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思婉钱缪的其他类型小说《新婚假死另娶,我兼祧两房你哭什么温思婉钱缪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安安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芳不屑一顾。下人们心里打鼓。二少奶奶真拿到身契将她们发卖,若将她们卖到青楼去,日子将过得水深火热。世子爷去世了,镇远伯府只有大公子了。大公子要兼祧两房的事她们有所耳闻。伯府的掌家权,迟早会落到二少奶奶手中。横竖她们得罪二少奶奶都没好日子过。下人权衡利弊后态度松动。李嬷嬷第一个站出来。她对着陈芳和钱缪道:“钱夫人,表公子,二少奶奶还有事要处理,二位请回吧。”竟还真有人站温思婉,陈芳大跌眼镜。温思婉拿她来立威,以为她是随意揉捏的软柿子?她怒火直冲脑门,决心要帮钱氏教训出头鸟李嬷嬷。“来人,抓住这婆子,掌嘴二十!”霍家的下人无人动。“你们耳朵都聋了?”陈芳怒目,眼神凶狠地要将她们生吞活剥。有下人站在李嬷嬷身边,无声表明决心。还有的摇摆不...
下人们心里打鼓。
二少奶奶真拿到身契将她们发卖,若将她们卖到青楼去,日子将过得水深火热。
世子爷去世了,镇远伯府只有大公子了。
大公子要兼祧两房的事她们有所耳闻。
伯府的掌家权,迟早会落到二少奶奶手中。
横竖她们得罪二少奶奶都没好日子过。
下人权衡利弊后态度松动。
李嬷嬷第一个站出来。
她对着陈芳和钱缪道:“钱夫人,表公子,二少奶奶还有事要处理,二位请回吧。”
竟还真有人站温思婉,陈芳大跌眼镜。
温思婉拿她来立威,以为她是随意揉捏的软柿子?
她怒火直冲脑门,决心要帮钱氏教训出头鸟李嬷嬷。
“来人,抓住这婆子,掌嘴二十!”
霍家的下人无人动。
“你们耳朵都聋了?”陈芳怒目,眼神凶狠地要将她们生吞活剥。
有下人站在李嬷嬷身边,无声表明决心。
还有的摇摆不定也不敢去碰李嬷嬷。
温思婉看李嬷嬷两眼,将她的脸记下后提醒陈芳。
“钱夫人,这是镇远伯府不是尚书府,你想随意使唤镇远伯府的下人,难不成你想当伯府的夫人?”
“也不知你这个心思,婆婆知道不知道?”
陈芳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撕烂她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送客!”
温思婉再次下令。
“客人若不愿意离开,就派人去尚书府带话,问问钱尚书,钱夫人以后要长住镇远伯府,他同不同意。”
话落,她在钱缪身上停留一小会,转身离开。
李嬷嬷再次请两人离开。
陈芳带着钱缪愤然离开。
有人立刻偷偷去把这件事告诉钱氏。
温思婉立在一座假山后,将下人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记住跑去报信的下人后吩咐红果两句后回山色院。
她换好衣裳后,红果将李嬷嬷带来。
温思婉啜了口茶:“叫什么?那个院的?”
李嬷嬷老老实实道。
“回二少奶奶,老奴叫李桂香,没有特定的院子,之前在厨房那边干活,后来花园除草照顾花差人,就被派去打杂了。”
无院无主,正和她意。
“以后你留在山色院照顾我,我会把你身契拿过来,可愿意?”
“老奴愿意。”
温思婉让她去收拾东西搬来山色院。
“红果,你去核实一下李嬷嬷所说的是否属实,再打听打听她的其他事。”
红果点头离开,房间一下就寂静了下来。
温思婉坐着品茶,眼神沉沉。
她和钱氏迟早会有撕破脸的那天,在镇远伯府,她无人可依,必须要培养能帮她做事的心腹。
只有红果是不够的。
如同现在,她派红果去查李嬷嬷,身边就无人可用了。
她得有忠心伺候她的人。
另一边。
钱氏得知温思婉又伤了钱缪,还得罪了陈芳,气急败坏。
“这个温思婉!陈芳那是我大嫂,也是她能撵的?”
“是我小瞧了她,竟还开始立威了,我还没死就想着夺掌家权了,小蹄子,欠教训。”
她喝下温思婉送的天参后就开始闹肚子,一直闹到今天还没好。
天参绝对有问题!
现在想来,那贱蹄子故意给她挖坑了。
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钱氏眼神怨毒狠辣,让张妈妈扶她起来。
刚扶起来,钱氏双腿无力又跌倒在床。
连续两次后,钱氏躺在床上,叫苦不迭,想要将温思婉千刀万剐!
......
晚间。
温思婉宽衣解带后躺在床上,刚要睡下,有人破窗而入。
她翻起身,从枕头底下拿出睡前放的珠钗。
房间的灯熄灭,黑夜中她攥紧钗子,绷着神经。
是钱缪白天没得逞,记恨她将他扎伤,晚上借机来报复?
钱缪想要进伯府,轻而易举。
听见脚步声渐渐逼近,温思婉屏住呼吸,缩在角落里,高高举起钗子。
暗中,一抹伟岸的身影在床边坐下。
温思婉借着月色,隐隐约约能看见人影,大致判断男人的脖颈位置后,她干脆利落地刺了过去。
手腕蓦然被捉住,男人手劲很大,她动弹不得。
正要唤红果进来帮忙,男人清冽出声。
“是我。”
霍祁照的声音。
温思婉手指松开,珠钗落在床上,她惊魂未定。
“你回来了。”
霍祁照用火折子点燃床边的蜡烛,晕黄色的烛光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他扫向床上的钗子,眸色暗沉。
“在怕什么?”
见男人边问边脱衣,温思婉垂眸捡起珠钗,默默放回枕头底下。
等他上床后,她抱住他的胳膊,嗓音轻颤。
“怕钱缪,我以为是钱缪闯入山色院,还好是你回来了,不然今晚我注定难眠。”
温思婉脸贴在他胸膛,语气依赖。
霍祁照低头,她着白色半透明的纱衫,如雪的肌肤若隐若现,乌黑的青丝随意披散,清丽的脸上带着几分后怕,我见犹怜。
他眼神深深,将她搂在怀里:“钱缪又来找你了?”
下午钱缪在花园发生的事情,温思婉稍微添油加醋的告诉他。
告完状后,她咬着唇面露恐色。
“钱缪和钱夫人不会放过我,霍祁照,我好害怕。”
“婆婆想要钱缪毁我名誉,我的山色院里只有红果可用,钱缪真对我动手,我防不胜防,怎么办?”
“别咬。”霍祁照手指落在她嫣红的唇上。
温思婉松唇,忧心烈烈。
怕的夜不能寐,霍祁照眼里划过阴霾之色,思索后安抚。
“我明日将云峰留在山色院,钱缪若是敢来,云峰自会教训他,你不用担心,安心睡觉。”
有云峰守着,她确实能睡安稳觉了。
温思婉心中的大石头放下,想到他几日未归,好奇。
“你这几日去做什么了?”
霍祁照实话实说。
“调查钱家。”
她双眼亮起来:“有进展吗?”
只要能拿到钱家的罪证,她就彻底不用怕钱缪和钱氏合谋算计她。
“还差账本。”
温思婉激动抱住他:“霍祁照,你好厉害。”
短短几天就掌握到证据。
看她眉眼弯弯,满是崇拜的望着他,霍祁照心尖一动,俯身吻她粉若桃花的脸颊。
温思婉顺势躺下。
窗外月色皎洁,房内春意绵绵。
钱氏休息一个时辰,嘴里的药味还没散完,她吃着甜得发腻的糕点去压味。
想到温思婉竟强灌她药,气不打一处来!
尽管温思婉解释是怕她浪费药,不得已才强制灌她,也给她道过歉,钱氏仍咽不下这口气。
正想着如何教训温思婉,钱氏突然感觉腹部一阵疼痛,放下糕点急匆匆赶去茅房。
钱氏在茅房蹲了两柱香的时间,靠张妈妈搀扶着回房。
钱氏连着拉肚子好几天,大夫开的药也没用,每天都拉到虚脱,没了多余的力气去算计温思婉。
这天,钱缪跟着母亲前来探望钱氏。
“大嫂,你怎么来了?”
陈芳看她要起身,温声。
“阿缪跟我说你最近身体不适,我来看看你。”
“不舒服躺着就行。”
钱氏坐在床上和陈芳聊天。
钱缪呆不住,一炷香后就找借口离开。
从钱氏院子离开,他不假思索朝山色院走去。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他一定要得到温思婉。
去山色院要从府里的花园路过。
花园内,温思婉着嫩黄色衣裙,腰间系着素色衣带,婀娜多姿。
两只蓝色蝴蝶围绕在她身边,她和蝴蝶嬉戏,身姿曼妙,如花似玉的脸蛋露出笑容,比花园绽放的花朵还要明艳照人。
钱缪直勾勾盯着她,燃起邪火。
温思婉察觉到不怀好意的视线,看见桥上的男人。
她转身就走。
钱缪就是来找她的,大步流星拦下她。
红果对钱缪有阴影,张开双手:“小姐,我挡住表少爷,你快跑。”
他不会对红果动手。
上次被强迫历历在目,温思婉拔腿就跑。
钱缪暴力将红果推倒在地,红果抱住他的脚被一脚踹开,胸膛发痛没爬起来,只能干着急。
“小姐,跑快点!”
温思婉浑身用力跑,还是被追上。
钱缪从后抱住她,将她压在花园里,笑得张狂阴险。
“我看见你欢喜得很,你见到我跑什么?你以为你跑得掉?”
“上次霍祁照救了你,今天谁都救不了你!”
钱缪摸上她的脸,冷笑。
“我这只眼睛就拿你身子来赔。”
温思婉心如乱麻,推也推不开。
红果倒在地上也爬不起来,霍祁照没在家。
她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
霍家的丫鬟婆子们看见了也当没看见,不会为了她得罪钱氏。
温思婉急得眼眶泛红,眼里含着水光。
水光粼粼,犹如晶莹剔透的宝石,杏眼桃腮,可怜楚楚的模样看得钱缪心猿意马。
他迫不及待低头要去亲她雪白的天鹅颈。
温思婉奋力去推。
钱缪两次都没得逞,开始不耐烦,掐住她脖子。
“顺从的跟了我,我还能对你温柔点,不然我就拿你当青楼女子一样对待。”
警告后,钱缪松开她就去扒她外衫。
温思婉死死按住外衣,焦急不已。
钱缪用力,将外衫扯开,雪白的肩头露出来,白润如玉。
他口干舌燥,记色地低头就要去吻。
急得快要哭了,温思婉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摸到头上的发簪取下来,看着伏在身上的男人,眼神厌恶冰冷。
举起发簪,她对准钱缪的脖子狠狠插过去。
“住手!”
陈芳厉声呵斥,让身边的家丁冲过来阻止。
钱缪痛得弹跳起来,家丁手忙脚乱地为他拔出簪子又撒止血粉。
温思婉爬起来整理凌乱的衣裳。
陈芳怒气冲冲过来,破口大骂。
“已为人妇还勾引我儿,不守妇道的贱人!上次弄瞎我儿眼睛,这次你还想伤我儿,我看你就是欠教训!”
她扬手就要扇温思婉。
温思婉接住她的手后甩开,反驳。
“钱夫人,是你儿子要强迫我,我用簪子扎他是为自保,我和夫君的新婚夜他却出现在婚房内,我伤登徒子,不应该吗?”
陈芳又气又愤,冷笑。
“你还有脸提祁安?祁安年纪轻轻却在你嫁进来当天就死了,你个害人精,扫把星!克夫的贱人!”
上一世她背了一辈子克夫的贱名。
这辈子这群人还想把霍祁安的死安在她身上,想都别想。
温思婉镇定反问。
“钱夫人,夫君是喝醉酒掉进池塘,怎么就是我克死的?”
“新婚夜伯府有很多人,夫君掉进池塘却无人发现,我觉得蹊跷,怀疑夫君可能是被谋杀的。”
她骤然锐利地看向钱缪,一字一句。
“思来想去,当天奇怪之事也就只有钱缪莫名其妙跑到我和夫君的婚房,他好像提前就知道夫君不会来婚房......”
陈芳听得脸色发沉。
“我儿不可能会为了你伤害祁安,你少血口喷人。”
“那如何解释他会去婚房?”
温思婉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利声。
“难不成他想强占弟妻?”
“钱尚书家的大公子新婚之夜企图强占弟妻未得手,后又强迫于我,此事宣扬出去,不知对钱尚书的声誉仕途可有影响?”
伶牙俐齿!
陈芳怒目圆睁:“简直胡言乱语。”
“我儿是大发善心,不愿让你成为寡妇,大发慈悲要了你就纳你为妾,你却不知好歹。”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颠倒黑白的本领和钱氏有得一拼。
“好好的妻不当跑去当妾?”
温思婉气笑了。
“钱夫人,你觉得这是大发慈悲,那这份福气给你,你好好收着!”
“既然二位不是来探病的,府里便不欢迎你们。”
“来人,送客。”
温思婉话落,花园里的丫鬟婆子没有一人动。
红果不再疼痛,到她身边要赶母子俩人。
温思婉抓住她的手,凛冽地扫向一众下人。
“我的话,你们没听见?”
下人们低垂着头装死。
她冷呵道。
“镇远伯府不需要耳聋眼瞎的下人,红果,去要来她们的身契,将她们打发了。”
陈芳看她摆出当家主母的架势,讥讽。
“你婆婆还没死,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掌家了?商贾之女就是如此,目光短浅,礼仪不全,小家子气。”
“不过是打发几个不听话的下人,婆婆不会跟我计较。”
温思婉笑着说:“打发了她们,我再去挑些听话的,她们的月银我出,婆婆应该还会夸我。”
“好——我、我会努力说服自己尽快放下夫君的——”温思婉拿出一方帕子来,抽抽噎噎的在脸上擦了擦,这才装出一副受不住的模样,转头快步跑了出去。
钱氏瞧着她那背影,烦躁的端起手旁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不行!
迟则生变!
这温思婉三番两次的推却这门婚事,时间久了,说不定还真会让她想出办法来推了——那温思婉的嫁妆还如何名正言顺的落在她手里?她还如何暗中资助她儿过那逍遥自在的生活?
“温思婉,这是你逼我的!”钱氏眉眼间划过一抹戾色,猛地放下茶杯,疾步朝外走去。
钱氏径直去找了钱缪。
两人嘀嘀咕咕一阵后,钱缪带了一群小厮婆子怒气冲冲的去找了温思婉。
温思婉主仆二人是在离山色院百米处的假山处被堵住的。
见钱谬来者不善,温思婉带着红果拐道就想要跑走。
钱谬身后的人却猛地疾跑两步,挡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随即有人上前拉拽红果。
红果大声惊呼:“干什么?表少爷你干什么?这可是霍家!是镇远伯府!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你——”红果被人踹了一脚,跪在地上,堵着了嘴巴。
她急的摇晃着脑袋哇呜哇呜的乱叫,可嘴被堵着,她便是再能叫唤,也没多大声量啊!更别提,钱氏提前早把附近的丫鬟小厮都清场了!
红果哀莫大于心死的,眼泪珠子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小姐!”
她家小姐怎么就这么命苦,招惹上这种登徒浪子了?钱氏也真是的,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侄子是个什么德行吗?怎的还给他配了那么多小厮?
红果心里愤愤然。
温思婉心里却门儿清。
怕是钱氏见劝不住她,这才又怂恿了钱谬来堵她的吧?
只是这到底是伯府呐!钱氏就不怕搭送上伯府的名声吗?
为了让她赶紧嫁给钱谬,钱氏这也台豁的出去了!
此时温思婉已经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抓住并堵住了口,不远处,还有几名小厮围拢把风。
钱谬阴笑着走过来,抬手狠狠撅着了她的下巴,让她明媚的杏眼和他的眼睛对视,他冷笑道:”跑啊!继续跑啊!温思婉你不会以为让人给我请个大夫,治疗几天,我就会原谅你了吧?”
“你做梦!”
“你让人害我成了现在这样,那也只能靠你自己来补偿我了!”钱谬说着,低头就要往她脖颈处拱。
温思婉剧烈挣扎。
“啪!”的下,钱谬扬手在她脸上重重甩了一巴掌。
温思婉被打的下意识停止挣扎。
钱谬冷笑着抚摸上她的脸:“乖乖的让我爽了,温思婉说不定我还能娶你进门。再这么不识好歹,你信不信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办了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尾通红,磨牙霍霍的。
红果这会儿已经被人拖远了去。
温思婉眼睛的余光扫过四周。静悄悄的,除了钱谬带过来的人,竟是再无其他人了!她连求救都做不到!
怎么办?
她到底该怎么办?
温思婉心思焦急不已,脸上也急出了泪。
钱谬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冷笑着拽住她,粗暴的拥在怀中,大步往假山后面而去。
温思婉被抵着在了假山上,钱谬双手胡乱摸着就要去拽她的衣服。温思婉咬牙猛地推了他一把,趁他趔趄后退,她吐出嘴里的布头来,哆嗦着摸起一个石块朝他砸去。
“滚!钱谬你敢胡来,信不信我真敢砸死你?”
“你个小婊砸!我给你脸了是吧?来人!给我抓住她,按死了!爷我今儿个还就真要霸王硬上弓了!”
温思婉拔腿想跑,可又如何能跑的了?
很快有小厮来按住了她。
钱谬急赤白脸的又来拽她的衣衫。
肩膀头上的衣服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来,温思婉羞愧欲死的,抬脚朝钱谬踹去,却被钱谬躲过,顺势一拉,直接拉进怀中,压在了身下。
“放开我!钱谬你放开我!”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啊!”温思婉一边挣扎一边急急的喊救命。
假山外头陡得传来“噗通”,“噗通”的重物落地声,紧接着,霍祁照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假山旁边。抬手猛地扣住钱谬的肩膀,一个过肩摔,他直接把人重重砸在了地上。
若地狱里的修罗临世,满脸阴森,浑身冷冽,便是吐出口的话都凉飕飕的,似是含了冰碴子一般。
他怒声冲着钱谬道:“滚!再不滚把你另一只眼也戳瞎了!”说着,霍祁照就拔出了佩剑。
剑尖还没指向钱谬,他便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的赶紧跑了出去。
迎面钱氏正带了人前来。
眼瞧着钱谬这副鼻青脸肿的,他带着的人也都是抱腿捂胸的“哎呦哎哟”惨叫,她明显一愣,随即破口大骂道:“谁干的?这是那个杀千刀的干的?”
霍祁照佩剑入鞘,又替温思婉拢紧了衣服,这才阔步走了出来,冷声道:“我!”
“你你——霍祁照你这是想做什么?你把人打这么狠,是想让我大哥家绝后吗?”
“在家里就敢这么猖狂!我瞧真得让人去参你一本,灭灭你无法无天的性子!”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无法无天?
霍祁照冷笑了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敢碰我的女人,我没把他的手剁了都已经是看在夫人你的面子上了!你若真想告,那尽管告去——”
钱氏懵了,语气也结结巴巴的:“什、什么你的女人?”
温思婉刚整理好从假山后面走出来。
霍祁照阔步走过去,直接把人揽在了怀中:“弟弟如今已经死了,府上又只有我一个男丁。母亲想来也不想让正房嫡子一脉就这么断了根吧?所以我刚才已经和思婉商量好了,我可以兼祧两房。”
“什么?”兼祧两房是可行的,很多宗门大家也会为了有后人香火而选择合适的人选兼祧两房。
可她不想啊!
她嫡亲嫡亲的儿子还活蹦乱跳呢!而且霍祁照要真的兼祧两房,那温思婉还不得拿嫁妆都补贴了他啊?
但眼下这些话她却没法说出口。
她只能气的浑身哆嗦的,黑沉着一张脸看向了温思婉。
温思婉颤颤巍巍的冲着她道:“婆、婆婆对不起,我更愿意留在霍家。我、我愿意让大伯哥兼祧两房的。”
这事儿本来讲究的就是一个自愿原则。眼下这两人都把话说到这里了,她还能说些什么?
钱氏气的七窍冒火的,尤其是看到温思婉还真任由霍祁照半拥着她离开此处,她更是气的险些昏厥。
“夫人晕过去了,叫大夫啊,赶紧叫大夫啊。”
“表公子也晕过去了,大夫呢,赶紧多叫两个大夫过来啊——”
温思婉的新房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活人自然是要比死人更重要的。
钱氏晕过去了,温思婉自然要跟过去伺候的。
她知道钱氏是装晕的,所以温思婉是卯足了劲儿去恶心她的。
“我的命好苦啊,这才刚嫁来,丈夫就死了,婆婆又晕了,这婆婆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这名声岂不是坏透了,以后还怎么改嫁啊——”
“我也太冤了,我这还没有看到新郎官呢,他竟然就死了,我的夫君啊,你死得好惨啊,你这是横死啊,我听说,横死的人是不能进祖坟的,是要下地狱的,也不能享受子孙后代的供奉。”
“我的夫君啊,你怎么那么命苦啊——你怎么忍心让你的新婚妻子孤零零地活着啊!你当初定亲的时候可是说好的,要一辈子对我好的啊,你这个杀千刀的,你不守信用,你违背诺言啊,你到了地下,可是要下油锅的!”
“婆婆啊,我的婆婆啊,你该不会是悲伤过度,要跟着夫君一起去吧!那偌大的伯府可怎么办啊,婆婆——”
温思婉守在钱氏的床前,那是又哭又喊的,喊得撕心裂肺,哭得摇摇欲坠,真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钱氏本来就是装晕的,温思婉这些话是一字不落都被她听了全。
气得她真想一口血吐到温思婉的脸上去。
丫的,她还没有死,这丧门星就搁这儿哭丧呢!
她晕过去,自然是为了给霍祁安争取时间的,她早就吩咐了心腹婆子,趁着她晕过去,将霍祁安“下葬”!
这温思婉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好糊弄,真让她见了尸体,叫来仵作,那他们就前功尽弃了。
不过,钱氏是想要多晕一会儿的,但是温思婉哭得实在是太难听了。
那话是句句扎心啊,与其说是哭丧,不如说是诅咒他们呢。
钱氏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只能动了动眼皮,装作刚刚醒过来的样子,咳咳了两声。
“婆婆,你醒了?”温思婉见钱氏坐了起来,当即眼眶红红地看着她,声音嘶哑道。
钱氏现在看到温思婉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钱缪的眼睛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但是,眼下,却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因为她没有寻到温思婉的错处。
若是温思婉跟钱缪真的成事了,这会儿可是任由她搓圆捏扁了,但是她偏偏没成事啊!
而且,这温思婉刚才可是说了,她还有改嫁的心思呢。
她真要改嫁了,他们这场谋算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思婉,你过来,娘有事跟你说。”
为了温思婉的百万嫁妆,还有温家的钱财,钱氏只能忍着恶心,对着温思婉招了招手,声音嘶哑道。
温思婉不动声色,乖巧地凑近她。
“娘,你请指示。”她低眉顺目道。
“你刚嫁过来,安儿就出事了,是我们霍家对不住你。”钱氏放软了语气。
“只是嫲嫲都跟我说了,安儿确实是喝醉落水,被淹死了,面目已经很不好看了,你还没有跟他圆房,而且年纪小,我怕吓着你,所以让嫲嫲赶紧让安儿入土为安了。希望你别怪娘。”
听了钱氏的话,温思婉咬着唇,道:“可是我觉得夫君明明那么健康的人,突然就撒手人寰了,怎么想都蹊跷,我觉得还是开棺验尸稳妥一些——总不能让夫君死的不明不白吗?”
钱氏心里头气得要死,不过却只能强忍着怒火,作出了一副悲伤不已的模样,道:“你听我一句劝,人都走了,让他体体面面地走了吧。别折腾了,你折腾得狠了,也会影响你的名声,以后难再嫁了,你都没有圆房,我们也不好让你留下来给安儿守一辈子,你总要再嫁的。”
“不过,安儿生前对你这般痴心,不管家里人怎么反对都要坚决娶你为妻,我这个当娘的,也要为你寻个好去处的,不能让他尸骨未寒就魂魄不安啊。”
“我看我侄儿钱缪就不错,他门第高,你本来是配不上的,但是今儿你丫鬟戳瞎了他一只眼,他以后说亲就不好说了,况且他变成这样,你也要负责,不如让我作主,将你嫁给他,他反正对你的丫鬟有意,以后也做了他的通房,正好两全其美,你说呢?”
钱氏语气虽然柔和,但是说出的话,却如同毒舌一般阴冷极致。
温思婉知道,钱氏这话虽然听着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毒妇还真是够毒的啊。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这辈子,她没有失去清白,没有被捉奸在床,她不能用浸猪笼威胁自己,夺走自己的嫁妆,又想将自己推进钱家。
钱缪跟霍祁安从小混到大,都是一路货色,她嫁给钱缪,交出嫁妆后,也逃脱不了一个死字。
贼老天,既然让她重生,为何不能早一些!
要是没有嫁到霍家,她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不过,温思婉仍然保持着面上的镇静,她擦了擦眼泪,道:“婆婆,我跟夫君情投意合,他刚刚走,我实在没有心思想再嫁的事情,怎么也得让我为夫君守一年半载吧?”
这倒也是。
若是急吼吼的就将温思婉嫁到钱家,人家还不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吗?
不着急。
反正温思婉嫁进了霍家,那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她插翅难飞。
“你是个好孩子,说得不错,你去给安儿烧点纸钱吧。”钱氏点头道。
温思婉拖延了时间,换上了白色的孝服,来到了灵堂。
她刚刚跪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就走进了灵堂。
来人眉如远山,目似深潭,鼻梁高挺,下颌完美,整张脸有一种冷肃硬朗,又高傲冰寒的气质。
他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更衬得他俊美无瑕,高高在上。
看到来人,温思婉的眉心忽然重重一跳。
来人是霍祁安同父异母的兄长,霍祁照。
温思婉这边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这叫得跟杀猪一样,本来早已经计划好的钱氏也坐不住了,当即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来到了温思婉所在的新房。
一路上,钱氏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哪怕钱缪没有得手,只要温思婉衣衫不整,这个水性杨花,勾引外男的罪名还是要扣在她头上的。
然而,等钱氏来到新房后,看到的却是捂着一只眼在地上哭嚎的钱缪,还有衣衫整洁,甚至连盖头都没有掀开的温思婉。
钱氏只觉得一口血瞬间涌上了喉头,几乎要两眼一黑。
那可是她大哥唯一的儿子啊!
看样子,他眼睛被戳瞎了!
这叫她怎么跟大哥交代啊?
“钱缪,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温思婉,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侄儿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头!你这是要杀人啊!”
钱氏气得大呼小叫,捂住了胸口。
温思婉不动如山,端端正正地坐着,装傻道:“是婆婆吗?我还没有掀开盖头呢,这是怎么了?”
“回镇远伯夫人,这个男的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钻进了我们小姐的新房,而且还想对奴婢动手动脚,是奴婢情急之下才伤了他的,请镇远伯夫人恕罪。”
红果当即站了出来,将事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温思婉的名声要紧,自然不能说这钱缪对她动手动脚,这样一来,这脏水就泼到温思婉的身上了。
“你这个贱婢!你不过是区区丫鬟!我侄子可是户部尚书的公子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然敢下这样的毒手!”
“来人,将这个丫鬟给我打死!”
钱氏气得浑身发抖。
钱缪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府上还有好些来喝喜酒的宾客都没有散去,如今,这房间外面是里一层外一层地围满了人。
钱氏虽然恨不得当场将温思婉剥皮抽筋,但是一下子又找不到她的错处,只能先将一肚子的火气发泄在红果的身上,咬牙命令道。
“且慢。”
温思婉当即从床上站了起来,一把掀开了自己的盖头,目光冷厉地看向了钱氏。
钱氏的面目一如既往,还是如同上辈子那般狰狞可怖,刻薄又恶心。
不过如今,温思婉只有满心的仇恨,对她再无一丝一毫的畏惧。
“怎么?你刚刚嫁过来,难道还想跟我叫板了?你这好丫鬟,伤了我的侄子,打死她算是便宜她了!”钱氏气得胸口直跳,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事儿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差错。
她明明已经让丫鬟将温思婉身边的人叫走了,而且在新房的香炉中点了催情香。
只要钱缪进来,这事儿肯定是能成的!
怎么会这样?
这么会出了这么大的差池?
“红果戳伤了表公子,实属是她的错,不过表公子也有错在先,红果是我的陪嫁丫鬟,早先已经说好,以后是要给夫君当通房的,那就是夫君的人了。”
“表公子明知道红果他表哥的人,还对红果动手动脚,这不是弟夺兄妻吗?这也说不过去啊。”
温思婉淡淡地睨了一眼钱氏,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话一出,钱氏当即就被堵住了。
这弟夺兄妻,说出去对钱缪的名声大有影响。
而且钱缪有错在先,她要处置红果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就在钱氏哑口无言之际,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大喊道:“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世子爷他喝得太醉,掉进后院的池塘,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夫人,你要节哀啊!”
那小厮哭着,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这话一出,周边的宾客都愣住了。
这大婚之夜,新郎官居然死了?
“我儿啊!我的儿啊!”钱氏一听了小厮的话,当即哭天抢地起来,几乎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旁边的婆子当即扶住了她,连声安抚道:“夫人,你要节哀啊,还是先去看世子最后一面吧。”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丧门星!是你克死了我儿!是你!”
“你就是个灾星!你刚嫁过来,我们家就闹出这么多事儿来!我的儿啊——”
钱氏忽然拔高了声音,指着温思婉就大喊大叫道,一副癫狂的模样。
这钱氏的演技是真好啊。
怪不得上辈子心思单纯的她被骗得这般彻头彻尾。
上辈子,这霍祁安出事的消息是在次日才被她得知的。
当时,她已经被钱缪玷污了清白,又被钱氏捉奸在床,乍一听自己的丈夫又失足落水淹死了,钱氏还要捉着她去浸猪笼,几重打击之下,温思婉根本无暇反应过来,就连霍祁安的尸体都没有见到。
“婆婆,你这话就冤枉我了。”
“第一,钱公子出事,是他先跟自己的表哥抢女人在先,调戏红果,他是罪有应得。”
“第二,夫君的尸身在哪里?还没有看到夫君的尸身,都不清楚他是怎么死的,你怎么能将这个锅甩给我呢?”
“第三,小厮说夫君是失足落水淹死的,我觉得很有蹊跷,今晚人这么多,夫君若是落水,动静肯定很大的,就算没有人听见,夫君肯定也会求救的,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发现呢?我觉得夫君极有可能是被谋杀的!”
“我既然嫁到了霍家,就是霍家的人了,夫君哪怕出了事,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一定要将他的死因查得清清楚楚,让他入土为安,来人,去报官,顺带请仵作验尸!”
温思婉一点都不怂,面色如常,镇定从容地说道。
这番话一出来,温思婉当即就逆转了自己的形象。
从钱氏嘴里一个不吉利的灾星扫把星变成了有情有义,哪怕还没有圆房,也要为丈夫讨个公道的女子了。
钱氏哪里想得到温思婉会这么难对付!
这要是报了官,还要叫仵作,她儿子诈死的事情岂不是要暴露了?
钱氏心急如焚,两眼一黑,直接直挺挺地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