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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画(抖音热门) 连载
美人如画(抖音热门) 言浅忆深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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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浅忆深

    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丫头,哥哥长得不丑吧,你怎么就那么嫌弃哥哥呢。”素手吐了口中草低下头,桃花眼弯成一抹弧度看着她。卷里翻了个白眼,谁会喜欢采花大盗,更何况她有喜欢的人了。“你要带我去哪儿?”“带你去找湛戈啊。”不出意料的看见了卷里半信半疑的眼神,“我真带你去找湛戈,你跟湛戈关系匪浅吧。”说道和湛戈的关系,卷自然是昂起头颅,“我是湛戈的女人。”这话说的,就像她的全世界似的,素手停下了马,语气突然严肃道:“在没有找到湛戈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湛戈的女人,否则你活不到见到他的时候。”这让卷里给愣神了,刚才不是还要采她吗,现在怎么就帮她了。素手翻身下马,也将卷里给抱了下来,表情陡然又变回了原来不着调的模样,弯下腰,翘起了屁股,回过头对卷里抛了个媚眼,道...

章节试读

“小丫头,哥哥长得不丑吧,你怎么就那么嫌弃哥哥呢。”

素手吐了口中草低下头,桃花眼弯成一抹弧度看着她。

卷里翻了个白眼,谁会喜欢采花大盗,更何况她有喜欢的人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找湛戈啊。”

不出意料的看见了卷里半信半疑的眼神,“我真带你去找湛戈,你跟湛戈关系匪浅吧。”

说道和湛戈的关系,卷自然是昂起头颅,“我是湛戈的女人。”

这话说的,就像她的全世界似的,素手停下了马,语气突然严肃道:“在没有找到湛戈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湛戈的女人,否则你活不到见到他的时候。”

这让卷里给愣神了,刚才不是还要采她吗,现在怎么就帮她了。

素手翻身下马,也将卷里给抱了下来,表情陡然又变回了原来不着调的模样,弯下腰,翘起了屁股,回过头对卷里抛了个媚眼,道:“对了,妹妹,来,往哥哥这里一踹。”

伸出手点点自己的屁股。

那闷骚的小模样,简直让卷里忍不住笑出声,“哈哈,你干嘛呢。”

素手眉头轻皱,“让你踹你就踹,你要不踹我就把你丢在这里,让真正的采花大盗采了你。”

嘿,真正的采花大盗?

感情他还是假的啊。

不过有人找踹在前,不踹白不踹,积蓄了力道,往那屁股上一踹,素手被一个大力给踹向了前,但那感觉,还真是,爽。

江湖采花大盗素手折香竟然有受虐倾向,这传出去,素手应该要捂脸了。

不过,这还是越漂亮的女人虐他,他越爽,丑的,那就算了。

“好了,你说往哪儿走。”

再次捞起卷里,让她背贴着自己,卷里指着一个方向,素手还真就乖乖往哪个方向走,一路上也没有再对卷里动手动脚。

不过卷里倒是好奇了,除了方才,感觉他也不坏啊。

“你真是采花大盗啊。”

美人出口询问,焉能不回答。

“不,真正说来我只是闻花大盗,不过花看见我都跟着我跑了,从枝干上自己折下来,人家就以为是我采的。”

比如剑宗那肥婆。

“那你刚才还想采我呢,现在怎么不动我呢。”

卷里想了想,其实他方才除了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出声外好像也什么都没做,现在想起,好像是在吓唬自己。

素手咧嘴一笑,“刚才见你是你好看,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我觉得我以后也遇不着比你更好看的了,索性占了你的清白,让你以后都跟着我。”

“那你现在怎么不碰我?”

直觉告诉卷里,她此刻还是很安全的,这人虽然方才做的事不好看,可是,好像人还是挺正的。

素手的嘴角抽了抽,知道她是湛戈的女人,谁还敢碰啊。

血楼不让他进去,但是若是他带着她找到湛戈就不一样了。

“我带你找到湛戈,到时候,你帮我说说,让我进血楼好不好。”

口吻煞是变的讨好,卷里闻言了然,感情是有事儿求她啊。

“你为什么要进血楼?”

也不是不能答应。

一说到理由,素手就欲哭无泪了,到底还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他无意间闯入了剑宗的地界,冒充了外门弟子,结果就听人说,大长老的曾孙女祁玉珠,长得那叫一个闭月羞花国色天香,一个心起,他就想瞧瞧。

谁知这祁玉珠还挺神秘,丫的左右见不着,成天呆在自己的校园里,奴婢一个比一个漂亮,搞的他以为祁玉珠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玉珠玉珠,这听起来就多么的珠圆玉润。

妈的,夜入闺房一探,还真特么是个“珠”。

偏偏此“珠”还被重点保护,上下都是陷阱,一不小心,就露了真面目,左右被人抓走非要让他娶了祁玉珠,他行遍大江南北,美女见过无数,虽说没真正上手,可是那眼光也是顶顶的,就想找个最好看的一辈子只采那么一朵,那颗“珠”,谁爱娶谁娶反正他不要。

然后,祁玉珠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说非他不嫁就非他不嫁。

那大长老可是年过百岁的隐士高手,前些日子才出关,儿子孙子一家都死了,就剩这么一个小孙女,他武功虽不深厚,但逃跑的功夫一流。

就这么,采花采到仙人掌,然后被剑宗下了剑追令,正道是去不得了,只求邪道收留了。

说完得来卷里噗嗤一笑。

这才真正是友好的一笑,“这么说,其实你也并没有真正采过谁啊。”

“那当然,我自己就长得这么好看,我还用得着到处采吗,我就想找个最好看的,然后采一辈子。”

说着挤眉弄眼的对着卷里,“比如说妹妹你就不错。”

卷里眨了眨眼,得意道,“我有爱人。”

换来的是素手不置可否的嗤声。

“喂,往那边。”

手指着一个方向。

“喂什么喂,要么叫哥哥,要么叫素手。”

说着手还是转了马头,朝着卷里所指的方向而去。

素手?

素手不是称号吗。

“咱们聊过天也算认识了吧,叫名号多不好。”

卷里拉关系,怎么说他也要带着自己去找湛戈呢。

头顶上的人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很久才说,“我没有名字,你就叫我素手吧。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这摆明了就是转移话题,人怎么会没有名字,她的也是自己取的呢。

“我叫卷里,你是人,是人都有爹娘生的,你怎么会没有名字!

你要是不说,那我就一直叫你喂了。”

卷里皱眉,拉着素手的衣襟。

“嘿嘿?

你叫卷里,你这名字也挺奇怪的,哪儿有姓卷的,什么叫我是人,说的就跟你不是人...”低下头,那双明亮的眸子,以及峨眉间皱的可以夹死蚊子,脸上就差没写上五个字:你继续试试?

不着痕迹的抬起头,咽了咽口水,那双眼睛还是一点没有惧怕的盯着自己。

卷里不是人,她没有一般女子怕的,她唯一怕的,就是湛戈不爱她,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能动摇她。

卷里的执着还是有回应了,等了许久才听到素手吊儿郎当的声音随风传来。

“我没有名字,从小无父无母,被丢在破庙的门口,几个乞丐好心养我到三岁就让我自己去乞讨,小时候人家叫我小乞丐,我喜欢看长得好看的人,一遇见好看的小姑娘就盯住不放,然后那些人就叫我小流氓,后来遇见了我师傅,我师傅也一直叫我小流氓,一直到他老人家死在女人的肚皮上,素手折香这个江湖称号才落到我身上。”

说完,没等卷里仔细咀嚼,浅浅囊了一句,“是这个方向对吧。”

然后加快速度,马匹在路上疾驰,带过的风也吹散了那些才说过的话。

卷里心头有些凉凉的,她好像一不小心踩着了禁区。

想了想,回过头,语气轻快道:“真巧,我也无父无母,我名字还是自己给取的呢。

好听吧。”

素手挑眉,这小丫头也是无父无母?

手下动作有些慢了,“小丫头,你该不会是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吧,要是咒了自己爹娘那可是大不孝。”

卷里笑了,看着马前平路,“真的,我真的无父无母,我从出世开始就是我一个人,在血山脚下,十年前,是我第一次看见湛戈,十年来,湛戈也是我唯一看过的人。”

“所以你就这么喜欢上湛戈,非他不可了?”

语气有些惋惜,这些话让素手自动把她也归类到被抛弃的那一方。

卷里点点头,“算,是吧。

十年,我念着的人就只有他,他是我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理由。”

没有湛戈就没有她。

“唉,我当年就怎么没出现在你面前呢,十年后就有这么个大美人儿追着我非我不可。”

素手不正经的高声叹息引来卷里噗嗤一笑。

出现了也没用啊,她是湛戈的情魂。

“喂。”

浅浅的唤了一声。

“喂什么喂,叫哥哥或者叫素手。”

素手不满。

卷里笑了,不知怎的,她就觉得素手不是坏人,“你是不是不会取名字啊,叫素手多不好,照你这样,等你死了出现了下一个素手,那是不是就没人记得你了。”

话音落,屁股底下的马匹陡然剧烈一跃,惹来卷里欢呼。

“没人记得我也很好,反正我没有家人。”

虽然是这么说,但卷里还是能听得出来一些失落。

他是人,是人就会渴望感情,渴望幸福。

她虽然不是,但是她也渴望,这样的期待是一样的。

“你跟着我姓吧。”

卷里洋洋得意,卷里卷里,她觉得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除了湛戈就是她自己的。

话出却是引来素手不着调的一笑,咧嘴,这小丫头,“姓卷?

你要给我取什么名儿?

卷心菜,还是卷萝卜?

或者卷被子?”

虽是这么说心下却是有些暖了,取名字。

还是算了,取了名字,白白给了个期待,以后却没有人叫了。

卷里小脸拧巴成了一团,刚还心疼这人呢,转眼他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许久了也没等来小丫头的下一句话,素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看了看天色,“小丫头,你和湛戈的心有灵犀有没有用啊,这若是再找不到,那可就天都黑了。”

卷里这才凝神,摸着耳垂,耳垂微微有些热。

“近了近了,没过多久就能到了。”

指着一个方向,素手只得全力策马。


这几天湛戈忙着处理下面人的消息,事关苍山密宫,却是有人在周围发现了江毅的身影,却没有找到入口,他猜想若是苍山迷宫附近有阵法,遮掩了入口,那么势必还要带着景星出去走一趟。

月圆在即,从这里到苍山也有几天的路程,定然要先入了药浴才出去。

虽然宿在阴虚殿,可是他却是什么都没做,满脑子里都想的是卷里,那天是一时之气,可气过之后才发现,其实到底舍不得。

心中纠结了几番,最终还是放不下。

那些什么话,就当做没听到吧。

大不了,如他所言,若她真的是第二个江欺雪,那么他就杀了她,再杀了他自己,总之,他不可能放开她。

“尊主。”

青琪守在门口看到湛戈过来,心中喟叹。

“玄姬呢?”

湛戈出口询问朝着殿内看去,只看到卷素放荡的姿态旁若无人的往嘴里丢着零嘴儿,听到声音后回过头朝着湛戈挤眉弄眼,牙齿上还贴着橘色的蜜饯皮。

青琪还来不及回答就见湛戈直接踏了进去。

“你怎么在这里?”

湛戈皱眉。

“在天机殿待了三天,有些无聊,所以来看看我妹妹,别说这样也不行啊?”

卷素想了想,湛戈既然主动过来找卷里,想来也是想和好,那么应该没多大问题。

湛戈沉了沉眸子,坐到卷里方才的位置,摸了摸卷素面前的茶杯,还是热的,“她刚走?”

若是卷里不在上玄殿,卷素也不会进来。

卷素点点头,“她说她要去找你解释清楚,你们俩刚好错过。”

湛戈一听,刚想起身出去找卷里,但想了想又坐下,拿了茶盏为自己倒了杯水,“她跟你说了什么?”

手中的点心一僵,卷里的眼珠子转了一番,想了想,好像她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只是如实开口。

“她没说什么,只是说,她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对你有所隐瞒,而你也骗了她,所以她就一直纠结了很久,方才经过我的开解,她说她要跟你解释清楚误会。”

卷素开口,见湛戈皱眉,又继续道:“我跟她是兄妹,可是我们并没有一起长大,我有自己的师傅,她也有自己的师傅,所以对我这个妹妹,我也不是很了解,可是我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你,我想,无论她隐瞒了什么秘密,可她一定不会害你。”

话说的很有道理,如果卷里接近他是想害他,也不会被他差点折磨死。

湛戈沉眸,仔细想了想那天的对话,她似乎问他那一天晚上去了哪儿,可是他明明让人来告诉过她。

想到了瑶花,眸色一深,“我没有骗她。”

见卷素惊愕,他就说清了来龙去脉,卷素的张开了下巴,喃喃道,“那女人还真是阴险。”

站在门口的青琪听到了却是一怔,她原本是好心,却没想到还是说错了话。

“不过,你为什么要去她哪里,既然要让她下山,又何必多此一举。”

卷素问出了口,湛戈却是摇了摇头,起身拍了拍卷素的肩膀。

“十年,不是一朝一夕。”

抬脚离开,还没转过身就听到巨大的噗通一声,青琪跪倒在他面前,“尊主,奴婢是来认罚的。”

湛戈还没开口,青琪便主动交代。

“那天玄姬回来就为尊主备了膳食等着,奴婢拿菜的时候看到尊主同魅姬去了娆情殿,玄姬从下午一直到晚上都在等尊主,所以奴婢一个没忍心,娆情殿来了人传话的时候,奴婢告诉玄姬,尊主在处理公事所以没能过来。

玄姬笑了开心,她说想要给你惊喜,所以就一直等着,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才了听奴婢的话,说沐浴就休息。”

那事儿还真不是魅姬做的,在血楼,有错就要认,若是日后查了出来,那就不是罚,是死。

是青琪自作主张。

“你说她等了一个晚上?”

湛戈皱眉。

青琪磕头,额上青黑一片,“奴婢自作主张,求尊主罚。”

湛戈摸了摸额头,所以她才会说他骗了她,才没有立即开口留住他,心里也是委屈的吧。

“她人呢?”

“玄姬去了生死堂。”

青琪狠狠的磕头,“求尊主罚。”

“去魈尸谷待半天吧。”

如果不是魅姬开口,其实卷里也不会发现。

但是他没想过要骗她,做了就是做了,他不会欲盖弥彰。

卷素听了立马就跳了起来,好奇道:“生死堂是什么地方,魈尸谷是什么地方。”

湛戈回过头:“你想去玩玩?”

对江湖来说,血楼是可怕的,是神秘的,各个地方,怎么说也要去看看。

卷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在他心里湛戈和卷里压根儿就不会再有问题,所以也不再担心什么。

湛戈勾了勾唇角,对青琪道:“带着他去魈尸谷,你俩一起待半天。”

怕是他去了这一次就再也不想去第二次。

卷素跟在青琪后头毫不知情,仍旧脚步愉悦的往魈尸谷而去。

生死堂内人极少,却是有条不紊,磨药的磨药。

誉阴欢正拿着手中的药材,对比着湛戈这个月的药浴药材,便听到有人传话来,说玄姬来了,只得开口让卷里进来。

“玄姬跑到我这生死堂做什么?”

语气平淡。

卷里犹豫了开了口道:“这个月十五,我能不能伺候湛戈药浴。”

誉阴欢一怔,手中药材抖了抖,掉了几片叶子,冷然道:“伺候尊主药浴,你怎么不去问尊主,反倒来征求我的同意。”

给她再诱惑湛戈的机会?

会不会把她想的太善良了。

卷里哪里能去问湛戈,怕是他此刻还生气的,她就是想利用药浴的机会和好,然后全盘托出,成败在此一举。

“我...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卷里眯了眯眼,给了誉阴欢一个十分友好的笑容。

换来的却是一个冷笑的回应。

转过身,若无其事的挑着药材,语气惋惜道,“你知道血楼是很严格的,若是没有尊主的同意,就算是违背他的意思,到时候若是被尊主知道了,我可是要受罚的。”


卷里是在颠簸中醒来,醒来的时候头靠着宽厚的胸膛,身下是毛茸茸的触感,睁眼就看见卷素与刑风一同,二人骑在马上,刑风在后,卷素在前,饶是半边脸也显得极为别扭。

“喂,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卷素有些担忧的问道。

刑风一脸黑线,没人告诉他血楼不收变态和有特殊癖好的吗?

饶是采花大盗估计也就卷素此一人。

卷里笑了,脑袋动了动,从湛戈的胸膛上半滑。

“醒了?”

盯上传来声音有些沙哑,卷里抬头看了看,天色尚早,应当才出发不久。

“醒了!”

卷里眨眨眼,还有些倦意,第一次像人一样睡一觉,伸出手环住湛戈的腰,依赖的感觉洋溢于表。

湛戈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井豹的脖子上绑了干粮。”

卷里瞅了瞅,井豹脖子上果然有根细绳,看起来好像,牵狗哦。

无声笑了笑,随即头脸埋进湛戈的胸膛里蹭了蹭,闷声回答:“我不饿。”

让她再眷一会儿,湛戈的怀抱真是温暖啊,真想就这么抱一辈子。

跟在白虎后的江欺雪也是看到了,那双手落在湛戈的黑袍之上,玉指如葱,十指泛着亮丽的粉色,紧紧抓住湛戈的衣袍,像是在怕湛戈跑掉一样。

黑白相应的那么和谐,却又显得有些刺眼。

“哎哟,妹子醒了?”

卷素高昂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卷里只得抬起头,眼睛眯成了一条还看的缝儿,“哥哥早啊。”

这一声哥哥叫的卷素是心花怒放。

这心花啊一怒放,这嘴啊就管不住,不能调戏卷里了,改调戏湛戈了,笑道,“妹夫,这是允许我呆在血楼了是吧。”

湛戈抬眼,只给了卷素一个略带深意的余光,然后摸了摸井豹的头,井豹暮然大步腾空,卷里惊呼,井豹将他们甩开,卷里从湛戈的肩膀上探出头,朝着大部队挥了挥手,“我们在前面等你们。”

江欺雪见了,竟是想拉上缰绳,跟上去。

“你是以为你身下的这四条腿跑得过他们身下的四条腿,还是想跟上去多吞几口酸水。”

卷素看在眼里,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卷素行走江湖多年,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知道的肯定比卷里要多得多。

江衾带着正道人马绞杀湛天和白水依,将俩人的尸身都交给了苍山派。

湛天落得个五马分尸下下场,即便是尸身,也是苍山派最严厉的惩罚,最重的屈辱,将湛天的头颅放在了苍山派的山门前,遭受每一个苍山派弟子的唾沫摈弃,足足三天。

听闻湛戈下山,灭了苍山白也只找回湛戈,却没有找回白水依,传言是苍山白的圣女被邪教污染,如今尸身回归,即便炉焚湮灭化成灰,从苍山领下撒遍,也绝不让她回到邪教,湛戈若想找,那就挖走苍山的寸土寸泥。

饶是如此,湛戈也没有灭了江家堡,依旧放过了江欺雪和江衾。

可想而知,湛戈曾经对江欺雪有多深的感情。

所以,他好不容易有个妹妹,有个家人,怎么能允许她再去破坏她的幸福。

江欺雪咬牙,竟是狠狠的瞪了卷素一眼,“如果你妹妹不是跟我一模一样,你以为湛戈会看她一眼吗?”

说罢就是狠狠一抽,马就撒泼的向前,身姿凌厉,速度是比大部队快了不少。

卷素因为江欺雪的话愣了愣,再回神时江欺雪也不见了人影,不由得自言自语:“她骑马骑的这么好?”

刑风看卷素的后脑勺像是在看傻子似的,“江衾是武林盟主,江欺雪自然也不会是普通的大家闺秀。”

卷素了然,随即又皱眉,侧过头斜睨了刑风一眼,将马鞭教到他的手上,咬牙道,“追上她。”

他轻功好,马术,不好。

刑风眼角抽抽,一手绕到卷素的身前,将马缰拉到自己手里,于是本是风情万种缠绵长情的姿势,被刑风和卷素两个大男人演绎的颇为变态。

卷里强忍着,心里都念叨着,妹妹啊,哥哥为了你可是牺牲大了。

江欺雪奋力追赶,追是追不上,只是他们总有停下的时候。

远远望去,白色虎身,玄衣至上的背影果然已经停下,湛戈耳稍动了动听见了身后的马蹄声,很快江欺雪便和他的白虎并驾而立。

一里之外,一行人马正在等待,远望而去,一人沐风逐近,面容模糊但身姿尚有熟悉。

是他?

真的是他?

他只是可怜你罢了,耳边突然响起了这一句。

江欺雪自嘲一笑,转过头,不期然的与湛戈对视,强忍着心头的不舒服,忽略湛戈怀里那双亮眸,“湛戈,我为了你被囚禁七年,你当真要把我送到誉风的身边?”

在她看来,如果她不是想要逃跑出来告诉湛戈,她不会被江衾囚禁,不会一朝高傲落得如此下场。

卷里只感觉周身氛围骤然冷却,湛戈抿嘴,眼神中透出的冷意像是要将江欺雪冻住一般。

“为了我?”

从没有这一刻,如此讨厌她,抬高声调,“江欺雪,你再说你是为了我看看?

江欺雪,十年了,我从未欠过你。”

从头到尾都不是他欠她,他湛戈就算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对不起江湖,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自己,但是,唯一对得起的就是她,江欺雪。

当年心头所爱,在这一刻,终于变成了厌恶,毫不掩饰。

江欺雪苦笑,那些过往像是密密麻麻的细针,一根一根的戳进自己心里,初时只是如同蚂蚁撕咬,一根一根,细致的让她忽略,现在猛然全部抽离,如同蚁穴一般,外里无痕,内里空洞。

说到底,她不过是湛戈一切痛苦的源泉,现在有什么资格说是为了他?

千言万语,最终不过酿成了一杯苦酒吞进自己的肚子里,灼烧着喉咙,只能沙哑的吐出五个字:“对不起,再见。”

湛戈周身一颤。

而她身下的马蹄已向前,缓慢而又虚无定向的朝着誉风的方向,有个身姿温然于马上,却并没有敞开怀抱,而身后的却已经另给她人。

“江欺雪,你能不能把你看誉风的视线分我三成,你会发现我比他好看的多。”

“江欺雪,这画送你,我可是用了心的,你看看像不像。”

“江欺雪,嫁给我,我放过他们从此不再与正道为敌。”

......所有深情宛如泡影,被她推拒门外的梦,终于还是天亮时消散,最终换成了一句。

“江欺雪,我从未欠过你。”


卷里出了画魂谷时,回过头看了一眼。

乔生跟在她的身后,也一同步出了画魂谷,日头洒在他的身上,如同纸片一般挥之散去,整个人消失在了空中,那狰狞面目下的眸光,最后一刻,深远又悠长的回望着卷里。

唇口张合,声音被风清晰的吹到卷里耳边。

“转为人身前尘湮灭魂心如梦,出了画魂谷,你会逐渐忘记你心里的那个人,不再记得你是个画魂,而是个忘记过往的普通女子,聚魂木灵的魂力散尽的那一日,就是你彻底新生之时。”

那话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了卷里的心上。

意思是不是,她会忘记湛戈?

心中陡然慌了起来,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云天没有回头亦是察觉到了卷里的慌乱。

“卷里,你怎么了?”

手执着山河扇,在禁忌林前扇出了一条长道,万兽避让。

“乔生说,说我会忘记湛戈,我...我...”卷里心急了起来,却见云天疑惑,才想起来云天不知道画祖就是乔生。

一番说明后,云天恍然大悟。

所有的故事,原来都是他们自编自造,到底当年事实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可是云天却是不感兴趣。

他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带走卷里。

“我不会忘记,我可以陪你,直到找到湛戈。”

云天幽幽的开口,引来卷里侧目。

“云天谢谢你,可是画魂谷没了,云天你以后也不是守卷人了,等我找到了湛戈你会去哪里?”

卷里颇为感激。

不论乔生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以防万一,若是她真的忘记了湛戈,至少云天还记得。

“我恢复了记忆,自我做守卷人至今,已经是六十年,等你找到湛戈,我要回家去看看我父母是否还在,当年我身子孱弱几乎夭折,上一代守卷人一直忙着研究玄术之秘,想要和画祖一样永生,最终失败,时间来不及,恰好就挑上了我,念在我还小,抚养长大就好。”

云天一番解释。

脑海中闪过卷里成亲时的画面。

现在恢复了记忆,对家人亦是有着期待,只望父母健在。

卷里点点头,心里有些羡慕,云天至少是有骨血至亲的家人,“希望你能找到他们。”

语气真挚,云天微微点头后,眸光投向四周,偶有小兔子奔过随手就打了一只小兔子,花费了些许时间,剥皮,将那兔子烤了,递给卷里。

“可惜时间不足,聚魂木灵将要消散,玄道一脉再无传承,否则我也能交你辟谷之术。”

卷里笑了笑,“无碍,至少如今我是真正的人了,而不是当初那个对你大放厥词的画魂了。”

卷里说道,云天也是想了起来,那一次,卷里还为之付出了代价,就为了说服他。

最终还是相视一笑,云天开口,“你快吃吧,山河扇不再交给你,你魂力散尽之日就迟一些,这挥霍山河扇都是要耗费魂力的。

走出禁忌林,至少也要三天,这山河扇一到他的手里,随着魂力的挥出就可以感觉到山河扇也一同在枯竭。

所以要抓紧时间。

卷里也是想到了,口中的动作加快,两颊鼓起像只小兔子,食物落腹的满足让卷里终于比之前好了些。

云天还带着卷里去找了水,找了片叶子包着,让卷里捧着。

第二天,在禁忌林走到一半时,空中隐隐散着一股的血腥味,让二人不禁皱眉。

卷里的血痣始终没有感觉到湛戈,甚至一丝感应也无,想到是因为成了人身,再无心血之感。

二人走过云天扇出的那一条魂道。

魂道内无外物,可是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却不知为何,让卷里觉得心口有些刺痛。

身子顿了顿,想要停下来。

“快走吧,这魂力不知何时尽,你既魂力散尽就会忘记湛戈,那么我们便早一点出去。”

云天开口,卷里只得加快脚步,临走时回过头忘了一眼漫长的魂道。

云天和卷里离开后不久,不远处的树梢上挂着一具人身。

面色苍白却不掩风华,整个人半倚在枝干上,双手低垂,浑身是血,眉眼半阖,一身衣衫却是几处破烂,伤口诸多全是爪痕,此刻皆干裂。

滋滋的声音从树的另一端传来,一条三角头,一臂长,两只粗的蛇正吐着蛇芯子朝着湛戈缓缓移来。

身姿缓慢,却是蓄势待发。

结果它刚张开口,脖子朝着湛戈一射,还未触碰到湛戈的颈脖,便被一只大手极快的擒住,捏住它的头,直直将那蛇头捏了扁,蛇身缠上臂膀,还未来得及用力,便没了气。

“我湛戈现在虽然受伤,却不至于会让一条毒蛇咬死。”

语气低沉,一把将毒蛇摔下树梢。

他中了计,一定是的。

他一进禁忌林,便接连不断的遇见了毒蛇猛兽,还好井豹咬死了单只形影的不少,减轻了负担,作业却是遇见了狼群。

蚁多咬死象便是如此。

双全难敌几十双利爪,饶是井豹也是吃力。

湛戈让井豹离开,却是所有狼群只围攻他一人,湛戈便知道,一定是自己身上有什么。

跃上的树梢,不敢掉以轻心,临近天亮狼群才散去。

可是这蛇也是接二连三的来。

休息了一个时辰,拿出银哨吹响,随着虎啸井豹奔至了湛戈所在的树下,白毛上满是血迹。

趁着白日,湛戈跃身而下骑在井豹的背上,找了处水源,将一身伤口清理了个干净,又再将井豹也洗了个干净,用了些干粮,继续朝着深处而去。

这一路遇见的毒蛇猛兽果然少了一大半。

越是危险的野兽越有感知,不会轻易主动涉入,何况湛戈有井豹,除非诱惑巨大,更是不会围着湛戈不放。

第三日,云天与卷里踏出了禁忌林。

而湛戈却到了画魂谷前,亲眼见证了画魂谷的沉陷,轰隆的巨响震动整个山林,从山林深处蔓延至外,刚出禁忌林的卷里与云天也听到了。

湛戈在画魂谷刚找到卷里破碎挂在了木桩上的碎布。

地上与血迹让湛戈又惊又喜,还来不及仔细搜索,就感觉到了地动,他只得退出画魂谷,眼睁睁看着画魂谷沉入地底,无数的泥土从周边滚来,将画魂谷掩埋了个干干净净。

湛戈拿着卷里破碎的布,画魂谷沉陷,地上的血迹众多,不似能立即愈合的卷里。

这说明!

卷里变成人了!

这个消息让湛戈心噗通一动,卷里如她所愿,当真变成人了。

面上还未来得及高兴,却立马又眉头紧皱,这禁忌林如此危险,卷里如何走出禁忌林。

如此想着,湛戈却是再跃上虎背,无论如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也要在这禁忌林搜上一番,若是卷里真的被困住了因此而丧命那到时候他一定会懊悔至死。

湛戈穿梭在禁忌林,而卷里和云天却是已经出了禁忌林。

禁忌林外的窄道上有一处茶棚,茶棚上有小厮和一个老板娘,小厮殷勤的替四五人倒着茶水,老板娘有些丰腴,稍有风姿,却也是上了年纪,正倚在一个健硕的中年男子身边。

“贺大哥是吧,小妹也姓贺,是本家呢咱们有缘,小妹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如何。”

老板娘不停的朝着那男子抛媚眼。

男子未说话,只是默默的拿起了茶碗。

另外三人稍显年轻,其中一人公子打扮,也是衣冠楚楚颇为正直的模样,对着老板娘咬文嚼字道,“老板娘,你这样子怕是做不得我贺叔叔的小妹吧。”

老板娘抬手娇笑,眸中闪过一丝不耐,手指微微动了动,还未开口,便被中年男子推开。

“我已有家室,还请,姑娘注意。”

话语在姑娘二字上顿了一顿,老板娘眼中闪过一丝愠怒,最终还是娇笑回口。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镇远镖局的当家人,怎么如此迂腐。”

话语却是起身后退一步,手中银针乍现,那中年男子更是神色一厉,一拍桌子就要对那老板娘出手,能知道他是镇远镖局的当家人,这女子定然不简单。

眉眼之间,暗潮翻涌,战争一触即发。

轻柔撩拨着人心的声音传来,“老板娘可否来碗茶。”

凝重的氛围被这声音打破,众人纷纷回过头,只见出尘如仙的男子与面容绝美的女子站在棚前,男子面容清冽,神情冷峻手执折扇一句开口,女子却是礼貌带笑,为那绝美之姿更是添上一分动人心扉。

俩人衣衫都是絮乱,女子身上还有血迹,明明应当狼狈不堪,但因女子一笑,却反而倒入跌落人间的仙人。

小二眼睛滴溜一转,已将卷里的面貌看在了眼里。

反应极快立马将肩上的布条一摔,“公子,姑娘,这边请。”

卷里口渴的紧,众人的目光让她颇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坐下,再道了一声,“小二哥,可有什么吃食没有。”

云天却是冷哼一声,他朝着镇远镖局的那几人,而卷里则背对着他们。

几人收回目光,默默的喝着自己的茶,好看的人总会吸引目光,看都不让人看了。

老板娘立马就走到了卷里身旁,心中却是暗自打量着二人,一边心中算计,一边张口笑道,“姑娘,咱们这只有白面馒头,干牛肉片儿。

馒头三文钱一碟儿,茶水五文钱一壶,一文钱一碗,干牛肉片儿是二十文钱一碟儿,可要来点儿。”

卷里顿时怔住,和云天对望。

银子!

对了她没有银子!

想了想,卷里伸手将头上的银簪取下,对着老板娘道,“老板娘,我这里没有银子,可否用这个做抵押,你看可只得一碟儿馒头,一壶茶水。”

云天也是怔住,他辟谷多年,隐居画魂谷,银子这东西他也是不太了解。

“姑娘,咱们这儿又不是当铺,你这只银簪虽然值个几两,可是,在这里不太管用啊,世道艰难,什么都没有摸到手的银子重要,这簪子我就算收下了,荒山野岭,我带给谁看啊。”

老板娘盯着卷里继续道,“若是不行,您给个身份,哪门哪派,给我个信物,到时候我好上门讨要。”

卷里为难,她的身上还有誉风的白玉令,却是不能拿出来做信物。

云天一向素衣白袍,束发也是一根魂木,除了一把山河扇与画魂谷的卷册,其他再无别的。

“这才多少银子,我给!”

对桌的年轻男子立马取出钱袋,不顾中年男子的冷呵,换成了谄笑道,“谁在江湖没个困难,是吧叔叔。”

这话也是让中年男子尴尬。

想了想还是微微点头。

卷里只得起身朝着几人福了福身子,“多谢公子,有朝一日若是有机会,一定会报答。”

这一番话又让那年轻男子瞪了眼,结结巴巴道,“不必,不必,有侠义心肠的人定然会帮助姑娘。”

卷里点点头,笑着回过身。

心里面却是想,也许这正道也不全是像江衾那般虚伪,只是领头之人虚假,所以众人才识不清。

老板娘只得皮笑肉不笑的接下,与小二回到棚内后着手准备。

“七娘,那女子我看着很眼熟啊。”

小二叫着那老板娘,却见老板娘眉头一皱,显然是没有回想起来。

但是小二在脑海中思考了一番,却是立马就回想了起来。

“七娘你忘了,十年前咱们宗主曾去参加当时江湖第一美人的比武招亲,宗主败给了血楼的少尊主,最后郁郁而归,回来后待在房内,让人弄了一副美人图挂在墙上,差不思饭不想,这样了好几日。”

小二说道,七娘却是想了起来,“江欺雪!”

声音有些提高,立马又被小二按了下去,“嘘,七娘,此番我们奉宗主之名让镇远镖局无法参加此次武林大会,可是那贺征警惕十足,我们无从下手,倒是宗主必然会怪罪,可若是我们把江欺雪带回去,那...”七娘听到耳里,办法倒是个好的。

“可是,江欺雪不是神医谷的人吗,那誉风会不会追出来。”

恰好此时外面传来声音。

却是贺征等人起身,而那公子与卷里一番道别,说还要赶路,下次再见。

卷里应下。

小二听后更是得意一笑,立马又从衣袖中掏出一包白色粉末,朝着卷里与云天的茶壶里撒下。

“那一日围剿湛戈失败,众人都传江欺雪被神医谷的誉公子带走,可是如今她出现在这里,身边还有个男人,如此狼狈,焉不是二人苟且带着奸夫逃跑。”

七娘捂嘴偷笑,一拍小二的脑袋,推了一把,“你这小脑瓜子转的快,江欺雪好歹也是上一任武林盟主的女儿,怎会如此。”

“人心隔肚皮,这可不一定。”

小二端着茶水备好馒头,走了出去。


蓝色的药汁奔涌向膨胀的血脉,像是在安抚一般,让臌胀的皮肤逐渐平静下来,原本白皙的肌肤上了不健康的红色,像是血滴从皮肤渗出来一般。

湛戈只感觉整个人似乎被一股血气给崩涨再放出,皮囊似乎已经麻木,脑子里一片浑噩。

“湛戈,湛戈。”

卷里连忙下水,站到湛戈面前抵着他的肩膀防止他滑落水中。

“我睡着,不要让人进来。”

声音浅喘,湛戈只觉得眼皮儿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面前若隐若现的娇躯他看在眼里,却逐渐成了好几个身影。

“湛...”话音未出,某人已经往前一倒压在了她的肩头,最后轻浅的语气吐露在耳际,“你这个样子,很好看。”

然后彻底陷入沉睡,所有的重量压在了卷里身上。

撑着高大的身子,卷里许久未动,然后嘴角缓缓扯出一抹笑意,眼眸明亮如星月。

若是湛戈能看到,才会真正发现,这笑意让她整个人美的像是一幅画,虚无缥缈如梦幻一般。

费力将湛戈扛到床上,轻喘着气儿。

见他一身亵衣几乎湿透,恍若未穿,便直接扒了下来,也将自己一身扒了下来,换了一套亵衣。

对着一个沉睡中的湛戈,卷里是没有羞愧的,将他身子擦净,用被子盖上,自己独坐旁边看着他。

说她好看,他何尝不是,精致的如同妖孽一般,若是女子在这世上,手无缚鸡之力,必是万人争抢。

出来这么多天,这还是第一次看着睡着的他,眉间有倦色,想必是刚才药浴时被折腾的。

药浴?

卷里差点给忘了,连忙拿出他的臂膀,细细一看,方才膨胀的血脉,尽管此刻已经恢复如初,毫无方才的痕迹,可是那恶心膨胀痛苦的画面卷里可忘不了。

细腻的指腹贴在血脉上,感受到血脉跳动,却不是正常的流动,像是真的有一只小虫子在里面。

浑身上下,所有的血脉皆是如此,或深或浅或粗或细。

这,是蛊。

卷里皱眉,蛊,她也能治,只是,这代价有一点大呢。

但又立马自嘲,她本不存于世间,又哪里来的代价,这一身皮囊骨血魂魄哪一个不是他给的。

不过,似乎她现在一身血似乎不足以为湛戈换,换过去了,压根儿不能支撑湛戈活下去。

“要救你,还是得看你自己呢,爱我至深,我融你血越多,到时候换了,你就不必如此痛苦了。”

低声轻喃,这声音他听不见。

要是哪一天有人发现他们血脉相融,会不会怀疑她是他的妹妹。

这么想着,卷里自己倒是先笑了。

手不由自主的抚上那精致的眉眼,他,会梦见什么,他最不想看见什么?突然一股绝望又悲伤的氛围从湛戈周身弥漫而出,看不见的空气里逐渐感染着卷里,心中突兀沉重的喘不过气,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住不放,脸上似有冰凉,心中很慌,连忙用手去抹,但泪流却似源源不绝一般的往下淌,只手根本来不及擦拭。

低头一看,湛戈眉头紧皱,口中喃喃,脆弱的如同初生一般,眉间的悲呛让卷里有些心疼,他们血有相系,她能感觉到此刻湛戈心口中的绝望,悲哀,如挣扎的小兽在嘶鸣,却无力反抗。

他的上空,来不及抹掉的眼角有泪滑落,打在湛戈的眼角,两行清泪融成一行,染深了黑色枕罩。

卷里有些无奈的伸手抚摸湛戈的颈脖,“明明知道你是在梦里,我怎么也跟着你难过呢。”

感受手下的不正常的跳动,不对,他的脉搏和气息都在减弱!

卷里心中一惊,这,这是将死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