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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笙花

    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燕笙陆瑾寒的其他类型小说《囚爱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一路笙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今,第二条第三条已成虚妄。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第一条。如果爸爸醒过来,她想赚钱给爸爸和自己安置一个家,不需要多大,能遮风避雨就够了。如果爸爸没有醒,她想赚钱,给爸爸做医疗费,这样,兴许有一天,能逃脱陆瑾寒的威胁。最起码在父亲醒来之后。她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一无所有。她既然逃不开陆瑾寒的掌心。那么对现在的她而言——钱,就是最重要的东西。没有钱,寸步难行。她进了门,来到了五楼的应聘大厅。这里已经在排队。很快,轮到她。顾燕笙走了进去。……帏幕内,顾燕笙站在经理对面。女经理四十岁左右的模样,看起来处事圆滑。她盯着面前的小姑娘,肆意打量。“成年了吗?”“成年了。”赵经理微微拧眉,看向她。面前的女孩周身很瘦削,周身气质文静温软,倒是让她忽然有了...

章节试读


如今,第二条第三条已成虚妄。

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第一条。

如果爸爸醒过来,她想赚钱给爸爸和自己安置一个家,不需要多大,能遮风避雨就够了。

如果爸爸没有醒,她想赚钱,给爸爸做医疗费,这样,兴许有一天,能逃脱陆瑾寒的威胁。

最起码在父亲醒来之后。

她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一无所有。

她既然逃不开陆瑾寒的掌心。

那么对现在的她而言——

钱,就是最重要的东西。

没有钱,寸步难行。

她进了门,来到了五楼的应聘大厅。

这里已经在排队。

很快,轮到她。

顾燕笙走了进去。

……

帏幕内,顾燕笙站在经理对面。

女经理四十岁左右的模样,看起来处事圆滑。

她盯着面前的小姑娘,肆意打量。

“成年了吗?”

“成年了。”

赵经理微微拧眉,看向她。

面前的女孩周身很瘦削,周身气质文静温软,倒是让她忽然有了些好感。

“怎么不抬头?”她问。

顾燕笙搅了下掌心,抬起头。

女孩很漂亮,甚至很精致,眼睛澄澈无杂质,只是略带了些沧桑。

赵晴回神。

学历低没关系,实力强,其他都是附加品。

“去坐在钢琴架上,弹一首试听一下。”

顾燕笙依言。

她的指尖轻抚过上面的琴键。

这是她这辈子最钟爱之物。

它曾经承载着她除了父亲以外,全部的渴望与信仰——

不过。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再碰过钢琴了。

她微微阖了阖眼,深吸一口气,指腹轻轻落在琴键上。

短短几十秒,经理骤然放下了手中的笔。

目露惊艳!

……

十五分钟后。

赵晴看着面前的少女,“我们这边工资日结,其他方面,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了。”

“好。”赵晴笑了一下,说:“那从今天开始,你上晚班,每天晚上六点,到九点,或者九点到十二点,有人跟你轮班。”

顾燕笙点头。

工作人员小李将她带到了20楼的VIP咖啡厅。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咖啡厅内人影绰绰,光线明亮,珠帘隔开一道道的小隔间,都是来往的客人。

馆内主要销售咖啡,当然也卖各种凉茶,日式茶点,西式红酒,中式奶茶。

应有尽有。

小李指了指有道圆形光束照射下来的厅台:“顾小姐,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工作的地方。”

顾燕笙‘嗯’了一声,随后走到渡满金光的钢琴驾前,指尖轻抚过琴键。

厅台上光线倏然间暗了下去。

晕黄昏暗的光线突兀打在她的侧脸,将厅台上女人柔美娇妩的面容勾勒了出来。

她温柔的仿佛入了骨。

紧接着,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从她的指尖肆意流淌。

厅内略显嘈杂地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股琴音仿佛倾泻了一袭江南烟雨,温柔似水,汀汀泠泠。

小李目露赞赏。

两个小时后。

20楼拐角处VIP包间的帘幕之后。

一个穿着蓝色西装,面容俊朗的男人正坐在长椅上办公。

许是工作太久,他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厅台。

站在旁边的小李说道:“这次的钢琴师选的真不错。而且可真漂亮啊!尤其是专注演奏时的模样,下面多少客人都看直了眼!我敢大胆预测,未来我们这一层楼的顾客,一定会越来越多!”

赵敏泽抬眼,盯着厅台上那抹纤细娇美的身影,忽然说道:“给这位小姐送杯奶茶,要热的,就说……是员工福利。”

“哎呦~”小李眼中顿时升起促狭的光:“好,一定跟那位小姐说到位!”

他将一杯红豆奶茶放到顾燕笙桌边的时候,顾燕笙愣了一下:“给我的?”

小李冲她笑眯眯道:“顾小姐,这是我们咖啡馆对您的专属福利哦~”

顾燕笙礼貌微笑:“谢谢。”

接过奶茶,她抬起头的一刹那,正巧对上了拐角处的一双眼眸。

那男人笑容友好,如沐春风。

许是第一次被男性如此直视,她略有些不自在的收回视线。

……

连续四五天,顾燕笙在咖啡馆已经平静的度过了一段日子。

她总是会在晚上来到咖啡馆,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匆匆赶往医院。

她每天步行的来回加起来要超过三个小时。

日子很忙碌,也很疲惫,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慢慢透支。

但——

陆瑾寒却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有程辞在,陈倩华这一次再来医院探望江曼云的时侯,对她的态度虽然依然很恶劣,但是也慢慢的收敛。

许是知道陆瑾寒恨她入骨的原因,陈倩华并不把她放在眼里,也嫌少再挑她的错处。

这算是她求而不得的宁静。

而咖啡馆的那抹温和的视线,总是在一个固定的时间点出现,又在固定的时间点消失。

静静的不打扰。

就如同他的人一样,温和至极。

直到这一天。

那个男人没有再出现。

下班后,顾燕笙照常换上衣服,打算步行回医院。

这一天她轮的是晚班,现在外面已经是深夜12点钟多了。

月色寂静,帝都的深夜泛着凉意,可她没有钱添置新的衣服,只能勉强环住双臂,忍着寒意,缓慢的向前行走。

走的时间久了,也就不冷了。

可是或许连上天都在惩罚她,这个深夜里,下起了雨。

雨声伴随着雷声,淅淅沥沥。

周围是树木和空旷无比的马路,没有屋檐。

她连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雨水微微淋湿了她的衣服,她双脚麻木的环住双臂向前行走。

就在这时——

一辆白色的车忽然停在了她的身侧。

车窗落下,传来一道很温润动听的声音:“顾小姐,是你?”

顾燕笙侧眸。

车内的人看清了她的脸,“竟然真的是你?!”

……


26楼的医院的抢救室内,此时此刻一片人仰马翻。

顾燕笙蹲在墙角。

走廊上很安静,她将小脸深深的埋在双膝之中,看不出脸上什么神情。

直到一双锃亮的黑色男士皮鞋,突兀的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顾燕笙没有抬头。

陆瑾寒垂眸凝睇她。

片刻,微俯下身,两指捏着她尖细的下颌,抬高。

眸光在她的脸上肆意的打量。

她的神色并无太大的波动,唯独那双眼睛,隐忍的发红。

还有唇角,被她咬的渗血。

他的薄唇微动,带着讥讽:“你……很痛苦?”

哪怕被顾家人欺负、嘲讽、哪怕被他羞辱,这女孩依然能恬不知耻的留在顾家。

就算在最生气难过的时候。

她顶多是用力的抿紧嘴唇。

“是啊。”顾燕笙嗓音微哑,声音轻的像呢喃:“我很痛苦,我痛苦的快死了……”

“你满意了吗?”

陆瑾寒薄唇冷笑了一声:“江曼云被你撞成植物人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会有多少人像你一样的痛苦?”

顾燕笙抿着唇,抬眸看着他。

陆瑾寒:“不说话,默认了?”

半晌,顾燕笙苍白的唇角漾起一抹笑。

“对,江曼云是我撞的,我肇事行凶,我事后逃逸,我这样的人,就该失去所有爱我的人,失去所有我爱的人,就该孤独一生,不得好死。”

她笑的荒凉:“陆瑾寒,你满意了么?”

泪水砸落他的指尖。

男人倏然感觉一烫。

就在这时。

手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一身白大褂的纪子硕从里面走了出来。

顾燕笙甩开男人的手,走到他面前:“我爸爸怎么样了?”

“状况暂且稳定下来了,人还未醒。”

纪子硕声音沉稳:“送进病房了,你现在进去看看他吧。”

顾燕笙点头,走进那间病房。

“九爷。”纪子硕透过病房的那扇窗,轻瞥女孩瘦弱颤抖的背影,不悦的开口道:“我记得我上次说过,那丫头现在状态很不好,你刚才又对她做什么了?”

陆瑾寒周身气场依旧寒凉。

纪子硕被冻的瑟缩一下。

他寻思着,好端端这位爷怎么又生气了?

“她还有个父亲?”陆瑾寒不善的开口问。

“是啊。”纪子硕觉得有些稀奇,“连我都知道这件事,你竟然不知道?”

陆瑾寒的语调微微带着嘲讽:“我还以为,她进了顾家享受荣华富贵,就忘了自己还有个父亲了。”

纪子硕没说话。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我现在还有正事要忙,您请自便吧。”

纪子硕转身离开。

陆瑾寒从医院那扇头顶的窗户边,向里面看。

房间里的女人半跪在病床边,将自己的侧脸贴在病床上之人的掌心,身形隐隐颤抖。

有生之年。

他还从来没见过她哭的这样可怜。

病房门虚掩,她的声音很轻,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爸爸,阿笙很想你……”

“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等你醒过来,我们就离开这儿,我们一起一直回清平…阿笙想回家,阿笙想家了……”

“我不要妈妈了,不要顾家了。”她的声音孱弱而又嘶哑,“也不要……陆瑾寒了……”

门外,男人神色僵冷,下颌微微紧绷。

一股莫名烦燥的情绪,萦绕在他的胸腔。

……

院长办公室内。

助理面无表情的向纪子硕汇报:“我查了监控,好像之前有人来进过姜风眠的病房,有人曾拔过姜先生身上的仪器。”

按理来说将风眠的病情应该稳定下来了,而且这几年他虽然大多数都是昏迷状态,但是他的身体被调养的很好,应该不日就能完全清醒。

这个时候出了岔子,一定有问题。

纪子硕拧着眉:“能看的清楚是谁吗?”

“监控里只看到对方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帽子遮住了整张脸,那个人似乎很清楚这里的结构,监控并没有拍到正脸。”

纪子硕摸了摸下颌。

到底谁想杀姜风眠?谁跟顾燕笙有仇?

难道是……顾家?

*

顾燕笙浑浑噩噩的走出病房门。

刚出门,便看到了长廊上的陆瑾寒。

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是一惯的冰冷与淡漠。

她淡淡的轻瞥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从他身侧走过。

“站住。”陆瑾寒沉声开口。

她脚步微顿,并未回头:“九爷还有什么事?”

“江曼云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陆瑾寒薄唇弧度下沉:“你要为你曾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你父亲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吗?”

“哦?”顾燕笙轻笑:“那九爷想怎么样?再把我送进去关几年?”

男人眉目沉沉注视她。

半晌,他的语调仿佛在颁布一个命令:“从今天起,由你来好好的伺候江曼云,直到她醒过来为止。”

他用了‘伺候。’

顾燕笙嘴角勾起轻嘲:“如果我不愿意呢?”

“你没有选择。”陆瑾寒锁着那张巴掌大苍白的脸,心里一股莫名的烦躁之意在灼灼的燃烧:“顾燕笙,五年你无法违逆我,五年后,依然不可以。”

长廊上,光线明亮。

他走到她面前,肆意的挑起她的下颌,眸底毫不掩饰的嫌恶:“你要记住,你的罪,一辈子也赎不清!”

说完,他松开她,大步流星的离去。

顾燕笙站在原地,死死的咬紧后槽牙,唇畔颤抖。

监狱五年,有顾家在,父亲安然无恙。

可她刚一出狱,便有人开始对父亲下手了。

她的存在不会给父亲带来益处,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危险。

离开这里,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她收拾好东西,她出了医院的门,坐了公交车。

傍晚将至,公交车上人声嘈杂,她坐在窗边的座位,凝眸往外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司机师傅传来的一声哟呵,她才回过神。

“小姑娘,到终点站了,你是要去哪儿?是不是坐过站点了?”

去哪儿?

她也不知道。

她的家在清平。

可是那里,再也回不去了。

……


顾燕笙回神。

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

向着客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客厅的大门现在还开着,顾家的佣人似乎在收拾桌子上的没吃完的饭菜。

这群佣人一看到她手中的动作就僵了下来,脸色震惊:“二……二小姐?”

刘管家看到她之后眸底掠过一丝异样,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二小姐,你……你怎么回来了?”

现场的佣人都矗立在原地,准备看好戏。

顾燕笙道:“你既然还叫我一声二小姐,难道我不能回这个家吗?”

“……当然不是。”刘嫂一噎,“二小姐回来是有事?”

“有什么事还需要跟你汇报?”她冷眼扫过去:“五年不见,顾家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佣人说话了?还不上去找先生和太太下来。”

“……是。”刘嫂点头,掩下眸底嘲讽与阴毒,向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楼梯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都杵在这儿干嘛?”

楼梯口处的女人保养的十分得体,身材不胖不瘦,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

她就是顾燕笙的母亲,顾铭德的妻子,钟雅娴。

钟雅娴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顾燕笙之后,下楼的脚步立刻急切了起来:“阿笙……阿笙……真的是阿笙,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出狱的?”

她疾步走到顾燕笙的面前,想要抱住她。

顾燕笙疏离的后退一步:“顾夫人。”

简单的三个字,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原来血脉亲情,也可以走到山穷水尽。

“阿笙……”钟雅娴似乎被她的动作刺伤,眼框渐渐染上了一层滚烫的温热,“你是我女儿啊!”

“夫人言重了。”顾燕笙神色依旧冷淡:“区区一个劳改犯,怎么敢跟您乱攀关系。”

“阿笙……你不要这样……”钟雅娴还想说什么,被顾燕笙面无表情的打断:“我今天来,是来希望顾夫人遵守当年的约定。”

钟雅娴愣了一下。

顾燕笙索性开门见山:“五年前,您说过,一场牢狱之刑,换我父亲医疗费用,还望您遵守当初的诺言。”

即便这场约定。

是她被迫的。

半晌,钟雅娴似乎才想起来这么一回事,她睁大眼睛痛惜的看着她:“你今天来,就是来跟我说这些的吗?”

她急急开口:“你是什么时候出狱的,你……”

“我与夫人之间,没有其他好谈的。”

为了顾家,她被迫出卖了自己的人生。

从今往后,生恩相抵,两不相欠。

话音落下,钟雅娴似乎大受打击,身子连连倒退两步,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顾燕笙神色始终无波无澜:“夫人,应当不会言而无信吧?”

钟雅娴摸着沙发的扶手,欲言又止。

张姨赶紧端过来一杯热茶递给她。

钟雅娴接过,好半晌,她才回神,“阿笙,我不想骗你,这件事,并非顾家能做得了主的。”

“什么意思?”顾燕笙拧眉。

钟雅娴放下青花瓷杯:“阿笙,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有人来通知顾家,不能再给姜风眠缴费,否则的话……”钟雅娴话说的断断续续,半遮半掩。

在华国,能够威慑住顾家的,就只有一个人。

——陆、瑾、寒。

……


顾燕笙下了车。

帝都的街道熙熙攘攘,可明明这里人潮涌动,她却仿佛在一片茫茫草原上奔寻,孑然一身。

她沿着路边,毫无目的向前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万家灯火照亮,微弱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慢慢拉长。

天上好像要下雨了。

雨声潺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原本还算热闹的街道上一阵的鸡飞狗跳。

顾燕笙躲在一处廊檐下,蹲下了身。

她的视线落在脚尖上,那双疲惫的眼,像布娃娃一般没有焦距。

那种麻木的,无助的情绪,太过窒息。

就在这时。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雨幕中行驶而来。

车轮碾压着地平面,水花溅起,它的速度犹如一支穿云的利箭。

只不过是须臾之间,马上就要到达她的面前,可是它的速度却是丝毫未减!!

丝毫不令人怀疑,这辆车的主人,会在下一秒,将面前的这个女人撞死!

一阵惊呼声四起!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这边!

顾燕笙似乎没有感受到周围的一切。

那辆车向她驶过来的那一刻,她轻轻阖上了双眼。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在距离她不过两米处稳稳的停了下来。

紧接着,两列穿着黑色风衣的保镖训练有素的下了车,在原地恭恭敬敬的撑起伞。

车门被打开,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陆瑾寒迈开长腿,一步一步的向着她走来。

那挺拔的身形终于在她面前站定。

紧接着。

他单手捏着她的下颌,抬高。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顾燕笙,你想逃去哪儿?以为你能逃得了吗?”

顾燕笙没说话,只是凝眸注视着他。

她浑身上下狼狈极了。

一双琉璃瞳像一个小兽一样的充满恨意。

这眼神让男人的心底一刺。

他背过身,不再看她的眼睛,对保镖吩咐:“带走!”

一群保镖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还是程辞主动,上前一步,想要去捞她。

她似乎才刚刚回神,开始疯狂挣扎!

她就像个小野猫,明明力气不大,却勇敢捍卫着自己的领地。

程辞的身上很快被她的指甲抓出了一些伤口。

程辞心里叫苦不迭,却始终不舍用太大的力。

怎么说,这小姑娘也是自己和BOSS一起看着长大的。

程辞迟迟未得手,陆瑾寒耐心耗尽,“废物东西,给我滚开!”

程辞犹豫了一下,放开她。

陆瑾寒慢慢向她走来。

男人冷笑一声,大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拎着她就往前迈巴赫的方向走。

顾燕笙疯狂的想甩开他的手!

力量悬殊之下,她被他连拖带拽的将她拉到车边。

她心一横,忽然张嘴,死死咬住了他扣着她的手腕!

血腥味很快的弥漫出来!

陆瑾寒‘啧’了一声。

他松开她的手,抬手扣住她的下颌,将他被咬的手腕解救出来。

顾燕笙便趁着这个空隙拼了命的向反方向跑!

陆瑾寒怒极,大步追上她!

这一次,他从她的身后将她扛在肩上,让她再无任何反抗的余地。

顾燕笙还不消停,双手恶狠狠的在男人的脖颈上挠,“你放开我!放开我!!”

脖颈传来丝丝的疼,男人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他板着脸,直接无视她的怒骂与挣扎,将她扔进了那辆车里。

整个过程,一旁包括程辞在内的几个保镖看的心惊胆战。

“还不滚过来开车!”车门内传来男人不悦至极的声音,程辞战战兢兢回神,坐上驾驶座。

黑色的迈巴赫在雨幕中匀速的行驶。

车内。

一番撕咬仍在上演!

陆瑾寒手脚并用的制住女人挣扎扭动的身体,她便毫不客气的在他的脸上、脖颈上抓出了道道血痕!

男人攥紧她的一只手腕,眸底一闪而逝阴郁的戾气。

“咔嚓——”

伴随着这道声音落下,顾燕笙“唔”了一声,浑身僵硬,继而脸色瞬间惨白,额头冷汗窣窣往外冒。

那只瘦弱的手腕,像一只落叶一般,无力垂落。

前方开车的程辞听到这道声音僵了一下。

“还敢吗?”他低低的嗓音像恶魔一样的浮在她的耳边,低低的笑了笑:“嗯?”

顾燕笙瞪大着眸,双目空洞地看着车顶。

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

疼……

好疼……

陆瑾寒冷嗤一声,看她老实下来,嘴角掀起满意的弧度。

黑色的迈巴赫很快就到了医院。

程辞恭顺的打开了车门。

刚想从车上将顾燕笙扶下来。

却见BOSS已经伸手抱着小姑娘下了车。

抱……

程辞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大名鼎鼎的京都九爷抱过女人。

也不对,估计在九爷眼中,那小姑娘也算不上女人……

程辞神色复杂看了陆瑾寒怀中的小姑娘一眼。

她整张脸惨白的像一张纸。

他差点要忘了,堂堂帝都九爷,可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陆瑾寒抱着怀中的女人抬脚迈步上了电梯。

医院的长廊上,纪子硕大老远就看到了陆瑾寒怀中抱着一个女人向着这边走来。

他刚想上前促狭两句。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他怀中的女人竟然是顾燕笙。

她的神色空洞而又呆滞,像个毫无生气的布偶娃娃。

他大吃一惊,“你又把她怎么了?”

对上纪子硕那副像是看畜牲一样的目光,陆瑾寒面色微微不悦:“一只手腕脱臼而已,你待会儿给她接上。”

脱臼?

而已?

人干事??


纪子硕注意到陆瑾寒脖颈上还有手腕上带着血的伤口。

将这些都联想了一下,他狐疑:“你身上的……都是她干的?”

陆瑾寒掀了掀眸,似乎并不想过多谈及这件事。

纪子硕这下明白了。

……行叭。

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他伸出手,刚想去接过他怀中的女人。

陆瑾寒忽然向后退了一步,“我先将她送到病房,你待会儿记得过去。”

纪子硕双手接了个空。

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好。”

“对了。”他又问:“你手腕的伤,要不要上点药。”

那丫头看着瘦弱,下嘴还挺狠的呀。

“不用。”男人转过身,大步向着病房内走去。

到了病房内,陆瑾寒将顾燕笙随手扔到病床上。

她的嘴唇哆嗦着,疼的似乎在打颤。

男人低嗤一声,拇指拭去她眼角未干的泪痕,薄唇吐出的话没有半点温度:“就这点能耐?”

她没说话。

陆瑾寒也不恼,视线慢慢往下,落在她白皙的布满红痕手腕上。

她的手很小,似乎只有他的一半大。

手指纤细,骨节修长,指尖剔透着淡淡的粉。

这样的一双手,仿佛天生就是用来弹钢琴的。

“程辞。”他掀眸叫了声。

程辞立马走到他旁边。

“把你的钥匙扣解下来给我。”他吩咐。

程辞依言照做。

陆瑾寒大掌将她的手攥在掌心。

她的指甲上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应当是他脖子上的血。

他冷笑一声。

然后拿着钥匙扣上的指甲剪,毫不留情的根根剪掉!

他修剪的很专注,像是在完成一个工艺品。

程辞站在旁边,听着一阵阵的“咔哒”声,内心有点复杂。

直到剪完,陆瑾寒才站起身。

捏着她的下颌,逼她涣散的瞳孔直视着他,“我给你一晚上的休息时间,明天早上,去照顾江曼云,嗯?”

顾燕笙没说话,眸底全是桀骜与抗拒。

陆瑾寒心底再次涌上怒气。

“说话!”

她死死抿着唇,后槽牙被她咬的发紧。

“不说是么?”陆瑾寒冷冷的看着她,“顾燕笙,我会让你知道,违逆我的代价!”

他似乎半分半秒也不想呆在这儿,转过身,大步向着门外走去。

陆瑾寒走之后,程辞并未直接跟上去,面露不忍的看向她:“顾小姐,要不您还是服个软?您和陆总好歹认识多年,您也知道他这个人……”

“出去。”顾燕笙不想听他废话。

程辞:“……”我靠这么凶?

*

纪子硕来给她接骨的时候,就看到了地上那些被剪掉的指甲。

再看到她光秃秃的手,他神色有点复杂。

他走到床边,刚想碰她的手腕。

床上的女人身子瑟缩了一下,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他一边在心底暗骂陆瑾寒,一边连声安慰道:“别怕,一下就好了,一点都不疼的,接好了就不疼了。”

顾燕笙没动。

纪子硕趁机按住她的手,用了些力道。

空气中传来“咔嚓”一声。

顾燕笙紧紧咬着下唇,双睫轻颤,“你……你……”

纪子硕被她看的有点心虚:“好了好了,这不就不疼了么?”

“……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点饭菜和药过来,你先躺着休息!”

说完,他离开了病房。

刚出长廊外,迎面便撞上了一位小护士,小护士奇怪的看着他:“院长,你好啊。”

纪子硕道,“嗯,去忙吧!”

小护士点头,随后又看了一眼那扇病房,这才想起来正事。

她推开门,看向里面的人:“请问,是姜风眠的家属,顾燕笙小姐是吗?”

顾燕笙抬眼:“是。”

“是这样的。”小护士上前将清单放在她的掌心,开口道:“姜风眠先生最近三个月的住院费以及各项疗养费并未缴,如果月底不能交齐的话,医院可以拒绝再为病人治疗,并保留刑事诉讼的权利,顾小姐,这是清单,您请看一下。”

顾燕笙接过。

上面包含了住院费在内的所有费用,三个月,大概整整二十万元。

二十万!

小护士将清单交到她手中,旋即便走出了门。

门内,顾燕笙的脑中一遍遍的重复着刚才护士的话。

如果月底前交不齐这二十万,她的父亲……

她该怎么办?

她用力的攥紧那张清单,掌心出了汗。

随后,毫不犹豫的下了床。

她下了电梯,迈开狼狈的身形,径直向医院的门外走去。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

这家医院地理位置很好,周围到处都是帝都的富人区。

离顾家应该并不远。

此时此刻。

医院的28层楼的窗边。

陆瑾寒站在颀长的身形正站在那里,垂眸从上往下看着那个女孩奔跑的身影。

他还记得很多年前,在他每一次从顾家走出来的时候,她总会悄悄地跟上一段距离。

不远也不近,不快也不慢。

那双琉璃瞳中闪烁着小心翼翼的光泽。

是她奉献给他的全部热忱与温柔。

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一双琉璃般澄澈的眼睛,在星空下美到惊心动魄啊。

可是什么时候起,那双眼睛被一片桀骜与排斥所取代。

一旁,程辞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脸上有些不忍:“BOSS,吩咐顾家的事,已经办好了。”

陆瑾寒收回视线,淡淡回神:“知道了。”

……

一个小时之后,顾燕笙终于站在顾家的门前。

豪华的别墅矗立在夜幕中,一整栋楼现在都还亮着灯。

五年未见,那扇雕花木门依旧如同记忆中一般庄严森冷。

顾燕笙脑中记起十年前,她刚刚走进这扇门的那一天。

她被顾母牵着手,站在了顾曼妮的面前。

顾母在顾曼妮面前蹲下身,用温和慈爱的眼神看着她,“曼妮啊,这是阿笙,从今往后,就做我们曼妮的妹妹好不好?”

顾曼妮当时用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的看了她一眼,瘪瘪嘴:“我才不要一个乞丐做我妹妹。”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顾母嗔怒,转眸看向她:“来,阿笙,叫姐姐。”

当时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姐姐。”

“真乖。”顾母夸了她一句,便牵着她的手,把她带进了顾家的大门。

那个一大一小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

一晃经年。

后来顾家把她收作了养女。

在她不在的十几年里,顾铭德夫妇的身边早就没了她的位置。

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就连五年前,顾母明知道开着那辆车将江曼云撞成植物人的是顾曼妮,却还是将她推了出来。

哪怕她不愿意。

因为她是烂泥,烂泥坐完牢还是烂泥!

可顾曼妮不同,顾曼妮是九天翱翔的凤,不能沾染一丁点尘灰。

这些。

都是她入狱之前,顾曼妮亲口告诉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