚在玻璃墙前。
鱼眼里透露着赤裸裸的杀气——它们在看今天的晚餐。
祁北看到鲨鱼后,瞬间闭嘴,老实了。
“池......池刑......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