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这么突然？

我爹兴味盎然地跟我盘点。

“你不知道，姓郑的那个是个大奸臣，他跟外族同流合污十年多了，以前沈家就是被他故意拖下水的。”

“还好是咱们女婿英勇神武，直接抓住了他跟敌国通奸的信息。”

我爹看我的脸色不对，赶紧换话风。

“他沈耀之算是个什么东西？他这前女婿给我女儿提鞋都不配。”

我没说话。

我突然想起郑佩玉手上的南朝国的冷茶，是怎么来的了。

原来这些事情，很早之前就有预兆。

我听了这个消息有点高兴，这意味着我们的店铺和我都保住了。

同时我又有点幸灾乐祸，沈耀之亲手抓了郑佩玉他爹，我看他跟心上人怎么交代。

11

刚回店铺想整顿生意重新开业，却没想到沈耀之早早地站在门口等我。

他穿着一身白衣。

是我在大西北见他时，他第一次穿的那身衣服。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他轻轻开口。

“小草，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

“沈公子，我没有喜欢见前夫的习惯，请自重。”

我刚想走，却被沈耀之抓住了衣袖。

“小草，你还没有明白吗？”

“我一开始对郑佩玉好，完全就不是因为喜欢她，就是为了查她爹。”

“我以前假装对你不好，也完全是为了保护你。我怕他爹为难你。”

沈耀之想要我一个回答，可我抿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我做生意一把的好头脑，我爹告诉我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

可这一路上一琢磨，我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小草，你现在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们都可以回家慢慢说。”

“既然这些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我也告诉
耀之拍了一下桌板。

“莫掌柜，你们饭店毒死了人，按我朝律法，你当负全责，可有异议？”

沈耀之升官了，从一个没有实权的翰林院监制变成了能审理重要案件的少卿。

再看向他时，我的眼神竟有些恍惚。

“我竟然不知，这高堂之上是这样断案的。”

我冷笑道。

“沈学士，你不觉得自己有些草率了吗？”

“我朝断案轮不到犯人做主。”他冷冷地说：“将犯人打入大牢，我之后再审。”

那一瞬间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和难过。

我知道沈耀之不喜欢我，我也主动地与他合离，可是我从没想过，他会和郑家一起害我。

难道我就这么招人讨厌吗？

我有一点后悔。

在西北的时候，我不应该见色眼开。

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买下沈耀之的那幅画，更不应该给他送棉袄。

他就应该冻死在西北的大冷天，这样我们也算两无两不相欠。

10

我被押入大牢，但神奇的是，我并没有受到什么刑罚。

这算什么对前妻犯人的格外优待吗？

更意外的是，这里还同意我和外界进行书信往来。

我跟我爹报信说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我爹回信说我们的饭店保留住了，没被查抄，只是暂时一段时间不能开业。

我爹说，等我出去，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可我望着黑黢黢的监狱，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出来。

我在监狱里闭关的第三天，终于有人来审我了。沈耀之孤零零地来，什么人都没带。

我抬起头看着他。

“沈大人。”

“你是要严刑还是要逼供？”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神深邃。

我看不清他眼里的神情，只听见他的语气淡淡，却莫名有股怒气。

他质问我。


屈，看着他的眼睛都含着泪点。

“当初我就应该听你的，如果听你的，你现在也不至于遭这种罪。”

知女莫如父，我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我的意思。

“你是说我这次遭罪，跟咱们女婿有关系？”

我摇摇头，什么都没解释。

“以后他不再是你的女婿了。”

我爹叹了口气，再开口时，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我。

“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怀好心，以前你看上他的时候我就不喜欢，现在你总算是跑了，爹还是心安的。”

我爹总是这样，永远站在我这边。

不像沈耀之，见到他的小青梅就跑了。

我爹扶着腰：“丫头放心吧。咱们莫家不缺你一口饭。以后你回了家，就当咱们莫家小姑奶奶，别再给他们姓沈的好脸色。”

我吸吸鼻涕。

“爹，我现在很能赚钱，以后我养你。”

我只简单地留了一纸和离书，就直接走了。

沈耀之现在巴不得和他的小青梅赶紧在一起。我这么识趣，他一定高兴得很。

他以前送我的画，我送过他的袄子，书信这些小东西我全部都烧了。

一把火烧光，看着眼前的浓烟慢慢燃起，我心里竟有种说不清楚的痛快。

沈耀之，这辈子我总算跟你没关系了，下辈子也不想再有关系了。

9

我用这些年在西北那里积攒的银子，开了家酒铺。

我们店做的是西北菜，在京城里独一家。

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吃惯了精致小菜，对我们店很感兴趣。

开业的时候人络绎不绝，竟隐隐有些热火朝天的意思。

我亲自给客人们倒酒、打下手，因着跟张哥的关系好，我们店还做了军营的生意。

只要是外出吃饭的锦衣卫，还有路过京城的西北军，都喜欢来我们店搓一顿。

慢慢地，我们店的名号就打了出去。

我每天看着店里
里面装扮得很精致，鲜花锦簇，小石子路弯弯绕绕，一看就是名门贵女喜欢的样子。

养得漂漂亮亮的栀子花蜿蜒在小石子路的两侧，花团锦簇中有石凳石桌。

一看就知道主人经常在这里品茶赏花。

还有一个秋千，安安静静地伫立在旁边。

其实我曾经也想过在院子里种花。

辛劳了大半天，被沈耀之看到了，他皱着眉头说你动这些做什么？

我那时候应该很狼狈，全身上下都是泥，穿着一身农妇的衣服。

我尴尬地抹了把脸，看着他说。

“他们都说你喜欢花，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房子里种满了栀子花，我想为你种一片花田。”

他皱着眉头看了我很久，突然道。

“那都是以前喜欢的东西了。”

“你不要再动了，府里被你弄得乱七八糟。”

我有点无措，看着满手的泥，我默默地把铁锹收了起来，从此再也没有动过。

我相信沈耀之说的每一句话，我以为他是真的不喜欢栀子花了，也不喜欢京城那些繁杂精致的东西。

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这样的。

他心里的那些东西都太清雅太高傲，他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碰他喜欢的东西。

我在门口没有看太久，就听到了屋里有人说话。

是娇娇弱弱的女声，她说：“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这样来对你的名声不好。”

“哪里不好？”是沈耀之的声音。

我从没听过他用这样的温柔语气说话，他在我心里一直是冷淡的，高高在上的。

“你毕竟已经有了夫人，这样对你的名节有误。”

“况且你还有官位在身，我怕误了你的前程。”

“佩玉。”

他轻轻唤她的名字。

“圣上问我可有婚配，可有意中人。”

“我说未曾婚配。许多年前曾有过意中人。”

郑佩玉似乎有点惊讶。的进账，喜滋滋的，想着不出三个月我就能回本，不出一年我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等过了三年，我就可以拍下这整一条街的铺子，到时候我就是这条街最靓的老板娘。

可我没有想到，就在新店开业的第一个月，就传出我的店吃死了人。

死的人是郑家的一个管事，我被衙门的人找上门来的时候，我挡在我爹面前。

“这家店，是我亲力亲为做起来的，跟老头子没关系。”

“你们要抓就抓我吧。”

我被抓到了堂上，一抬头，堂上坐的是沈耀之。

他看我的眼神高高在上，像是在看卑微的蝼蚁。

郑家人指责我开店害人，罔顾性命，什么钱都赚，谋财害命。

郑佩玉他爹更是当场气得要杀我。

“你可知道死的管事是谁？那可是我们郑家的重要管事。他在郑家做了十几年，被你一个商户给毒死了。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我不认。

“酒店的饭菜，厨房每天都会定时定点派人检查。”

“所有的肉和菜，我亲手把关。怎么可能出问题？怕不是来讹人的。”

“放肆！”

郑佩玉他爹指着我，双目瞪圆，像是见到了什么仇人。

“你这小小的商户之女也敢这么对我说话？”

我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目光。

“就算要死，我今天也不能这么就窝囊地死掉。”

“郑大老爷，如果不是我这个商户之女，你怕是今天都不能好好地坐在这里。”

我说的没有错，如果不是我当年收留沈耀之，他现在还在大西北那里流浪呢。

怎么可能成为状元，又怎么可能帮郑家翻案。

郑家人不感激我也就算了，还这么恨我，绝对是脑子有问题。

“你，你等着吧！”

郑佩玉他爹指着我的鼻子，看着我的眼神更加怨毒。

“肃静。”

高台上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