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她。
她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松开你的脏手。”
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众多围观的人没一个敢上来扶我，也没人敢拍照留证据。
胸口坚硬的小物体硌的我生疼，我伸手隔着衣服用力捏紧。
那是我丈夫留下的一等功勋章，我每天都挂在脖子上，这样我就会觉得他离我很近。
以前他总是开玩笑说。
“三等功站着拿，二等功躺着拿，一等功家人拿。”
我当时去领这块一等功勋章的时候，他已经死在了毒贩的手里，被分成几十块。
林芊芊一边拿湿巾擦手，一边吩咐身后的保镖。
“告诉她怎么做人。”
说完，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走了。
保镖过来，一只脚恰好踩在我的手背上，他用力碾了碾，蹲下身对我道。
“你只是一个卖菜的，底层中的底层，大小姐大发善心看你可怜给了你这么多钱，我劝你见好就收，把谅解书签了，否则，你女儿就是能活下来，我们也有办法让她出不了抢救室。”
2、
一瞬间，全身的寒意让我直打哆嗦。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
“我要我女儿活着。”
保镖冷笑一声。
“这就对了，和林家作对，死路一条。等你女儿出抢救室，我来拿签好的谅解书。”
“别报警，也别在网上发小作文，否则，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你女儿一个了。”
说完，他带着一群保镖走了。
见人都走了，老板才擦着冷汗走过来把我扶起来。
“早知道这件事闹这么大，当初我就不会让杨诺去我公司上班。”
杨诺是我女儿的名字。
只因为我女儿断了一条腿，左腿装了假肢，所以她被很多公司争着要，只因为招残疾人会让公司少交税。
诺诺原本也是一个健康开朗的孩子。
诺诺五岁那年，作为缉毒警的丈夫终于有了探亲假。
他深夜偷偷回家看望我们母女两个。
这是他见诺诺的第二面，第一面是诺诺刚两个月的时候。
当晚丈夫激动的一夜没睡，望着睡熟的诺诺不肯移开视线。
“这些年，委屈你们母女两个。”
我很理解他。
“国家需要你，我
爸不务正业丢下你们母女不管不问，是你妈早出晚归卖菜把你养大。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选你妈进医院，要么，选你。”
诺诺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下来。
周围有她的老板和同事，没有一个人敢帮她说一句话。
最终，诺诺抬起头。
“选，我。”
4、
我把视频点了暂停，满脸的泪，胸口的衣服都被打湿。
我望着抢救室上面“手术中”那三个字，心口像是被人捅了无数把刀，我宁愿躺在里面的人是我。
只是一个小小的摩擦，那些富二代们，竟然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本来，诺诺可以好好的。
忍着心里的剧痛，我再次颤抖着手点开视频，这一次，我要拿着证据要把他们这些人送进地狱！
林芊芊提议。
“我们现在做个游戏，谁先把这个残废打出血，这一把就是谁赢。”
桌面上，那些富二代们，早就放出一叠叠钞票。
诺诺成了他们的乐子。
五六个人，一人一瓶红酒，洋酒，毫不犹豫一下砸在诺诺头上！
每一次砸下来，诺诺都站不稳，但是她不敢呼叫，只能默默忍着。
等她站稳，下一个瓶子又砸上来。
直到第四瓶，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换来的是富二代们的哈哈大笑。
林芊芊的声音传来。
“这一把我赢了，下一把，谁把这个残废打到昏迷，谁就赢。最好不要弄出人命，如果不小心把人给弄死了，也别怕，我家会兜底。”
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我颤抖着身体站起身，毫不犹豫走出医院，向着附近的警局走去。
视频里，没多久诺诺就全身是血的倒下了。
那些富二代嘻嘻哈哈开瓶庆祝。
不知谁打了120，不多时，有医护人员把诺诺抬了出去。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在菜场出摊。
到了警局，我出示了视频给民警看，警察看了看提醒道。
“这个视频看不出施暴者。再者，林家是一般人撼动不了的。”
此时我才知道林芊芊说的都是真的。
眼泪再次决堤，我恳求着。
“能帮忙调取证据吗，我一定要告到底。”
警察看我可怜，打了电话去会所，可是经理的回复是，昨晚所有的监
我不动，我的丈夫就还没死。
诺诺已经开始上班了，可她还没过试用期，还没赚到一个月工资，就被人打成这样。
想到这里，我马上拿出诺诺的手机，给她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发微信。
“你好，我是杨诺的妈妈，昨天你们参加部门聚餐，具体发生了什么能告诉阿姨吗？阿姨一定会重谢。”
可消息发出去好久都没有回信，我试探着又发一次，信息前面变成了红点。
她把我拉黑了。
我问了一圈，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把我拉黑。
忽然，有一条新的微信弹出来。
是林芊芊发来的。
“听说你在问昨晚发生的事？既然你想看，我可以发你。”
“不过，这个视频对你没什么用，全国没有任何一个律师敢接林家的案子。”
很快，视频发来了。
部门聚餐结束后，林芊芊提议下半场去唱歌，诺诺拒绝了，说要早点回家。
林芊芊当时就变了脸。
王总狠狠把诺诺批评了一顿，说她一个不懂职场规则的新人，还有残疾，不想干就早点滚。
诺诺妥协了，可这成了她被欺凌的导火索。
到了包厢后，林芊芊很快叫来了她的狐朋狗友。
他们起哄让诺诺给他们跪着倒酒，诺诺不答应，他们就把手里的酒一杯杯泼在诺诺脸上，身上，嘴里还在谩骂着。
“你知道你惹了谁吗？不给我姐妹面子？”
“一个残废，废物，弄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诺诺从上到下被泼的全身湿透，林芊芊故意把空调开到最低，诺诺冻到全身颤抖，她一边道歉一边求饶。
“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
坐林芊芊旁边的女孩，把手里的烟头按灭在诺诺手臂上，诺诺被烫的发出一声惨叫。
换来的是那些富二代们的大笑。
抽烟女孩道。
“你的对不起值几个臭钱。这样吧，听说你的腿是从三楼摔下去断的，我们的包厢刚好在三楼，你再跳一次给大家看看。”
诺诺全身颤抖，不住摇着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那些富二代们笑的更大声。
笑够了，抽烟女点开手机上的照片给诺诺看。
“这个卖菜的女人是你妈吧？听说你
控都坏了。
“这个案子我们就是接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缺少关键证据。你还不如早点回去照顾你女儿，其它的做了也是徒劳。”
直到走出警局，警察的这句话还回荡在我耳边。
走到路边，一辆千万豪车停在我跟前，车窗摇下，露出林芊芊那张脸。
她冷笑道。
“我早就说过，市长都要看我家脸色，这种地方，更不敢得罪我们林家。你今天回去把谅解书签了，你女儿或许就从抢救室出来了。”
她说完踩一脚油门走了。
刚下过雨的路面，激起快两米高的水花，把我从头到尾浇了个透。
我站着没动，思考再三，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二十多年前就存下的号码。
“首长，您曾经答应过我，有需要您帮忙的时候就给您打电话，现在，我遇到麻烦了。”
不到二十分钟，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我面前。
车门打开，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毫不犹豫普通一声跪了下去。

和诺诺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天还没亮我就起床去买菜准备回来做早餐，可在回家的路上，就收到丈夫的短信。
他说部队紧急召他回队，大毒枭有了线索，他下次再回来看望我们母女。
我没想到这一面之后会是永别。
我刚到家，发现诺诺不见了。
她迷迷糊糊醒来，不见了爸妈，不慎从楼下摔下去，从那以后左腿就装了假肢。
诺诺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从五岁那年开始，就没了爸爸。
她还在期待见爸爸的第三面。
“这些是杨诺的工资，你收着。”
老板往我手里塞了一叠钱。
“我还多给了一千，你把这个签了。”
他把一份文件给我。
我仔细看了看。
“辞职信？王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总仍旧擦着冷汗，不耐烦道。
“你们惹谁不好，偏偏惹林家，以后杨诺不要来上班了，再这么下去，我公司就不用存在了。我好心劝你一句，为了你和你女儿的命，你还是尽快把谅解书给签了。”
我喉咙发紧。
“王总，可诺诺才是受害者。”
王总已经站起身。
“话我已经说清楚了，辞职信你签不签的不重要了，我会把杨诺的个人物品寄到你家，以后不要再来我公司上班。”
说完，王总很快不见了踪影。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我卖菜摊位的邻居张姐打来的，她压低着声音。
“妹妹，你去哪了？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人？这帮人真是太过分了！”
我维持着理智。
“张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姐急匆匆道。
“我不敢跟你多说，我给你发个视频。”
很快张姐的视频发了过来。
我的菜摊被砸的稀巴烂，早上进货的新鲜蔬菜也全部被踩烂。
带头的人对点头哈腰的菜场负责人道。
“以后她的菜，谁也不能来买。我每天会安排人来盯着，只要她出摊，她的菜全部踩烂！”
3、
我紧紧握着手机。
他们这是要断了我和诺诺的活路，卖菜的收入是这么多年以来，我和诺诺的唯一经济来源。
虽然我去领丈夫一等功勋章的时候，国家给了很多补贴，可我从来没动过那笔钱。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