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小说 女频言情 逆势屠龙朱慈烺马绍愉完结版小说
逆势屠龙朱慈烺马绍愉完结版小说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韭菜东南生

    男女主角分别是朱慈烺马绍愉的女频言情小说《逆势屠龙朱慈烺马绍愉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韭菜东南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奴见过殿下。”王承恩弯膝就要下跪。朱慈烺赶紧扶起:“公公请起。”王承恩现在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地位仅次于掌印太监王之心,和提督东厂太监王德化,一起并列为内廷三公。王承恩每天都在崇祯身边,是崇祯最信任的人。见礼完毕,将小太监和侍卫都支到旁边,王承恩小声的说:“殿下的心意,陛下已经明了了,整顿京营之事一定会进行,殿下还是早些回去吧。”朱慈烺摇摇头:“公公,整顿京营关系到我大明的国运,如此重任,朝堂上下,舍我再无一人能胜任。请公公转告父皇,勋贵的嫌隙可以修复弥补,但国事兵事却不能等待。如果那些勋贵只因为这一点的小事就愤愤不平,甚至是离心离德,那也就不配当我大明朝的勋贵了!”王承恩愣了一下,太子居然主动戳破了这一层的窗户纸。真乃聪慧之...

章节试读


“老奴见过殿下。”

王承恩弯膝就要下跪。

朱慈烺赶紧扶起:“公公请起。”

王承恩现在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地位仅次于掌印太监王之心,和提督东厂太监王德化,一起并列为内廷三公。

王承恩每天都在崇祯身边,是崇祯最信任的人。

见礼完毕,将小太监和侍卫都支到旁边,王承恩小声的说:

“殿下的心意,陛下已经明了了,整顿京营之事一定会进行,殿下还是早些回去吧。”

朱慈烺摇摇头:“公公,整顿京营关系到我大明的国运,如此重任,朝堂上下,舍我再无一人能胜任。

请公公转告父皇,勋贵的嫌隙可以修复弥补,但国事兵事却不能等待。

如果那些勋贵只因为这一点的小事就愤愤不平,甚至是离心离德,那也就不配当我大明朝的勋贵了!”

王承恩愣了一下,太子居然主动戳破了这一层的窗户纸。

真乃聪慧之主!

王承恩不再多言,拱手行礼,返回宫内,将朱慈烺所说,一五一十的禀告给崇祯。

崇祯沉思了半晌,一咬牙:“也罢……朕就看看这小子的本事。传旨,令太子代朕巡视京营!”

“太棒了!开门红啊,大明我必救你于水火!”

得到代父皇巡视京营的旨意,朱慈烺兴奋的几乎要手舞足蹈。

今天两件事都成了,崇祯给予了他极大的信任。

此刻他要去坤宁宫。

刚见完皇上的朱慈烺要去见自己的娘和兄弟姐妹了。

到了门口,就听见清清脆脆的一声喊:

“太子哥哥你终于来了,我都快要饿死了!”

一个美丽少女从坤宁宫里冲出来,冲他挤眉弄眼的笑。

“这是谁家的小公主啊,饿死鬼投胎么。”

朱慈烺赶紧跳下步辇,拉起少女的小手。

少女脸上笑开了花。

这是他妹妹坤兴公主。

也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独臂神尼。

每次看见坤兴公主,朱慈烺眼前都会浮现一个悲惨的场景。

兵荒马乱之中,崇祯冲入寿宁宫,左手挡面,右手持长剑,到处乱砍。

坤兴公主牵衣而哭,一只手臂却已经飞在了空中……

今生,绝不允许此等场景发生!

因此,每一次见到妹妹,朱慈烺都无比怜惜。

进到宫内,只见定王朱慈炯正陪着周皇后在聊天。

定王朱慈炯比朱慈烺小两岁,今年刚十二岁,脸蛋稚嫩,思想也很稚嫩,除了读书,什么也不知道。

崇祯共有四子两女。

长子朱慈烺、三子定王朱慈炯、次女坤兴公主皆是周皇后所生。

四子朱慈炤,五子朱慈焕是田妃所生,但五子朱慈焕三年前忽然离奇夭折了,田妃因此生了大病,到现在都没有康复。

三女昭仁公主是袁妃所生,此时刚一岁多,还没有断奶。

倒是周皇后的两子一女都已经自立,宫中规矩,皇子未成年之前,一日三餐都在母妃宫中,

因此,除了病重的那一月,病好之后,朱慈烺的早中晚餐,都在坤宁宫。

见朱慈烺来了,定王朱慈炯立刻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叫太子殿下。

宫中太约束人了,十二岁的年纪,本该天真浪漫,

但在各种规矩之下,定王朱慈炯却已经刻板的像是一个小老头了。

儿女们都到齐,周皇后脸上露出笑:“传膳吧。坤兴,你到母后身边来,不许缠着太子。”

坤兴公主撅着小嘴很是不情愿。

她天生的就喜欢缠着太子哥哥。

但随着年纪的增大,母后对她越来越限制了,她总觉得母后偏心。

朱慈烺向长平眨了一下眼睛,意思明天再玩。

坤兴撅着小嘴,向他伸了舌头,那可爱娇憨的模样让他忍不住笑了。

眼前的御膳无比精致,但远没有前世的爆炒吃的来劲,不过胜在清香,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

“春哥儿,今上午都干什么了?”午膳结束的时候,周皇后问。

“读书,又去见了父皇。”朱慈烺回答。

周皇后盯着他:“你没有惹你父皇生气吧?”

“怎么会?”朱慈烺笑。

“那就好。”

周皇后拉住朱慈烺的手,脸色凝重的叮嘱道:

“如今国事艰难,你身为人子,要多为你父皇排忧解难,千万不要给他找麻烦。”

“儿臣知道。”朱慈烺肃穆回答。

午间。

一连六道圣旨的发出,震惊了内阁。

很久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从第一道圣旨,拔擢郑芝龙为福建总兵,其弟其子为登州水师提督游击开始,

到长江水师移驻、太子巡视京营,孙传庭继任三边总督,

圣旨一道道从宫中发出。

前后不超过一个时辰,崇祯帝从来都没有这么雷厉风行过。

内阁首辅周延儒敏感的意识到,朝政可能要有所改变了。

....

朝廷的大事还没传到朱慈烺这里,风尘仆仆的一天让他累的倒床就睡。

睡梦里,他又回到了前世,回到河边,看见那个叫刘志的一把将他推下桥……

好狠的一个小孩儿。

待到醒时,贴身太监田守信已在榻前等候。

“殿下,成国公朱纯臣、定国公徐允祯和兵部尚书陈新甲正在宫门外候着呢。”田守信说。

崇祯的圣旨是太子代朕巡视京营,因此兵部和京营都不敢怠慢,两个部门的最高长官早早就在宫门外候着了。

“朱纯臣、徐允祯!”

朱慈烺心里冷笑一声。

作为第十二代成国公,朱纯臣是靖难名将朱能的嫡传后代,深受崇祯倚重。

崇祯三年进太傅,九年任京营总督,统领京师全部兵马。

崇祯给了他莫大的荣宠,然这位国公爷并没有多少忠君之心,在李自成兵临城下的时候,不加抵抗就开城投降,事后又和陈演一起劝李自成称帝,可谓无耻之尤。

定国公徐允祯是徐达的后代,徐达是世之名将,传到徐允祯这里已经是九代,因为祖上的赫赫声名,所以徐允祯也是京营轮流坐庄的庄家之一。

徐家世受国恩,但北京城破的时候,徐允祯却想也没想的就投降了李自成。

这么两个尸位素餐、不忠不义的“勋贵”,朱慈烺一开始就抱了必杀之心。

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至于兵部尚书陈新甲,历史上他最有名的就是得了崇祯默许,秘密跟满清谈和。

不意竟将双方往来的重要信函随手放置在桌上,被书童以为是塘报而抄发了出去,结果满朝震惊。

清流们愤怒无比,我堂堂大明,岂能跟建虏谈和?

纷纷弹劾陈新甲,连带着也指桑骂槐了崇祯。

崇祯一怒之下将陈新甲下狱,最后处死,陈新甲死的不冤,不但做事不密,行事也颇为冲动。

松锦之战如果不是他立主速战,洪承畴也不会败的那么惨。

不过陈新甲还算有点干才,历史上,正是他的上书举荐,孙传庭才以从牢中脱困,任兵部右侍郎,并被崇祯派往陕西练兵。

尤其是松锦战败后,他筹集钱粮,整经备武,颇有知耻而后勇,想要立功赎罪的意思,

因此,朱慈烺暂时忍了他了,就看他之后的表现了。

“还有,少詹事王铎和左庶子吴伟业在殿门外求见。”田守信说。

“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让他们回去吧。”

王吴这两位“东宫老师”几乎每天都求见,朱慈烺早已经习惯了。

“是。”田守信退出去。

两个宫女为朱慈烺整理衣冠。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身穿飞鱼服,腰杆英挺的锦衣卫疾步走了进来。


“当然是太仓库!朕的内库,除了祖宗定下的税额之外,绝不会再多收一钱。”

崇祯回答的很肯定。

户部官员加上领户部尚书衔、武英阁大学士陈演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朱慈烺心中却感叹,都到亡国的边缘了,这些官员居然还算计国库和内库的区别,当然了,也怪自己那位祖爷爷万历皇帝,当初在内库手伸的太长,让户部官员都害怕了。

“老臣还是反对,如此大计,岂能仓促推出,老臣以为还需仔细探讨,尤其各地督抚的意见尚没有讨论……”林欲辑梗着脖子,再一次提出反对意见。

“议定而断,岂能拖延?”崇祯脸色沉沉:“府库空虚,没有长议不决的时间和余地,朕意已决,爱卿勿要再说了。”转对周延儒:“发函询问各地督抚的意见,若没有反对,内阁和户部尽快拟出厘金税的施行办法,用最快的速度,在全国推广开来。若有人反对,也请他们将理由呈报上来!”

“遵旨!”周延儒领旨。

对林欲辑的坚持,朱慈烺某种程度是理解的,如果是十年前,哪怕是五年前,他都会支持林欲辑的看法,先广泛讨论,最后再做决定,但可惜现在是崇祯十五年,留给大明的只有两年时间了,如果不能一意而决,招来各地督抚讨论,照大明官场的鸟性,恐怕就算是讨论到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打到北京城下,也讨论不出一个结果来。

因此必须快刀斩乱麻。

某种程度上说,崇祯帝急于求治的暴脾气和首辅周延儒的察言观色的软性子起了主导型的作用,如果是一个慢脾气的皇帝,就算朱慈烺说的天花乱坠恐怕也不能这么快就决定。如果换一个刚直的首辅,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屈服于皇帝的意志。

定了厘金税,像是看到了解决大明财政危局的希望,崇祯很是兴奋,在龙椅前不停的踱步,脸上踌躇满志,就好像他已经看到了厘金税收来的大量白银,也看到大明中兴的景象。

殿中百官议论纷纷,比起刚才,赞同者增加了不少,尤其是在减免了辽饷之后,大家对厘金税赋予了更多的期待。当然了,依然有固执反对的,不过在皇帝喜悦,内阁赞同,礼部尚书碰壁,又是皇太子提出的情况下,就算有意见,也只能暂时忍了。

厘金税过关,朱慈烺微微松了一口气,眼尾的余光环视了一下群臣,决定乘胜追击,于是拱手朗声道:“父皇,虽然有了厘金税,但我大明的财政危机,依然没有解决,因此,儿臣还有第三个建议。”

“讲。”崇祯又坐下,他对这个儿子,越来越欢喜了。

朱慈烺转身对着内阁次辅,现在兼着户部尚书的武英殿大学士陈演:“陈老先生大人,请问去年岁入有多少?”

陈演现在兼着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对去年的岁入非常清楚,张口就来:“回禀殿下,去年国库收入白银四百二十九万一千三百二十两,粮食1600万石,但辽东军饷二百三十九万二千四百两,剿匪银……”

朱慈烺打断他的话:“那么请问,十年前,朝廷一年又可以岁入多少?”

“这……”

陈演一下被问住了,十年前的数据,谁能记得住,再说了,当时他还不是户部尚书呢.

不但陈演,就是户部的那些官员一时也答不出。

随即所有人都明白,太子既然这么问,那就一定是知道当年的数字,于是所有目光都看向立在殿中的小小人儿。

朱慈烺没让大家等太久,他声音清楚的接着道:“学生前段偶尔翻了一些旧档,正好看到了崇祯元年的财报,崇祯元年,我朝岁入2600万石粮食,520万两白银,全部折合成白银,差不多有3000万两,而当时辽饷还是九厘,如果照去年的一分二厘,肯定还能多上一些。十年过去了,为什么朝廷的收入越来越少,国库越来越空虚呢?诸位先生,你们想没想过这其中的原因呢?”

“天灾人祸,战事不断。”陈演想也没想就回答。

对啊,崇祯元年流寇还没有兴起,建虏也没有现在强大,朝廷的收入当然多。

这是在场大多数的人想法。

“不错,这是一个好理由。”朱慈烺声音平静:“那么请问了,北方有灾祸,有战事,南方难道也有战事吗?为何南方各省的税收也是年年减少?浙江,江西,湖广,去年的岁入比崇祯元年足足少了两成,这又是什么原因?”

“南方虽没有大的战事,但却也不平静,贵州土司叛乱,四川小股流贼,福建海水倒灌,安徽被张献忠袭扰,去年年初,浙江又有土匪作乱,致使漕运受阻……”

陈演身为武英殿大学士,岂能被朱慈烺这黄口小儿所问倒?他立刻就找出了理由。

朱慈烺笑一笑:“老先生记性很好,但如果我记的不错,去年漕运的稅银并没有减少,跟前年基本持平,也就是说,小股土匪并没有造成漕运稅银的损失,但南方各省的稅银却是实实在在的少了,南方各省的杂项银,原本的定额是248万两,可去年实际收上来的,却连190万两都不够,加征的辽饷也只收了120万两,算一算,只去年一年,南方各省就少了差不多100万两银子啊,如果南方各省能足额足收,有了这100万两,国库何至于捉襟见肘?父皇又何至为了各地的军饷,心急如焚??”

朝堂一片寂静。

陈演动容了,赶紧跪下去:“臣有罪。”

他挂着户部尚书的衔,暂代户部,赋税收不上来,他当然有责任。

其他户部官员也呼啦啦的跪了下去。

龙座上,崇祯脸色冷冷,其实朱慈烺的疑问,他不是没有问过,但户部的理由有很多,甚至有朝臣联名上书,认为南方赋税过多,已经不堪重负,请皇上减免南方各省的税赋。

最后虽然没有减,但崇祯对南方各省却也不敢逼迫太过了,只恐真如大臣所言“南方不堪重负,或酿成民变。”因为有此担忧,南方各省的税赋只要能收上来七八成,他就不会太责怪。

“起来吧,今日我们只谈事,不论罪。”崇祯挥手。

陈演他们呼啦啦又站起来。

崇祯看向儿子:“你继续说。”

“父皇。”

朱慈烺转身对着崇祯:“儿臣以为,南方岁入减少,其实是两个原因。”

“哪两个?”

“第一,盐稅、茶税大幅减少,第二,逋赋者越来越多!”朱慈烺表情严肃。

逋赋就是欠税。

朝臣微微耸动,尤其是内阁首辅周延儒和次辅陈演,两人脸色都变了。因为太子的话,已经挑到了帝国财税敏感的神经。

“首先说第一个,从古至今,盐稅茶税都是国家最重要的财税来源,我朝初立时,只盐稅一项,就占到每年岁入的六成,神宗皇帝时,每年的盐稅都保持在200万两左右,然去年,户部入库的盐稅,竟然只有区区100万两,这少掉的100万两哪去了呢?”

“我朝盐稅分两部分,一部是人口税,每人派银一分六厘二毫,家里几个人就交几个人的盐稅,俗称盐钞,一个普通县城全年大约可收二三百两盐税银,我看了户部的资料,盐钞虽然比往年少了些,但少的并不多,真正少掉的是商人纳银。什么是纳银呢?诸位老大人都比我清楚,就是商人直接在盐场纳税的钱,俗称盐引。”

“一引盐商人纳银三、四钱,一引盐430斤,商人纳了税,就可以买了盐去贩卖了,可奇怪的是,在盐钞没有少的情况下,盐引银却逐年减少,从神宗皇帝时候的一百多万,变成现在的五十万都不到,这是什么情况呢?”


皇太子居然拍了一个军官的肩膀,而且态度亲昵,感觉就像是兄弟,这不是在做梦吗?

大明三百年,皇太子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说皇太子了,就是普通的文官,何曾把他们这些丘八看在眼里?

陈新甲等人也都是瞠目结舌。

魏闯激动的拜伏在地,热血沸腾,说话都结巴了:“臣魏闯……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朱慈烺的动作很自然,一点都不做作,对于众人的惊骇,他一点都不在意,哈哈一笑,快步返回石台,在台上高声道:

“众将士听了。我大明有功必赏,如魏闯!有过必罚,如阳武侯薛濂!

如今外有建虏,内有流贼,正是男儿建功立业的好时机,我朱慈烺在此宣告,只要你们勤于操练,奋勇杀敌,忠心为国,

不要说百户千户,就算王侯伯爵,本宫在这里也给你们准备好了,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到了!”

刚才是抑,现在该扬了,不然京营的士气就上不来。

京师三营的官军轰动了。

朱慈烺所说的话并不新鲜,但他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却非常的激励人。

更何况,他是太子,大明朝未来的皇帝啊,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未来不就是金口玉言吗?

陈新甲瞪着眼睛,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如果皇太子这番狂态被朝臣们知道,肯定是要大加挞伐的,不是太子说错了话,而是太子没有奉行端庄自持的古礼!

在朝臣们看来,太子必须懂“礼”!

这个礼,是一切的一切。

朱纯臣也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这个皇太子,让他惊奇了又惊奇。

徐允祯却心情忐忑,惴惴不安的一直在想着那件事,以至于场中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吸引到他的注意。

石台上,等军阵的骚动渐渐平息下来,朱慈烺继续说:“当然了,有人会说了,来点实惠的吧,我们的军饷都欠了半年了。

是的,朝廷现在很困难,建虏和流贼耗费了我们太多的钱粮,但本宫向你们保证,不管多困难,朝廷都不会欠大家的军饷,三天内,本宫会把这一月的军饷发到大家手中,一个月内,另外五个个月也全部发清!”

轰。

此言一出,整个校场彻底沸腾了。

再多激励的话,也不如真金白银实惠。

士卒们一个个兴奋的,只差喊太子万岁了。

陈新甲却已经快要晕了。

三天发一个月,一个月内发五个月的,我的太子爷啊,你这大话吹的,比给辽民分田地还要过分,

如果朝臣们知道我在现场,他们一定会弹劾死我的啊!

“收兵,回城!”朱慈烺命令。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六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回城,士气高涨到了极点,蜿蜒的火把如一条燃烧的火龙,照亮了整个夜空。

朱慈烺这一番的演讲,还有校场的这番作为,很快就传扬了出去,不但京师,大江南北也很快就传遍了。

“太子荒唐!”刚刚被朝廷重新起用为左都御史,正收拾行囊,准备进京的理学大儒刘宗周惊的把手里的茶盏都掉到了地上。

“太子荒唐!”正跟小妾柳如是读书对饮的东林领袖钱谦益扔了书本。

“太子英明!”刚刚三十岁,尚未出名的顾炎武一跃而起。

“太子英明!”准备进京赶考的黄宗羲仿佛看到了前行的方向。

“明太子欲效仿明武宗乎?”

盛京沈阳。

偶感风寒,咳嗽不断的黄太吉对这个年轻的大明太子颇有兴趣。

回城路上,朱慈烺静静想着心事,今天检阅的三个目的,立威立言立法,都达到了。

接下来,就看朱纯臣和徐允祯两人识相不识相了,如果识相,就多留几天他们的性命,如果不识相,那就对不起了。

而在这之前,他要彻底整顿京营,将那些吃空饷的勋贵,不能战的老弱病残,全部清理出去。

五万五军营最多保留两万,其中一万精锐,一万辅兵,精锐出战,辅兵守城加维护治安,空出的三万名额,全部招募新军。

另,神经营和三千营必须扩充,起码要达到兵册上的数字。

乱世用重典,崇祯十七年甲申之变在即,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软和犹豫彷徨。

眼光一扫,发现身边的田守信和李若链都有点愁眉苦脸,于是笑问:“你两怎么了?”

田守信和李若链相互一看,都不敢说。

“说吧,在我面前不用拘谨。”朱慈烺大约猜到了原因。

犹豫了一下,田守信鼓足勇气:“殿下,你说三天给一月,一月之内将五个月的欠饷都发了,这事,是有皇上的旨意吗?”

“没。怎么,你们怕我发不出来?”朱慈烺笑。

田守信和李若链不说话,算是默认。

“放心拉,我既然这么说,就一定会有钱!”

朱慈烺自信满满。

马蹄声急促,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李若链身边停下,马上的锦衣卫小声的汇报了几句,然后又快马离去。

李若链精神一振,立刻禀告:“殿下,徐卫良家一共抄出了一万两现银,三万五千两的银票,还有一些黄金玉石,价值一万两左右,

他经营的粮店和当铺,还在清理中,此外,听说他老家还有五百亩地,我已经责人去查了。”

朱慈烺笑:“好。”

如此一来,他答应京营将士的一月军饷就有着落了。

“不过有点小麻烦……”

“怎么了?”

“我们在徐家抄家时,有巡城御史试图阻拦,被兄弟们打跑了。”李若链回答。

朱慈烺转头看向身后不远的朱纯臣。

不用问,他也知道是朱纯臣搞的鬼。

世袭三百年的国公,又是京营总督,在京师有强大的关系网,找一个巡城御史给他使绊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当然了,巡城御史也是有理有据--

徐卫良的罪行还没有审理确定呢,你们怎么可以抄家?

也幸亏朱慈烺提前有交代,除非是遇上圣旨,否则不管遇上什么情况,都必须将抄家进行到底,谁拦阻,就给我揍谁!

不然锦衣卫说不定还真会被那巡城御史给唬住呢。

朱慈烺冷笑一声,这个朱纯臣,都死到临头了,还跟我耍心眼。

“干的好,下次还这么干!”朱慈烺笑。

朱纯臣和徐允祯并骑而行,两人都是忧心忡忡,徐允祯好几次张口想要说话,但左右看了看,最后忍住了。

“有事?”朱纯臣感觉到了徐允祯的异常。

徐允祯咬着牙:“回去说,这里不方便。”

朱纯臣心一沉,从徐允祯的表情里,他感觉到了某种巨大的危机。

……

紫禁城。

崇祯正在看奏折。

提督东厂太监王德化躬身站在案前,小声向他汇报。

从朱慈烺如何校场检阅,如何发现右掖营的假兵,又如何处置右掖营主将徐卫良,

到一百杀一,将一百个假兵斩首示众,最后又拿下阳武侯薛濂,当众杖击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崇祯一直都在冷笑,只有听到一百假兵被斩首时,他脸色剧变了一下,手中的朱笔差点捉不住,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等到王德化将朱慈烺在校场的演讲内容说出来之后,崇祯脸色又剧变,放下手下的朱笔,皱起眉头,压着怒气:

“简直胡闹!太子究竟什么意思呀?逼朕给京营发军饷吗?”


朱慈烺像是在朝臣,又像是问自己。

百官的目光都瞟向陈演。

两淮盐运使不在朝的情况下,只有陈演这个户部尚书能回答。

“各地都有战事,盐路受阻,盐商不愿意买盐,因此盐稅就减少了。”陈演已经有点心虚了,在太子清澈目光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每一个回答都是陷阱,所以他回答就更小心,更斟酌。

朱慈烺笑一笑:“陈老先生的回答,听起来很合理,因为有战事,盐不好卖,所以那些盐商就不进货了,他们不进货,自然就不纳银,而朝廷的盐稅自然就少了。但奇怪的是,虽然这些盐商不进货了,不卖盐了,但市场上的盐却并没有短缺,从山西陕西京畿,甚至李自成治下的沦陷区,我都没听说有哪里买不到盐的。只不过盐的价钱,却是一日比一日高,崇祯元年时,一斤盐120文就能买到,现在却已经卖到了300文,价钱翻了一倍,但朝廷的税收却少了一半,父皇,你难道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现在盐300文一斤?”崇祯大吃一惊,他是皇帝,宫门不出,他对食盐价钱的概念,还停留在他当信王的时段。

朱慈烺点头。

众朝臣也都是点头。

崇祯虽然亡国之君,但绝不愚笨,盐的价钱涨了一倍,正常情况下,朝廷的盐稅应该增加,就算不增加,也不应该减少,但现在却偏偏少了一半。

崇祯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

“也就是说,各地并不缺盐,以一人一年需要五斤盐,我大明一共七千万人口计算,我大明去年一年消耗了多少食盐呢?这个算数很简单,一共是三亿五千万斤,以一引盐430斤,纳银三、四钱,十引盐为三到四两银子计算,加上人口盐稅,哪位先生帮我算算,我大明朝去年一年的总盐稅,应该有多少呢?”朱慈烺看向众臣。

反推法!

首辅周延儒眉毛一跳,看向朱慈烺的目光里,忍不住有惊异。

虽然已经知道太子不是一般人,但太子的聪慧,还是超过他的想象。

一片沉默。

半晌之后,一大臣回答:“大约……780万两!”

朱慈烺看了一眼,是刑部右侍郎孟兆祥,看来,他对心算还挺精通。

轰!

朝堂上彻底骚动了。

其实盐政弊端并不是秘密,从朱元璋到万历皇帝,都曾经大力整理盐政,盐稅也经过好几次的改革,不过其间的弊端却始终无法杜绝。万历皇帝后,不论光宗、天启帝,一直到现在的崇祯皇帝,都已经没有气力再整顿盐政了,盐政唯一发光,每年为朝廷收取250万白银的时间段,竟然是天启年,臭名昭著的五虎之一的崔呈秀出任淮扬巡抚,大力支持两淮盐道使袁世振改革盐法,执行纲盐法的时期。

后来阉党垮台,崔呈秀在蓟州被枭示,淮扬巡抚不再由崔呈秀的阉党亲信出任,改由东林党人李三才接管。李三才废除了阉党的纲盐法,结果明朝盐稅从200万两急跌至每年100万两。

户部尚书陈演的额头已经渗出细汗了。

首辅周沿途也是脸色铁青。

照朱慈烺所说,200万两都是少收了,何况100万两?

盐稅的弊端陈演不是不知道,盐商和各地官员相互勾结,加上富商巨贾还有各地的文武勋贵,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群体,将每年的盐稅悄无声息的分掉了大半,因为这个团体太庞大了,真要清查下来,非动摇国本不可,因此,历任的首辅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每年的盐稅不是少的太离谱,都不会过于追究,或者也追究不起。

这一届的内阁当然也是如此。

而陈演也的确没有细想过,每年的盐稅竟然应该有780万两之巨!

这是一个何等恐怖的数字。

如果有780万两,不要说辽饷,就是厘金税也不必征了,只靠盐稅加上田亩赋,大明朝就能运转起来。

朱慈烺说,盐稅一度曾经占到朝廷收入的六成,一点都不夸张,宋朝时,盐稅收入最高曾经占到朝廷收入的八成。

《两淮盐法志》记载,清代乾隆时期,两淮盐商每年上缴盐税达600万两,占全国盐税的一半以上,也就是说,乾隆时期,每年盐稅有1200万两,相比大明的100万两,这是多么恐怖的差距。

龙座上的崇祯已经满脸怒气。

他从来都不知道,每年的盐稅竟然差了这么多。

“但朝廷却没有收到这么多的盐稅,那么,消失的盐稅哪里去了呢?”

朱慈烺问。

答案很明显,被偷税漏税了,有些商人没有纳银就拿到了盐,然后在市场上大肆贩卖。

这也就是所谓的私盐。

当然了,780万是一个理想数字,永远都不可能收到,但一年两三百万的盐稅,总该是有的。

“臣弹劾两淮盐道使!”

“臣附议!”

“两淮盐道使贪污舞弊,应交由刑部彻查!”

那一群的言官又激动的跳了出来,或许是780万两的数字给他们刺激太大,他们一个个咬牙切齿,面红耳赤,如果两淮盐道使就在面前,他们估计能生吞了他。

“传旨,杨显名还有两淮盐道使冯导延即刻进京!”

崇祯早已经是怒不可遏。

杨显名是崇祯派往两淮的总理太监,盐稅出了问题,杨显名当然要负责。

历史上,这个叫杨显名的太监,最有名的事情就是弹劾袁继咸,使袁继咸官降两级,原因只是因为袁继咸在淮阳任上时,没有像过去的官员一样,对杨显明表示顺从,并奉送见面礼。

袁继咸是明末名臣,在明末乱局中,其英勇不屈,慷慨赴死的气节,与史可法、左懋第齐名。

朱慈烺今天也算是为袁继咸出了一口气。

“臣等有罪!”

内阁四臣跪了下去。

他们是内阁,两淮盐道使出了问题,不管有没有他们的责任,他们都得自请有罪。

内阁一跪,其他的文官还有勋贵也跟着跪了下去。

朝堂上黑压压跪了一片。

朱慈烺依然站立,继续说:“盐稅如此,茶税也是如此,神宗皇帝时,每年茶税尚有10余万两,但去年茶税却连两万两都不到,各地的茶税已经是名存实亡!然我大明一年输往海外的茶叶,何止千万?就算是一百取一,也不应该只这一点。”

“儿臣听说,南方茶省的官员以治下州府纳税少为荣,在他们看来,少纳税就等于他们为地方争到了权益,百姓们爱戴他们,他们就是好官。然在儿臣看来,这种官员最是恶劣,犹胜贪污腐败!如果天下官员都像他们一样抵制朝廷的赋税,那朝廷岂不是一两银子都收不上来了吗?没有了银子,我大明还能继续拥有天下吗?”

“该死!”

崇祯脸色通红,已经气的快要摔东西了。

“臣等有罪。”底下官员一片请罪之声。

“盐政茶政已经到了非整顿不可的时候,因此儿臣恳请父皇派一直臣代天巡狩,彻查南方盐政茶政之弊端!”朱慈烺大声道。

朱慈烺对现在的南方官员,从巡抚到县令,都不敢太信任,原因很简单,南方是东林党的大本营,很多官员都是东林出身,而东林跟商人们往来密切,盐政溃烂如此,号称“清流”东林人却从没有提出过异议,反倒是“阉党”经常在南方搞一些动作,能从商人手里榨出一点钱来。

现在阉党不在了,江南东林一手遮天,要想改革盐政和茶政,唯有派钦差大臣这一条路了。

派谁呢?

朱慈烺心里有一个人选。

那就是左懋第。

左懋第出身于复社,严格算起来,其实也是东林党一脉,但左懋第是山东人,一直在北方为官,跟南方东林人交集不多,加上他正气凛然,性格耿直,曾主持韩城保卫战,在任上颇有政绩,从而被拔擢为户部都给事中,因此,朱慈烺认为,给左懋第一个代天巡视的身份,左懋第应该能镇住南方的那群东林党。

崇祯怒气冲冲的踱了几步,目光看向儿子:“派一直臣?你说的是谁?”

“户部都给事中左懋第!”朱慈烺朗声说:“同时再派一内监以为协助,儿臣以为,司礼太监方正化最为合适。”

崇祯思索了一下,像是在回忆左懋第是谁?然后他看向户部尚书陈演。

陈演赶紧回禀:“回皇上,左懋第巡视漕运,算日子,这几日就可以回京了。”

“让他不必回京了,直接传旨,令他代朕巡狩,方正化为副使,赐尚方宝剑,彻查江南盐稅和茶税,有不法者,可先斩后奏!”

崇祯也是怒了,自己每日在宫里省吃俭用,为了几万两的军饷,都会愁的彻夜难眠,但想不到在自己治下,每年盐茶稅就流失几百万,如此,自己再省吃俭用又有什么意义呢?

“遵旨!”

崇祯没有让群臣起身,他心里有一股火:每年盐稅少这么多,居然没有一人向他提过,满朝文武,全是庸人,说不定还有奸人!如果不是春哥儿今天点出盐稅的弊端,自己还不知道要被他们蒙骗多久呢,所以就让他们跪着吧!


高文采心头微微一震。

他早就知道这番变故是因为少东家而起,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位少东家,当然了,这并不表示少东家没有见过他,毕竟他在锦衣卫十几年了,穿着飞鱼服稽查山西商队的事情,也有过那么一两次,难道这一次是巧了,真遇上“故人”了?

高文采心头一阵凉。

“跟他废话干什么?”刀疤脸怒喝:“直接杀了就完了,管他是谁派来的?”

秦师爷不理他,深深望着高文采,一脸怜悯的叹息道:“还不说吗?”

“我没有见过少东家,少东家啊,冤枉啊,求你放我走吧,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高文采磕头磕得更猛,额头上的血都流到手臂上了。

如果少东家真见过他,并且知道他锦衣卫的身份,那他没什么可说的,只能恨苍天无眼!如果是试探,那他的戏就必须演足。

“顽固!”秦师爷皱起眉头,冲刀疤脸说道:“割他一只耳朵!”

“啊,不!”高文采惊慌闪躲。

刀疤脸早已经冲了上来,左手揪住他的左耳,右手里的尖刀就往耳朵根子上切,一脸狞笑,张开血盆大口:“小子,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鲜血喷出。

高文采嘶声惨叫,但四个护卫死死按住了他,让他无法动弹。

刀疤脸残忍大笑,眼看高文采的半个耳朵已经被他切离……

……

京师。

朱慈烺离开神机营之前,最后巡视的一个地方是弹药库,一旦开始强化训练,弹药会大量消耗,但就如李顺所说,神机营现在储存的弹药,实在是不多。

每个月,神机营都会到火药局领取当月所需的火药,共计一万斤,这一万斤是神机营的训练火药,如果是战时,一次最多可领取十万斤。火药领回来后用陶罐盛放,小心封存,防止受潮或见火。

如果火药的质量够好,一般来说,存放两年时间是没有问题的。

如今吏治腐败,内监局的太监们比文官们更贪婪,每一月领来的一万斤火药,不但数量不足,质量也无法保证,要想打出火枪应有的威力和距离,火药就必须多装一点,加上阳武侯薛濂又贪墨火药钱,因此,神机营的火药库,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着的。

魏闯小心翼翼的抓了两把火药,放在朱慈烺面前的木桌上。

一把是军士精选出来的好火药,一把是原先的次火药。

两把火药乍看差不多,但细看之下,差别却有很多。

好火药颗粒比较均匀,大小比较一致,颜色也较深一点,次火药则相反。

两个原因,第一,提取煮炼工艺存在着相当程度的损耗,为了减少制作过程中的损耗,只能多添加以保证最后产品接近理想配比。

第二,因为全部是手工化生产,称量工具也不甚是标准,多一点少一点,全看师傅的心情,常常同一个作坊,同一个师傅生产出来的火药,威力也会有细小的差别。

这就导致士兵在使用火枪时,宁肯少放火药,也不愿多放。少放威力小,打的近,但放多了,那可就要炸膛,士兵本身就危险了。老实兵少放一点,滑头兵干脆少放一半,反正一枪打出去,见了响就好,至于打没打到敌人,谁管他呢。

怨兵吗?

其实不能完全怨,人都是自私的,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不能要求士兵冒着炸膛的危险去填充火药。

这也是明军火枪兵不能发挥威力的原因之一。

而同时期的欧洲,已经开始火药生产的标准化,从提纯、粉碎、拌和、压制、烘干,各种流程已经接近于近代厂房化的生产,同时,捣磨机、碾压机、造粒磨等各种借助水利或者畜力的机器,也开始逐步出现。

因为实现了标准化,所以欧洲的火枪兵还少有炸膛的苦恼,只需要按照标准填充火药即可。

朱慈烺是穿越而来,很清楚的知道这中间微小差异和由此而造成的巨大鸿沟,要想展现火枪威力,火药标准化生产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这也是朱慈烺要把兵仗局、火药局、连同铸炮厂一起拿在手中的原因之一。

“每次你们都要挑选吗?”朱慈烺问。

“是,不然火枪威力就发挥不出来。”魏闯回答。

朱慈烺点点头,转身向外走:“都给我包起来吧,我要拿给火药局的管事太监看,对了,铅弹也给我包上一把。”

上马离开神机营,田守信小声的提醒:“殿下,快到午膳时间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宫了?”

朱慈烺笑:“不急,我还得去见一人。”

谁?大明通往世界的一扇窗户,传-教士汤若望。

……

二十三年前,汤若望第一次踏上大明领土--澳门。

还在罗马修道院学习时,汤若望就对遥远的东方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从罗马神学院毕业之时,他第一选择就是大明帝国。而他也恰逢其时,他来到大明,正是利玛窦去世,天主教一片混乱,教徒们为“合儒”还是“弃儒”争吵不休,以至于发生了著名的南京教案,导致大明王朝对天主教渐渐失去好感,乃至于传教士们纷纷被驱逐,天主教在大明朝的传教陷入完全停滞之时。

汤若望将他从欧洲带来的数理天算书籍列好目录,呈送大明朝廷,又将带来的科学仪器在住所内一一陈列,此举重新获得朝野的信任,也重新打开了天主教在大明传播的大门。

崇祯七年,协助徐光启、李天经编成《崇祯历书》。

崇祯九年,汤若望奉旨设厂铸炮,两年中铸造大炮20门,同时翻译了大量西方实用科技。

汤若望一生,尽其所能的将欧洲的先进科学知识介绍到了中国,真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军事方面来说,汤若望对大明朝帮助最大的贡献就是铸炮和翻译冶金技术的巨著《矿冶全书》。另外,汤若望在防御工事,如棱堡的概念陈述,他也是大明第一人,徐光启受他影响,曾经向朝廷提议,在京师修建类似于棱堡一样的防御工事,但没有被朝廷采纳。

此时是崇祯十五年,汤若望在大明朝廷里有两个职务,一个是钦天监,另一个是铸炮厂的技术顾问。

而朱慈烺刚刚把铸炮厂要到手,对这位早就久仰的传教士、科学家,当然要去拜访一下。

听到仆人禀告,说皇太子就在教堂外面时,汤若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他不是大明人,但他却知道大明皇权的森严等级,皇太子登门亲自拜访他,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更何况,他是一个传教士,他每天绞尽脑汁的想要见到大明皇族,以说服他们信教,如果大明皇族有人信教了,那上帝福音在这个帝国的传递,遭受的阻力必然会减少很多。

因此,汤若望非常珍惜每一次见到大明皇族的机会,自从当上钦天监,并负责为朝廷铸炮以来,他每年都有一两次机会见到崇祯,每一次他都试图向崇祯传播上帝的福音。但崇祯对上帝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崇祯唯一关心的就是一件事:汤神父,你的炮铸的怎么样了?

但汤若望没有失望,他依然在努力。

除了皇帝,太子和各位王爷,也是汤若望想要争取的对象。

听到仆人的禀告,皇太子居然来教堂了,他激动的全身颤抖,手指在额头和胸前连点:“感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