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小说 其他类型 王爷别宠了,王妃她快上天了完结版小说云倾月萧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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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

    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倾月萧景行的其他类型小说《王爷别宠了,王妃她快上天了完结版小说云倾月萧景行》,由网络作家“阿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不好问云倾月的大名,只能问住址。知道了住址,想必她的父兄也在家中,到时候再登门叨扰,就不算失礼了。云倾月淡淡的道:“不必了,我姓柳,单名一个听字,你可以叫我柳姑娘,或者直接叫我柳听。”柳是她生母的姓氏,听取自她的乳名汀汀。老仆神色一怔,万万没想到她会自报姓名。他尴尬的笑了一下,这才道:“好,多谢柳姑娘。”云倾月没再跟他多言,带着春桃往外走去。成衣铺外。春桃都快急哭了。“小姐......”云倾月道:“去马车上说。”两人上了马车,车夫驾着车离开成衣铺外,春桃这才急声道:“小姐,您怎么能随便出手救人呢?咱们可以给他请大夫或者让他坐马车,但您出手,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云倾月认真的看着春桃。春桃从小跟在她身边,又是在将军府长大,思想已经...

章节试读

他不好问云倾月的大名,只能问住址。
知道了住址,想必她的父兄也在家中,到时候再登门叨扰,就不算失礼了。
云倾月淡淡的道:“不必了,我姓柳,单名一个听字,你可以叫我柳姑娘,或者直接叫我柳听。”
柳是她生母的姓氏,听取自她的乳名汀汀。
老仆神色一怔,万万没想到她会自报姓名。
他尴尬的笑了一下,这才道:“好,多谢柳姑娘。”
云倾月没再跟他多言,带着春桃往外走去。
成衣铺外。
春桃都快急哭了。
“小姐......”
云倾月道:“去马车上说。”
两人上了马车,车夫驾着车离开成衣铺外,春桃这才急声道:“小姐,您怎么能随便出手救人呢?咱们可以给他请大夫或者让他坐马车,但您出手,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云倾月认真的看着春桃。
春桃从小跟在她身边,又是在将军府长大,思想已经算得上开明。
可即便是她,也觉得贵族女子不能行医,可见世人对女医这行有多偏见。
她沉声道:“春桃,我问你,如果刚才我没有出手,那位小男童被果核卡死了,我们会不会自责?”
春桃一愣。
“那、那么严重啊?”
“嗯,被果核卡住喉咙导致窒息,是随时有可能丧命的,我的举手之劳就挽回一条年轻的小生命,就这,你还觉得我不应该出手吗?”
春桃纠结起来。
她其实也觉得小姐可以救那个小男童,可是......
可是万一被人发现,传了出去,小姐的名声多难听啊。
云倾月笑了笑。
“我母亲是游医,一生救活过无数人,我打算继承她的志向。”
“什么?!”
春桃彻底惊了,结结巴巴的道:“小、小姐......你可是王妃!”
“正因为我是王妃,我有更大的权利,就可以救更多的人,说不定......”
她顿了顿,目光看向窗外。
说不定,还可以改变无数女子的命运。
她的母亲是游医,身份低贱,也正因为如此,嫁给父亲以后才会倍受刁难,在这偌大的京城里活得战战兢兢。
甚至因为婚后不能再行医,她变得郁郁寡欢,没成亲几年,就因为受不了这种生活,和父亲和离,离家出走了。
虽然不知道母亲现在在哪里,还有没有行医。
但她想,母亲是爱这一行的。
她也爱。
只是前世她和母亲一样,为了嫁给一个男人,作茧自缚,生生压迫自己的天性,不敢行差踏错,唯恐遭来别人的白眼,被人看不起。
所以她努力的学习规矩,即便不喜欢,也跟着长辈学习如何管理账本,为的就是以后能当好一个四皇子妃。
可现在,这些她都不需要了。
她相信,在萧景行这里,她可以做任何她喜欢的事情。
即便所有人都不支持,只要他支持就足够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云倾月微微翘起嘴角。
忽然。
“吁——!”
马车猛然停下。
云倾月皱了皱眉,春桃掀开帘子问道:“怎么了?”
车夫指着前面的几个人,“王妃,有人拦路。”
云倾月弯腰走了出去。
只见拦在马路中间的赫然是几个身材粗壮的打手,云倾月认得他们,他们是跟在老夫人身边办事的,平日里都听候老夫人的差遣。
云倾月冷冷弯起唇角。
“大小姐,老夫人请您回府一趟。”
其中一个壮汉拱手说道。
车夫一惊,有些为难,“王妃......”
云倾月垂下眼帘,沉声道:“跟他们回去。”
“是。”
云倾月的马车被带着回到了云府。
云府的明厅内。
老夫人邹氏坐在那里,一脸怒意,旁边还有被打得豁了几颗牙的李嬷嬷。
只见李嬷嬷一边捂着嘴,一边口齿不清的哭道:“老太太,您可一定要为我作主啊,我是听从您的吩咐才去找她要东西,她欺辱我也就罢了,居然还对您不敬,她这是要数典忘祖啊!”
下首,云青山的脸色变了,斟酌着道:“母亲,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
以他对女儿的了解,云倾月的性子虽然跋扈了些,但绝对做不出欺辱祖母的事情。
但李嬷嬷脸上的巴掌印又不是假的,人也的确被扔进了官府大牢,他又有些不确定。
老夫人怒道:“什么误会?这丫头明显是觉得自己当了摄政王妃,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她现在就这样,等以后诞下世子那还得了?岂不是要抛弃我们整个云家?”
“这样的苗头必须制止,呆会儿你别说话,让我来说,我倒要看看她的翅膀有多硬!”
云青山嗫嚅了几下。
想说他其实很有本事,靠自己就能挣得军功,压根不用靠女儿。
可这样的话他也只是在心里说说,面对威严的老母亲,他可什么都不敢说。
府门外。
马车停下,云倾月被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一左一右候在门口的两位少爷立马跳出来,喊道:“妹妹!”
“妹妹!”
云倾月吓了一跳。
“二哥三哥?你们怎么在这儿?”
云家二少爷云帆和云家三少爷云襄,一个穿着靛蓝色对襟长袍,手持折扇,一个着一身曲领劲装,一左一右揽着自家妹妹进门道:“还不是为了等你?你不知道,刚刚祖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你责打了她身边的李嬷嬷。”
“李嬷嬷年纪那么大,牙都给打掉了,她们说你数典望祖,我看事情不对劲,就想先跑出来先问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云倾月眼珠一转,笑道:“不用问了,那刁奴的确是我打的。”
“啊?”
云帆和云襄先前以为是误会,可这么一说......是真的?
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妹妹......”
“月儿啊......”
“二哥三哥。”云倾月看向他们,问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李嬷嬷是祖母身边的人,我打她就等于在打祖母,可我若是告诉你们,她欺上瞒下,背着祖母以祖母的名义欺压我呢?那该不该打?”
两位少爷顿时脸色一变,齐齐道:“该打!”
“那就行了。”
她说着,人已经走到了明厅。
明厅内,老夫人一看到她,立马怒喝道:“跪下!”

“景、景行......”
云倾月磕磕巴巴。
萧景行却握住她的手,“叫我夫君。”
夫君?
前世云倾月不是没有这样叫过,但......
云倾月呼吸微促,“夫、夫君。”
“嗯,再叫。”
“夫君......”
“再叫。”
“夫君......”
“再叫。”
“......”
云倾月叫不下去了。
腰带已经被解开,衣服层层叠叠的落下来,她像只濒死的小兽一样抬手揪住他的衣襟,呜咽道:“别、别,我害怕......”
萧景行抬起头来。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的脸染着一抹不正常的红,目光迷离却又很清醒。
“嗯?小月儿也会怕?”
他挑起她的下巴,卷过她娇嫩的唇。
云倾月岂止是怕,怕得都快要哭了。
前世的记忆在脑海中一点点成型。
新婚之夜,她跟着萧泽逃跑,被他抓回来后就关到了后院,压在那张精美的拔步床上......
云倾月是真的不想再经历了。
萧景行认真看着她的眼,却真的在她眼中看到了恐惧,心顿时像被浇了盆冷水,神台清明起来。
他没有说话,薄唇抿紧,像锋利的刀。
片刻后,才自嘲的笑了一声,一件一件替她穿好衣服,又将她扶起,坐在旁边的软垫上。
车厢里暖香四溢,可云倾月再也没有了心情,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心中有些沮丧。
她不该怕的,是吗?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即便不在马车上,回府之后也逃避不了。
可如今这样子,只怕他今晚不会再碰她了。
果然。
回府之后,萧景行就送她回了新房,然后自己去了书房。
书房里,巫却打了个哈欠,忍不住抱怨,“王爷,您说您这是何必呢?女人是要哄的,您这样把王妃晾在新房,难怪她不喜欢您。”
萧景行冷冷扫了他一眼。
“少废话!干活。”
说着,一叠文书扔了过去。
巫却一滞,认命的抱住文书,叹了口气,去旁边的角落坐下继续忙。
这边,新房。
云倾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明明她对萧景行是怕的,可这会儿他不来,她又很想。
总会忍不住想他在干什么,去了哪里,会不会生她的气?
早知道在马车上就不拦着他了,前世她都受了,这一世也可以忍。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用拳头砸头。
啊啊啊......云倾月!你在想什么?
怎么可以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不行,她不能纵容自己,也不能纵容萧景行。
即便两世重生,可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是得为自己的健康和安全着想,万不可再将自己推进“深渊”。
这样想着,她便催眠自己赶快睡觉。
原以为会睡不着,可大约是今天太累,发生了太多事情用脑过度,没过多久,竟真的睡了过去。
下半夜。
萧景行终于回到新房。
屋子里的蜡烛还亮着,人却已经睡着了,他穿着一身喜服,站在床边,冷漠的想,还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在书房里熬了半宿,又冲了桶冷水才过来。
可她不仅没有等他,还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呵,女人。
萧景行最终还是脱衣躺下了。
躺在云倾月的身边,直到这一刻,他还有些如梦似幻的感觉。
昨夜醒来,就感觉不对劲,脑海里多了许多零零碎碎的记忆,像是他的又不像是,七零八落的拼凑起来,竟也拼凑出今天的记忆。
他原以为,梦中的情境会再发生一遍。
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与梦中完全不同。
她并没有逃跑,反而砍下萧泽的一根手指。
所以......梦都是反的对吗?
萧景行转头看向女人的脸。
只见烛光下,女人的睡颜温馨恬静,像上好的水蜜桃,等着他去采摘。
可他却只是轻轻笑了下,伸手在那吹弹可破的脸上捏了一把,这才将她抱过来,揽进怀里。
翌日。
云倾月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梦游了。
昨晚她睡觉前衣服明明穿得好好的,可醒来身上就只剩下了寝衣。
她脸色一白,急忙叫进来春桃询问。
春桃一脸古怪的看着她。
“昨夜王爷回来过啊,肯定是他帮你换的,王妃睡熟了吗?”
云倾月:“......”
所以,萧景行大半夜跑回房间给她换衣服,没有干别的,换完就离开?
这是什么惊悚故事?!
即便有前世临死前的那一段记忆,她不再怕萧景行,可想到那个男人顶着一张风神俊朗的脸给她换衣服,换完再冷漠的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云倾月还是忍不住产生一股恶寒。
她没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起床以后,就一边洗漱一边问:“王爷出去了吗?”
“嗯,一大早就被皇上召进宫中,说是有事询问。”
“哦......那四皇子府呢?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一说起四皇子府,春桃顿时变得神秘兮兮的。
她左右看了眼,确定屋中没有任何人,屋外洒扫的婢女也听不到她们说话以后,这才弯下腰来,低声道:“王妃,说来奇怪,昨夜自从您和王爷回来以后,四皇子府就府门紧闭,管家还四处寻找名医,说是四皇子身受重伤,等着名医救命。”
云倾月一愣。
紧接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断根手指而已,要什么命?小题大作。”
春桃惊讶,“王妃,您知道四皇子断了手指?”
云倾月看向她,抿了抿唇,想起前世发生的事。
前世,她出嫁时也是带了春桃和夏荷两个婢女。
夏荷是个心眼多的,再加上是老夫人培养出来的人,所以不够忠心,在摄政王府出事后就卖主求荣,直接攀上一个达官贵人赎身做小妾去了。
春桃却为了她,被云倾柔活活打死。

她无奈的抚额。
“她不甘心居于人下,也不会想要嫁给清流,她要的是权势、地位、财富,这些普通人都不能给她,能给她的只有皇家贵胄。”
“可你算算,皇上有几个儿子适合她?大皇子早夭,二皇子已经成婚,她嫁过去只能做妾,三皇子也成家了,五皇子性格乖张跋扈,六皇子是皇后的嫡子,她想都不要想!七皇子的生母也是皇贵妃,肯定不会选她,十皇子和十一皇子今年才十二岁......”
“数来数去,只有四皇子!不管出身还是性格都跟她很契合,再加上丽嫔位份低,没办法拿她作乔,皇后更是懒得管她,她嫁过去不知道有多享福,我这是在帮她,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在害她呢?”
云帆一听,也不由怔住。
“啊这......”
云倾月委屈的红了眼眶。
“二哥,是不是在你们心里,云倾柔才是你们的妹妹,而我不是?”
“她说什么都是真的,我说什么都是别有用心?”
“我承认这些年我是对你们有所忽略,可那是因为我在研究娘留下的医术,你不是一直都说,娘是因为无法行医才离开的吗?”
“我想如果我能学好医术,有一天娘看到了是不是就能回来,我们一家人是不是就又可以团聚了?”
“可没想到你会这样误会我!”
她说完,眼泪就滚滚落了下来。
云帆顿时慌了。
“不是,妹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哭啊......”
他手忙脚乱的拿帕子给她擦眼泪。
云倾月一把将帕子夺过来,怨道:“你就是!你相信云倾柔不相信我,你的心就是偏的!你觉得我会害她,保不齐有一天你也会觉得我在害你们!这个家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早知道我还不如不回来!”
说完,哭得更伤心。
前世,云倾月的性子要强,极少哭。
即便是心里委屈到不行了,也是眼圈儿红红的,硬是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可重活一世,她明白了。
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云倾柔不就是靠着一手哭哭啼啼的好本事,才俘获了爹和哥哥们的同情吗?
她也会。
果然,云帆手足无措。
“好了好了,是二哥不好,二哥跟你道歉,今天的事就算了,如果她真的要嫁给四皇子那是她的事,二哥怎么会因为她不要你呢?你才是我的亲妹妹,好了......你别哭了。”
云帆一点一点温柔的替她擦掉眼泪。
云倾月这才吸了吸鼻子,嘟着嘴小声说:“那你以后不许再怀疑我。”
云帆:“嗯,你是我妹妹,我肯定不怀疑你。”
云倾月:“有什么事,你也要站在我这边。”
云帆:“好,我站在你这边。”
云倾月:“大哥和三哥要是帮云倾柔,你也要帮我。”
云帆迷茫了:“不会吧,大哥一向更疼你,至于老三......你管他做什么?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揍他!”
云倾柔被他逗得噗嗤笑出声来,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嗯,你帮我揍他。”
云帆看着眼前的妹妹,忽然就想起小时候,她也是这样委委屈屈的站在自己面前,跟他说哪家的小子欺负她了,让他去帮忙揍他。
仔细一数,妹妹有多少年没在他面前这样了?
十年吧。
自从十年前的那场大病过后,她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一直粘着萧泽,连他们几个哥哥都不在乎了,他们这才跟云倾柔越走越近。
如今看到云倾月又能在他面前哭红了鼻子,他心里其实挺高兴。
云帆摸了摸她的头,感慨了一声:“月儿,你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云倾月眨了眨眼睛。
“二哥要是喜欢,我就一直这样。”
云帆笑了笑,“傻丫头。”
兄妹俩说好,便一起回来了。
云倾月上了马车,云帆直接回府。
马车上,萧景行让云倾月靠在自己怀里,把玩着她的头发。
“合好了?”
云倾月点了点头。
她背对着萧景行不方便说话,干脆换了个姿势,整个人软趴趴的趴在他身上,问道:“你真的能让皇上把云倾柔指婚给萧泽啊?”
萧景行挑眉,“可以。”
云倾月转了转眼睛。
“那今天就去呗,别等明日了,小心夜长梦多。”
男人被她那副算计的小眼神给萌住了,伸指弹了下她的脑门儿。
“在打什么坏主意?”
云倾月低眸对了对手指,犹豫着道:“也没什么,就是想着渣男贱女,天生一对,他们不在一起都对不起他们那番良苦用心,况且我挺想看看萧泽知道这个消息是什么反应的。”
萧泽狼子野心,一直都想娶个高门贵女。
前世他看中了她,不过是看中她云家嫡女的身份,以及她是萧景行的意中人。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把她当作备胎,将她推到萧景行的身边当眼线。
实际上,他还暗中勾搭了好几家的贵女,其中有一位可是当朝左相的女儿,当今皇后的亲侄女,身份比她这位云家嫡女贵重得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后来萧泽登基,直接就将她踹到了一边,迎娶了那位左相的女儿。
而那位左相的女儿,也对她百般折磨,甚至脱了她的衣服将她扔进狗圈,看着那些狗对她疯狂追逐,以此为乐。
前世的仇,她会一点一点的报。
现在,就先让她们狗咬狗。
想到这里,她期待的看向萧景行。
萧景行眯了眯眸,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那些画面里,云倾月衣不蔽体,被扔在一个狗圈里任由公狗追逐。
旁边的人笑着拍掌取乐,甚至还有人拿石头砸她,让她跑快点。
他的眼里升起一股戾气,脸色倏地阴沉,拳头握紧,只听“咔擦”一声。
坐椅旁边的车辕被他抓出了一个洞。
云倾月:“!!!”

云倾月死了!
云家所有人都死了!
满门一百八十口人尽皆伏诛,鲜血淌满了整个九幽台。
父亲被车裂而死!
母亲在受辱后自杀!
哥哥们伤的伤,残的残,最终也都倒在了刽子手的屠刀之下。
她恨。
真的好恨啊!
眼泪如决堤的河水汹涌流出,却显得那么无力。
直到温柔的声音响起,“月儿......”
是谁?
尸骨被轻轻托起来,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脸,“月儿别怕,我来救你了。”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男人。
是萧景行!
是她曾经无比嫌弃,想尽办法也要逃离的丈夫萧景行。
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
男人颤抖着手指,低头抚向她苍白发青的唇,“别怕。”
“欺你者,死!”
“辱你者,杀!”
“我说过的,你若没了,我便让整个天下来为你陪葬!”
他的眼里聚起无尽杀意,军令一响,喊杀声登时响起,千军万马踏破山河,血肉横飞,伏尸百万!
她亲眼看着,他踏破皇城,一剑刺进敌人的胸膛,又将她的尸骨安放在那个高高的龙椅之上。
他逼着所有人给她下跪,让所有背刺过云家的朝臣向她低头。
然后讥诮的冷笑着说:“月儿,你看。”
“所谓忠心耿耿,也不过是条见风使舵的狗而已!”
他让那些背刺过云家的大臣一条条为云家平反。
又让那些拥护过萧泽的人,列举出他的一条条罪状。
他命人将那些罪状张贴在街头,任由百姓辱骂。
又为云家建宗立庙,以供后人瞻仰。
云倾月看着他做的这一切,心情复杂又感动不已。
萧景行,谢谢你。
明明她曾经对他那么不好,可他还是为她做了这些。
她后悔了。
却悔之晚矣。
萧景行将云倾月的尸骨安放在一个水晶棺中,每日每夜都陪伴着她。
她原以为,最多也就这样了。
再多的她也还不起了。
却不料,这日他忽然拿来一瓶毒药,对着她的尸骨喝了下去。
她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阻拦,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萧景行!你干什么?你疯了?”
萧景行平静的躺在龙椅上,望着她的尸体,自嘲的说:“月儿,我累了。”
“没有你的日子,就算坐上了皇位又如何?”
“我原本想,等我百年之后,就和你葬在一起,死了我们也要做夫妻。”
“可我等不及了,我想现在就和你在一起。”
“月儿,如果真的有来世,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他期待的看向水晶棺中的“她”。
云倾月登时泪如雨下。
她愿意。
她愿意啊!
然而,萧景行注定是听不到她的答案了。
鲜血从男人的嘴角流出来,他惨淡的笑着,珍重的抱起她的尸骨。
“好了,现在可以睡觉了,睡吧!”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生同衾,死同穴,哪怕到了地府,我也会护着你的......”
朦胧的白光袭卷而来,云倾月哭得撕心裂肺,最终,也没能抵过那白光的威力,灵魂化作一道青烟飘散而去......
*
“王妃娘娘,您醒了?”
婢女春桃将洗脸盆放在架子上,小心翼翼的问道。
云倾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怎么回事?
她不是死了吗?
周围都是喜庆的红色,窗户和墙上贴了大红的喜字,一双儿臂粗的龙凤双烛正在烛台上沉默的燃烧着。
这是......
“萧景行呢?”
她记得萧景行喝了毒药,她想阻止来着,却怎么也阻止不了。
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撕碎了,他那么好,还那么年轻,甚至已经坐上了皇位,他怎么能死呢?
眼泪汹涌着流出来,她压根儿顾不上春桃,跳下床,就匆匆往外跑去。
“王妃!”
云倾月穿过游廊,经过月洞门,找了一间又一间屋子......
终于,在前院的回廊下见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绣暗金云纹蟒袍,唇如点绛,目若朗星,墨发以一根红色的玉带束起,肌肤有些不正常的白,却更加显得他如雪山峻岭,冷贵而高不可攀。
大约是听到声音,他朝这边瞥了过来。
漆黑的眼如高山浩海般神秘深邃,令云倾月心头一悸。
是他!
真的是萧景行!
他也没死!
她激动的跑过去。
却在这时,一道声音拦住了她,“姐姐,救我!”
她脚步一顿。
不敢置信的转过头。
只见月光下,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跪在院子里,衣衫凌乱,脸上挂满了泪痕,正是她的表妹云倾柔。
云倾柔......
她怎么也在这儿?
云倾柔看到她,顿时激动的道:“姐姐,你让我帮你下药的事被摄政王发现了,摄政王现在要杀了我!姐姐,你快帮帮我啊。”
云倾月狠狠一震。
终于想起来了!
仁庆十二年,皇帝赐婚,将她嫁给摄政王萧景行。
可她根本不喜欢萧景行,她喜欢的是四皇子萧泽,在云倾柔的怂恿下,便决定在大婚之夜给萧景行下药,迷晕他逃跑。
却没想到,云倾柔下的并非迷药,而是能让人意乱情迷的春药。
萧景行发现之后,以为她真的想在新婚之夜把他送给另一个女人,大怒之下,将她反锁在后院,直到半年后才允许她出行......
过往的记忆袭卷而来。
云倾月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所以,她没死。
她这是重生了?
重生回八年前,她和萧景行的新婚之夜?!
云倾月忽然就笑起来,笑得畅快不已。
“姐姐?”
云倾柔没等到她的回应,有些狐疑。
却在这时,云倾月陡然目光一寒,冲过去就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胡说!我何时叫你给摄政王下药?”
“我与摄政王是夫妻,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心悦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给他下药,将他送上别的女人的床?”
“你恬不知耻,还想栽赃陷害,来人!把她拖出去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噗通”——
云帆和云襄下意识跪地。
云倾月:“......”
她看着哥哥们,无奈的摇摇头。
“祖母,我倒是想给您跪,可我现在是摄政王妃,若被府中的下人看到传到了皇上或摄政王那儿,只怕会治您一个僭越的罪名。”
老夫人一滞。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可仍旧很生气。
“你倒是会拿乔,看来你这次回来,是摆摄政王妃的谱来了。”
云倾月更加不解,“不是祖母叫我回来的吗?按大渊朝的规矩,我应该明天才回门,可祖母想念我,今天就要急急的把我召回来,孙女自然遵从。”
老夫人:“......”
一团郁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憋得她脸色发青。
这个死丫头,是故意的吗?看不见满脸红肿的李嬷嬷?
还在这儿装傻?!
云倾月的确是故意装傻。
对方不说她就装作不知道,反正气的不是她,她很淡定。
老夫人只能道:“李嬷嬷是怎么回事?她脸上的伤是你打的?”
云倾月不卑不亢的点头,“是。”
“你好大的胆子!连你祖母身边的人都敢打,你要反了天了吗?”
云倾月笑了笑,“祖母莫气,且听孙女慢慢道来。”
“孙女之所以让人教训李嬷嬷,并非毫无缘由,祖母怕是不知道,今早这刁奴忽然跑到王府来抢东西,孙女一问,才知道是祖母安排的。”
“可满京城谁不知道我祖母最是温和慈善,若您真的想要,直接派人来和孙女说一声,孙女又岂会不给?既然用上了抢,那就一定不是祖母的命令。”
“孙女就想,这刁奴肯定是欺上瞒下,仗着祖母的宠爱弄虚作假,拿了孙女的东西出去变卖。”
“孙女被骗了不要紧,可那秋霞和碧痕却是王府的婢女,李嬷嬷这么做,轻则说祖母御下不严,重的恐怕要说我云家所有人都是强盗了!”
“孙女又怎会让这种事坏了祖母的名声?所以才让人将她捆起来,送进了官府。”
老夫人一愣,怔在那里,半响不能言。
李嬷嬷哭道:“老太太,您可千万不能听她胡说啊!老奴平日里最守本分,怎么可能抢她的东西?老奴分明是听您的吩咐去拿,大小姐颠倒黑白,这是要老奴的命啊。”
云倾月冷声道:“你觉得冤枉,可以请整个摄政王府内院几十号人过来作证,要我请他们过来吗?”
李嬷嬷一滞。
老夫人看着她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顿时又气又恨。
气的是这老货行事不周,以前在风澜院当然可以随意取用,可那是王府!
萧景行的府邸,还当是在将军府一样吗?
恨的是这个云倾月不知轻重,即便李嬷嬷行事不周,那也是她的人,她怎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是强盗......
老夫人的脸色几经变幻,最终,还是沉了下来。
“行,这事算你有理,那极地莲呢?你可有带来?”
云倾月挑眉,“祖母恕罪,孙女并没有带极地莲回来。”
“放肆!你倾柔妹妹被你打得那么惨,这事我还没有追究,让你拿个极地莲你就推三阻四,是存了心不想让你妹妹好?还是想气死我?”
云倾月心头冷笑。
“祖母,我为什么打云倾柔,她没有跟您说吗?”
老夫人一怔,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云倾柔挨打的原因,他们当然都听说了。
可他们不肯信。
毕竟,云倾柔之前是很懂事的,温婉娴静,知书达礼,可以说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堪比别府的嫡小姐。
反而是云倾月,性子骄纵,容易离经叛道一些。
虽然这几年因为心悦四皇子,硬生生将那骄纵压下去了,可她要嫁的毕竟是摄政王,她又不喜欢摄政王,为了逃婚给摄政王下药,这种事她做得出来。
云青山咳了咳,低声道:“好了月儿,这事为父没有怪你。”
云帆和云襄也连忙道:“妹妹,我们都理解你,你不想嫁人不是你的错,但你怂恿二妹给摄政王下药,事后又不承认,这就有点不太光彩了。”
“咱们云家的女儿敢做敢当,药是你下的就是你下的,大不了回头哥哥帮你一起给摄政王赔罪,别再撒谎了......昂。”
云襄说着,还暗示的扯了扯她的袖子。
云倾月哭笑不得。
不怪父亲和哥哥们不相信她,实在是她曾经的确想给萧景行下药,只不过下的是迷药。
思及此,她的脸上闪过一抹玩味。
“云倾柔呢?既然要申冤,苦主怎么能不在这里?”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道怯怯的声音。
“姐姐,你找我?”
只见云倾柔由两个粗使婆子用软轿抬着走了进来,她软软的趴在垫子上,脸色苍白到不行,却强打着精神,看上去柔弱又坚强。
“二妹。”
“倾柔。”
“柔儿。”
“你怎么出来了?”
云青山和云帆云襄都急切的奔过去,连老太太也站起身,一脸关切的望着她。
云倾柔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就是听说姐姐回来了,想来看看她。”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顿时面露不满。
再看向云倾月的目光,不由就带了些责备。
看看,这就是你一直诬陷的妹妹。
知道你回来了,即便身上带着伤还特意出来看你,可结果呢?你是怎么对她的?
云倾月笑了笑,露出疑惑的表情。
“妹妹,你受伤了就该在床上躺着,怎么能突然跑出来?知道的是你想见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拿身份逼迫你呢,那我也太冤枉了。”
云倾柔:“......”
众人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是啊,云倾柔的做法看似暖心,实际上确实会将云倾月陷入不义之地。
云倾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脸色有些僵硬,片刻才说道:“姐姐说笑了,我哪儿那么严重?柔儿、柔儿的伤几乎都快好了......”
“好了吗?这么快?”
云倾月惊喜的问道,她手故作好奇的探过去,却在即将碰到她伤口的那一刹那,忽然被谁撞了一下,手狠狠按压在她的伤口上。